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疑团

  蛤蚧在距离碎末一尺多远处就停了下来,不安的爬动着,项飞趁着这个机会用碎末把蛤蚧围在了中央,蛤蚧不敢靠近鱼腥草,只在圈里挣扎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种手段?你是相灵师?”仁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够降得住百年蛤蚧的人,自己养了它几十年,每次喂食的时候都会用口哨招呼它,长此以往,蛤蚧对他没有了戒心。

  可是在捕捉的时候仍然要牺牲一个徒弟,降低毒气的毒性,再出其不意的一刀砍掉它的脑袋,

  每次捕捉自己都感觉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而对方所用的手段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鱼腥草能够解除蛤蚧的猛性,再围困一会估计它连爬都爬不动了,望着团团乱转的蛤蚧,项飞寻思着。

  “它是我的!”仁泽忽的扑了过来,手里的短刀带着一道半圆形的光弧向着项飞头顶劈落。

  项飞身子不动,手撑子里的短剑爆出,挡住了仁泽的短刀,手腕一翻,短剑在对方的胸口划出几道血痕,如果不是项飞手下留情,估计仁泽身上非得多出几个透明窟窿不可。

  项飞右脚飞出,踢在对方的胸口上,仁泽飞出去好几米远落在地上,"嗬嗬”的喘着粗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蛤蚧明显出现疲态,速度慢了很多。

  项飞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手撑子的短剑刺在蛤蚧的脖子上,另外的几个护齿刚好别住它的脑袋,使它无法喷射毒液,蛤蚧的尾巴拼命的摆动着,一时间尘土飞扬,鱼腥草的碎末被它扫得到处都是。

  项飞不敢丝毫大意,直到它不再动弹,这才用红绳捆住它的嘴巴,然后用粗布包裹着装进口袋里。

  “大功告成!”项飞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陡然间一道光华直向他胸口射来。

  “不好!”仁泽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短刀掷出想来个同归于尽。

  项飞刚才过于紧张,现在正处于放松状态,根本就无法躲避。

  眼看着短刀就要刺进他的胸口,陡然间一个石块飞了过来,极为精准的击在短刀之上,随着“叮”的一声响,短刀落在项飞的脚边。

  项飞赶紧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影正伏在墙头上,然后鬼魅似的飞身跳到墙外。

  “多谢阁下相救!”项飞喊道,“请留步!”

  月光下,只见仁泽身体僵硬,双眼死鱼似的瞪得很大,已经没有了神彩,彻底的死掉了。

  项飞赶紧从道观的大门跑了出去,外面风卷着树叶呼呼飞舞,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

  有些迷茫的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项飞寻思着,

  “在我的记忆里只有老爹一个亲人,除了黑泥坎的人之外,再也没有跟别的人接触过。”

  “你的灵力退步了许多哦。”一个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身影正坐在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那人手中拿着一根拐杖,看到那张脸项飞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那张脸一半像是活人,另一半却像僵尸似的,干巴巴的脸皮上全是骇人的疙瘩,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干瘦的身体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与那只老狐狸倒是有几分相似。

  看到那个身影和他手中的拐杖,项飞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在山腰上看到的那个三条腿的东西就是他,只是自己错把他的拐杖当成了一条腿。

  这个人一直在跟着自己,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蛤蚧吗?又不像,如果是为了蛤蚧大可以不出手,等到自己跟仁泽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捡个现成的岂不是更好?

  他在救了自己之后就等在道观的外面,这个人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项飞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距离那人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住脚,“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几年没见,你的实力让我很失望哦,”那人冷冷的望着项飞,

  “这些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他的话说得项飞一头雾水,又仔细的看了看对方,却仍旧(www.hao8.net)没有一点印象,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的摇摇头,

  “阁下真会开玩笑,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哈哈哈,”那人的笑声在夜色中远远的传了出去,苍凉的仿佛夜枭的哀鸣,

  “看来你真的把过去的事情都忘掉了。”

  那人站起身来,饶有兴趣的望着项飞,

  “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的,虽然你不记得我了,我却知道,你想用金精霜和百年蛤蚧去救治老姜的哮喘病,我看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为什么?”项飞微微一愣,

  “老爹这些年一直在照顾我,我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他。”

  “那次黑衣娘子事件之后,相灵界的好手折损大半,我也是好不容易捡回了这条老命,不过知道你还活着我也很高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次事件跟老姜有很大关系,可能是他用什么手段使你丧失了记忆。”那人意味深长的说,

  “你要努力找回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哦。”

  “黑衣娘子?”项飞的脑子里一震,好像有些东西就在眼前可是他又抓不到,心里非常难受,

  “不会的,老爹不会那么做的。”

  “这个世上最难捉摸的是人心,你知道他的根底吗?”那人盯着项飞的眼睛问道,

  “我劝你还是多加小心,千万别丢了小命。”

  “不会的,老爹不是那种人。”项飞后退好几步,嘴里喃喃自语着,

  可是听过那人的话之后,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他全部的记忆只有跟老爹生活在一起的五六年,之前自己做过什么?

  又是怎么跟老爹在一起的?

  他问过老爹几次,老爹的回答很含糊,难道真的像那人所说,老爹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跟自己在一起的吗?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这次来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要记住我的话。”那人向着远处看了看,然后便飞快的向着山下跑去,虽然拄着拐杖,速度却是极快,

  “狗腿子们要跟上来了。”

  “原来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提醒自己的,看来他也没有什么恶意。”茫然的望着那人逐渐消失的背影,项飞大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

  “他们都叫我九爷。”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而那个人已经彻底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爹绝对不是他说的那种人!”项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兜子抱在身前,飞快的下山而去。

  透过黑暗,他仿佛看到老爹正坐在炕上低着头抽着闷烟,心里正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心,

  “老爹,我这就回去,你的哮喘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项飞加快脚步,耳边带着风声,身边的树木向着身后倒退着。

  横断山脉的一处山岭之中。

  一条灰白色的小路死蛇似的在山岭间盘旋着,路的一边是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峰,另一边却是黑洞洞的望一眼就会让人头晕目眩的深谷,不知道有多少旅人丧身在深谷之中,当地人称这道山谷为断魂谷。

  随着烟尘滚滚而起,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压在山路上发出来的隆隆声传了过来。

  一溜十几辆大车在山路上行进着,那些大车清一色的由三匹健马拉着,车上盖着黑布,黑布高高隆起,马匹打着响鼻,车上的东西似乎很重,当先一辆大车的车把式用手拉着马缰绳小心翼翼的引导着马匹前进。

  山路异常的崎岖难行,再加上长途跋涉,马匹早已经疲惫不堪,领头的那匹黑骡子低垂着脑袋,鼻孔喷着白气,有气无力的迈着步。

  “驾……”望着漫无边际的山路,车把式满是灰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愁苦之色,他用力的拉动缰绳,想让马匹加快速度。

  黑骡子忽的抬起头来,望着近在咫尺的黑洞洞的山谷,眼中有着浓浓的惊恐之色,它的身子一扭,猛的加快脚步,跟在后面的两匹马也只能随着黑骡子一起用力,车身忽的向着山谷倾斜过去。

  “啊……”车把式一声惊呼,拼命的拉扯着缰绳,黑骡子的嘴角喷着白沫,弓着身子想把大车拉到山路上来,可还是有些晚了,大车的一个轱辘已经悬在崖壁上,车身抖动着随时都会掉入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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