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流言四起佛心扭曲
一开始，在这种比较中，神秀还是标杆一样的人物，李行最多只是个后起之秀。
可渐渐的，随着李行的修为越来越高，接触到的佛法也越来越多，从一开始只能听旁人讲经，到后来已经能够为其他同门解惑。
尤其是在一些大论的时候，甚至还能与神秀讲上两句，乃至于反驳他的观念。
李行的地位上升，换来的自然是神秀的地位下降。
虽说比较之人并未有任何轻视神秀的意思，但在李行暗中引导下，也纷纷认为李行不比神秀差，只是修行的时间较短，跟上乃至于超过神秀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些同门师兄弟看来，这只是一个事实，但对神秀而言，却是莫大的耻辱与威胁。
这就罢了，当另一则传言兴起的时候，神秀彻底坐不住了。
原因是佛诞日那天，弘忍讲授金刚经时，李行心有所感，顿悟成道。
那日，东禅寺内，优昙花开，异香袭袭，李行背后莲花一闪，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成就比丘果位，用不足一年的时间，达到常人修行十几数十年才能有的成就。
这个小心瞬间在东禅寺掀起惊涛骇浪，无数人感慨惠能不愧是天生佛子，修行佛法一日千里。
各种各样羡慕的、嫉妒的、酸涩的言论不一，各色言论中，有一个消息言之凿凿，得到句大多数底层弟子的认可。
那就是惠能之所以能突破的这么快，除了他是天生佛子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弘忍偷偷给他开小灶了。
各种流言中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弘忍对李行有多么看重，最离谱的一点就是弘忍其实早就偷偷将衣钵传给了李行，正是得衣钵相助，李行才能有这么高的成就。
流言还说，弘忍已经钦定了李行为日后禅宗之祖，只是他如今修为尚浅，所以没有公布，等他修为提上来了，就让他正式执掌禅宗。
这下神秀彻底坐不住了，他之所以对李行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根本原因就是担心李行会动摇他衣钵传人的地位。
之前他修为尚浅，神秀虽然担心，却也知道弘忍不可能将衣钵传给一个还未证得果位的人，因此也仅仅是有些忌惮，并未重视太多。
但现在不一样了，李行证得比丘果位，虽然比不得他这佛门金刚，却也不是凡人。
尤其作为弘忍的大弟子，这么多年来东禅寺的实际执掌者，神秀对东禅寺，对禅宗的了解可谓仅次于弘忍。
对于其他人来说，弘忍暗传衣钵可能只是用来酸李行天资的谣言，但对神秀而言，这个谣言却有一定的可信度。
原因很简单，禅宗传承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当年四祖道信传授衣钵给弘忍的时候，禅宗同样发生了一场震荡。
弘忍虽最终继承道信衣钵，成为禅宗五祖，为避免禅宗分裂，最终也不得不离开从道信的道场离开，来凭墓山开辟东禅寺。
因此，未免禅宗传承再生波澜，弘忍暗传衣钵并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神秀还知道禅宗的衣钵，乃是两件能够凝聚前人道果的佛门法器。
前文有言，为求佛门大兴，佛门二圣创造了诸多如过去佛，未来佛，四方佛，八方佛，人人皆佛的说法，试图汇聚过去未来，四面八方之力，令佛法超越时空，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禅宗修行也同样贯彻了这一点，每一任禅宗祖师，在找到继任者之后，便会选择圆寂，将一身道果融入衣钵之中，传于后人。
继承衣钵之人，便能继承历任禅宗祖师的修为，使其在短时间内拥有能够与玄门抗衡的力量，而不需一点点积攒修为。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历代禅宗祖师都是成就道果，长生不死的存在，却在短短百年之内圆寂，将道统传于下一代的缘故。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演化佛门，营造佛门兴盛之象。
李行之前之所以感觉弘忍的境界修为十分怪异，就是因为弘忍本身只是罗汉境，但由于他身上的衣钵继承了来自达摩、慧可、僧璨、道信四人的道果，让他虽然只有罗汉境，却拥有不下菩萨境的修为。
而这些禅宗祖师之所以愿意主动圆寂，献祭道果，也是因为佛门有八宝功德池在，他们圆寂之后，真灵便会回归西天极乐世界，在八宝功德池内重塑金身。
届时，他们不仅能够重塑金身，一旦禅宗崛起，佛门大兴，作为禅宗之祖，他们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气运加身，修为更进一步。
比如弘忍，若他自己修炼，可能一辈子也难突破罗汉境，成就菩萨道果，就像玄门与妖族那样，真仙易成，玄仙难证。
但舍弃道果，加持在衣钵之上，演化禅宗兴盛之象，一旦禅宗兴盛，奠定他祖师之位，便能轻而易举得证菩萨果位，他又岂会不甘愿。
因此，若说李行是得了弘忍衣钵，所以修为大涨，并不是不可能。
这些流言，本就是李行暗中引导，或真或假，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见神秀对所谓暗传衣钵之事深信不疑，李行便知其中大有缘由，自然更偏于将传言往这个方向引导。
不仅如此，在察觉神秀暗中窥视他的房间时，李行更是故意将罗汉珠的气息泄露出一点，不等神秀察觉便迅速收起。
罗汉珠乃是后天法宝，蕴藏一百零八座罗汉果位，其力量与禅宗衣钵不相上下，加上力量转瞬即逝，神秀根本来不及分辨，只知道是一件佛门至宝便消失无踪，自然认定弘忍暗中将衣钵传给了李行。
最害怕的事成为现实，神秀心中的不甘与怨怼瞬间达到顶点，化作怨恨。
恨李行与他相争，更恨弘忍无视他多来服侍操持的苦劳，就因为李行是天生佛子便将衣钵传给他，自己这么多年来苦苦修行才看看证得金刚果位，李行才来，弘忍便以禅宗至宝助他成就比丘境。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魔本就一体，心生怨怼，佛心扭曲之下，神秀不可避免地开始向魔道靠拢。
若能及时被人点醒，也许还有转机，但李行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