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一切就绪

  四月回暖,暖风吹拂吕邗姜的脸颊,却让吕邗姜感到丝丝冷意

  闷声地抹泪,吕邗姜终于意识到她再也不能像三年前那般,寻个理由而出国了……对于背叛了她的吴王夫差,吕邗姜当真心灰意冷:没人相信她的言词,相信她曾与吴王夫差两情相悦

  即便信了,也以嘲讽居之,更何况她如今有了婚约!

  晕晕沉沉地,吕邗姜又记起田穰苴,想着田穰苴的年纪,心生嫌弃:世事无常谁能够想得到,她拼命策划如此之久,竟落得这般结局?……

  她终是要与吴王夫差错过了么?

  吕邗姜始终不敢相信:她要嫁给田穰苴了。

  冲击来得太快太猛烈,她一时没法接受

  尽管作为夫君的人选,田穰苴……确实还行,然而,那是以前以前的吕邗姜并未心仪旁人,自会觉得田穰苴是一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选,可是如今的吕邗姜,却不再是从前的吕邗姜了!

  如今的吕邗姜,心仪之人乃是吴王夫差!

  三年时光将吕邗姜与吴王夫差硬生生地分隔两国日复一日,吕邗姜对吴王夫差的心意始终不变,吴王夫差却似忘记了她,而另娶夫人西施……

  她没有对不起吴王夫差,吴王夫差却对不起她!

  第一次得知这个噩耗,她是坚强而淡定的,心想:既然你负了我,我便忘了你罢但是,离了吴王夫差,吕邗姜又迎面遇见田穰苴……

  吴王夫差是吴国的君王,出身高贵,而田穰苴则是齐国田氏的支庶,地位尴尬;吴王夫差英姿飒爽,风度翩翩,而田穰苴年逾四十,一束白发,容颜生得粗犷;吴王夫差好武,武艺不凡在,而田穰苴……

  将吴王夫差和田穰苴进行对比,吕邗姜惊讶地发觉:如果可以,她还是……意属吴王夫差她永远都忘不掉那年她和吴王夫差相依在桃树林的情景,以及吴王夫差扬言要为她凿河的诺言!

  可惜,她再意属吴王夫差,吴王夫差也已背叛诺言,另娶她人了。

  这次,倘若不是吴国派遣使臣前来齐国商讨运河一事,恐怕她还不晓得吴王夫差另娶夫人运河,运河,吕邗姜猛地一惊:吴王夫差既然提及运河,那必是还记得她才对……如此想来,她是不是能够前往吴国,质问吴王夫差一番呢?

  可是,她刚一高兴,骤然想起田穰苴的态度田穰苴是不会同意她出行吴国的……

  咬了咬唇,吕邗姜的心又在隐隐作痛了。

  捂着胸口,吕邗姜继续默默地掉泪

  在众人面前,她必须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至于人后……

  话说吕邗姜驻在原地,无声地流泪许久,直至一个女声怯怯地响起:

  “姬子……”

  吕邗姜一惊,连忙抹了抹泪,抬头一看,原来是侍女冬多。

  冬多并未走远。

  毕竟作为齐国姬子的侍女,哪能真的走开?这不,她担心姬子,便又自作主张地返了回来。

  幸亏她及时地返回,否则真留姬子一人流泪,她怎么对得起逝去的恩主呢?

  “姬子……”并未询问吕邗姜为何伤心的原因,冬多神情平淡的好似往常,柔声地说,“天色渐晚,不如早些回去罢?”

  “也好。”吕邗姜快速地收拾好情绪,慢慢地迈步。

  刚走几步,吕邗姜忽然道:“明日你去和田统领说一声,让他前往吴国觐见吴王时,请他务必问上一句‘还记得齐国姬子邗姜么?’就说邗姜很想知道吴王是何反应。”

  冬多心下一凛,虽不清楚自家姬子为何是这种态度,却挺了挺胸,保证道:“敢不从命。”

  吕邗姜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从明日起,她会乖乖地当个出嫁的姬子,安心地等待新郎的归来。

  阚府。

  “族兄!”阚非好不委屈,看向一位更加年长的中年男子,“田军司马太嚣张了,居然轻视咱们阚府,只与那个穷酸的弦施商量要事,却将我给打发了回来弟不服啊!兄长可要替我出一口恶气啊!”

  “你啊!”中年男子直指阚非的鼻子,反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很不客气地训斥,“玩够了,闹够了,就消停些罢!少摆出甚么鼻孔朝天的架子来!阚家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想怎地?听兄的劝儿,这次吴国之行,你莫要去了,否则为兄真的很担心……”

  “怕甚么!”阚非大声一喊,反倒一扫先前的不快,一心想要说服中年男子,“兄长,您总说弟游荡懒散,现在弟愿意做事了,你反却劝阻弟”

  “唉!”中年男子揉了揉额头,一脸头疼样儿,“随你罢,随你罢,你要记得安全,注意保全自己才是……吴国不比齐国,没法让你肆意散漫。”

  “放心罢。”阚非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中年男子却甩了甩袖,摇头叹气地离开,嘴着嘀咕道:

  “你呀你,你根本就不清楚……”

  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没能让阚非听清

  阚非也浑不在意!

  阚非早已陷入愉快的期待之中。

  田宅。

  以开凿运河一事为中心,田穰苴和弦施跪坐于席,痛痛快快地畅谈一番。

  事后,田穰苴满意地看着弦施,弦施则饮了一口凉水,表情略微吃惊,苦笑道:“田子好生厉害,差点让施招架不住。”

  “哈哈哈哈”田穰苴大笑,“弦子博学,令苴分外开阔视野,增涨见识。”

  “哪里,哪里,田子莫来取笑了。”弦施摇了摇头,态度相当谦虚。

  经过一场交流,田穰苴和弦施十分投机,干脆以“田子”和“弦子”称之,以示亲近方才,田穰苴以运河开凿为题,询问弦施如何做法;弦施满脸肃然,逐个回答,答得错落有致,博得田穰苴频频喝彩!

  最后,他们决定:先快速前往吴国,再依计行事。

  “天色已晚,苴可否留弦子过夜?”田穰苴热情地发出邀请。

  弦施也不拒绝,干脆地应下,回道:“有劳了。”

  一夜无话。

  隔天,田穰苴和弦施一边等待阚非的出现,一边做出相应的出行准备备好细软,雇来数名护卫,只等阚非前来,便径直出发!

  阚非没来。

  田穰苴和弦施也不恼,重新检查了一遍行李。

  次日,阚非来了,堪堪而来,还未说得上几句话,便被田穰苴和弦施齐齐地拉上牛车,简单而粗鲁地驾车前往吴国了

  效率简直不要太高效!

  得知田穰苴早已出发,诸公子们差点风中凌乱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些甚么,田穰苴便已跑了,根本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不提诸公子们,光是姬子们,也吃惊得跌了下巴。

  首当其冲,赫然是吕瑞姜

  “这不可能!”吕瑞姜几乎跳起,尖叫不已,“他们怎会去吴国呢?他们怎会去吴国呢?明明……明明……”

  这剧情不对啊!为什么是田穰苴去往吴国和吴王商谈运河一事,而不是吴王派遣使臣向吴国结亲?莫非是因为吕邗姜她没去吴国吗?

  真是糟糕!

  历史轨迹它发生变化了!

  内心是何等暴躁,吕瑞姜却闭紧了嘴巴,来个一言不发。

  公子黔斜视妹妹一眼,对侍女喝道:“看好瑞姬,明白吗?”

  侍女哆哆嗦嗦,忙不迭地盯紧吕瑞姜,让她想出府都困难!

  就这样,田穰苴一切就绪,踏上前往吴国的旅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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