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刘老
“还说那丫头没嘱咐你什么？”刘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自知说漏嘴了，小何大方的承认：“没错！还说了很多呢！比如说要刘老注意身体，要刘老按时吃饭，要刘老…”
“你也敢气我老头子？”刘老瞪着眼睛。
“不敢！不敢！”小何立刻安静下来，给刘老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水。
而此刻李冰正在医院三楼的阳台上，眺望着s城的方向，这段时间的接触，李冰发现小何很有天赋，而且非常勤奋，看着小何一天天的成长。让她本来安静下去的心又活泛起来。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要说李冰太过执着，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因为曾经在国旗下宣过誓，因为他背叛了信仰，因为…
烟蒂已经烧到了尽头，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李冰的思绪回归，掐灭烟头。李冰伸了个懒腰，现在回去也是要挨训，不如去王舒文的房子里打扫一下卫生，也好久没过去了。
客厅的茶几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李冰从阳台上拿来抹布，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现在天气已是深秋，但她依旧出了一身薄汗。
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李冰半倚在沙发上：“说是有一个伏击任务，这都走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y城外面的公路上一辆军车正在疾驰。
“再快点！”赵红喊道。
“已经是最快了！”钱茜茜抹了一把汗，油门已经踩到底，整辆车都在叫嚣着。
王舒文靠着车壁没有出声，她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暗自祈祷，希望人没事。
一天前，几个人到达伏击地点，这次的主要任务是阻止敌军的运送部队，延迟物资的运输。本来计划是完美的，只是没想到r军的增员部队就在不远处，五个人被追了一路，最后还是王舒文和赵红在闯卡的时候抢下了一辆车，几个人才逃了出来。
在逃跑的途中电台被子弹打坏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子弹蹭过电台在欧阳雪的身体上留了个窟窿。虽然力量被削弱，但是子弹是旋转着进入体内的，不知道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创口，结果就是欧阳雪在吐了吐两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还好抢来的这辆车足够给力，让她们一路撑到了y城。
滴！钱茜茜将喇叭按的震天响，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开，车辆稳稳的停到了医院门口。
李冰从沙发上站起来，y城虽然属于战略重要城市，但因为没有战事波及，百姓安居乐业，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听喇叭的声音是往医院方向去的，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李冰连外套也来不及穿，随手将门关上就直奔医院。
医院里刘老午休刚刚睡着，就被巨大的喇叭声音吵醒。紧接着小何便闯了进来：“刘老！刘老！快…”
等到李冰赶到医院，欧阳雪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只有王舒文四个人守在外面。
看着手术室的灯亮起，李冰抓起蹲在一旁的王舒文：“雪莉呢？我问你雪莉呢？”
王舒文闭了闭眼睛，没有出声。
李冰无力的松开王舒文，一脚将边上的木椅子踹的粉碎，周围的人或多或少看了过来，但没有人来触霉头。平日里嬉闹在一起的小护士脸上都多了一些庄重。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刘老被小何扶着慢慢走了出来。
虽然李冰想知道欧阳雪怎么样了，但是对于她来说，刘老同样重要：“刘老，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刘老摆摆手：“我没事，就是老了，不承认不行了，娃娃的事情你们问赵医生吧！我得回去休息休息。”
小何看了李冰一眼，然后扶着刘老走了。
之后赵医生也走了出来：“命是保住了，只是情况不太乐观，腹腔内大量出血，多处脏器都有损伤，怕是要养好久才能恢复。”
听到赵医生这样说，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只要人活着就是最好的，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你们看着她，我去看看刘老。”将欧阳雪的一切安顿好，李冰心里依旧放心不下刘老，照顾欧阳雪的人足够了，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一块吧，我也想去。”赵红站起身。
“好！”李冰站起身：“我们现在走吧！”
“恩！”
两个人来到医院后面的宿舍，赵红踏上二楼，曾经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久，每个地方都很熟悉。两个人二楼走廊的尽头停下。
赵红敲了敲门。
“来了！”小何的声音响起：“冰哥、赵姐！”
“刘老怎么样？”赵红低声问道。
“已经睡下了。”小何也说道：“你们要是再晚来两分钟我就回去了。”
“刘老真没事？”李冰挥挥手示意小何出来说。
小何将房门轻轻关好，和两个人一起来到走廊：“刘老是累到了，他年龄大了，很少主刀。可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子弹的位置很难判断，赵医生也不敢尝试，刘老亲自操刀在手术室里站了四个小时。你们也知道自从上次的事情，刘老的身体就没那么好了…哎！”说道这小何叹了口气：“不过你俩不用担心，刘老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睡一宿估计就能恢复过来了。”
“赵红跟我进来。”李冰拉起赵红，小何想了想还是跟在后面进了屋里。
屋里传来了刘老细微的鼾声，三个人的视力都很好，进屋只是一瞬间的不适应，因为有些许月光透过窗帘散落进来，所以屋里并不黑暗。
“你给刘老把把脉！”李冰把赵红拉到床边说道。
听到李冰这样说，小何连忙搬了把椅子放到床边，赵红也不客气坐下来，手指搭在刘老的手腕上。
过了几分钟，赵红收回手。
“怎么样？”
“脉象很平稳。”赵红轻声说道。
“那就好。”赵红这样说，是刘老真的没事，李冰松了口气：“你是现在回去，还是一会再回去？”
“你打算在这里陪刘老？”赵红问道。
“恩！”李冰点头。
“雪莉那边还有队长她们，我在这里和你聊聊天。”赵红想了想说道。
她这样说正好是李冰想要的：“那我们出去说吧。”
小何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小何！”
“恩，我在！”小何轻声答道。
“你要不先回去休息？”李冰用的是询问的语气。
小何想了想：“我可以听听么？我今天不是特别…”
“可以！”李冰看了赵红一眼，然后点头回答。
三个人靠在栏杆上，李冰点燃一根烟，小何微微一愣，自从那次事件以后，李冰很少抽烟：“说说吧，怎么回事？”
“你真想知道？”赵红抢过李冰手里的烟。
李冰没有回答。
“我只能告诉你，雪莉是在执行任务中受的伤。”赵红将烟掐灭：“其他的我不能说。”
“知道了。”李冰耸耸肩膀：“那你要和我说什么？”
“唔…”赵红侧头沉思了一会：“我也没想好！”
小何……
李冰……
“那就看星星吧，还挺好看的。”李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轻声说了一句：“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冰哥，你说什么？”小何没有听清李冰最后一句话。
“没什么！”
“这次任务没成功！”赵红在边上轻声说道：“估计明后天我们还得走，雪莉…”
“我们会照顾好的。”李冰答道：“很难完成么？”
“出了点特殊情况。”赵红答道：“本来是万无一失的。”
“恩！”李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赵红也没有再继续回答，两个人站了一会。赵红说道：“我回去了！”
“好。”
“那！那我也会去睡觉了。”小何答道：“明天还要早起。”
“恩。”李冰点头，然后转身回到了刘老屋里，月光照亮了刘老的脸庞，让李冰能清楚的看见刘老留的两撮小胡子，随着刘老的呼吸，胡子像是有了生命，一颤一颤的像是在跳舞。样子既滑稽又搞笑，可惜李冰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她一方面在担心刘老，一方面又在担心欧阳雪，四周寂静无声，也不能克制她心里的躁动。
就这样，李冰坐在椅子上，重生的一幕一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这一坐就是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清晨来临，李冰已经像是一座雕塑一般，倒是躺在床上的刘老，嘴里咕哝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李冰又睡了。
“刘老？”李冰回过神来走到床边轻声喊道。
只有细细的呼吸声传来。
“看来还没醒”李冰想到，然后转回身。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刘老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照着李冰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李冰捂住脑袋，一脸委屈：“刘老，你干嘛？”
“丫头，哪有你这么照顾人的？老头子我都醒了半天了，你还在那发呆。”刘老中气十足的说道。
“哦！”
“哦什么哦！我渴了要喝水。”刘老掐着腰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李冰走到桌子边，给刘老倒了一杯水：“小心，有点烫。”
刘老接过水：“丫头，什么时辰了？”
“6点多了。”
“这么晚了，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刘老伸了个懒腰：“走和我去看看那娃娃。”
“刘老，你身体？”
“我怎么了？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走路都带风。”刘老瞪着眼睛，然后又给了李冰一巴掌：“死丫头，你可不准咒我！”
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