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家务事难断

  第一百八十二章家务事难断

  “李伯伯,据我所知,你应该拿不出那么多钱了,难道你向别人举债了?”

  严笑这话其实是说给林凤听的,至于李志军手里还有没有钱严笑是肯定的,几千万就能将李志军掏空他才不信,在严笑看来,李志军从卖掉别墅到现在打工养活妻子,很大的程度是有计划的行为,那么今天这个门讨情的行动,也应该看成是有计划的行为,事实,李志军脸从容的神sè就能证实严笑的猜测。

  李志军点了点头:“是的,找了个老朋借的,人家也是看在几十年的情分。”

  严笑点了点头,李若菱虽然嘴里说着再也不认那个绝情的妈妈,要跟家里一刀两断,从此之后就只有严笑和严晓蓉这两个亲人,但是严笑是知道的,李若菱的心里绝对不会那么绝情,否则她也不会偷偷的打听他父亲的消息,偷偷的打听他哥哥在看守所里的情况,亲情这种东西也跟爱情一样,根本就没有理xìng。

  所以,严笑在面对李志军夫妇的时候,并不能当他们是陌生人,毕竟还是要考虑李若菱的心情的,倒是严晓蓉看着严笑有松口的趋势,不由得有些着急,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扯了扯哥哥的衣角,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都是不情愿。

  “林阿姨,我想问问您,您觉得李若兴已经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了?已经能够赎清他所犯的过错,已经能够抵偿他对别人,尤其是对若菱姐的伤害了?”

  林凤求助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李志军回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给她,林凤虽然是个家庭妇女出身,但是好歹也做过几十年的富太太了,现在她的怯场,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富太太了,而且还是来求人的,如果严笑是在李家鼎盛时期见到林凤的,说不得严笑还得大大的吃一回林凤的排头。

  “你,你是没有看到若兴现在的样子,看到他那凄惨的样子,我这心里如同刀割一样,自己的孩子遭那种罪,如果能以身替我都愿意,在我看来,他承受的足够了,而且他自己也已经悔过了,他还让我们给他妹妹道歉,这样还不能原谅么?难道真的要让他在监狱里面呆几年,彻底的毁掉他之后若菱才甘心么?!他们毕竟是亲兄妹啊,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林凤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只不过,严笑对这种程度的言辞一点都不动心。

  “林阿姨,您去看守所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在看守所的墙刷着一行大字?”

  林凤愕然的听着严笑莫名其妙的问题,连眼泪都忘记去擦了,看守所的墙刷着什么字?难道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么?严笑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林凤下意识的茫然摇头。

  李志军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许林凤因为当时的情绪激动没有注意到,但是李志军确实是看到了墙的那行大字,也知道严笑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并没有去提醒自己的妻子,有些话,也只能有外人来说比较好,这个严笑显然是看清楚了这单,想要替自己将一些话说明白,想到这里,李志军不由得感激的看了看严笑,并为自己的女儿能找到这么一个男人赶到庆幸,这个严笑比次那个狼心狗肺的文建祥要好得太多了,虽然严笑似乎是个没有背景也没有根基的学生,但是只要人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这时,李志军倒是完全赞成了女儿的选择,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爱情的战场已经败了一阵了。

  严笑瞥了一眼李志军,同时将妹妹动作越来越大的小手抓在手里,开口说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看守所的墙刷着这行字,林阿姨,您要知道,起诉本身不是为了毁掉谁,而是为了拯救他们,只有认清了自己所犯的过错,并为此付出了足够的救赎之后,人才可以轻装阵重新开始,所以,您真的认为李若兴已经赎清了他的罪过了?您真的认为李若兴已经痛改前非了?您真的确定李若兴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如果您只是于心不忍而作出这个选择,那么您能保证李若兴将来不会闯下更大的祸事?到时候,恐怕就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了,到时候,您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您真的想清楚了?”

  严笑淡淡的话语听在李志军的耳朵里,却仿佛是一支支的利箭,狠狠的扎在他的心,痛啊!道理他早就知道,但是每次都在妻子的眼泪、儿子的鼻涕眼泪之下退却了,一步步的向后退着,不知不觉的就已经退到了悬崖的边,他、他的儿子、他的家人都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一个不小心就全部粉身碎骨!后悔,后悔莫及啊!

  同样的话语听在林凤的耳朵里,却好像是一座座的大山,一个接一个从天而降,压在她的心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这些问题她一个也没有办法回答,或者说是不愿意回答,要说这个世界谁最了解李若兴,也许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人,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对儿子的过分溺爱实在是害了他的,但是每次看到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的心软了,以前李志军一个人在外打拼,这孩子已经吃足了苦头,家里贫穷,没吃没穿,在学校里还要忍受同学们的嘲笑的排斥,只因为父亲长期不在身边,被人传说是没有父亲的私生子,自己也没有本事,除了能尽量让他们兄妹两吃饱穿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儿子重病,差点就没了,病好之后,后怕到了几点的林凤对儿子就有一种几乎执拗的心理,绝对不敢再让儿子有任何的危险或者不适,这种近似病态的心理,不但让她对李若兴有着过分的溺爱,更是对李若菱不闻不问,一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李若菱应该庆幸,她的身体足够强壮,运气也足够好,不然能不能活到这么大都还是个问题。

  当现在严笑将一个个的问题摆在她面前的时候,林凤迟疑了,她没法回答,她想让儿子从看守所里出来,但是万一真的如严笑所说,自己的儿子就等于被自己送了死路,现在儿子只是要做几年牢,虽然苦头是少不了的,但至少还活着。

  严晓蓉听到哥哥这么说,心里自然是舒坦多了,特别是看到圆桌对面的一对老夫妻脸难过的表情,心里更是非常地解气,但是却又隐隐的有些不忍,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的妇人之仁,只是她忘记了,她本来就是妇人啊!多一点恻隐之心也是很正常的,同样,李若菱也是一样的,她的内心与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绝对是有着差距的。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明媚的阳光从阳台的玻璃门投shè了进来,一道道的光束中,能清晰的看到浮动的尘埃,沿着莫名的轨迹,走向自己的归宿与前途,这就是红尘么?

  严晓蓉越发的不忍了,她发现,时间越长,自己心里的不忍就越发的滋长起来,手也不由得紧紧的反握住了哥哥的手,从被哥哥的大手裹略着有些冰冷的手里,感觉到了哥哥的温暖,心里的不安才稍稍的得以缓解。

  “李伯伯、林阿姨,就我个人来说,我是不大赞同您的提议的,特别是李若兴以及林阿姨带给若菱姐的伤害,我这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我也明白若菱姐的心思,她并非像表面看到的那么决绝,她经常偷偷的去打听您们二位以及李若兴的情况,我觉得亲情这个东西很难割断,就像刚才林阿姨所说的那样,毕竟是亲兄妹,即使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若菱姐还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哥哥走绝路的。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加认为,这个事情不能按照李伯伯的说法来做,如果真的是为了李若兴着想,我觉得让他在看守所里呆着,甚至在监狱中呆两年更加好。”

  严笑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来,端起自己面前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喝了一口,看着李志军与林凤在交换眼神,所以略微的等了一下。

  “当然了,李若兴毕竟是你们的儿子,也是若菱姐的亲哥哥,你们如果坚持要这么做,我也不会阻挠,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李若兴再次作出,或者企图作出伤害若菱姐的行为,那么他还能不能顺顺当当的活下去就真的不好说了,到时候二位不要怪我言之不预。”

  严笑最后的这段话里,已经是十足的威胁了,那森冷的感觉直接渗透到了李志军夫妇的心里,林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李志军也诧异的看向严笑,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毫无背景的年轻人身,怎么有这么中的煞气和威压,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甚至比那些老江湖还要强势,那引而不发的杀机,就像那些官场里手握生杀大权的一方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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