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话 选择
【莫怨风云多不测】
【只恨命运太无情】
“既然你们兄妹相认，咱们还是赶紧去找狼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邡向道。
“我知道你们说的那个狼女在哪，”武琦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跟我来。”
邡向说声“好”，便跟了上去；陆遥魅盲熠熠，随即消失，悄然伴其左右。
三人一狼，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脑域实验室。一路上，合力收拾掉数名改造人，只是在武琦的劝诫下，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将其弄晕而已。
“一会救出狼女，大家尽快往外走，不要节外生枝，”武琦嘱咐道，“我断后，你们先走，万一我被抓住，也不要回来救我，罗力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什么意思？”邡向觉得这是武琦诀别的留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我是说万一，”武琦嘟起嘴，抱住邡向的胳膊道，“不过你放心吧，一定不会出现这样最坏的情况的。”说完一笑，转回身往楼上走去。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眼角分明有泪滑落。
邡向见武琦如是说，虽然心中不安，可也没有办法，刚要跟着往楼上走，陆遥身形一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陪妹妹去找狼女，长庚护法就在这大厅里隐藏起来，准备接应，”陆遥使了一个眼色，“如何？”
“也好，你们千万小心！”邡向本想跟着一起上去，见陆遥的眼色，心领神会，不再争辩，点头答应下来。
邡向目送他们消失在台阶尽头，隐身在大厅里。可心头的不安却愈加强烈，直至最后，心脏突突跳做一团，头脑昏沉的要命。他强打精神，从怀里摸出紫金罗盘，但见暗红色指针正在剧烈摇摆，当调好方向后，指针稳稳地指向下方。
邡向心想，反正现在也是闲来无事，而这紫金罗盘的指向不知有什么古怪，去看看也无妨。他想到此处，索性起身，往楼下摸去。
可向下的楼梯尽出，并不曾有任何的入口，跟神蕴里的样子几乎没有区别。就在他要反身上去的当口，耳轮中只听得“咯楞”声响，心道不好，垫步拧身，往上面蹿去，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手掌撑了一下闭合的顶棚，复又落下身来。
原本光滑的四壁，此时透出微芒。一边的屏幕上，他清晰地看到武琦带着小红花，在逐间寻找狼女；一边的屏幕上则显示着狼女在一处营养液里双目紧闭的样子，周身不着寸缕，头部、胸部以及四肢连接着管线；而另一边的屏幕上则出现的是自己一脸惊惑、四下寻顾的样子。
邡向此时觉得，自己像小白鼠一样，在人家的摆布之下，尚不自知，却自以为有多高明，痴想着要救人。
“罗力！你大爷的，有种出来咱俩单挑，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想要干什么？！”邡向此时已经出离了恐惧，连愤怒都谈不上，大约应该算是发现自己被玩弄后的恼羞成怒吧。
可连骂了几声，周围依旧没有半分回音。邡向刚要挥拳去砸墙壁后面的屏幕之时，那唯一没有画面的一侧墙壁悄无声息地滑开。
邡向此刻想也不想地迈步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套以白色为主基调的房间，简洁清透，桌椅沙发，一应器具都是白色，纤尘不染。
邡向本以为罗力会在这房间里，可环视四周，竟没有半个人的影子。他心里担心武琦的安危，根本没有心思体味这里的装饰环境，嘴里咒骂不绝，四下找寻可以出去的地方。
“你要是敢再骂一句，我就先把这个狼女给杀喽。”罗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白色办公桌后面。
“罗教授，我不是骂你，”邡向见状，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太想你，又怕你忙，抽不出时间见我，就只能这样叫您老人家出来。对不住，对不住啊！”
“哈哈…”罗力大笑，“我就喜欢你这样胡说八道的年轻人！”言罢，身形一闪，五指如钩，扣向邡向的咽喉。
邡向一惊，一哈腰，躲过来势，反手一拳击向罗力的小腹。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罗力不躲，一拳命中。还不待邡向高兴，身子一趔趄，如扑空一般，穿过罗力的身体，差一点摔倒。
“哎我去，”邡向回头看向罗力，一揪短须“好逼真的全息成像啊。”
“算你有眼力，”罗力眼神炙热，话锋一转道，“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武琦不给、狼女不给、我自己不给，反正活的人都不给。”邡向崩豆般一口气说道。
“是吗？”罗力一挥手，三面墙壁上又现出刚才的影像，“你能决定哪边的生死？我，罗力——都能！”
“你能、你能！”邡向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就直接抢好了，干嘛还说的好听‘借’呢！”
“抢，那是归我所有；借，只是我先拿过来用，再还给你，”罗力笑道，“我从来都不恃强凌弱。”
“切！”邡向心道，你不恃强凌弱，那世界早就太平了，“你要借什么？”
“紫金罗盘。”罗力一字一顿道。
“好。”邡向答应的十分痛快，让罗力也小有吃惊。
在邡向同意之后，白色办公桌旁半尺见方的地面缓缓降下去，不一时再度升起，上面站着一人，确是欧阳鲲鹏，怀中还抱着名昏睡的女子。
“蓝怡！”邡向一眼认出，一个箭步穿上前去。
欧阳也不答话，见邡向奔来，转身躲到桌子另一侧。
“罗力！你把她怎么样啦？！”邡向吼道。
“放心，她只是睡着了，你不用担心，我比你更舍不得伤害她，”罗力说道，“你把紫金罗盘交给欧阳。”
“我用它换蓝怡，”邡向犹豫了一下，说道，“怎么样？”
“哦？”罗力一笑，“你现在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不过我倒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邡向警觉地问道，心里已猜到七分。
“武琦和蓝怡，只能换一个，”罗力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你带走一个，我留下一个做实验。”
“放她俩走，我留下来给你做实验，不是更好吗？”邡向没有犹豫，笑道。
这倒是出乎罗力的意料之外，本以为邡向会不顾一切地拼命，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用自己换两女。他推了推大框黑边眼镜，踱到邡向身边，示意将紫金罗盘平放在桌子上。转身又叫欧阳将蓝怡也平放在桌子上。
“你把紫金罗盘的彩色指针，逆时针方向旋转一周。”罗力对邡向说道。
邡向看看他，再瞅瞅蓝怡，点头照做。待邡向拨完抬手之后，那彩色指针又倒旋一周，复始如初，不再动弹。在罗力的指挥下，邡向又拿着紫金罗盘上下左右一阵忙活，除了那根暗红色的指针一直指向一个方向之外，彩色指针以及另外暗黄和黑色指针都毫无反应。
“奇怪！”罗力喃喃自语，猛然抬头，盯着邡向，“两个女的，你只能带走一个，选吧。”
“你不是答应用我换她俩人吗？”邡向先一惊，随后嘿嘿一笑，“我觉得我的价值更高一些。”
“规则我说了算，你现在还没资格跟我谈条件，”罗力全息成像的右手猛然插进邡向的胸膛，说道，“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