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九阴九阳(二)
正文]第三十三章:九阴九阳(二)——
二)
四掌相对,一股痛入骨髓的yīn寒真气顺着唐善的掌心涌入,唐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如果仅仅是一个冷战,事情还不会如此糟糕,糟糕的是唐善的内力遇到侵袭,开始进行反扑。
老太原本打算一点一点消耗掉唐善的纯阳内力,可眼下唐善的内力突然反扑,竟然将她渡在唐善体内的纯yīn内力bī了回去。
突然间的内力反扑,令老太猝不及防。唐善只觉得丹田中的真气汹涌而出,澎湃不已,而且越来越加强大,根本没有枯竭的意思。
老太急忙催发真气,想与唐善相抗,可惜却是不及。唐善的纯阳真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轰”的一声耳鸣,她的xiōng口如中巨锤,猛的张口,“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老婆子?”老头一声惊叫,急忙拍出两掌,将老太与唐善双双分离开来。
唐善只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说不出的畅快,一声轻啸,直将整间牢房震得嗡嗡作响。
老太业已脱离,体内不再遭受唐善的纯阳真气的冲撞,片刻间再又调匀内息,tiǎn了tiǎn嘴角猩红的鲜血,瞋目看来,惊声道:“好小子,外力入侵,自生相抗,你的‘无极大.法’业已突破第五层‘惊涛骇l-ng’,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老头见她无碍,笑嘻嘻的调侃道:“亏你还自诩为天下yīn柔内功第一高手,怎么竟被个娃娃险些n-ng得断送了x-ng命?”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老太的脸s-有些难看,叹道:“我们已经将各自的yīn柔与阳刚内力练到了第九重,可却还是无法做到收发自如。看来‘九转yīn阳大.法’还是要yīn阳双修,像我们这样单修其一,即便修炼到了峰顶也难见成效!”
“我们老了,再想重来是不可能的,只能寄希望于他了!”老头收起嘻哈的表情,略带伤感的道:“既然你不能消除他体内的纯阳真气,我看就这样把‘九转yīn阳’的心法传授给他算了。是成是败,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好了!”
“这样……”老太有些犹豫,道:“如果这样冒失,岂不要了他的小命!”
老头咧嘴一笑,道:“当年三百位公公、两百位宫nv一同修炼‘九转yīn阳大.法’,除了吴耀祖有所收获,再便是你我二人各自单修。而其他人……”他泛起一记苦笑,“一百多人走火入魔,剩下的都死了!”
老太噙着泪水,喃喃道:“经过那次劫难,我的姐妹都死光了!”
“喂?”唐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问:“你们打算教给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听了老夫f-的对话,他越来越觉得心里发虚,所以才有此问。
“要想练成神功就要担些风险!”老太的脸上突然泛起英豪之气,教训道:“世上没有哪一种武功是轻而易举就可以修炼得成的,越是绝世的武功,越要经过艰苦的磨炼,经受常人无法忍耐的痛苦,才能获得成功。”
老头道:“爷爷现在就将‘九转yīn阳大.法’的口诀传授给你,练不练随你!”也不等唐善表态,张嘴便道:“yīn阳者,把握也。上可提挈天地,中可吐纳jīng气,下可抱元守神,肌r-u筋骨若一,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他如竹筒倒豆,一口气将“九转yīn阳大.法”讲给唐善来听。
唐善听他讲完,直着眼睛发了会呆,傻傻的看看老头、老太,喃喃发问:“爷爷?nǎinǎi?这‘九转yīn阳大.法’既没说修炼之法应为站功或是坐功,还是卧功。又没有说明真气的引导之法,只是说修得第一重则‘筋骨如铸’、二重‘m-o发如戟’、三重‘体沉似铅’、四重‘灵r-u如一’,以至形松意紧,专气至柔,可返婴儿寻天籁。但它并没有说明修炼的法m-n,这该叫善儿如何以对?”
老太叹道:“傻孩子!所有的内功心法所修炼都是一种或yīn或阳的真气,普通的内功心法都难找到合适的人练习,真正的内功心法又绝不外传,像‘九转yīn阳’这样的绝世武学又怎么会记载的清清楚楚,说得明明白白?”
老头道:“如果真的有法可寻,当年三百公公、两百宫nv也不会为了它走火入魔的走火入魔,葬送x-ng命的葬送x-ng命。你只要记住,每个人的资质各有不同,但那并不是修炼内功主要原因,想要修炼内功还是要看机遇的!”
“机遇?”唐善张大了嘴巴,道:“爷爷说的机遇……该不是要善儿撞大运吧?”
老头眨了眨眼睛,突地一笑,道:“差不多!”
老太道:“原本是要你上京的,吴耀祖的‘九转yīn阳’业已修炼到了第七重,看在爷爷、nǎinǎi的面子上,他自然会对你多加点拨,对你修炼‘大.法’多少会有些帮助,可惜……”
唐善没有等nǎinǎi说完,道:“既然每个人的资质各有不同,修炼内功又要看机遇,那吴耀祖修炼内功的方法恐怕也未必适合善儿吧?”
老头笑道:“不错!法无定型,气无常态。吴耀祖可以用站功来修炼内功,对你却未必有用。”
唐善道:“如果他的方法对我不管用,我却还是依照他的方法练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葬送x-ng命!”老太的回答干净利落。
“这个内功太凶险,我看还是算了!”唐善开始打起退堂鼓。
“随你!”老头向着d-ngx-e外四具白衣弟子的尸体走去,道:“如果你不敢放手一搏,甘愿终老此地,我和你nǎinǎi也不会强人所难!”说话间,他拎起两具尸体的脚踝,拖着他们向外行去。
老太如他一般拉去两具尸体,叹道:“你还是祈盼杨腾越晚得到‘御剑录’越好,否则的话……他得到‘御剑录’的时候,也就是你命绝此地的时候!”
“nǎinǎi?nǎinǎi?”唐善对着老太离去的背影叫喊着:“杨腾不会杀我的,他还想做我的师父,指望我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呢!”
老太已经走出唐善的视线,可依然有声音传来,“杨腾这个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糊里糊涂。可他生x-ng多疑,喜怒无常。且不说你同他儿子杨乐的死有没有关系,仅凭你对他心存怨恨来看,他是绝对不会留下你这个祸根的!”
唐善还在回味老太的忠告,便听藏有怪物的d-ngx-e内“轰隆”有声,紧接着再又传来铁链拖拉的“哗啦……哗啦……”的声响。他只觉得眼前一huā,隐入d-ngx-e内那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已经拖着铁链冲在牢m-n前,一只干瘪但却生有利甲的手爪已经经由“窗口”向他抓来。
唐善一声惊呼,身躯紧绷,急急后退。却不知是托大还是有心尝试,tǐng直右臂,竖起手掌,运足了真气,向着来爪拍去。
“嘭……”的一声轰响,唐善只觉得自己的手掌拍在了一座钢铁铸就的雕塑之上。而这座钢铁“雕塑”竟然爆发出强大无比的内力,直接将他震得倒飞而出,整个人贴在了囚牢的墙壁上。
“嘿嘿!”有人jiān笑,“臭小子!什么人你都敢斗上一斗?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乃是老夫这座‘不死天牢’的守护天神,即便是老夫也不敢与他拼力斗狠,你小子……嘿嘿!”他再又jiān笑,“没有当场毙命,算你命大,可你的一条胳膊怕是从此就要废掉了!”
“扑通”一声,粘在牢房墙壁上的唐善摔落地面,右臂触地,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哇……”的一声,他喷出一口鲜血,舌尖tiǎn着鲜血,恨恨的道:“杨腾?”
“好你个狼崽子!”杨腾yīn沉的脸孔已经出现在“窗口”外,冷声道:“老夫已经开始后悔,或许老夫真不该把你关进牢房!”
唐善惨声发笑,道:“可你是堂堂‘无极宫’的宫主,邪派的天尊。为了可以服众,你总不能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吧?”
杨腾叹道:“所以老夫才要后悔!”
唐善冷笑,嘲声挖苦道:“像我这样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即便可能给你造成威胁,恐怕也是十几二十年之后的事情。可有的人眼下就是你的威胁,你却还在后悔没能了结数十年后的威胁,而视眼前的威胁于不在,真是可笑!”
杨腾冷声回复:“你还要陷害盛万山?”
唐善拼劲全力翻动了一下身躯,平躺在地面上。腹内传来的剧烈痛楚,令他忍不住呻y-n了一声。他随后道:“你要杀我,因为我是你的威胁。而我之所以成为你的威胁,则是因为你我有仇。我们的仇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那是因为收养我唐老太太一家被你无端杀害,而唐老太太又被你活活气死!有仇报仇,如果我有能力,自然要成为你的威胁,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可你想没想过?你的剑奴盛勇是什么人?他是盛万山的亲生孙子,盛家唯一的后人。你杀了盛勇,杀了盛万山的亲孙子,令他自此绝后,他难道不会对你心存怨恨?或许你可以想得通其中的缘由,可我就是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杨腾由鼻孔哼了一声,但却并未反驳。
唐善又道:“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也可以自认为早已将盛长老掌控于股掌之间,更可以以为你是堂堂‘无极宫’宫主,邪派的天尊,即便他人有反叛之意却也无力与你抗衡!”
“怎么?”杨腾终于忍不住发问:“难道你认为还有什么人可以跟老夫抗衡吗?”
“有!”
“谁?”
“朝廷!”
“朝廷?”杨腾禁不住发笑,道:“草原上有m-ng古诸部,海上有倭寇和盗匪,中原大地贫困百姓叛lu-n不止,朝廷应对他们尚且要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闲情逸志来管我‘无极宫’的闲事?”
唐善的脸上挤出坏笑,道:“若是别人掌管‘无极宫’,朝廷自然不会横生枝节,自找麻烦,可你……”他顿了顿,“像你这样谋害先皇的凶手,朝廷怎能放过?”
“你说什么?”杨腾怒声吼喝,突然目l-凶光,恶狠狠的道:“是谁跟你胡说八道,陷害老夫?”
眼见他的反应如此强烈,唐善心中冷笑,知道自己的猜测多半不假,再道:“武宗皇帝喜好泛舟捕鱼,仅仅是船翻落水的平常之事,即便受了些惊吓,总该不会因此便一命归天了吧?”
杨腾yīn声反问:“你在试探我?”
唐善道:“不!我只是在进行推断!”
“好啊?”杨腾的脸上泛起假笑,道:“不防把你的推断说来听听?”
唐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腹内剧烈的疼痛,道:“当年武宗皇帝在太原晋府夺去了一位名叫杨腾的乐工的妻子,他只是知道杨腾仅仅是位乐工,却不知道杨腾乃是武林邪教圣地‘无极宫’的宫主,而且那杨腾还被邪派诸人尊称为‘天尊’。试想一下,堂堂邪派天尊怎么可能眼见自己辛辛苦苦追求了三年才娶为妻子的刘氏nv子被他人夺去?即便这个人是大明朝的皇帝,杨腾也绝对无法忍下这口恶气!但武宗皇帝毕竟是当朝天子,杨腾即便有心复仇却也不敢妄动,只好偷偷派人打探武宗的行踪,伺机而动。刚好,武宗荒废朝政,喜爱四方游乐。次年秋,杨腾探知他在清江浦积水池中泛舟捕鱼,认为时机已到,遂偷偷潜入,出手行刺……”
“哈哈……”杨腾狂声发笑,打断他的话,道:“武宗皇帝乃是船翻落水,后被sh-从救起,因而惊悸得病,乃至数月之后才吐血身亡。如此又该如何解释?”
唐善道:“船翻落水不假,只是这船是如何翻的,sh-从又因何相救,武宗惊悸何来?”
杨腾冷声道:“你是在问老夫?”
唐善断喝道:“这一切显然都是出自你手!”
“胡说!”杨腾的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矢口否认,“你只是在信口胡言!”
唐善嘲声发笑,道:“我自然是信口胡言,但我想此事绝非你凭一人之力可以做到,多半会有帮手。若是有人站出来指证你……你想朝廷会不会对付你?”
杨腾一愣,站在“窗口”外发呆,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