第325章:十五年前的隐秘

  林洛只得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感觉告诉他后面还会有事情发生。

  而且根据他的了解,上卿和大将军都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一个身为三代老臣,一个是辅国大将军,国之脊梁,这两个人虽不是圣人,但做出的决定所要考虑的事情,必然比平常人多许多。

  赵管家和赵婶两人都似孩子一样,眼泪鼻涕哭了一大把,赵管家甚至都叉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将军,这……”饶是两位普通老人,拉下脸面哭成这样,都让人心软。李牧此事虽然已经抓着赵管家的胳膊,可是如此哭喊场面下,好似自己是那域外的匈奴人,对赵国百姓烧杀抢掠一般。

  廉颇咬了咬牙,道:“不行我来!”

  李牧忿恨的一甩头,暗道:“这坏人还是让我来当吧!”

  低头对赵管家赵婶两人抱歉说了声:“得罪了!”随后一把拽起赵管家,手中发劲,将赵管家上身的衣服全部用内力震碎。

  “撕啦!”棉布缝制的冬衣,瞬间从里面震开,飞出满屋子的鹅毛绒絮。衣物撕裂成碎片在屋子内各处飘荡,而赵管家身体毫发未伤,他只感觉到衣物瞬间从里面崩开,随后身子就感觉到阵阵凉意。

  “落!”

  李牧另一只大手,反手在空中朝下一压,飘荡在空中眼前的鹅毛绒絮全部向灌了铅一般坠落在地上,仿佛从未在空中飘荡过。两招技艺,对内功的掌控,已经臻至化境,信手拈来力随意走,不偏毫厘!

  林洛在极远出,因为害怕被上卿和大将军发觉,所以内力所渗透的地方,只能依稀听到声音。视野却分毫不受影响。

  方才瞬间,林洛也清清楚楚的看到,大将军一把抓起赵管家,这时候他甚至已经有了想要冲出去的念头,可是下一瞬,赵管家身上的棉衣突然被震碎,散落了一地。

  在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鹅毛,将四人遮盖入一片茫茫白色之中。乍时间流光失色,房内情况丝毫都看不清楚。

  又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白绒绒的满屋鹅毛又乖乖的在瞬间落到了地上,林洛又重新能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赵管家露出精干的上半身,虽年已过六十之数,可身体保持的依旧健硕,仍能看到皮肤下隐藏的肌肉痕迹。

  李牧的视线朝着赵管家左肋下瞧去,廉颇也快步向前,盯着赵管家的左肋下。

  精干的身子,左肋下清晰的有一道一掌长短的伤痕。虽然伤口早已经愈合,可是那皮肤下陷,重新长出来皮肤被紧绷拉扯的痕迹,却是一辈子也消磨不掉的。

  伤痕极为奇特,乃是横向,从左而起伤口越来越深,到右边却戛然而止,极不寻常,中间一道却拉开极长,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瞧出是被尖锐利器横向过,在最中央时候力道最大,故伤口大开,只是那戛然而止,没有一丝流畅的感觉,似是人为的将利器停了下来,才有现在这样的效果。

  两人旋即扫到那一道老旧的伤痕上去,此时赵管家也是紧闭双目,不知是被发觉秘密还是感到无比的羞辱。

  “果然有!”

  廉颇手指着那道伤疤,颤抖着声音说道:“伤口在此,难道陛下还要狡辩么!”廉颇语气里多了一丝激愤。十五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后又再次发生,同是王宫,却是两辈人。

  李牧在见到伤口的时候,已经将赵管家缓缓放下,此时已经跪倒在赵管家面前。

  赵管家朝后推了两步,痴痴道:“这,这是我年轻时候上山,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碰到尖锐的石头划伤的。难道说一道伤口就能叫两位认为我是那天意不可测的陛下?”

  李牧脸上有激动,抬头脸上也充满着不解,不解为什么已经到如此地步,老陛下还是要不断的狡辩,逃避,不敢面对。

  廉颇抬头哈哈大笑了两声,似是伤心欲绝又似是嘲笑,说道:“这伤口但凡有点见识的人一看便知!刀从左而起,一路切入肉中,若是寻常刀伤理应是浅入深进后浅出如描眉,可是这伤口只有越来越深,随后便戛然而止,这就是为何起如细柳,而终如竹筷。”

  赵管家面色如常,辩解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老汉当时碰到尖锐石头,将左肋下割裂后,速度降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停下来,伤口由此而来。”

  廉颇又是一声大笑:“微臣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消极,不肯与廉颇相认,可是事已至此,陛下还要狡辩么!”廉颇说着脱下上衣,赤|裸上身,全身上下被密密麻麻的伤口覆盖。刀伤剑伤,戟伤枪伤,箭伤矛伤,比比皆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就连与两人一直不对眼的赵管家,此刻也点头称赞了一声:“好汉子!”

  廉颇侧过身去,指着同样左肋,但是在靠身侧的一道伤口说道:“陛下,您要证据,这就是证据!您怎么可能忘记这道伤口!而且微臣身上的伤口就是证据!当日匈奴入境,陛下御驾亲征,为护微臣,被那塞外匈奴武尊呼延哲一刀砍中。陛下虽然挡了大部分刀伤,可微臣身上依然还有刀末留下的痕迹。”

  廉颇说着走过去,站在赵管家身旁,两道分别在两个人身上的伤口,站在一起一目过去,却奇迹般的连在了一起,这分明就是同一柄刀造成的刀伤!

  廉颇目视赵管家,缓缓说道:“陛下还想要狡辩么?”

  赵管家这一刻,才真正的泄|了气,如丧考妣,全身失了力气。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找到我啊!找到我这个亡国之君!!!”赵管家突然朝天大喝一声,紧接着坐倒在地上。赵婶,不赵王后将老陛下扶着,哭诉道:“你才不是什么亡国之君,不是!”

  赵管家惨淡笑了两声:“燕人侵我赵地,我无能失去大|片沃土。秦人侵我赵地,我误用奸人,害死了相如,我还有何面目待在宫廷之中,容后人耻笑!”

  此时廉颇与赵牧两人都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赵国积弱已久,却不是陛下一人之错。蔺相如的事情实在是奸细在侧,防不胜防,臣子无能没有起到觐见的作用,微臣才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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