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逍遥神剑(二)

  正文]第四章:逍遥神剑(二)——

  二)

  杨腾将虎子点倒,扛在肩头,一路狂飙而去。虎子但觉两耳生风,但见冰雪、树木以及天空惊起的飞鸟向着身后急速退去,直瞧得他头晕目眩,腹中翻滚不休,几y-作呕,急忙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虎子感到耳边的寒风转去了脑后,再又睁眼来看;这一看不要紧,眼前乃是冰雪所覆,光滑如镜的崖壁,而身下竟是数十丈深的悬崖。若不是他被杨腾封住了x-e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声惊叫便要出口。

  杨腾轻声一笑,道:“没想到岳家的小丫头还真就看上了我的乐儿!”说着话,肩膀轻动,将虎子丢出。

  虎子眼见自己飞上悬崖,又在峰顶摔出三四丈远,向着雪地跌落,本以为要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不想临近雪地之时,身子突然一顿,而后便如同躺在一堆棉huā里一般悄然无息的落在了雪地上。

  一道灰影飘过,杨腾无声的落在虎子身前,向着峰顶对面的岳逍遥看去。

  虎子最先看到的是岳逍遥犀利的目光,但这道犀利的目光并未停留,刚刚与之对过便转去了杨腾的身上。

  “杨乐?”岳逍遥用眼角的余光远远撇着杨腾,对岳思鸾道:“杨乐乃是何人,为父怎么不知?”

  杨乐道:“五师叔……”

  “慢!”岳逍遥轻轻摇了摇手掌,道:“杨少侠?老朽有所不知,你这五师叔一说由何而来?”

  “这……”杨乐为之一窘,不知该如何作答。

  杨腾一声轻笑,尖声道:“五师弟?不管你认还是不认,我杨腾毕竟是你的大师兄。乐儿是我的第三子,也就是你的三侄儿。”

  岳逍遥的回应随之而来:“杨腾!自你堕入邪派,岳某与你便再无同m-n情谊。这杨乐若不是你的儿子还好,可他既是你的儿子,那他与岳某便扯不上半点瓜葛。”

  杨腾“嘿嘿”一笑,道:“五师弟!抛开同m-n之谊,你我就要结成儿nv亲家了,你想扯不上瓜葛怕也不能吧?”

  岳逍遥道:“儿nv亲家?你以为我岳逍遥的nv儿真的会去做你们杨家的媳f-?”

  “那好!”杨腾道:“大师兄在此处看着,看看我们这对儿nv亲家是结得还是结不得?”

  岳逍遥道:“请便!”

  虎子躺在雪地里,眼见远处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姐姐对着说话的伯伯蹙眉不语,看来该是说话的伯伯的nv儿;还有个面带忧郁的哥哥跪在说话的伯伯的身下,垂着头不吭声,想来便是杀死自己十三个叔伯的恶魔的儿子。

  虎子听得明白,但又感到莫名其妙,在他视线所及之处,除去那个说话的伯伯,连老带少还有一十三人,可那一十三人竟个个变成了聋子,对于二人的对话没有丝毫反应。

  他却不知,杨腾与岳逍遥所用的乃是藏传佛教的一种秘术,武林中人称之为“传音入密”。扬声者可以用内力直接将声音传入对方的耳中,而近在咫尺的旁人却听不到只言片语。

  杨腾向岳逍遥“传音”,同时又将话语传与虎子,这种一音双传之法较之“传音入密”再又高了一层,非内功极佳者绝对无法做到。

  岳逍遥见杨腾以一音双传之法卖n-ng,自然不甘人下,随即以同法回复,却令虎子成了峰顶之上唯一可以窥听到二人所言的人。

  耳听杨乐那两声“五师叔”,岳思鸾先是一愣,而后淡然一笑,叹道:“应该是了!”

  岳逍遥早已收回目光,闻听nv儿由此感叹,追问道:“是什么?”

  岳思鸾道:“乐哥姓杨,身边有邪派四大刀手相伴,又对父亲口称‘五师叔’,想来他是大师伯杨腾的儿子!”

  数声惊呼,来自莫七、谢天魁与钟离克。

  岳逍遥斜着眼睛扫去,像是觉得三人的反应有些大惊小怪,再又看回,对nv儿到:“你说对了,他的确是杨腾的儿子。可你又说错了,因为杨腾早已不是你的大师伯。”

  “父亲?”岳思鸾抬头看来,道:“你们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我们这一代人继续承担?”

  岳逍遥的脸上闪过一丝苍凉,道:“鸾儿!如果只是为父与杨腾的sī人恩怨,为父绝不干涉你的婚事。可此事干系到正邪大义,为父也只能迂腐一回了!”

  岳思鸾轻轻咬着嘴ch-n,道:“父亲?您真的愿意nv儿自此断绝红尘,孤老一生吗?”

  “不!”岳逍遥摇着头,道:“为父此来只是为你择亲一事再增加一个条件而已。”

  杨乐与岳思鸾异口同声道:“什么条件?”

  岳逍遥面带不悦,却也不便发作,道:“无论是谁,先要接下为父的武考,其后才有资格接受你的挑选。”

  岳思鸾道:“父亲的逍遥神剑享誉武林,怕是走不过十招,乐哥便要命丧在你的剑下。”

  岳逍遥道:“你既然钟情于他,又恐为父下手相害,那好……为父为你破例,他可以不接受为父的武考!”手指旁点,“你先来。”所指却是钟离克。

  钟离克躬身施礼,道:“晚辈学艺不jīng,不敢在前辈面前卖n-ng!”

  岳逍遥道:“出枪吧!好生生一套‘五虎断魂枪’,却被你这娃娃使得不伦不类,看得老夫好是生气!”左手后摆,背在身后的剑匣发出一声嘭响,一柄通体乌黑的宝剑飞sh-而出。

  岳逍遥略微展臂,将宝剑抄在手中,道:“四十年前,秦开秦大侠曾凭借残存的六十九路‘五虎断魂枪’与老夫战足三百回合。今日老夫要看看你这位‘五虎断魂枪’的真正传人能有几斤几两?”说着,飞身扑上,他tǐng剑直刺,整个人凌空旋转,以手臂带动宝剑点、刺、划、挑、扎,五记杀招一气呵成。

  钟离克看得一愣,因为岳逍遥此刻所使正是他以“五虎断魂枪”对战司徒锦时最先攻出的一路枪法——“先入为主”。

  司徒锦自然也看出岳逍遥此刻乃是以剑为枪展开攻势,似要以相同的枪法来战胜钟离克。

  对于岳逍遥使来的这路“先入为主”,钟离克曾演练过成千上万遍,自然熟知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与变化,更对此中所藏有的三处破绽了然于xiōng。

  眼见岳逍遥仗剑攻来,钟离克不加思索,银枪随手而动,颤出五点虚影,奔着来剑迎上。而在银枪颤出的五点虚影之中,两枪为虚,三招为实。三记实招所指,正是此路枪法暗藏的三处破绽。

  但听“当当当”三声轻响,原本暴l-在钟离克眼前的三处破绽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宝剑将银枪架在旁里,使得钟离克中m-n大开。紧随其后便是此路枪法的最后一记杀招——“扎”。

  钟离克单臂持枪,呆呆的看着刺在xiōng前的宝剑。宝剑距离他的xiōng口尚有三尺,但此刻岳逍遥手中所持若非宝剑而是银枪的话,他的xiōng口早已被d-ng穿。

  旁人看得一头雾水,钟离克的脸上却l-出了笑容。练枪十年,他今日方知此路枪法之中所谓的三处破绽其实是引人入局的陷阱,更是此路枪法真正的杀招所在。得知其中道理,他的心头不由一亮。

  岳逍遥微微一笑,缓缓收回宝剑,道:“孺子可教!”

  “前辈!得罪了!”钟离克眼中jīng光大盛,双手持枪,左右连扫,“五虎断魂枪”一路接一路耍将开来。

  一通而百通,他先是将原有的枪法使来,再又按照岳逍遥的提点加以变化,重新来过。此时再看钟离克的枪法,快似白驹过隙,严似蛛网盘结,勇似猛虎下山,灵似狡兔脱逃……

  眨眼之间,他的枪法较之先前已有天壤之别。

  司徒锦看在眼里,不由心惊,暗道:“岳伯伯不过稍加点拨,怎的钟离克的枪法竟会变得如此犀利?”心中暗暗盘算,此时若与钟离克对战,十招之内便要处于劣势,三十招之内再无力反攻,只能防守,熟胜熟负将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钟离克将一百零八路“五虎断魂枪”翻来覆去使来两遍,先以先前的枪法使出,再以此次改进之法相较。岳逍遥时而微笑着轻轻点头,时而皱眉出剑,指出枪法中的不足或是缺失……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钟离克业已理会其中jīng髓,再将一百零八路枪法从头到尾耍了个遍,岳逍遥“呵呵”笑道:“钟离少侠真乃人中之龙,不出十年,必将成为威震一方的武林领袖,真叫老朽老生羡慕啊!”

  钟离克持枪跪拜,道:“前辈之恩如同再造,钟离克将穷其一生为江湖正义进绵薄之力,以报前辈大恩!”

  “好!好!好!”岳逍遥快步上前,道:“少侠能以维护江湖正义为己任,老朽不胜欣慰。快起,快起!”单手扶起钟离克,长剑却指谢天魁,道:“铁拳一名,如雷贯耳,不知谢少侠可否赐教?”

  岳逍遥名为武考,实则授技,此等机遇百年难求,谢天魁岂能错过,当即靠前数步,躬身抱拳,道:“晚辈只求前辈武考,不求小姐垂青,还请前辈指教。”

  岳逍遥并不言声,反手一剑,刺向谢天魁的咽喉。谢天魁侧身闪避,跳在一旁。

  岳逍遥对着谢天魁连连摇头,“拳者:身法分为护裆、沉肩、落膊、抱拳、护xiōng。手法有挫手、撩手、三搒手、破排手、沉桥、黏打。攻防之中以闪身、贴身、紧迫、紧打为主,力求动作敏捷,快速,刚柔相济。”左手握紧拳头,道:“少侠研习的乃是内家拳法,同时又具一身外m-n硬功,本该内外兼修,取刚柔互济之效。可少侠重外轻内,一味追求勇猛刚强,对于内家拳所追求的搭、截、沉、标、膀、腕、指、黏、mō、d-ng、偷、漏十二字真经置若罔闻,无异于清泉濯足、huā下嗮褌、背山起楼、烧琴煮鹤,大煞风景,真是气煞老夫!”

  谢天魁急忙赔罪:“晚辈愚钝,还请……”他的话没有说完,岳逍遥已经跨步贴近,在两人相距不过四五寸的空隙中,突然出拳,依次以指、掌、拳、肘、肩发力,分别击中谢天魁的咽喉。还好岳逍遥不过是点到为止,否则谢天魁的喉咙早已碎裂。

  钟离克、莫七与司徒锦看得心惊胆战,若是谢天魁近身缠斗,并以此法攻杀,三人的兵器无法施展,根本无力防范,岂不眨眼之间便要命丧他手。

  岳逍遥的身手快若闪电,一击得手,急速后退,留下谢天魁傻傻的mō了mō自己的脖子,怔怔看来。

  岳逍遥正s-道:“拳者,最利于近身相搏。以内息催外力,寸劲之功,杀敌于当地。”

  谢天魁缓缓点头,道:“晚辈明白了,前辈所说,家师都曾有过教诲,只怪晚辈并未尽心领悟!”

  岳逍遥道:“既是如此,尊师对于脚法的运用作何解释?”

  谢天魁想也未想便道:“钩、针、弹、扫、踢。”

  岳逍遥道:“步法呢?”

  谢天魁道:“寸、拐、撩、杀、踩。”

  岳逍遥呵呵发笑,道:“臭小子!尊师真乃世外高人,岳某未能一见,实乃生平憾事!”

  谢天魁唏嘘不已:“天魁本以为已将家师所传发挥至极,却不知仅仅初窥m-n径而已,惭愧!惭愧!”随即退在一旁,垂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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