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话 神经毒素
【人心不古，暗夜里磨刀霍霍】
【世事难料，风起时疑影重重】
双鱼佩在脑袋的手掌里滑落，眼见落地，脑袋金睍熠熠托起玉佩，可跟平时控制自如的无生命物体完全不一样，它仿佛有灵性一般跃动翻滚。脑袋见状，欲探右手抓双鱼佩，可忽然发现整条右臂竟然没有半分知觉！
“我不曾吹牛，是你太贪心，”小十三还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世界沦落至此，皆是源起人类的贪婪，你这是自食其果。”
“你他爷爷的少拿大话唬老子，”脑袋嘴里虽然叫嚣，心下却升起丝丝寒意，“你到底在古格银眼上做了什么手脚？”
“我只是开启了它的自我保护机制，”小十三摇摇头说道，“而你的贪婪才是促使它释放神经毒素的能量之源。”
“放屁！”脑袋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被小十三激怒，大声咒骂道，“赶紧给老子拿解药来！不然，哼！”脑袋一把将邡向惯在地上，踏住他的后心，“让这小兔崽子立马见阎王！”
“我没有什么解药，也无药可解，”小十三先是一惊，随后镇定自若道，“再说，你也不敢杀他。”
说话间，双鱼佩已脱离了脑袋的控制，却并没有摔碎，反而有弹性一样，“噗”地一声撞上石块，掉落一旁。脑袋看了一眼，不敢再去拾取，同时防备小十三出手抢夺，二人各自防备对方，僵持不下。
“老子不是不敢杀他，只是不愿意下手而已，”脑袋觉得自肩膀处开始，失去知觉的地方更大了些，他急忙稳了稳心神道，“你告诉我，这个古格银眼的神经毒素是怎么回事，这小兔崽子就归你，今天咱们各不相欠，怎么样？”
“真的？”小十三问。
“放…废话！”脑袋把“屁”字生生咽了回去道，“老子答应过的事绝不反悔。”
“想必我刚刚跟哥哥的对话你都听到了，”见脑袋点头，小十三续道，“超距传输只是双鱼佩的一个功能而已。当它自身能量低于5%，内部无法产生超高速旋转力的时候，它就回复到奇异元素的最基本形态——太岁。”
“什么太岁？”脑袋追问。
“地球上的生命形式除了动物、植物、细菌这三种形态外，还有一种形态叫太岁，”小十三解释道，“它是介乎这三者之间，当然这双鱼佩自然不属于地球上的太岁，只是它的分子结构表现得像太岁而已，这种奇异元素有其自身的保护机制。”
“就是你说的神经毒素？”脑袋似乎有些明白。
“对，”小十三点头道，“神经毒素的说法只是对那些普通人类而言的，因为他们无法理解暗能量。对于你们觉醒者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素，而是一种对情感的反应。”
脑袋似懂非懂地摇摇头，不太明白小十三的话。
“你们可以通过‘灵’感受到四维空间的暗能量并加以运用。”小十三想了想，续道，“而双鱼佩也可以对情感做出反应。”
“松果体！”脑袋张大嘴巴，蹦出这个词，“它就是我们眉心的‘灵’？！可以联动情感、暗能量？”
“是，”小十三微微一笑，“情感可以穿越各个维度空间：在四维空间叫暗能量；在三维空间叫情绪；而二维游戏中，你的情感控制着人物动作，所以叫动力。”
“那你说这古格银眼对情感的感应，为什么会让老子胳膊失去知觉？”脑袋问。
“这是双鱼佩，不是你所称的古格银眼。”小十三似乎不想再回答。
“它叫什么老子不在乎，”脑袋疑团未解，陪着小心地说道，“双鱼佩就双鱼佩。”
“奇异元素恢复到初始状态时，对情感所产生的能量有反制作用，”小十三见脑袋的样子觉得好笑，一抿嘴答道，“它所产生的斥力，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切断细胞间原子关联，是以没有知觉。”
“可是…”脑袋似乎欲言又止。
“可是无知觉的部位不断扩大是吧？”小十三接起脑袋的话头问道。
脑袋赶紧点头，等她说下去。
“贪婪、恐惧、绝望等情绪可以在人类之间蔓延，这种反制的斥力也是一样，可以在个体之中蔓延，”小十三道，“它最终可以破坏人类大脑的神经系统，在**不腐的情况下一直运转，管控整个人的行动。”
“啊？！”脑袋着实惊得一身冷汗，“你的意思是，老子最后会成为没有意识的僵尸？”
“理论上是这样的，”小十三平静地答道，“最少数百年的时间里，还没有人能够逃离这样的命运。”
“放屁！老子就不信邪！哪有僵尸这回事！全他爷爷的是胡编乱造的骗人把戏！”脑袋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跳将起来，“赶紧给老子解药，快点拿出来！”
小十三看着脑袋暴跳如雷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你是不肯给了？”脑袋眼睛布满了血丝，满目狰狞，“那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言毕，他合身而动，抡拳砸向小十三，章法全无。
小十三身形流转，飘身闪过来势。手臂化水，横拍脑袋小腹。
脑袋虽然盛怒，刚开始有些焦躁，但毕竟久经沙场，临场应战反而让其冷静下来。见小十三身形变化，双掌化作一片暗影拍来，他忙身往上窜，调动暗能量，凭空而立。浮起一块巨石，斜下砸去。
二人你来我往，擦招换式战在一处。但听得黑暗中不时传来石块相击之声，火花四射，人影乍合即分，好不热闹。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猛地听见“啪”的一声，只见一个黑影倒跌出去，躺在地上喘了好半天气，方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靠在一块耸立的巨石旁边兀自发愣。
“把老子杀了吧。”那黑影突然开口，声音平静。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脑袋，他现下里半边身子已经没了知觉，是以落败。半靠着巨石，尽力撑着站在那里，不肯倒下。
“我为何要杀你？”小十三问道。
“小妮子真啰嗦，”脑袋咳嗽了一声道，“杀人就是杀人，还要什么理由！”
“我不杀你，”小十三似乎懒得跟他废话，转身来到邡向身边，附身扶起邡向“哥，你好点没有？”
“你，我，没有了…”邡向声音微弱，言语不清，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小十三一惊，刚刚被击中，不是已经能缓过气说话了吗？怎么此刻反而说不出来呢？她赶紧抱起邡向，想要仔细查看伤情。不抱还好，这一抱顿觉邡向身体都变得凉了。
莫不是刚刚有人在她打斗之际，对邡向施加黑手，暗中害了他的性命？小十三想至此处，不觉寒意暗生。她放下邡向，一跃而起回身去找昏迷中的武琦，怕她此刻也是凶多吉少。
小十三转了一大圈，可哪里还有武琦的影子啊！连地上的双鱼佩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是武琦醒来盗走双鱼佩吗？不对，她四肢骨折，纵然醒转也无法悄无声息地遁走，更何况，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害了邡向的性命。不会是那个嘟嘟偷偷回来杀了邡向，盗走玉佩吧？可为什么要带走武琦，而不是邡向呢？多半也是不对。难道另有其人，坐享渔翁之利？一定是这样的，就是希望之城里囚禁玄空大师的那些家伙！武琦本来就是他们的试验品，自然要顺道取回，以作惩处。不对、不对！还是不应该加害邡向才是，他的古格血脉是所有人都希望得到的啊。
小十三坐在邡向身边，凝神望着脑袋，心里反复思索，也得不出一个答案。
就在此刻，原本气息奄奄的邡向猛然跃起，左手成爪扣小十三左臂，右掌成刀自背后削她脖颈。出手狠辣迅捷，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小十三虽为纳米机器人，可不知为何，已具人类情感。此时正因邡向生命垂危而束手无策之际，万没想到会有此巨变，是以措手不及，人头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