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药浴
爷孙俩起身，向炼药房走去。这些年，为了修复苏叶尘的神魂，老族长没少去折腾药万全。
一有时间就去找他喝酒，每次都是酒菜都吃完了，还要聊到半夜。药万全不胜其烦，说找他找一个靠谱的弟子专门指导。
老族长拍案而起，道“药罐子，你这是让我当你徒子徒孙啊。你要是真不待见我这老头子，以后我就再也不来你这喝酒了。”
也不能怪老族长，其实主要是拉不下这个脸，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风云人物，怎么能听一个晚辈在自己面前之乎者也呢。
从那以后，药万全再也没有提让别人指导的事。
几年下来，老族长凭借着多年的阅历，丹药之学勉强入了门，也熬炼出了一些品质不错的药液。
只是丹药之学，博大精深，不仅需要优秀的天赋，更需要强大的财力支撑。
家族这些年在财力上鼎力支持，只是近一年来，老族长的旧疾复发越来越频繁，提供给家族的药液少了很多，家族中有了不少异样的声音。
没有了足够的财力支持，就无法继续研制药液，更别说丹火和丹方了。
根据老族长的经验，灵武液虽然手法繁杂，但两人合力炼制，还是有一些把握的。毕竟老族长和苏叶尘配合炼制药液也不是一两次了。
炼药房中，苏叶尘详细地给老族长讲解了灵武液的配方以及炼制方法。爷孙俩预演了十几次，才准备着手熬炼，毕竟那可是二阶的极品药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
按照分工，老族长负责十八种辅药的提纯，苏叶尘负责八种辅药的提纯。之后提纯主药，进而烤制药液。
一个时辰过去了，老族长和苏叶尘都完成了辅药的提纯。
接下来老族长先用小药炉，分别提纯两味主药，提纯过程中，各加入加入一种辅药，增强药效。
老族长用了两个时辰，耗费了大量的心神提纯了主药，提纯后的主药呈粉末状，放在精致的药瓶中备用。
起鼎入药，将另外二十四种辅药按照特定的次序，先后投入鼎中进行熬制。
辅药的投入有诸多讲究，次序，火候，投药时机，都不能出错，甚至有两三种药需要同时放入鼎中，一旦有任何失误，便前功尽弃。
“哎呀，你那个药放晚了！”老族长提醒道。可惜已经晚了，辅药的药性没有达到均衡，功亏一篑。
好在只是在辅药的时候出了问题，爷孙俩只能重头再来，这次他们多提纯了辅药，以防万一。
第二次也失败了，火候没掌控好，又毁了一炉药液。
第三次，爷孙二人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终于没有出现什么差错，用了三个时辰，辅药全部放入鼎中。
按照炼制的最后一步，需要同时将提纯后的牛劲草和豹灵草粉末倒入鼎中。
药刚入鼎，就传来莽牛和灵豹兽的吼叫声。这一变故，让老族长吃惊不已，只是药液而已，怎么会出现炼丹时才会出现的异象。
他自认为，六年来研究炼药，虽然不能炼制丹药，但是对炼制药液还是有很深的感悟。
这二十八种药草虽然稀少，却不太难寻，每一种药草的药效他都了如指掌。可是万万想不到使用这些药草的方式以及投入的时间不同，居然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从配置这药液的动静来看，不比炼药师公会提供的二阶丹药差！
要知道在孤溪城里，二阶丹药能卖出天价，就连苏家目前也只是珍藏几枚而已，万不得已之时，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就算苏叶尘上次奄奄一息的时候，以老族长现在的财力，也没有能力求来一颗二阶丹药。
市面上流动较多的还是药液，价格也能被大家接受，丹药只会用在突破的关键时刻。
可是这次炼制的灵武液，效果确实很惊人，老族长也从这次炼制中受益良多，仿佛窥见一片新的炼药天地。
想到这里，老族长满意地捋了捋胡子，不由得深深看向苏叶尘，更是对灵武卷轴心生敬畏。
此时苏叶尘呆坐在那里，一身的冷汗，看着翻腾的药液，听着那如牛如豹的吼叫声。
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药液里居然能传出妖兽的声音，何曾见过这样的异象，活见鬼似的。
更令人惊恐的是，当想到他一会儿要浸泡其中，进行药浴，仿佛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模样。
虽然立志要努力修行，同时做好了忍受一切痛苦的准备，可是，他感觉这次药浴不是承受痛苦能解决的，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啊！
老族长拍了拍苏叶尘的肩膀，指着药鼎说道，“现在是最佳的药浴时间，你确定要进去吗？”
苏叶尘这才回过神来，沉默片刻，咬了咬牙，说道，“拼了！”
他迅速脱了衣服，走到老族长刚为他准备好的站台上，深吸几口气，“噗通”一声跳入鼎中。
苏叶尘刚进入其中，如同鸡蛋扔进石灰池中，顿时鼎中的药液沸腾起来，气泡中隐约可见莽牛和灵豹，两股冲击力席卷而来，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苏叶尘感觉自己的**仿佛要被击碎一般。他痛苦的嘶吼着，面红耳赤，额头上汗如雨下。
十多个呼吸的时间，苏叶尘浑身通红，呼吸急促，满头大汗，时不时有痉挛之状，样子极为吓人。
“我这是要死了吗？好不甘心啊！可是真的…好…累啊。”苏叶尘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是有模糊的意识，想就这样睡过去。
“尘儿，尘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怎么样？爷/爷这就救你出来！”看到苏叶尘现在的样子，老族长心痛不已，恨不得替他受这样的罪。
按照爷孙俩的约定，如果觉得坚持不住，就喊一声，可是苏叶尘痛苦地几近晕厥，也没有想要放弃的举动。
都这般模样了，还怎么表达自己放弃的想法，老族长这样认为。
于是，他手脚慌乱地爬上药鼎，想要救下自己的孙儿，只求不要太晚，能保住命足已！
苏叶尘听不到老族长的呼唤，只感觉自己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突然，灵武卷轴有了异动，卷轴上的字体又显露出十几行，出现在苏叶尘的眼前。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还没有找到爸爸妈妈，还没有孝顺爷/爷，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苏叶尘挣扎着多看一些眼前的文字。
“乾为天，坤为地，天地之间，道法始也。若峰，立其之巅。若谷，卧其之壑......”
随着功法的运转，灵武液的药性又一次达到巅峰。只是这次并非横冲乱撞，而是有节奏的渗透。
可即便如此，苏叶尘的状态依然极度危险，随时可能坚持不住。老族长这时也已经来到苏叶尘的身边，就要将他救出来。
突然，苏叶尘眉心处微光闪烁了几下，灵武卷轴周围的神魂力凝聚成气状，向身体各个部位散去。
苏叶尘脸色有所好转，身体停止了抽搐，渐渐地放松下来，像是一个躺在妈妈怀抱里的孩子。
老族长当然发现了这一变故，当看到了眉心的微光时，他伸出去的双手就收了回来。看到苏叶尘挺了过来，老族长激动的双眼通红，眼泪纵横。
刚才老族长都绝望了，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如果苏叶尘死了，他也就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药鼎里，苏叶尘身体各个部位正在疯狂地吸收着灵武液，几个呼吸的时间，药鼎内的药液就被吸收了五成以上。同时，苏叶尘体表有丝丝黑色物质排出。
老族长惊讶不已，居然能排出体内杂质，灵武液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一炷香后，鼎中灵武液被吸收殆尽之际，周围天地之气蜂拥而来，苏叶尘终于突破了境界，锻体境四重。
四年了，终于感受天地之气，突破境界。苏叶尘兴奋地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药鼎之中。
老族长双眼微红，他终于等到苏叶尘踏入修行之路的这一天了！
苏叶尘之所以被称为废物，就是因为不能感悟天地之气。无法感悟，就无法将天地之气引入体内，修为也就到达了终点，修行之路就此断绝！
然而对苏叶尘而言，让他兴奋的不仅是突破锻体境四重，还有九转灵武诀的第一诀--问道诀。
关于问道诀，苏叶尘如今只是初窥门径，想要练成，不仅需要消耗海量的资源配置灵武液，更需要自身的资质和悟性。
根据灵武卷轴的提示，同样的主药第二次使用药效减半，第三次再减半，最好使用不同的主药药草炼制灵武液进行药浴，且必须使用三阶以下的药草作为主药。
老族长毫不犹豫地又为苏叶尘炼制一次药液，主药还是牛劲草和豹灵草。药液炼好后，苏叶尘却不入药鼎，道“爷/爷，灵武液非同凡响，这次您进行药浴，说不定能治好您的旧疾！”
老族长摇摇头，“乖孙儿，你有心了！灵武液对你来说极为重要，可对我而言可能毫无用处，爷/爷只希望看着你成长，就心满意足了！”
苏叶尘一把扑到老族长的怀里，哭喊道，“爷/爷，我希望你活着，我不能没有你！即使有一丝希望，我也想试一试！再说，我刚突破境界，灵武液的药效又减半，所以对我不会有太大的提升。爷/爷，您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