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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各排排长来汇报伤亡情况的过程中,我的附近好像传来了什么人的呻吟声,还有人扯着嗓子在喊着什么。·随着喊声,一名戴着钢盔背着医药箱,手臂上套着一个红十字袖套的男卫生员顺着战壕跑过来。跑过我的身边后,他又向前跑了几步便停住脚步并蹲了下来。
我好奇地望过去,只见在那个战壕角落的地上侧卧着一名战士,身体奇怪地弯曲着,双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旁边还蹲着另外一名战士。卫生员显然是特意来救治他的,从医药箱里掏出绷带之类的东西后,便拉开了战士捂住肚子的双手,开始救治起来。
我正在观看卫生员救治伤员,忽然耳边听见了米哈伊洛夫的声音:“师长同志,可找到您了,您没事吧?”
我转过身来,看到刚跳进战壕的米哈伊洛夫,冲他笑着点点头,接着问道:“下士同志,普鲁利中尉的装甲部队分散隐蔽了吗?”
“早就隐蔽好了∴。”米哈伊洛夫在回答完我的问题,紧张地说:“在传达完命令,我便乘坐装甲车和他们一起撤到了阵地的后方。刚刚看到德军在炮击阵地,我担心您的安危,便特意跑了回来。”
这时,杜布罗夫斯基大尉和连长罗森贝格上尉来到了我的面前。
看到两名指挥员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便直截了当地问道:“部队的伤亡怎么样?”
“牺牲十七名。负伤三十八名。”罗森贝格上尉抢先回答说。
“知道了。还没有见到敌人的面,我们就伤亡了五十五个人。”听到这样的伤亡数字,我不禁痛心地说道,“这么一来,全连就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指战员了。”
“师长同志,您说的不对。”我刚说完,杜布罗夫斯基便纠正我说:“我们营是加强营,每个连有0人。在加上营的警卫排在内,共有800人。”说到这里,他不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幸好在炮击前,您让二连和三连及时地撤了出去,否则这么多人挤在这条战壕里,我们会付出更大的伤亡。”
“指挥员同志们,”看着面前的两名营连级指挥员,我语气严肃地说道:“趁德国人的进攻还没有开始,你们立即组织人手抢修工事。同时还要派出侦察小分队,去搞清楚敌人的大致情况。以便我们能采取有针对性的部署。”
两名指挥员答应一声,转身去执行我的任务。等两人离开后,我问米哈伊洛夫:“在刚才的炮击中,警卫班的伤亡大吗?”
米哈伊洛夫向左右张望了一下,有些为难地对我说:“师长同志,这个我可没法回答您。要知道我也是在炮击结束后,刚刚回到战壕里来的。”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对我说,“师长同志,我在和普鲁利中尉一起撤退时,听他说起一件事。”
“什么事情啊,下士同志?”我淡淡地问道。
米哈伊洛夫指着北面的一个地方,对我说道:“师长同志,普鲁利中尉告诉我,说他发现了德军一个存放地雷的地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地雷?”听到这个有助于防御的东东时,我不禁心中暗喜,但随即想到刚才德军密集的炮击,我的心又冷了下去,我不确定地问道:“德军刚才对我们的炮击,我相信你在远处也看到了。您能确定这个存放地雷的位置,没有在炮击中被摧毁吗?”
“应该没有。”米哈伊洛夫肯定地说:“虽然德军的炮击很猛烈,但我没发现存放地雷的位置发生过爆炸,我想那些地雷应该还完好无损地保留在那里。”
“可惜米海耶夫大尉的工兵连没在这里,”虽然听说地雷还完好无损地保留在存放点,但我却只能望而叹息,“不然的话,我可以让他带人把这些地雷埋在阵地前,这样等敌人的步兵冲上来时,还可以给他们造成一定的杀伤。”
“师长同志,您不用担心。”米哈伊洛夫信心十足地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带警卫班的战士去布雷。”
“好吧,你多带点战士去,争取把那里的地雷全用上。德国人不来则已,一旦来的话,一定让他们尝尝地雷的厉害。”
我深怕米哈伊洛夫的军衔太低,指挥不动一营的战士,还特定把杜布罗夫斯基大尉叫过来,让他安排点人手跟着米哈伊洛夫去执行任务。当杜布罗夫斯基听说米哈伊洛夫下士要带人去埋设地雷,二话不说,立即就召集了二十名战士,跟着米哈伊洛夫离开了阵地。
看着米哈伊洛夫他们离去的背影,杜布罗夫斯基担忧地问道:“师长同志,现在布雷还来得及吗?我担心他们刚开始布雷,德军的部队就冲上来了。”
“放心吧,大尉同志,米哈伊洛夫下士也是参加过多次战斗的老兵了,他会懂得随机应变的。在布雷时,他会专门安排人手担任警戒的。”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便远远地望见米哈伊洛夫带着一群战士朝战壕这边跑来。我拍了拍旁边的杜布罗夫斯基,有些得意地对他说:“怎么样,大尉同志,我没说错吧,只要米哈伊洛夫下士带队的话,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他们这不是都平安地回来了吗?”
当米哈伊洛夫一跳进战壕,我连忙抓住他问道:“怎么样,下士同志,地雷都埋好了吗?”
“埋。埋好了。师长同志。”米哈伊洛夫气喘吁吁地回答道。他在连喘几口气后。又向我报告说:“一共一百一十枚地雷,全部埋好。我们的地雷刚埋好,便发现了远处有德军的部队,正在向我们这边运动。”
“德军上来了?”虽然我早就猜到德军可能会在炮击结束后,向我们这里发起进攻,但真正听到德军来的时候,不免还是有点紧张,赶紧问米哈伊洛夫:“下士同志。你看清他们有多少兵力,有坦克装甲车吗?”
米哈伊洛夫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我们当时光顾着撤退,没来得及细看。”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气得差点一脚朝他踹去,正打算派人去侦察一下。罗森贝格上尉带着一名战士沿着战壕走了过来,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我们的侦察员回来了。据他的报告,敌人的部队正在向我们这边运动,大概再过几分钟。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阵地前面。”
当得知站在我面前的是侦察兵,我赶紧又把刚才问米哈伊洛夫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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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兵听到我的问题,连忙挺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回答说:“报告师长,估计我们的侦察,德军大概出动了一个连的步兵,在两辆装甲车的掩护下,正向我军阵地运动。”
“只有两辆装甲车?侦察兵同志,你确定没有看错?”虽然我的语气很和蔼,但谁都能从我的话中听出我的怀疑,德军向我军阵地发起进攻时,都会派坦克配合,而这次只出动了装甲车,还是区区的两辆,有点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没错,没错的,师长。”侦察兵也听出了我话中的猜忌,连忙大声地辩解说:“我们经过反复确认,德军真的只出动了一个连的步兵,和两辆装甲车。”
“全明白了。战士同志,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我打发走侦察兵以后,问杜布罗夫斯基:“大尉同志,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杜布罗夫斯基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以后,回答我说:“师长同志,我猜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德军摸不清我们的虚实,所以只派一支小部队来试探一下;二是,德军的兵力过于分散,在夜晚调动起来不方便,来进攻我们的是德军指挥官唯一能调动的一支预备队。”说完以后,见我陷入沉思,连忙又补充说,“不管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形势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我们的兵力装备和德军相差无几,要打退他们的进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德军的那两辆装甲车,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要对付它只能让战士用集束手榴弹去炸。”
我听到杜布罗夫斯基的担忧后,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用担心,虽然没有反坦克武器,但是我们还有坦克。”随即我吩咐米哈伊洛夫,“下士同志,我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立即回到普鲁利中尉那里去,让他率领装甲部队从德军的侧翼迂回过去,切断敌人的退路,争取全歼这股来犯之敌。”
米哈伊洛夫离去后没多久,阵地前面百余米处忽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我循声望去,只见德军步兵的散兵队列已进入了我们的雷区,他们脚下的地雷被接二连三地连续踩响,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和带着敌人残肢断臂飞起的浓烟火团连成了一片。在爆炸声中,隐约还可以听见那些倒在地上翻滚着的伤员的惨叫声。
杜布罗夫斯基大尉、罗森贝格上尉以及他们手下的指战员,在看到这一幕时,个个都是喜笑颜开,连声叫好。我深怕他们过于得意忘形,连忙提醒他们:“喂,我说,杜布罗夫斯基大尉,为什么还不让你的战士做好战斗准备?”
听到我的喊声,杜布罗夫斯基顾不上在看德军的惨状,连忙提高嗓门冲左右喊道:“全体听我口令,进入阵地准备战斗!”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战士立即口口相传地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其实他的这道命令有些多余,指战员们本来就一直待在战壕里,武器都架在壕沿上,所谓的做好战斗准备。无非就是机枪射手把手指搭在扳机上。其余的战士把装在背囊里的手榴弹拿出来。拧开后面的盖子,整齐地放在自己的面前。
德军的战斗力的确不容小觑,虽然我们临时布置的雷区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还是有将近半数的士兵成功地冲了过来,端着武器继续冲向了我们的阵地。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德国兵,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杜布罗夫斯基大尉,将手枪举得高高的,嘴里还低声地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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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杜布罗夫斯基喊的那声命令,只有周围离得近的战士听到了,但枪声就是命令,随着他的枪响,附近的两挺轻机枪也哒哒哒地响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多的武器加入了射击的行列。在我军密集的弹雨下,冲在最前面的二三十名德国兵,就如撞在了一堵透明的玻璃墙上似的。纷纷身体朝后一仰,或直挺挺地倒下。或转个圈子再一头栽倒在地上。后面一些狡猾的德国兵见我军的火力太猛,连忙趴在地上,躲在射击死角里和我们进行对射。
德军士兵的枪法明显要强于我们的战士,虽然他们的人数有限,但也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我左侧那名机枪射手,正在向远处的一个火力点进行射击时,枪声戛然而止,接着身体向前一扑,压在了机枪上。
看到机枪射手中弹牺牲,副射手连忙把他的尸体推开,把机枪搬到自己的面前,架在壕壁上,简单地瞄准一下便开始射击。刚打了半梭子弹,忽然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肩,仰面倒在了战壕里。
看到副射手中弹倒地,我犹豫了片刻,没等我想好是否过去接替机枪射手的位置,已经有人从我身边跑过,抓住了机枪又开始向外面的德军继续射击。我仔细一看,接替副射手位置的,原来是一连长罗森贝格上尉。上尉在射击时,有一名战士弯着腰跑到了他的身边,低声将倒地的副射手扶了起来,搀扶着朝远处蹒跚地走去。
看到步兵的进攻受挫,原来在整个队列后方提供火力掩护的装甲车沉不住气了,加大马力向我们的阵地冲过来,同时车上的机枪一刻不停地射击着,打得所过之地尘土飞溅。
德军的装甲车离我们的阵地越来越近,几个胆大的德国兵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装甲车的后面,小心翼翼地向我们的阵地接近。我正在考虑是否该让杜布罗夫斯基大尉派人去炸掉这两辆坦克的时候,我听到了炮声。在那两辆渐渐驶过来的装甲车后面,冲起了一股泥土,接着传来一声爆炸声,几个跟在后面的倒霉士兵应声倒下。
看到炮弹爆炸腾起的硝烟时,我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德国人又开炮了?难道他们就不怕误伤到自己人吗?”
又响起了一下爆炸声,左边的那辆装甲车的车身上忽然腾起了一团火光,浑身失火的装甲车又向前开了几米后,车身猛地一歪,便停住不动了。
一辆装甲车被击毁了,原本跟在后面的士兵又重新趴在了地上,可另外一辆还是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外行驶。不过它的运气显然不佳,开了没多远,我就看到它被一个高速飞行的物体击中了车身,薄弱的装甲立即被撕开了一个大洞,随着一声爆炸,装甲车立即被熊熊烈火所包围了。
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我回过头去想看个究竟。当看到一群外表涂着德军白十字标志坦克和装甲车向我们这里猛冲过来时,我不禁慌乱了片刻,但很快就恍然大悟,这是普鲁利中尉的装甲部队来了。
但坦克从我们战壕上快速跃过时,我在坦克马达震耳的轰鸣声中,连连挥舞着手臂同时大声地喊道:“普鲁利中尉,前进!前进呀!去揍他们,揍这帮该死的德国人,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看到自己的装甲车被击毁,而我们的装甲部队又冲了上来,原来还趴在地上的德国人,不是爬起来调头就逃。就是停留在原地高高地举起了双手。
见到我们的装甲部队冲了上去。在战壕里的杜布罗夫斯基也沉不住气了。他跳出了战壕,站在高处,挥舞着手里的手枪,高声地喊着:“同志们,前进,前进!”喊完,就带头向前冲了出去。指挥员冲上去了,战壕里的战士们也纷纷爬出战壕。端着武器呐喊着跟着冲上去。
五分钟以后,战斗结束了。战场上弥漫这一股烧毁的装甲车上冒出的辛辣刺鼻的黑烟,和如同烤肉的味道。想到这种烤肉的味道,是烧焦的德军尸体所散发出来的,我就不禁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杜布罗夫斯基回到我的面前,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战斗已经结束。我们伤亡76人,消灭了德军217人,没有俘虏。”
没有俘虏,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说谎,刚刚我明明看到有那么多的德军举起投降。一定是他嫌携带德军俘虏不方便,便擅自将这些俘虏处理掉了。不过现在不是责怪他的时间,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地离开这里,返回马马耶夫岗。所以我忽略了他杀俘的事情,而是命令他:“大尉同志,德军的进攻刚被我们的击退,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起进攻,所以我们应该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把部队撤出去。”
“师长同志,伤员怎么办?”我刚下完命令,杜布罗夫斯基忽然问了一句。
他的这个问题,不由让我一愣,心说他问这句的话意思是什么,难道想给那些无法移动的重伤员一人发一颗手榴弹,让他们留下为我们阻挡德军的进攻吗?想到这里,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同时不满地问道:“大尉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把他们都扔下吗?要知道他们可是我们的同志,这样做合适吗?”
没想到我的话一出口,杜布罗夫斯基便连连摆手说:“师长同志,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到这里,他用手一指正向战壕驶过来的坦克和装甲车,小心地问道:“我是想问问,能不能让那些行动不便的伤员乘坐装甲车转移,这样可以提高我们的行军速度?”
我看到一辆装甲车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里下来的几名指战员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朝我们这里走过来。我仔细打量着来人,发现走在前面的是米哈伊洛夫下士,而和他并行的则是普鲁利中尉。我连忙向他们挥了挥手,同时喊道:“喂!普鲁利中尉、米哈伊洛夫下士,快点到我这里。”
听到我的喊声,普鲁利和米哈伊洛夫赶紧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战壕边跳了进来。普鲁利抬手向我敬礼后,恭谨地报告说:“师长同志,坦克兵中尉普鲁利向您报告,装甲部队已全歼了来犯的德军,请指示!”
“干得不错,中尉同志。”我在称赞完以后,用商量的口吻问他:“普鲁利中尉,我想你也看到了,在刚刚德军的炮击和战斗中,三团一营有很大的伤亡。如果让战士抬着这些伤员们行军,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军速度。所以我想让伤员搭乘你的装甲车转移,你没有不同意见吧?”
普鲁利中尉连忙摇头说:“没有的,师长同志。”说完后,他迟疑了片刻,又接着说:“不过装甲车里的空间有限,估计能搭乘的伤员有限。”
我听他说完后一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中尉同志,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能装多少就装多少。至于剩下的那些伤员,对我们的影响就不大了。”
就这样,接到我命令的罗森贝格上尉和普鲁利中尉两人开始安排人手,将重伤员和腿部受伤的轻伤员都抬上了装甲车,而其余的轻伤员则随大部队步行离开。
看着鱼贯上车的伤员们,杜布罗夫斯基讨好地对我说:“师长同志,这里离107.5高地还有五公里左右,您不如也乘坐装甲车一起离开吧。”他深怕我担心,他特别强调说,“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罗森贝格上尉来处理吧。”
杜布罗夫斯基的建议确实让我心动,但这种心动仅仅持续了片刻便烟消云散了。我心里明白,如果跟着伤员们一起撤的话。加上保护我的那些警卫员在内。就要至少占用起码一辆装甲车。这样就有几名伤员不得不忍着伤痛,跟着部队进行长途的行军,但对我的光辉形象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想清楚这件事情以后,我果断地摇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不了,大尉同志,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装甲车是让给伤员乘坐的。那么我就不能言而无信。所以我要和你们剩下的战士一样,步行离开这里。”
杜布罗夫斯基本来还想再劝我两句,却被我拦住了,我固执地说道:“大尉同志,你不要再劝了,就当我是向你所下达的命令。你在军队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不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和违抗,只能执行的吗?”
见我这么说,杜布罗夫斯基只好无奈地表示同意,随后他便集结部队去了。在等待伤员上车和集结部队的同时。我虽然表明镇静,其实心里是心急如焚。深怕德军不甘心他们所遭受的失败,又对我们这里进行炮击,到时我们这么多人停留在无遮无拦的开阔地上,那还不伤亡惨重啊?
不过最后的事实证明我是杞人忧天,德军既没有向我们这里炮击,也没有再派部队发起进攻,也许真的如杜布罗夫斯基刚才所分析的那样,因为天黑,德军在仓促之间无法调集过多的部队,在损失掉仅有的预备队以后,才没法再次向我们发起进攻。
装载完重伤员和行动不便的伤员后,普鲁利中尉的装甲部队便出发了。在前面开道的七辆坦克,后面跟着一长串的装甲车,再后面便是我们这支步行的步兵部队。
走在半路上的时候,杜布罗夫斯基又担心地问我:“师长同志,普鲁利中尉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上,可还涂着德军的白十字标志啊,坚守107.5高地的部队,可别把他们当成了德国人,要是双方误会了,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可要闹笑话了。”
本来我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不过听杜布罗夫斯基大尉这么一说,我觉得这种可能还真的存在,便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如何避免这种误会的发生。
就在这时,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没等我说话,杜布罗夫斯基已经喝问着前方:“喂,怎么回事,部队为什么停下来?”
走在队伍前面的罗森贝格上尉连忙跑到我们的面前,报告说:“师长同志,是前面的装甲部队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被什么挡住了。因为装甲部队的队列太长,从我们这里看不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罗森贝格上尉说的是实情,坦克在行军时,每辆间隔五十米,七辆坦克和十五辆装甲车的队列,可就长达上千米,前面要真发生点什么事情,我们这里还真搞不清楚。我侧耳听了听,前面传了装甲车的马达轰鸣声外,就没有听到其它的声音了,应该不是和坚守107.5高地的友军发生误会了。
我正打算派人到前面去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听到身旁的米哈伊洛夫惊喜地叫道:“师长同志,您看,是卡车,是我们的卡车队又回来了。”
我连忙朝前方望去,果然见七八辆大开车灯的卡车,半边车身在公路上半边车身在草地上,贴着装甲部队的旁边,摇摇晃晃地朝我们开了过来。看到卡车的到来,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不禁长舒一口气。只要有了卡车,我们的行军速度还可以加快,要不了几分钟,我们就能顺利地回到马马耶夫岗,到时德国人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卡车从我们的身边开过以后,又向前开了一段距离,接着在路上开始调头。站在路上的指战员连忙让到了路的两边,为开上来的卡车让路。
一辆卡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副驾驶台那边的车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了一名指挥员,快步地跑到了我的面前,立正后恭恭敬敬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我是奉副师长和政委的命令来接应您的,请上车吧?”
我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巴斯曼诺夫上尉。”接着向他一摆头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车。”
杜布罗夫斯基营一连步行的指战员大概只有七八十人。一辆车十来个人,显得格外宽松。等指战员们等车完毕,巴斯曼诺夫一声令下,车队便开始向前行驶了。
我们的卡车从停在路上的装甲部队旁边经过时,我好奇地问坐在身边的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你刚才说你是奉了副师长和政委的命令,特意来迎接我们的。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报告师长,”听到我的问题。巴斯曼诺夫恭谨地答道:“他们此刻都在107.5高地下面等着您呢。”
听到说基里洛夫特定出来迎接我,我的心里特别感动,为了不让巴斯曼诺夫察觉我激动的神情,我故作生气地说道:“我又不是找不到路,还需要他们来迎接我。在师指挥部等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在107.5高地等我呢?再说,要是他们不在的时候,上级给我们下达命令的话,又该怎么办?”
巴斯曼诺夫果然被我蒙骗了过去,他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认真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是这样的。我和副师长到了107.5高地。用那里的电话和政委通过话以后,政委说师指挥部里有参谋长值班,他就可以亲自出来迎接您。至于说到为什么要在107.5高地前面等您,估计是因为政委听说在返回的部队里,有一支有缴获的德军坦克和装甲车组建起来的装甲部队,深怕高地上的守军搞不清楚状况,和返回的友军发生误会。”
听完巴斯曼诺夫的话,我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称赞还是基里洛夫考虑得全面,如果不是他们在高地前亲自迎接的话,没准高地上的守军发现一支浩浩荡荡开来的德军装甲部队,二话不说就开火射击了。一旦打起来,势必就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我在思考时,巴斯曼诺夫忽然向前一指,兴奋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您快看,政委和副师长他们在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前方道路的右侧,几辆被烧得漆黑的坦克残骸旁边,站着一群人。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从他们的穿着来看,无疑是我们自己的部队。我连忙吩咐司机:“司机同志,再往前开十米,就把车停下来。”
司机点点头,卡车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便稳稳地停了下来,这个地方距离等待的人群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巴斯曼诺夫率先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侧身站在车旁,并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抓住巴斯曼诺夫伸出的手,纵身跳下了驾驶台,快步地朝人群走去。
看到我下车,人群立即向我涌了过来。没等我看清对面的人,便听到了基里洛夫那熟悉的声音:“奥夏宁娜同志,欢迎您回来!”随后一个人便脱离了整个队伍,来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使劲地摇晃了起来。
“您好,政委同志,”我握住基里洛夫手的时候,只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但我可不愿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前落泪,所以我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情绪,和基里洛夫热情地握住手。
等和班台萊耶夫以及其余等在这里的指战员一一握手后,基里洛夫招呼我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吉普车,因为班台萊耶夫要留下安置普鲁利中尉的装甲部队,所以没有和我们同车返回。
在吉普车上,我好奇地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这辆吉普车看起来还挺新的,你们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是方面军司令部送给我们的,说是祝贺我们师获得了红旗勋章。”基里洛夫简短地介绍完吉普车的来历后,忽然把脸一扳,严肃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我再一次地请求您,以后不要再亲自带部队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好吗?”
“政委同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便故作轻松地说:“我这个怎么能叫冒险呢?要知道我不光事先请示过集团军司令部,同时还有副师长和我同行。”
“集团军司令部同意了也不行。”基里洛夫不依不饶地说道:“您知道吗,方面军司令部在得知您亲自率部队北上后,司令员和军事委员都大发雷霆,一天几个电话打过来问您的情况,还说您要是有什么好歹的,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基里洛夫的这番话,把我搞愣了,虽然我和叶廖缅科、赫鲁晓夫都见过几次面,但关系不太好啊,他们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师长,而冲基里洛夫他们发火呢?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吉普车已经到达了师指挥部所在的山脚下。沿着战壕,我们很快地来到了师指挥部外。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我的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自己居然还能活着回到这里来,这真是太不容易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