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家

  陈渊劈完柴后,陈铁柱把想送他去县里当学徒的事情,说了出来。</p>

  陈渊早有心理准备,非常懂事地答应下来。</p>

  第二天上午,陈铁柱将还未回县里的陈老二请到家里,把事情说定。</p>

  陈老二身材干瘦,三十余岁年纪,脸上带着精明之色。</p>

  不知是不是收了陈铁柱二十文钱的缘故,他的态度颇为热情:</p>

  “铁柱哥,我是看着二牛长大的,他是个好娃子,忠厚老实,力气又大,我想好了,把他带去百兵堂,正合适,你们就放心吧……”</p>

  陈铁柱问道:</p>

  “这百兵堂是个什么铺子?”</p>

  陈老二解释道:</p>

  “百兵堂是县里最大的铁匠铺,有上百名铁匠,每年招学徒就得招三四十个,连县里驻军都找百兵堂买兵器,二牛力气大,去了百兵堂,只要好好干活学手艺,肯定能混出个人样来。”</p>

  陈铁柱这才放下心来,对一旁的陈渊说道:</p>

  “二牛,明天跟着你二华叔去县里,这一路上可得听话,别给你二华叔惹事。”</p>

  陈渊憨笑道:</p>

  “二华叔,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p>

  陈老二含笑点头,伸手捏了捏陈渊的臂膀:</p>

  “好小伙子,几年没见,长得越来越壮实了,百兵堂就喜欢招力气大的学徒,你肯定没问题!”</p>

  陈渊闻言,目光微微一闪,脸上依旧维持着憨直的笑容。</p>

  ……</p>

  陈老二和陈铁柱商量好第二天来领走陈渊的时间,就离开了。</p>

  陈李氏给陈渊收拾行李,准备了一套换洗的麻布衣服,一双粗布鞋,三个粗面饼子。</p>

  许是看着这些东西太过寒酸,陈李氏又悄悄塞给陈渊三十文钱。</p>

  陈渊推拒道:</p>

  “娘,这些钱我不能要。”</p>

  陈李氏把铜板硬塞到陈渊手里:</p>

  “你饭量大,要是在东家铺子里吃不饱,就买两個粗面饼子,别买白面的,白面的太贵……”</p>

  陈李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p>

  陈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只是安静地听着,心中泛起一股温馨之感。</p>

  ……</p>

  当天晚上,陈渊的哥哥陈大牛,也回到了家中。</p>

  陈大牛今年十六岁,从去年开始,在陈家村唯一的地主陈荣财家里做长工,平日也住在陈荣财的庄子里。</p>

  陈铁柱今日赶去通知他,陈渊要进城做学徒的事,他才告假回家。</p>

  陈荣财听说此事后,不仅同意陈大牛告假回家,还让他带回来一盒炒菜和两个白面饼子,给陈渊饯行。</p>

  陈渊只吃了一个白面饼子,炒菜几乎都进了小妹的肚子。</p>

  在陈渊前世,这些都是街边小摊上最低劣的吃食,但现在,却是陈家一年难得吃几回的美味佳肴。</p>

  临睡前,陈大牛悄悄塞给陈渊一百文钱:</p>

  “二牛,这是我今年攒下的,你拿去用。”</p>

  陈渊推拒道:</p>

  “大哥,你还得攒钱盖屋娶媳妇,这钱我不能收。”</p>

  陈大牛把钱硬塞到陈渊手里,道:</p>

  “今天告假的时候,陈老爷跟我说,穷家富路,我听着有理,你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我吃住都在主家,用钱的地方少,你拿着吧……”</p>

  陈渊不再推辞,接过这沉甸甸的一百枚铜钱。</p>

  陈大牛憨笑道:</p>

  “睡觉吧,明天你还得早起赶路哩。”</p>

  说罢,他闭眼躺下,不一会儿,就发出如雷的鼾声。</p>

  陈渊躺在床上,却是没有半点睡意,盯着头上老旧的木梁,轻叹一声,才缓缓闭上双眼。</p>

  ……</p>

  第二天清晨,陈渊早早起床,破天荒地吃了三个粗面饼子,把装着玉珏的粗布袋贴身藏好,背上简陋的行李,等待陈老二的到来。</p>

  小妹今早才知道,疼爱自己的二哥要去县里做学徒,很久都不会回来,完全没有了昨日吃到白面饼子和炒菜的喜悦,哭花了脸。</p>

  “二哥,你别走好不好,呜呜,我舍不得伱……”</p>

  陈渊蹲下身子,抚着小妹的头顶,柔声道:</p>

  “小妹乖,二哥这是去挣大钱,等二哥回来,给你买白面饼子吃,买五花肉、白糕吃,好不好?”</p>

  小妹紧紧揪住陈渊的衣角,抽着鼻子,道:</p>

  “真的?”</p>

  “真的,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p>

  小妹瘪着嘴,道:</p>

  “那你不能去太久,我想你的时候,你得回来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p>

  陈渊柔声道:</p>

  “好,二哥听你的,你在家乖乖听爹娘的话。”</p>

  小妹慢慢松开手:</p>

  “嗯,我可听话了,你可得带着白面饼子、五花肉、白糕回来……”</p>

  陈渊哄好小妹,陈老二也到了,走进敞开的院门,招呼道:</p>

  “二牛,走吧!铁柱哥,嫂子,去县里的路不短,我们这就上路了。”</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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