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劝说“投诚”
事关自己的儿子兼继承人，楚钟南可谓是万分小心，而在将事情确定或者搅黄之前，他都要求对此严格保密。可是，他没有想到，就算他千防万防，依旧没能防住自己与春心荡漾的儿子。当然，这也不是说楚辞不懂事儿，关键是这小子上面还有一个喜欢贵族生活的老娘，以及一个爱玩爱闹的妹妹。所以，事情的发展让楚钟南极度郁闷。就在他跟祟祯吵了一架，并且在那个依旧不倒架子大明皇朝末代皇帝面前吃了一回瘪之后，美洛妲居然没有任何预兆的自行去见了一回周皇后，还有那位天启皇帝的遗孀张皇后，甚至于，连长平公主朱徽娖的生母王顺妃她也见了。</p>
几个女人一场戏。之后，据放在宫内的眼线来报，这几个女人从一开始的陌生，没两句话好说，到后来居然成了好朋友，最可恨的是，女儿楚彤居然还直接就跟那个朱徽娖开始姐妹相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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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祸起萧墙”！</p>
这还不算，也不知道美洛妲怎么搞的，仗着都是来自欧洲的老乡之情，居然还把沃尔姆斯一帮人请了出来。一帮人大谈什么“皇室君主血统”、“你们楚家沾了大便宜”之类狗屁不通的理由，搞得好像他儿子娶了祟祯的女儿反倒还像是高攀了似的。让他腻歪的不行。不过，此事终究不太保险，楚钟南也终于顶住了来自家庭内部以及一帮手下兼朋友的压力，强行地将这件事给暂时压了下去。然而，不等楚钟南缓上一回气儿，从南京归来的钱谦益等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也听说了这件事。顿时，说客又增加了一大批。而且这些人中尤以黄宗羲、顾绛等人最为积极。很显然，这帮家伙是想借着楚辞把朱家血脉给流传下去，尤其是还要将这血脉继续留在皇位之上。</p>
而到了这个时候，消息已经堵不住了。几个月的时间，从京城开始，北到黑龙江，乃至东西伯利亚；南到南京、两广，甚至是荷兰人的爪哇岛……众人纷纷发来贺信。而这其中，竟又是以南京城内已经被马士英等人强行推上了帝位的前祟祯太子，如今的南明隆武皇帝朱慈烺最为热心。很显然，这小子是想籍此跟楚家建立姻亲关系，以后不管胜败，大家也好相见。至少在他看来，不管日后怎么样，这样能保住他老爹一帮人的性命。而对朱慈烺的这种反应，马士英等人也毫不反对，显然也是打着万一的主意。因为这个时候的左良玉已经开始顺江而下，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南京方面却根本集中不起足够应对的兵力，大家伙儿都心惊胆战呢。而万一战败，往哪儿逃最安全，显然是也众人一直在考虑的。</p>
不过，众人各怀目的的“热情”让楚钟南实在是受不了。虽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这么赞同这场婚姻，可是，这些家伙居然不为他，以及婚姻的另一个主角，他的儿子楚辞的安全考虑一下，也实在是让他郁闷之极。所以，楚钟南最后还是以“大事为重，年青人不着急”这一理由强行将各方意见压下，生生地驳了众人的面子。</p>
而再之后，祟祯十八年底，以“清君侧，除马阮”为名进军南京的左良玉在行军至安庆时病死，二十万大军群龙无首，最终，众将推举左良玉之子左梦庚重掌兵权。可惜，左梦庚本领一般，先是被史可法和都督袁继咸挡住了前进的道路，接着又被出兵助战南明小朝廷的黄得功击败，二十万大军损失巨大，不得不退守九江。而左梦庚的战败又引起了久久没有什么动作的李自成的注意。因为左梦庚驻军九江抵御南明军，却把自己原本占据的武昌一带给空了出来，李自成得知消息，立即命令大将田见秀、郝摇旗率领大军进逼湖北。左军不敌，连战连败。军心变得极度不稳。左梦庚受到两方压力，派人向北京派来降书，请求投靠楚钟南，“为楚王守御南土”！然而，不等北京方面有所反应，南明和大顺都几乎在同时加强了攻势。左梦庚着急之下，再次接连派出使者向北京求告，请求卫国军赶紧支援，可惜楚钟南均不予理会。</p>
……</p>
河南，南阳。</p>
原知府衙门，一队戴着范阳帽，手执刀枪的卫兵正严密地守卫着衙门口。衙门内部，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显得有些急迫。原知府大堂更是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本的公案已经被拉到了大堂的正中，一名穿着一身鲜红短靠，一根银色宽腰带紧束腰间，显得尤为窈窕健美的女子处于公案之后，正不时的伸手指向公案上铺开的地图，并且不住地向众人解说或者命令着什么。</p>
“明军好打，可那卫国军……” 一名被红衣女子指派去守卫北面某个小县城的中年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上司：“红娘子，闯王陛下只是命令咱们拖住敌人，不要让他们搅了武昌的局。可卫国军没招惹咱们，咱们却主动派人过去守卫，会不会激出他们来？”</p>
“我当然知道卫国军不好对付，咱们虽然都是些老弟兄，可真要对起那些人，真的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可你也别忘了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明军好打，卫国军不好对付。说实话，就是因为他们不好对付，咱们才要提早就做出防范，细作早就报过，左梦庚早就派人去了北京。万一那楚钟南真的答应了左梦庚投靠过去，卫国军还会让郝将军和田将军他们能轻轻松松的去打武昌？那里可是鱼米之乡，咱们大顺这两年风雨不顺，正要靠那里的钱粮支撑支撑，实在是不能有失啊。”红衣女子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她正是在先前的李自成起义军，也就是如今的大顺军中大名鼎鼎的女中豪杰，被吴三桂在山海关俘虏了的李自成麾下大将李岩的妻子，红娘子。去年李自成率军入京，她因为带兵在中原一带作战，未能前去，之后，李自成只在北京仅仅呆了几十天便被东北军打败，不得不仓惶败退，所以，她也只有一直留在这里与敌作战。而她的敌人，有南明的江北四镇，左良玉的大军。一年多来，在李自成根本就没有提供一点儿帮助的前提下，面对如许多的敌人，她可谓是费尽了心力，才勉强保住了南阳这么一块地盘儿。可是，随着大顺因为钱粮短缺，以及各种其他原因，李自成先后放弃了一些处于河北的根据地之后，楚钟南的卫国军开始将触角伸到了河南。这让她的压力骤然变得巨大起来。</p>
“唉，闯王陛下也真是的，咋就老是后撤呢？让咱们一军独对三敌……也不派人支援一二！”一个年纪看起来有些大的大顺军将领有些不满地叹道。这个将领是大顺军的老人，一直称呼李自成为“闯王”，虽然李自成已经登基做了大顺皇帝，可依旧不愿改口，只是在闯王后面加了一个“陛下”，算是表达了一下敬意。</p>
“山陕一带久经灾荒，人口凋零，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要不然，郝摇旗和田见秀二位将军这回也不会去攻打武昌了。再坚持一段时间，等二位将军打下武汉三镇，咱们大顺的日子应该就能好过一点儿了。”红娘子在一边缓缓地解释道，只是她说话的时候却微微透露出了一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原来，这两年，李自成大军在北京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传遍了天下，她麾下的军队自然也都听说了，虽然有她的全力“辟谣”，但军心还是一度动荡。要知道，大顺军原本是替天行道的义军，可李自成一帮人在北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没错，你们收拾那些大明的官员，军中上下没有人会说什么，相反，大家还会欢欣鼓舞，可连老百姓都祸害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而且，听闻李自成在北京搜刮了数千万两白银的财物，可自从撤到西安之后，她这支军队却连根毛都没见到……大家都是大顺军，也都是听从你闯王陛下的，自己这边同时面对多路敌人，如此艰难，为什么连点儿粮饷都不支援？就算没有粮食，几千万两白银就不能拨过来一点？也不用多，几万两也行啊，可是，不管她怎么派人请求，李自成却都是置若罔闻。而她的使者回来之后，却没少向她述说西安城内那些大顺的文臣武将的奢靡生活，而这些人中，又尤以武将之首的刘宗敏为最，据说，这位刘大将军一顿饭都要吃去几十两银子，刘宗敏的性子红娘子也清楚，就算这话有些夸大，恐怕也不会少多少，可这哪里是在吃饭，根本就是在吃血呀！</p>
“但愿吧……”众人一时都低下了头。西安方面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大家都有些不满。可是，身为大顺军的一员，他们又能有什么选择？</p>
“报——”</p>
“什么事？”亲兵的突然报道让红娘子从一片郁郁之中醒过了神儿来，知晓此时军情随时都有可能变化，她顾不得再想别的，急忙整理心神问道。</p>
“将军，那个人又来了。”亲兵脸上并没有什么焦急之色，盯着红娘子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这个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的年青人低下了头去，然后大声回道。</p>
“又来了？”红娘子一怔，而她的身边，一帮将领也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p>
“这个时候……”刚刚对李自成有所埋怨的那名老将看了一眼红娘子，“怎么办？”</p>
“……”红娘子眉头紧簇，良久，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亲兵吩咐道：“去吧。请耿将军进来。”</p>
……</p>
“耿将军，请！”</p>
耿仲明被人带进这座知府衙门的时候，原本摆在大堂中央的公案已经被重新搬回了原位。如果不是红娘子只是在两边摆上了两排椅子，而没有安排什么衙役，这倒真的很像是一堂知府审案的架势。只是那个“知府”是个一身红装的女人罢了。</p>
“红将军，你好！”</p>
耿仲明一身青衣，未着半片甲胄，脸上挂着微笑，一进大堂便向红娘子拱手问好，接着，又向坐在左边一排椅子上的一干将领作了个揖。</p>
“耿将军，你也是楚王爷麾下的大将，屡次独身入我军营，难道真的以为我红娘子身为女人就不会杀人了吗？”对耿仲明的礼貌行为红娘子没有反应，也没有让座，只是坐在公案后面冷着脸问道。</p>
“呵呵，”耿仲明淡淡地笑了笑，又拱了拱手：“红将军，先不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些老套路。就算你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不管是为了正在进攻武昌的田、郝二位将军，还是西安城内的那位永昌天子，亦或是为了你手下这两万儿郎，你都不会，也不应该杀我。因为，你红娘子是巾帼英雌，看得清大势，也分得清轻重。你说呢？”</p>
“哼，算你有眼光。”一名大顺军将领冷哼道。</p>
“呵呵，见笑见笑！耿某所说的只不过是天下人的共识罢了。”耿仲明再次拱了拱手，又向红娘子笑问道：“红将军，我可是一路劳顿，你是地主，总不会吝啬到连个座也不给吧？”</p>
“请座！”这人怎么变得如此惫懒？不过却也让人难办。红娘子想了想上一次跟耿仲明见面的情况，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头。上一回她跟耿仲明见面，依然是对方来到南阳，只是，虽然身处大顺军中，耿仲明却仗着卫国军势大，气势蛮横。不仅要求她红娘子赶紧率军投降，甚至还语带轻薄，说她红娘子最好的归宿还是回家生孩子等等……要不是当时南阳还没有准备好，她还不愿就此开战，那一回，她恐怕就要直接把人“留”下来了。不过，即便没有动什么杀机，她还是给了耿仲明一点儿颜色。但是可惜，那点儿颜色没能吓得住这家伙，只是让其吃了一点儿苦头。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受了一回教训，居然又来了，而且好像还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不仅颇有礼貌，居然还知道“奉承”了！……红娘子心思电转，不过，虽然对耿仲明的举动感到不解，但她此时真的不愿意跟卫国军开战，所以，也只有伸了伸手，指了一下右面空出的一排椅子。</p>
“多谢！”耿仲明轻轻甩了一下衣袖，自觉颇有些儒雅风度，略显得意地走到右首第一个椅子坐了下去。</p>
“耿将军，你这回不会又是来劝降的吧？”等耿仲明坐下，刚刚那名老将接到红娘子的眼神，又开口问道。</p>
“不是！”耿仲明摇头说道。</p>
“不是？”红娘子众人都是一怔。</p>
“耿某此来，其实只不过是想劝说红将军投‘诚’！”耿仲明又微笑着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