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市一霸

  凤娘有些不安地将右手捏成拳放在胸口低声道:“是、是金爷让奴家趁孔大人不备的时候在他的酒水里下迷药,再在他的洗澡水中倒入罗摩水的!”

  “金爷?他是什么人?”苗笑婷眯着眼睛望向凤娘。

  白宇玄缓缓站起身冲苗笑婷说道:“那个金爷我在国子监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他是南市一霸,垄断了南市近一半的酒坊和绸缎庄的平安钱,在这洛阳城里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这种人竟然跟这个案子有关联……”

  “平安钱?”

  见身边的女嘲风卫似乎不懂啥是平安钱,白宇玄哈哈一笑:“所谓平安钱就是保护费,说白了就是讹人钱,那些店铺商家要是不交钱,金爷的手下就会天天去砸场子,甚至绑票勒索,可谓无恶不作!”

  说完,白宇玄转身望向手臂受伤的凤娘,柔声问道:“凤娘,你把金爷唆使你给孔大人下药的过程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刚刚经历惊心动魄的生死之劫,凤娘早就被吓破了胆,为了求生只能和盘托出。

  数日前,天香楼里迎来了一位一身痞气的贵客,此人正是白宇玄口中的南市一霸,金爷领着一众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天香楼,推开前来招呼的堂倌和老鸨,径直闯入了凤娘的房间。

  对方也不管房中还有着客人,一众手下闯进房内,将还沉醉在温柔乡里的客人拖出去后,金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凤娘见到来人,急忙端起桌上的酒水,快步走上前笑道:“这不是金爷么,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年近四旬的金爷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面前的胡姬,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天香楼的小妞居然认得我”。

  “瞧您说的,这南市上下,谁不知您金爷的大名啊!”

  金爷满意地点点头,他一挥手,身后的兄弟将房门关上,屋内转眼间只剩下金爷和凤娘二人。

  凤娘被金爷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她有些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领,怯生生地问:“不知金爷今日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吩咐?”

  见对方如此害怕,一脸痞相的南市一霸哈哈大笑。

  “你别怕,你是大理寺少卿孔大人最喜欢的舞姬,看在孔大人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完,金爷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和一个小纸包塞进凤娘的手中。

  “我知道孔大人每次来你这都会先沐浴更衣,这纸包里的是**散,你在他沐浴的时候送上倒有**散的酒水,待他昏着后再将瓷瓶里的东西倒入沐浴的水桶里,就没你的事儿了!”

  金爷说完,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金子放在凤娘娇嫩的手掌上:“你若是依我说的做了,事后大大有赏,不然的话,我让你和你所在的天香楼在南市无立足之地!”

  “大人,这个瓷瓶里的是……”

  “瓶里的是罗摩水,是一种会让人神志不清的迷药”。

  见凤娘脸色煞白,南市一霸抬凤娘的下巴,笑道:“你只要依着我说的做就行,放心,孔大人是大理寺的少卿,我们是不会害孔大人性命的”。

  帝都洛阳,虽然是天子脚下,但其繁华的背后却是各个势力互相倾轧、互相死斗的主战场,类似的事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凤娘只是这座都市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深陷漩涡中的她无力反抗,只能祈求能随波逐流,安然度过。

  数日后,孔大人再次来到凤娘的闺房之中,凤娘按照金爷的指使,趁孔令皖沐浴的时候将混有**散的酒水双手奉上,那**散见效奇快,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浴盆里的大理寺少卿便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见浴盆里的人已经神志不清,凤娘打开白色瓷瓶,并趁孔令皖昏迷之际,便将瓶中罗摩水倒入浴盆之中。

  不想凤娘刚将瓶中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大半倒入浴盆之中,金爷便领着一群不认识的彪形大汉和一名身披黑色兜帽,罩住自己面容的男子闯进屋来。

  “他们进来后将奴家轰出门外,奴家在外面等个两柱香的时间他们才出来,事后金爷还威胁奴家不要多嘴,好生伺候孔大人直到他睡醒过来”。

  白宇玄思索片刻,双眼突然冒出一阵精光,他立马拉起凤娘和苗笑婷的手往屋外走:“咱们必须赶快找到那个金爷,不然就晚了!”

  苗笑婷紧紧跟在白宇玄身旁问“难道你担心那个金爷也会被刺客……”

  “对方找金爷这样的地头蛇为的就是方便办事,而且他只是一介平民没有官爵在身,要是出了问题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在天香楼刺杀凤娘失败,自然就会将金爷置于死地,只要金爷一死,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断了!”

  白宇玄一把推开房门,拉着凤娘冲入天香楼的酒香和喧嚣中,从衣袖中掏出数锭银铤扔给走上来的老鸨,并让苗笑婷亮出冥捕司的令牌吩咐道:“屋里死人了,你赶快去报官,凤娘我就先带走了,这些银子就当凤娘的车舟费!”

  说罢,白宇玄不顾老鸨的反应,拉着凤娘径直走出了天香楼,来到街道上,白宇玄将凤娘扔给苗笑婷便翻身上马道:“凤娘是重要的证人,你先把她带回冥捕司保护起来,我去找金爷!”

  骏马的嘶鸣声在大雨中响起,白宇玄拉紧缰绳,驾驭胯下骏马在被雨水冲刷得空荡荡的南市街头飞奔,马蹄在青砖上发出急促清脆的声响,白宇玄在曲折狭窄的南市街头一路前行,但越往前走他发现冒雨走上街的人越来越多,周围散发着一股紧张不安的氛围,同时湿冷的空气骤然升温,呛人的烟雾不断从前方扑来。

  疾驰的马蹄紧急停了下来,大雨之下,一栋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房屋出现在白宇玄的眼前,周围的街坊和商贩纷纷手持水桶和扫帚救火,但看着眼前冲天的火光,白宇玄知道这栋房屋已经没得救了,而屋里的人肯定也是活不了了。

  骑在马上的白宇玄叫住以为准备前去灭火的街坊,问道:“请问前面着火的是哪户人家?”

  那住户望向白宇玄,眼中并没有多少担忧和紧张之色:“你居然不知道?那是金爷的宅邸,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着了大火,这火烧了有一会儿了,却没有一个人从房子里逃出来,我看啊,金家这下可算完咯!”

  白宇玄拽住缰绳的手用劲捏成拳:“该死,我还是来晚了!”

  不甘心地看了看眼前的大火,白宇玄拽起僵绳招呼骏马朝洛阳城北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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