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庆林
世上有座山,山名为神山。
山下有座庙,庙为通天教。
通天教权势滔天,极为广泛,大陆诸王朝几乎均有通天教教众,乃至几大王朝的政治都向其微微倾斜,修炼者更是趋之若鹜,挤破头也要来通天教。
此刻山脚下坐落着一座巨大的道观,不过那只是通天教的外门。
清晨,晨曦透过蒙蒙白雾,洒向人间,红色光华流转,颇为吸引人。
大殿之内,坐着数名青袍年轻人,皆是双目紧闭,嘴中振振有词,嗡嗡如同钟鸣的响声传出大殿,一派威严的气势隐隐散发出来,让人听之振奋,望而生畏。
这些都是有些天赋的外门弟子,他们都在做早课。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衫少年望了一眼那高高的大山,嘴角掀起一丝淡淡的弧度,清澈的双眼掠过复杂的神色。
在早课工夫有资格在外面游荡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天赋较高,早已脱离大众授课,拥有自己洞府的外门子弟,开始寻找自己修炼一道的天才弟子,另一种便是天赋不足,贬谪为杂役处的杂役,从衣着瞧得出来,那灰衣少年显然属于后者。
他名为庆林,是杂役处的一个杂役,甚至没有资格堂堂正正坐在那大殿中,更不会奢侈的拥有自己一方洞府。
他只能靠着假装经过,偷偷听坐镇大殿的大师的讲解。
他缓缓仰着小脸,脸庞稚嫩,带着几点不易察觉的雀斑,总得来说眉目还算清秀,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但恍然之间,会发觉在其眉宇之间却有着不符合此刻年岁的成熟,这道身影往这一站竟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味道。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本来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他是喋血街头的乞丐,在他与仇敌争抢地盘的时候被手下最信任的兄弟出卖,没想到竟然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是时候去妖兽灵园。”
他视线落在悬挂天空的太阳,收起心思,那灰色身影转身离去,走进一处悬挂着杂役房牌匾的院落。
高悬着杂役房匾额的房间内,有一胖一瘦,两个同样杂役打扮的少年懒洋洋的坐在里面,其中一个少年正打着呵欠,还未睡醒似得,二人一副懒散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闲扯。
突然,司药房的门被推开,一道消瘦的灰色身影走进来,来者正是少年庆林,他表情平淡,音色稍冷,蓦然道:“司药桶。”
那胖杂役轻蔑看了他一眼,提着一个沉重的木桶走过来。
“砰”的一声,一个木桶重重的落在庆林身旁,要不是他躲得快,非要砸到脚不可。
庆林望着那还在摇晃的木桶,紧紧咬着牙,扬起小脸,狠狠的目光盯着那胖杂役。
“看什么看,资质一品的废物,你司药使的身份趁早交出来,不然谁也不能保证,要知道你得罪的可是林虎。”胖杂役冷声道。
听到“资质一品”四个字,庆林脸色泛起一丝苍白,身影看起来更加萧瑟。
世风重武,六岁便要检测品质,拢共分为九品,九品最高,一品最低。
品级低者,受到另类的眼光,前途渺茫;品级高者,受到大宗门的赏识给予资源去培养,未来就是一条通天大道。
而庆林的天资品级乃是一品,评价是:丹田混沌,经脉堵塞。这等品质就算六重天的开辟丹田都是难上加难。
这个资质就算是在杂役处都是排在末尾。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为兄给你提个醒,那林虎的堂哥林雷可是炼体五重天的修炼者,天资出众,得到外门长老赏识,传言他今年便要冲击玄榜。”干瘦杂役小心翼翼说着,突然顿了顿,沉声道:“听为兄一句话,将司药使的令牌交出来,在下不才,倒是可以为师弟说上些话。”
这话听着像是好兄弟在劝解,但话里却无时无刻不想逼迫对方交出司药使一职。
庆林微微摇头,又是一个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司药使令牌的家伙,对方口中的林虎就是想要得到他的司药使令牌,被他暴揍了一顿,他对于非议与嘲讽,他习惯保持沉默,因为争辩也不会改变结果。
随后他提着木桶朝着门外走去。
“你莫要不识好歹。”
见到对方的拒绝,皮包骨头的瘦杂役有些生气,冲着胖杂役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猛地伸出腿想要绊倒庆林。
“啊!”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皮包骨头的瘦杂役猛地望过去,打算说些师弟小心之类的漂亮话,却见到庆林的脚狠狠踩着那胖杂役腿上,当下也是面色铁青。
“你竟然敢残害同门,看我不向长老报告。”大手拍在案台上,皮包骨头的瘦杂役立刻发作,显示自己的威严。
庆林闻言,眼神一冷,刚刚想要抬起的脚又落下来,那脚尖却是又狠狠的打了个转。
惨叫更加凄厉。
胖杂役哭喊着道:“你别絮叨了,踩得是我的脚。”
庆林毫不理睬,默然离开司药处。
通天教纵横宇内,威震八荒,引来许多强大妖兽归附,他们作为强大的战力,可不允许轻易死亡,所以便在杂役处设置司药使。
所谓司药使便是为受伤的妖兽提供疗伤灵药,让其恢复伤病的一种职业。
司药使之所以让外门弟子都眼热,那是因为,妖兽灵园元气浓郁,孕育灵药,司药使便可以利用机会,获得几株灵药,这种出自妖兽灵园的灵药品质绝佳,药力精纯,颇为受淬体境修炼者的欢迎。
一条青石台阶蜿蜒曲折的石道通向神山,庆林提着沉甸甸的木桶,踩在台阶上,飞快的朝着山上奔驰。
庆林手中的木桶称为司药桶,上面印有漆黑的封字,里面装着的便是妖兽疗伤之药,此药不算很珍贵,但让没见过世面的杂役颇为眼馋,所以,在以前有杂役露出贪婪之色,盗取此药,换去修炼灵药功法,但此药藏有封印,第二天便被执法司捉拿,处以炼狱刑,痛不欲生,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司药使冒险盗取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