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束和奇斯佳科夫的通话后,别雷开始劝说我:“司令员同志,这里的局势已经稳定,消灭法斯提夫的德军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有什么事情,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就能应付,您还是回指挥部去吧。”
对于别雷的劝说,我只思索了片刻,便很爽快地同意了,毕竟我很熟悉阿赫罗梅耶夫这个人,他的能力如何,我的心里很清楚。于是我把阿赫罗梅耶夫叫到命令,吩咐他说:“少校,目前在法斯提夫城里的部队,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你只要做好居中协调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再给我打电话。”
“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阿赫罗梅耶夫态度恭谨地说道:“我知道该如何处理各部队之间的协同作战。如果出现什么我应付不了的事情时,我会打电话向您请示的。”
得到阿赫罗梅耶夫的保证,我便放心大胆地返回了指挥部。
等我回到基地的指挥部时,看到指挥部里一副忙碌的景象。而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正在站在墙边,对墙上挂着的地图指指点点。
我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注意到两人都是愁眉紧锁,看样子可能是出了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快步朝两人走去,同时高声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奇斯佳科夫猛地转过身,看清楚说话的人是我以后,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有些吃惊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
“副司令员同志,我看您和参谋长的神情,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我没顾得上想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而是继续追问刚才的那个问题。
别济科夫听到我这么问,连忙向前迈了一步,表情严肃地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德军在一个小时前,出其不意地向日托米尔发起了强攻,如今他们已突破了我军的外围阵地,冲进了城里,相继占领了日托米尔国立师范大学和乌克兰国立农学院,并在那里建立了坚固的防御体系……”
“见鬼,为什么会这样呢?”此刻就算有一颗炮弹落在我的身边爆炸,所带来的惊吓,也绝对比不上别济科夫所说的这几句话。我仔细查看了地图,发现这两所高校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在西郊,而是略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我用手拍着高校所在的位置,高声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敌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就突入我们的防御纵深这么远?”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别济科夫有些心虚地说道:“我们谁也没想到德军城北的部队撤走以后,又派出小分队从城南方向潜入了城内,配合西郊的敌人所发起的进攻。”
我盯着别济科夫,恶狠狠地说道:“参谋长同志,就算德国人能从城南潜入,又能有多少部队,最多一个连就顶天了,就凭这点兵力,能凿穿我们几个师所建立的防线吗?”
受到我责备的别济科夫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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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再说了。”听说德军冲进了日托米尔,我正在气头上,也没心思继续听别济科夫的辩解,直截了当地吩咐他:“给我接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我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电话一接通,我就冲着接电话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吼开了:“将军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日托米尔城里有几个师,居然都会让德国人冲进城,您这个军长是怎么当的?”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塔瓦尔特基拉泽听到我发火了,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向我解释说:“德国人白天发起的进攻,被我军成功地击退了。按照惯例,天黑以后,敌人就不会再进攻。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阵地上除了少数的警戒部队外,主力部队都会暂时撤到后面去休整,等第二天天亮以后再重新进入阵地!”
我听完塔瓦尔特基拉泽的解释,总算明白德军的突袭,为什么会如此轻松地取得成功,原来是他们所攻击的阵地上,根本就没有我们什么部队。我咬着后槽牙问道:“将军同志,您能给我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在天黑以后,将主力部队从阵地上撤下来呢?”
“我把部队撤下来,是出于两个考虑。”塔瓦尔特基拉泽战战兢兢地向我解释说:“一是防止敌人在夜间炮击我们的阵地,阵地上的人数少,可以减少伤亡;其次,我也是想让指战员们好好休息一下,这样在第二天战斗时,能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司令员同志,要知道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将军同志,”我不想再在事情上和他纠缠,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将敌人从城里赶出去:“敌人占据了高校以后,你们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
“我正在集结兵力,目前已调集了两个团的兵力,以及近卫坦克第20旅仅有的五辆坦克,”塔瓦尔特基拉泽继续汇报说:“我打算连夜对敌人发起进攻。”
“部队什么时候能集结完毕?”我板着脸问道。
“最多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对敌人发起进攻。”塔瓦尔特基拉泽答道。
在莫斯科的时候,我曾经去过几个高校,知道学校里的地形是易守难攻,只要守军占据着几栋坚固的教学楼,就可以用火力封锁住开阔地,消灭那些企图通过开阔地接近楼房的敌人。想到这里,我特意叮嘱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同志,学校的建筑物都比较结实,我们的坦克炮可能很难摧毁它们,部队展开强攻的话,可能会付出巨大的牺牲。在进攻展开前,您最好和参战的指战员研究一下,如何在消灭敌人的同时,将我军的伤亡降到最低。”
“明白,司令员同志。”可能是我的语气变得缓和,我隐约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会亲临前沿指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占据高校的敌人。”
由于战斗还没有打响,我也不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吩咐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在桌边坐下时,意外地发现每天都待在指挥部里的基里洛夫,居然没在,于是诧异地问:“军事委员同志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去日托米尔了。”我的话刚说完,奇斯佳科夫便立即回答说:“军事委员说我们的反攻在即,应该做好指战员们的政治鼓动工作。由于在前段时间,各师的政工人员伤亡较大,所以他到日托米尔去挑选合适的人选,去接替那些牺牲的政工人员。”
我等奇斯佳科夫说完后,点了点头,及时地转换话题:“斯沃博达将军的捷克第一旅出发了吗?”
“他们在两个小时前就出发了。”奇斯佳科夫在说这话时,抬手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如果路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如果没有日托米尔所发生的事情,没准我听了奇斯佳科夫的报告后,在短时间内就不会关心捷克旅的事情了。但此刻,我却急于了解他们是否按时进入了阵地,因为这是我军能否全歼法斯提夫德军的关键。
我接通了阿赫罗梅耶夫的电话,问道:“少校,你那里有捷克旅的消息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打算向您报告。”阿赫罗梅耶夫在电话里说道:“我刚刚接到斯沃博达将军发来的电报,说他的部队已到达了指定位置,正在构筑防御工事。他保证说,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他们都会粉碎敌人的进攻。”
“知道了。”虽然斯沃博达表态说他的部队能守住阵地,但我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捷克旅能不能挡住难逃的德军,是我军能否全歼法斯提夫德军的关键,所以你一定要密切地关注那里的动静,并及时向我汇报。”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会随时向您汇报捷克旅的情况。”阿赫罗梅耶夫在说完这番话以后,稍稍停顿了片刻,然后忽然用惊喜的声音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运输队给我们炮兵团送来了一个基数的炮弹,这样一来,在明天的战斗中,炮兵就能再次为步兵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阿赫罗梅耶夫所报告的内容,坐在旁边的奇斯佳科夫也听到了。他等我放下电话,关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既然在法斯提夫方向的炮兵部队得到了补充,那么什么时候能给日托米尔的炮兵补充炮弹啊?假如他们有了炮弹,那么我们在发起反击时,步兵部队也能得到必要的炮火支援。”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副司令员同志,假如我没有搞错的话,波夫斯基将军得到的补充,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亲自交代的。今天过后,什么时候能再得到新的补给,还是一个未知数,因为方面军司令员又要换人了。”
“什么,方面军司令员又要换人了?”奇斯佳科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问:“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离开以后,由谁来接替他的职务呢?”
没等我说话,别济科夫便抢着说:“见鬼,司令员刚换了多久,这又要换人。难道上级不知道,在战役进入关键的时刻,频换地更换方面军司令员,会让部队陷入混乱吗?”
“参谋长!”奇斯佳科夫猛地喝止了别济科夫,他在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参谋人员离我们都挺远,便压低声音说:“不要随便发牢骚,由谁担任方面军司令员,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由上级决定的。”
“瓦图京大将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他很快就会回来重新指挥部队。”我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而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则还是回白俄罗斯方面军,去指挥他的部队解放白俄罗斯。”
听我这么说,别济科夫小声地嘀咕道:“如果有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接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指挥,他的水平明显要高出一长截。”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听了别济科夫的牢骚,我便笑着对他说:“您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
我的话一出口,两人都吃惊地望向了我,特别是奇斯佳科夫有些紧张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刚刚是说我们还会接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指挥,我理解得对吗?”
“没错,副司令员同志,您的理解很正确。”
“这怎么会呢?”奇斯佳科夫不解地说道:“您不是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因为瓦图京大将回来,要重新回白俄罗斯方面军去吗?那还怎么接受他的指挥呢?”
别济科夫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吃惊地问:“司令员同志,难道我们会被调到白俄罗斯,加入白俄罗斯方面军的编成之内?”
“这是真的吗?”奇斯佳科夫等别济科夫一说完,立即迫不及待地向我求证。
“罗科索夫斯基白天曾经到我的指挥部,和我谈过这件事情。”为了避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我压低声音对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说道:“等方面军主力消灭了法斯提夫的德军后,就会派出部队来接替日托米尔的防御。而我们集团军将会被调到后方去进行休整,休整完毕后,再回到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编成内的可能不大,如果不去白俄罗斯方面军的话,就会被调到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去白俄罗斯方面军。”别济科夫等我说完后,首先表态说:“我还是喜欢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指挥风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