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奥列格派人去找反坦克步枪连的指挥员时,我把崔可夫电话里说的内容,向大家简短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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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以后,我准备给四团长盖达尔打电话,准备命令他派一个营,在坦克营的配合下,对高地后方的苏维埃大街实施反击,要把宿舍区从德军的手里夺回来。至于一直被我雪藏的坦克营出击后,是否会遭到敌机的轰炸,而导致全军覆没,我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比谁都懂,我可不想让敌人在宿舍区站稳脚跟后,以该处为进攻出发阵地,对我师坚守的马马耶夫岗来个前后夹攻。
我刚拿起电话,旁边面色铁青的基里洛夫就激动地说道:“师长同志,应该马上给阿赫罗梅耶夫上尉打电话,让他立即先派三团出击,配合第92旅的指战员反击高地,争取尽快从敌人的手里把我们的阵地夺过来。”接着他嘴里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地说:“一个旅守一个高地,居然连一天都没有守住。这样的指挥员,就该被送上军事法庭。”
听基里洛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应该先给阿赫罗梅耶夫打电话,毕竟此刻是他在马马耶夫岗上统筹全局,相信他在接到了我的命令后,会就近派出部队进行增援。四团的步兵和坦克营晚一点出发,也不会影响到大局。
当听筒里传来阿赫罗梅耶夫平静的声音时,我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满,虽然我和政委不在指挥部,可友军高地失守这样的大事。居然不通知我们一声。正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对他说话的口吻也就没有那么客气:“参谋长同志。为什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打电话通知我和政委?”
我的责备让阿赫罗梅耶夫一头雾水,过了好一阵,他才不解地问道:“报告师长,我没有事情瞒您和政委啊?一团的阵地,虽然遭到了德军的多次进攻,但是都被我们英勇的战士打退了?”
“那第92旅的阵地呢?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德军占领107.5高地,并冲进了苏维埃大街而无动于衷吗?”
“师长同志。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仅仅在五分钟前,山坡上的观察哨还给我打来电话,说第92旅的水兵,把攻上高地的德军打得狼狈逃窜。至于苏维埃大街那边嘛,由于视线的遮挡,看不真巧,不过没有发现该区域有发生战斗的迹象?”
阿赫罗梅耶夫的汇报把我惊呆了,怎么他所说的情况和崔可夫说的不一样,难道是我听错了?想到这里,我连忙追问了一句:“参谋长同志。你再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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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师长。107.5高地还在我军的手里,准确地说是波罗的海的水兵在坚守着高地。而高地后方的苏维埃大街,没有进行战斗的迹象。”
“我知道,参谋长同志。”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看到我放下电话,基里洛夫便走过来关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怎么样了,阿赫罗梅耶夫上尉怎么说?”
我皱着眉头回想着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觉得他不像在瞎说,而崔可夫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和我开玩笑,那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呢?听到基里洛夫的问话,我赶紧把阿赫罗梅耶夫的话向他重复了一遍(
www.biquwu.cn),接着又说:“政委同志,现在参谋长汇报的情况,和司令员通报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必须要先搞清楚才行。这样吧,第五团和坦克营就暂时不动用了。待会儿反坦克步枪连来了以后,我先带他们回马马耶夫岗,而政委您,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待我的进一步消息。”
基里洛夫了解我的性格,就没和我争谁去探听消息谁留下指挥,只是叮嘱我一句:“奥夏宁娜同志,不管怎么说,那边都不太安全,所以除了反坦克步枪连外,我建议,您再带一个连的步兵回去吧。”为了让他安心,我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反坦克步枪连的连长,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上尉,他走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报告说:“师长同志,反坦克步枪连连连长胡巴尔上尉向您报告。”
我看了看面前把腰板挺得笔直的上尉,随口问道:“胡巴尔上尉,你们反坦克步枪连的建制是怎么样的?”
“报告师长,我连是按照‘三三’编制,全连有三个排,每个排有三个班。另外设有一个包括连长和指导员在内的七人连部。每个排有24人,装备9支装备9支ptrd反坦克步枪,配属一辆马车。”
听说反坦克步枪连里居然还有三辆马车,我连忙对胡巴尔说道:“上尉,我们待会儿要去的地方,可用不上马车,只能徒步前往。”
“明白。”胡巴尔等我一说完,连忙干脆地回答道。
“您的部队在什么地方?”
“都在指挥所外面等着,随时可以出发。”
我和胡巴尔走出指挥所,立即就看见站在外面的连队。胡巴尔上前一步,向着队伍大声地命令道:“马车留下,各排的弹药手把马车上的弹药都扛上,全体步行前往新的作战地点。”等弹药把马车上的弹药箱都扛起来后,他又继续发号施令:“向左转,成三路纵队,齐步走!”
奥列格给我配备的另外一个步兵连队,是伊格拉托夫上尉所率领的步兵。看到反坦克步枪连开拔了,他们也紧随其后。
走了没多久,马马耶夫岗和107.5高地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前面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我侧耳聆听了片刻,马上判断出这声音是来自一团的方向,而不是第92旅的方向。这么一来,我更加糊涂了。为什么第92旅的阵地方向没有动静啊?难道真的被德军占领了?
又向前走了十来分钟。走在我身边的伊格拉托夫上尉忽然向左前方向一指。大声地说道:“师长同志,您看,那边好像是我们的部队退下来了。”
我扭头一看,可不,一群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步兵,向我们这边小跑着过来。难道这些就是步兵第92旅的指战员吗?我这么想着,同时命令胡巴尔和伊格拉托夫:“让部队停止前进,原地展开!”
随着我的命令。两百来名战士顿时呼啦一下全散开了,纷纷跳进弹坑或者躲在沟壑中,把手里的枪支架好,做好了战斗准备。
随着那群官兵越走越近,我看清战士们的中间是两名戴着大檐帽,穿着军大衣的指挥员。我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把他们拦下,问问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却听见他们的后面隐隐约约有人在高喊:“站住,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来是一名水兵军官。他的身后跟着两名水兵战士,也在朝我们这个方向跑来。而且在边跑边喊。
为了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迎着他们走了过去。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又见我挡在前面,那些陆军官兵停了下来。那两名指挥员从人群中走出来,冲着我不满地问道:“喂,我说,上校同志,您是哪一部分的,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背着手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人的领章,一个是上校,一个是副团级政委,便淡淡地说道:“我是负责坚守马马耶夫岗的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不知道我眼前的上校和政委,又是哪一部分的?你们这么慌慌张张,又打算去什么地方呢?”
两人顿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就在这时,那名水兵军官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冲着两人问道:“指挥员同志们,你们这可是在后退呀,而且是没有得到命令的擅自行动。”
上校把我撇在一边,冲着水兵军官挥舞着手臂,大声地说道:“您的眼睛瞎了,难道没有看到德国人的坦克已经冲进苏维埃大街,冲到离我们的指挥部只有100米的地方吗?要是我们再留下的话,就有可能当德国人的俘虏。”说完,扭头便要走。
水兵军官几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反驳道:“指挥员同志,在海军里,指挥员都是最后一个弃船的。指挥水兵的人应该懂得这一点,您知道吗?”
那名政委走过来为上校帮腔:“营级指挥员同志,我提醒您一句,那是在海军,可我们是在陆军,所以才让我们来指挥你们。”
等自己的政委说完,那名上校又冲着水兵军官大声嚷嚷:“夫拉索夫同志,您给我听着,我们不是怕死鬼,把旅指挥所撤到了荒岛上去,是为了继续更好地指挥部队。”说完,扭头又往伏尔加河的方向走去。
夫拉索夫连忙又追了上前,质问道:“是吗?可是上校,您在那儿还怎么指挥部队呢?”
上校停住脚步,转身走近夫拉索夫,不客气地说道:“根据条例,指挥员的命令是用不着讨论的,赶紧执行命令吧!”话一说完,他脚步不停地又朝河边走去,似乎想立即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夫拉索夫又向前追了一步,大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上校同志,哪怕你们全部逃跑了,但是我们政治部的人哪儿也不去,我们就留在这里,与阵地共存亡。”
那名上校本来不想再搭理夫拉索夫,但忽然瞥见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可能觉得自己丢面子,猛地拔出手枪,指着夫拉索夫,恶狠狠地喊道:“既然你不服从命令,那我现在就枪毙了你。”
看到事情要闹得不可开交,政委又出来打圆场,他一下冲到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大声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旅长同志,既然他不愿意离开,就让他留下吧。是死是活,那时他自己的事情,我们走”说完,就推着上校往河边走去。
由于我和这支部队是互不统属的关系,无权干涉该旅指挥员的决定,所以只能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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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夫拉索夫也不愿意领我的好意,只是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水兵只要有一个还在,就决定不会让敌人占领我们的阵地。”随后他一转身,朝自己的两名部下大声地说:“走,我们回去。”
伊格拉托夫和胡巴尔走到我的身边,茫然地看着步兵向河边退去,而水兵却返回自己的阵地,准备和来犯的敌人死磕。两人都不解地问道:“师长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刚才几人的对话中,我已经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第92旅的旅长和政委。被冲到自己指挥部附近的德军吓怕了,所以向崔可夫谎报高地失守。而自己却趁机溜之大吉。不过在将这件事情上报给集团军司令部之前,我不愿和自己的部下讨论太多,所以只是含糊地说:“伊格拉托夫上尉、胡巴尔上尉,你们两人就率领部队在这里做好战斗准备。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待会儿会派人来通知你们的。”说完,没等两人给我敬礼,我就小跑着上了山。
我一走进指挥部,阿赫罗梅耶夫就站起来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我刚刚了解过,107.5高地并没有失守,依旧(
www.hao8.net)还在步兵第92旅的手里。”
我冲他一挥手,说道:“我知道了。”接着我又指着桌上的电话,扭头问拉祖梅耶娃:“中尉同志,这部电话现在能和集团军司令部通话吗?”在这种时候,在通过电报和司令部联系的话,很有可能误事,所以我才会问指挥部的电话能否和司令部联系,如果不行的话,我只能先打电话到五团,把详细的情况通报基里洛夫后,让他代我向司令部汇报。
拉祖梅耶娃站起身,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说:“报告师长,我派人去检修过电话线路了,目前这部电话,完全可以和集团军司令部通话。”
听到能和司令部通话,我马上迫不及待地拿起话筒,摇通了电话,准备从崔可夫汇报我所了解的情况。我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是上午的那名通讯班,于是礼貌地对他说:“战士同志,您好,我是奥夏宁娜上校,请问司令员同志在吗?”
“对不起,上校同志,”通讯兵礼貌地说道:“司令员和军事委员不在司令部,我让参谋长同志来接电话,行吗?”
“行,您就让参谋长接电话吧。”
很快听筒里就传出了克雷洛夫低沉的声音:“喂,奥夏宁娜上校,你们师对107.5高地的反击开始了吗?”
“还没有。”
“你说什么,都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你们对高地的反击,居然还没有开始?!”听筒里传来的克雷洛夫的声音,骤然变得严厉起来。
“参谋长同志,请您听我解释。我回到马马耶夫岗以后,才发现107.5高地并没有失守,还在水兵战士们的手里。”
“什么?107.5高地没有失守?”克雷洛夫大吃一惊,随即反问道:“你是亲眼看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是我亲眼所见的。”通过和第92旅的旅长和政委的接触,我对两人没有什么好感,因此也不会为他们遮掩什么,便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向克雷洛夫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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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洛夫听完后,居然没有了声音。过来一会儿,他才用不确定的口吻说:“奥夏宁娜同志,我希望你在去核实一次,因为旅长塔纳索洛夫、政委安德烈耶夫,我在战前就认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两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
见克雷洛夫不肯相信,让我感到了一丝寒心,不过嘴上还得小心翼翼地说:“这样吧,参谋长同志,我再过一个小时给您打电话。到时,我会把107.5高地和苏维埃大街上的真实情况,向您和崔可夫司令员汇报。”
“好的,我等着您的报告。”说到这里,克雷洛夫停顿了片刻,接着他又特意叮嘱我:“奥夏宁娜同志,您可要注意安全啊。”
“我会的。”说完,我先挂断了电话。
等我放下电话,早已了解情况的阿赫罗梅耶夫向我主动请缨:“师长同志,目前107.5高地是德军的进攻重点,您是一师之长,可不能虽然去冒险啊,还是让我去吧。”
我冲他摆摆手,否决了他的提议,并吩咐他:“参谋长同志,你还是继续留守指挥部,德军还在进攻一团的阵地,还需要你留下指挥。待会儿我离开后,你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向留在五团的政委报告一下。”
“把警卫营带上吗?”阿赫罗梅耶夫关切地问道。
对于他的提议,我点了点头。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我甚至想带一个团到高地上去。不过目前高地还在我军的手里,人去多了,也没有太大的意思,所以只说了一句:“让巴斯曼诺夫带上一个连跟我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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