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御空飞行
大殿之中。
方寒那恍若妖魔的手段让所有人都心底发寒。
以他人道果来成就己身，这样的手段，别说是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若非姜一白方才道出，他们连吞天大帝这个人都没听说过。
不得不说，荒古世家的确底蕴非凡，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巨细无遗的记载了下来。
方寒也借此明白了这门功法的来历。
吞天大帝。
他未曾听过，只是脑海中却回忆起先前在昆仑山巅看到的画面，难道那名少年就是所谓的吞天大帝吗？
只是他为何不自己照顾妹妹，让自己去照顾，莫非他被困住了？
还有一点。
根据姜一白所言，吞天大帝在无尽岁月前就已经成帝，那么让自己照顾就更说不通了，他妹妹应该早已作古。
就连大帝级强者都只能够存活万载，即便有不死神药，也仅可续命一次。
或许，自己想错了，从源头就是错的。
陡然间，方寒双眸猛然间瞪大，他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刻字中，有一些能够关联，但有一条，却与其他联系不上。
“我要死了……可妹妹怎么办啊？”
“我要死了，谁……能帮我照顾妹妹？”
“神血、妖血、佛血都已浇在它的身上，马上就要轮到我了，死不要紧，可谁能帮我照顾妹妹，她还太小，我放心不下。”
这几条他在画面中看到过，是少年所刻画，但另外一段字迹前，却并未看到少年的身影，当时自己没有注意，此时细细想来，顿时感觉全身发寒。
石碑之上，鬼脸面具刻痕之下的话语，很显然与先前出发点不同。
“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你回来”。
前面少年都要死了，这里似乎又能成仙，还要等人回来，原先方寒触摸鬼脸面具刻痕，听到微弱声音才会忽略。
“我只是放心不下妹妹……”
一直以来，他都被这句微弱的呢喃声误导了。
换个方向思考，在留下刻痕之后，少年就已经死去，那么留下上面那段话的人又会是谁？
“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你回来”。
简短的一段话，但却让方寒心神震撼，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少年所谓的妹妹来到了昆仑山巅，看到了少年死亡弥留前留下的刻字，悲痛欲绝之下，留下另外一行字。
以此推测，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吞天大帝就是那个少年的妹妹？
方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只是按照这样推测的话，一切都合乎情理，哥哥死后，她努力修炼，但因一介凡体难以成道，遂创吞天魔功，吞噬无尽生灵来成道。
她或许没有对错观念，更不管世间他人，心中只有一个执念，等待哥哥归来。
千万载岁月，或许她只是想活到哥哥回来那天而已。
那么，她又为何要将其召唤至昆仑山，送到这方世界？
难道我是她哥哥转世？
方寒轻微摇头，应该不会，对方早就已经作古，怎么会预料到他会在无尽岁月后转世到地球，甚至将他传送到这方世界又有什么意义，毕竟她已经死了。
况且他若真是少年转世，那青铜面具怎么会不认主。
方寒微微摇头，这一切仅仅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不过这也算是帮他了却一个心愿，起码不用帮助少年照顾他妹妹。
他妹妹不管是不是吞天大帝，无尽岁月过去，早就已经作古。
“砰！”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传出，将方寒的思绪拉了回来，凝眸望去，只见姜一白已经到了大殿门口，眼看就要离开大殿。
其他几名散修全力出手，但他们实力毕竟弱于姜一白，对方执意要走，他们根本拦不住。
“唰！”
方寒身影一晃，大戟横空，再次向着姜一白攻了过去。
不管如何，先解决掉姜家人，此时他暗自庆幸，先前将青铜面具戴在脸上，未曾泄露身份，否则真的麻烦了。
按照姜一白所说，吞天魔功太过于逆天，一旦出世可以说是举世皆敌，他这点实力，别说举世皆敌，大教强者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抹杀。
“砰！”
大戟落下，光幕剧烈颤动，姜一白脸色大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不知道喷了多少口鲜血，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此时脑海中泛起一个想法，要不留下其他人，自己先走，虽然消息已经传给姜逸晨，但对方不知道多久才能够赶到。
他真的坚持不住了。
“唰！”
微微犹豫后，姜一白咬了咬牙，心神一动，神炉直接缩小，没入苦海中，而他则身影闪烁，一步迈出大殿，直接消失在远方。
“杀，一个不留！”
方寒微微皱眉，姜一白逃了，对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秘法，速度快到了极点，几乎一瞬间就消失。
既然他跑了，那其他人就留下吧。
“哧！”
大戟直刺，将一名姜家子弟洞穿，吞天魔功运转，将其全身血肉精华尽数吞噬，而后大戟微微震动，对方直接化作满地碎骨。
“啊！”
“你们该死啊，姜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恶魔，你不得好死。”
姜一白的逃走，出乎所有人预料，就连姜家其他人都未曾想到，陡然间遭遇攻击，顿时手忙脚乱，短短顷刻间，就已经有三四人被重创。
方寒手持大戟，闲庭散步一般自大殿中走过，在他身后森白的骨头渣子满地都是，恶魔之言名副其实。
只是他不在乎，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只能够在彻底暴漏之前，尽可能的增强实力。
反正这些人先前也想要杀他，他心里也没有什么负担。
“轰！”
很快，大殿中就只剩下一名姜家子弟，他有着神桥境巅峰的实力，望着四周惨烈的一幕，他满脸绝望之色，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下一刻，整个人直接炸开，炽烈的神芒爆发，恐怖的道力疯狂的横扫向四周。
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他直接选择了自爆。
“唰！”
望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大殿，方寒微微沉默，在今日他迫不得已走上一条杀伐之路，对错尚未可知，但他无怨无悔。
将黑色大戟向着身后大殿深处甩去，方寒转身离开。
大戟的归属，已经与他无关。
大殿之中，众人看到方寒直接抛弃大戟，皆是神色复杂，他们都活下来了，但不知道能够活多久。
杀了荒古姜家这么多人，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如今，神兵还重要吗？
“罢了，死之前去看看这个世界，可惜想回家都回不去了。”
一名蓝衣青年有些无奈，一甩袖子直接离开大殿，神兵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哼！”
但其他几人却并未放弃，皆身影晃动，冲着大戟所在方向冲去，即便是要遭遇追杀，也要尽可能增强实力。
荒古世家是强大，但也不是无敌，世间一些绝地，他们就不敢轻易踏足，实在不行就去绝地中避祸。
“嗯？”
刚刚离开大殿，方寒就有些惊讶的望向四方，在远处一些大殿外，不少人神色古怪，都将眸光锁定这边，在看到他之后，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那边是荒古姜家的区域，先前姜一白狼狈溃逃，难道就是被这人吓走的吗？”
“姜一白实力不弱，先前却气息微弱，使用秘法离开，想必是遭遇了生死危机，这人究竟是谁？居然敢狩猎姜家人。”
“有好戏看了，我刚才收到消息，深处那边姜逸晨匆匆离开，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与这人碰上，或许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那边不是在争夺帝兵吗？姜逸晨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离开，难道他不要帝兵了？”
“还早呢，只是发现了帝兵的虚影，但有着强大的禁制存在，一时半会根本破不开，先处理其他事情也是正常的。”
“这人不知道是谁，真勇啊。”
“即便是能够躲过姜逸晨的追杀，出去之后也是逃命的下场，荒古姜家定然不会让自己人白死的。”
“大教之怒，伏尸百万，这人身后的组织要倒霉了。”
方寒双眸微眯，四周的话语似乎并没有避讳他的想法，甚至一些人巴不得有人和姜逸晨死磕，特意将消息传给了他。
“姜逸晨。”
方寒轻微摇头，对方已经达到了道宫境，实力极其恐怖，他目前还不是对手，没必要自讨苦吃。
“唰！”
方寒可没有让人看猴戏的习惯，直接离开了宫殿群。
半响之后，他出现在一处山脉上。
盘坐在大石之上，方寒将心神投入体内，先前大战中，吞噬了数人，他体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只是没来得及查看。
“这是...？”
望着苦海中的变化，方寒有些无奈，他果然与其他人不同，所谓的修行经验在他身上根本不适用。
苦海上空，巨大的生命之轮上，有着一道彩色瀑布垂下，直通苦海，苦海中七彩液体已经达到了磨盘大小，正在娟娟流动。
他不知道这团液体算不算他的命泉。
旁人的生命之轮在苦海下方，精气穿透苦海，连通生命之轮，涌出神泉，但他却没有神泉，甚至可以说整个苦海就是他的神泉。
自苦海之中，有着一丝迷蒙的雾气在弥漫，缓缓弥漫向全身，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体质。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命泉境。
如今他体内才算是达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吞天魔功自主运转，吸收天地灵气入体，将其炼化，生生不息。
“唰！”
方寒心神一动，整个人冲天而起。
先前他曾经尝过飞行，但却总有一股后力不济的感觉，以至于根本不敢飞太高，此时苦海中彩色瀑布垂落，苦海浪涛轰鸣，他想要再次试试。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方寒立身在高空中，罡风将衣衫吹的猎猎作响，山川大地尽在脚下，一种掌控“所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视野广阔，极目远眺，这是一番前所未有的感受，凭借自己的力量冲上苍穹，俯视大地，充满了震撼。
茂密的古林，苍茫的山脉，一切都在眼底，让人不由自主生起一股气吞山河的壮志豪情。
“这就是拥有力量的感觉吗？”
方寒立身在高空中，血肉无尘无垢，通体晶莹，闪烁着点点光泽，像是瑰美的艺术品，让他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此时，他若是姜一白，他觉得抬手间便可将对方镇压，并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体内确实有生生不息的恐怖力量。
方寒驭虹而行，纵横天地间，璀璨长虹划破长空，一会儿如彗星撞击大地，一会儿由又如海上升明月，苍龙升空。
直至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彻底平静下来，站在山巅，任清风吹面，满头黑发轻轻飘舞，他的双眸像是两颗星辰，熠熠生辉。
方寒寂静无声，强大与凌厉的气势尽敛，多了一股祥和与宁静的气质，他无瑕无垢，衣袂飘动，像是谪仙临尘，空灵而又飘逸，给人以绝俗和自然的感觉。
此刻，在他的身体中，磨盘大小的苦海恢复平静，汹涌的浪涛消失，唯有七彩瀑布落下的轰鸣声。
苦海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七彩液体汩汩涌动，旺盛的生命气息弥漫而出，那是神力源泉在流淌。
点点涟漪自瀑布向着苦海四方荡漾而去，化成柔和的波澜，增添了一股灵动与自然，七彩神华荡漾，瀑布轰鸣，两者合一，道力不绝，生命旺盛。
虚空之上的生命之轮被沟通，蕴含的无尽命能倾泻而下，落入苦海，而后化作烟霞弥漫全身，改善体质，这是修士强大的根本所在。
命泉境可以御空飞行，但却无法持久，因为极其消耗道力，但方寒却不存在这个缺陷，他道力如瀑，自生命之轮垂下，苦海之中更是仿佛蕴藏着一汪海眼一般，绵延不觉。
“喵！”
一道轻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方寒陡然间寒毛竖起，猛然间扭头向后望去，一只巴掌大的小猫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一双深蓝色的小眼睛迷蒙的望向他。
在那双蓝色眼睛中，方寒看到了一丝嫌弃的感觉，似乎是一盘美食上面被撒了一层土一般。
舍不得，但却下不了口。
“这小家伙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不知为何，方寒脑海中泛起这样一个奇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