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心易变

  第一百八十九章人心易变

  邵永林那时才忽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确实,要说自打清朝倒台之后,萨满教更是烟消云散,而自己的父亲邵勇本没有义务再去管那末代皇帝如何如何,不过他却始终忍不下心,可不想到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最快更新**

  虽然那伪满洲国本是傀儡政权,不过说起来要不是那些无能的皇族在其中干涉的话,想那些日本人也不会去听信叛徒的谗言。

  由此可见,邵勇是被他们时代服shì的满清政fǔ害死的!

  邵永林当时如梦初醒,心中仅存的一丝萨满信念瞬间倒塌,可诡异的是,就在他想到此处之后,竟然低下了头慢慢的笑了起来。

  他真的觉得自己tǐng可笑的,不,不仅仅是自己,就连整个萨满教可以说都是一个笑料,从青巴图鲁开始,他们世代辅佐清朝,可没想到最后却也是毁在了清朝的手中!那他们这几代忠心耿耿的萨满算什么,那他们世代遵从的所谓教义又算什么?

  这岂不可笑么?

  那邵永林越笑越开心,但是也越笑越凄凉,而他对面的黄盛城认定时机已到,便吩咐那伙计重新拿了一个杯子过来,簺满了酒后递了正在含泪而笑的邵永林,只见他对着邵永林说道:“兄弟想通了?这件事可做得?”

  “做得!”只见邵永林忽然一拍桌子然后站起身身子,满嘴酒气的大声吼道:“为何做不得?这样无能的国家要他何用!?”

  当时由于国内局势未定,所以听到他大吵大闹之后,那楼上的食客们也没想什么,黄盛城见这邵永林不胜酒力已经烂醉,于是便微笑着将其重新拉到了座位之上,他拿起了一杯酒放在chún边浅尝一口之后,便对着那邵永林轻声说道:“老弟,看你还是太年轻所以没能看的透彻,那皇室固然可恶,但这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无从更改,所以这些事情都不是重要的。”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邵永林当时满心的悲愤,便大声对着那黄盛城吼道。

  只见黄盛城见他似乎十分的愤慨,于是也不同他强辩,话锋一转便对着他说道:“想想兄弟的父亲何等英雄,如此慷慨就义当真难得,不过逝者已去,咱们活下来的人就更要好好活着,说起来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国家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了,那老弟我再问你一句,咱们一辈子能活多长时间?”

  邵永林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他说道:“最多也不过七八十年。”

  “说的好。”那黄盛城对着他讲道:“那这短短数十年中,你希望自己已怎样的方式而活呢?像现在这样终日颠簸为了复兴一个已经解散了的教派处处看别人的脸sè,还是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让别人看你的脸sè?你觉得这两者哪一样更有尊严?”

  听完这话后,邵永林沉默了,他低下了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却显lù出了慑人的光芒,只见他举起了酒杯对着黄盛城说道:“我要让别人看我的脸sè,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黄盛城心中大喜,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jī动,只见他微微一笑,然后举起了酒杯对着邵永林说道:“恭喜兄弟看开了,你这么做是对的,不要有任何的负罪感,毕竟以前咱们的祖宗们太过迂腐,你要明白,其实错的并不是你而是他们,咱们这样做,既能让你心里解气,又能顺便发一笔大财,这有什么不好?”

  邵永林喝下了杯中的酒后,点了点头,从那一刻开始,他对整个世界的看法全都变了,他不再去奢望那些虚幻缥缈的东西,只想为自己而活,只见他放下了杯子,然后长叹了一声:“只可惜,我并不知道那狐仙故乡在哪里。”

  说完之后,他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告诉了那黄盛城,黄盛城听完他的话后,也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对着那邵永林小声的说道:“那三个大妖怪之所以没让你的哥哥将你们祖传的口诀和鼓传你,想来这狐仙故乡的秘密就在这两样东西上面。”

  其实这些事情邵永林早就想明白了,不过即使明白了又能怎样呢?想到了此处,他的心里又开始有些郁闷了起来,只见他摇头叹道:“是啊,所以现在只有我那傻大哥知道那狐仙故乡在哪里。”

  黄盛城听完他的话后,便对着他说道:“那你能不能劝劝他,或者把你这位兄长为我引荐一下,我来替你说一说?”

  邵永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黄盛城说道:“没用的,我这大哥的脾气我太明白了,他就是一块儿死芯儿的木头,说不明白的。//《》.《//”

  说完之后,他又将那日树林中和邵永兴吵架的事情说给了黄盛城听,黄盛城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面盘算着应当怎么办,只见他眼珠子咕噜一转,顿时计上心头,于是他便示意那邵永林靠近一些,这才小声的对着他说道:“兄弟,老哥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既然你父亲的那个养子这般不上路,那咱们能不能…………”

  说到了这里,黄盛城便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邵永林自然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要知道他什么都敢做,但是只有这件事却从未想过,要知道那邵永兴虽然xìng子愚钝且又听招他恨,但是再怎么说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谊在这呢,他哪能因为这才第二次见面的黄盛城而对他下毒手呢?

  于是他慌忙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黄盛城笑了笑,然后对着邵永林轻声说道:“兄弟重情重义是条好汉子,但是你可曾想过你心里对他的情谊他又哪里会知道?而且我并不是要你对那人下杀手,咱们只是要施一点小计,从他嘴里掏出那狐仙故乡的秘密罢了…………”

  “这……合适么?”听完这黄盛城的话后,邵永林的心真的有些动摇了,只见他额头上渐渐的渗出了汗珠,显然内心深处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而那黄盛城则微微一笑,便继续对着他说道:“兄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用带价就能得到的好事,无毒不丈夫,那人既然处处阻你,你又何苦这么为他着想?难道你这一辈子就真的甘心一直屈居与一个比你能力差的人手下么?难道你真的就能跟这样一块木头过一辈子么…………”

  讲到了此处,只见那黄盛城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边为自己倒酒一边对着那邵永林说道:“其实兄弟你要知道,我其实也是为你抱不平,这种事如果落在我的身上…………算了,反正你也许还会对我有些戒心,虽然我真想和你合作,但是我也明白你需要时间考虑,那这样,我先回去,如果你想通了的话就去找我,我就住在街角胡同里面,红烟囱的那户就是我家。”

  说完这话后,那黄盛城起身便走,见他要走,满身酒气的邵永林便问他:“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哥让他灭了你么?”

  只见那黄盛城哈哈大笑,然后转头对着邵永林说道:“如果我连这点诚意都没有的话,今晚就不会来找你了,就这样,希望你能想通。”

  说罢,那黄盛城转身下了楼,只留下邵永林一人在那桌前发愣,邵永林当晚的脑子很luàn,虽然酒jīng起了一部分的作用,但最主要的却并不是因为酒醉,而是他发现那黄盛城的话字字深入他心,他现在确实很需要想明白自己应当如何是好。

  可是无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想都没办法做出决定,而当时夜已经深了,所以他只好起身离开,在下楼的时候,那活计一路相送,态度十分的和善,邵永林出mén的时候那活计还递上一块方巾,并且对他说道:“大哥喝醉了,擦把脸清醒清醒一路小心呐您。”

  邵永林见这活计这么热心肠简直跟自己刚来的时候完全俩人儿似的,于是便问他为何如此,原来那黄盛城走的时候不仅付了帐,更是打赏了那活计好些银钱叫他好生伺候这邵永林,邵永林出了mén后,用那湿方巾擦了擦脸,回头望了望那还站在mén口的活计,又望了望路边正在睡觉的几个乞丐,心中不免唏嘘,看来有钱和没钱真的有着这么大的差别。

  等到他回到客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时邵永兴由于见弟弟这么晚没回来心里也有些着急便一直没睡觉而等他,见邵永林满身酒气的回来之后,邵永兴慌忙上前扶他,并对着他说道:“永林你这是在哪儿喝的这么多酒啊?”

  邵永林当时已经烂醉,外加上他心里十分的复杂,当时见到了这邵永兴后,心中竟一阵jī动,于是便对着他笑着说道:“没喝多少,你,你还没睡呢?求你个事呗。”

  “自家兄弟还有什么求不求的?”邵永兴搀扶着邵永林坐下之后,便对着他说道:“怎么了这是?”

  邵永林接着酒劲儿对着邵永兴说道:“你能不能把咱爹留下的那口诀教教我啊?”

  邵永兴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邵永林这是喝大了,于是便对着他说道:“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呢,你喝醉啦,先早点休息吧。”

  说罢他便想帮邵永林脱衣服,可是那邵永林当时见邵永兴还是不愿意将那口诀告诉他,于是借着醉意心中不免火气,只见他一把将邵永兴推开,然后对着他大喊道:“都跟你说我没喝醉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那是我爸留给我的!!”

  邵永兴当时没有防备,被邵永林一把推坐在了地上,他望着这像是烂泥一般的邵永林,心中也有些焦急,于是便对着他说道:“可我以前也跟你说过,正是因为咱爸…………”

  “少咱咱的!”醉酒之后的邵永林大声骂道:“那是我爸,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姓邵么?别讨好了几个妖怪就以为能骑在我头上!我跟你说,我才是萨满传人,现在我命令你赶紧把《帮兵诀》jiāo出来!”

  要说每个人其实都有脾气,虽然邵永兴的xìng格很好,但是当日邵永林的话,真的伤了他,要知道他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然如此看待自己,于是委屈便转化为了愤怒,只见邵永兴起身对着那邵永林喝道:“你说的没错,咱爹确实不是我的亲爹,但是我却把他当成亲爹看待,而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让他死后也不得安生,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无论你说多少遍我都是这话,你喝多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睡觉!”

  他这好像是头一次冲着邵永林发火,那邵永林见这邵永兴居然还敢跟自己这么喊,心中哪里明白他的苦楚?于是一颗心更加的火大,他本想蹦起来同这邵永兴打一架,但当时酒劲不住上涌以至于无法动弹,于是他只好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行,邵永兴你真行!”

  说罢,他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chuáng上浑浑噩噩的进入了梦乡。

  而那一阵晚,邵永兴都没有合眼。

  说归说骂归骂,但在他的眼睛里兄弟还是兄弟,见邵永林烂醉他也不好不管,所以便拿了máo巾替其清洁,不过这些事情就是邵永林所不知道的了。

  等到第二日,日出三竿,邵永林醒了,虽然昨夜酒醉,但是他却记得很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他见到那趴在桌子旁睡着了的邵永兴,越看越觉的讨厌,于是心中终于下了狠心,他决定要同那黄盛城合作。

  于是他便没有吵醒那邵永兴,偷偷的溜了出去。说起来很多的历史往往只发生在人的一念之间,而历史就像是一条铁链,一环套这一环,就是在邵永林的这个念头滋生之后,才会造成后来我们这代人间出现的爱恨纠葛。

  闲话少讲,单说说那邵永林按照着昨日那黄盛城留下的地址寻到了他的住处,说明了来意之后,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便商量起了应当如何从邵永兴嘴里套出那狐仙故乡的秘密。

  这里说说黄盛城这个人,这个人其实就是咱们之前讲过的那些跟随着巫教叛徒萨尔哈拉四处毁坏龙脉的那些金巫教后人,也是后来我遇到的那个生意人黄善的先人,早年间他在东北犯了案,得罪了一个当地的军阀所以这才被迫跑路,要不说有时候世界真的tǐng小,yīn错阳差之下,竟然被他遇到了一仅存的萨满兄弟,要说他这人相当聪明,于是便打起了这狐仙故乡的主意。

  他同邵永林讲好,如果找到了狐仙故乡的话,那得来的财宝两人二一添作五给分了,对此邵永林也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狐仙故乡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听那黄盛城说的却也不少,原来在金巫教的传说中,那狐仙宝藏里面藏着的金银根本不计其数,满清入关后搜刮的民脂民膏很大一部分都在那里,更有甚者还有传说说那宝藏中珠宝翡翠古董字画应有尽有,说是金山银山也不足为过。

  这样的话,即便是一半的宝藏,也够一个人享用十辈子的了,所以邵永林便应承了下来。要说那黄盛城确实老谋深算,他这人看人基准,他之所以选择邵永林,那正是因为他看出这人身上有股子虐气而根本不适合当萨满,于是便认定了他会跟自己合作,所以就在从酒家回来之后他便已经开始盘算着应当如何去步这个局,等到邵永林找上mén的时候,他心里面其实早就有了计划。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那邵永林,他对邵永林说,如果这个计划成功的话,一定可以在不杀邵永兴的前提下知道那狐仙故乡的所在,而邵永林当时心中正在赌气,也觉得这样做根本没什么,于是事不宜迟,他俩决定了当晚就动手。

  当天中午,邵永林便回到了客店,当时邵永兴正打算出去继续打探金巫教余孽的消息,见到邵永林回来了,便上前十分关心的询问他上哪去了,身子还难受不,邵永林当时心里面藏了心事,便下意识的堆出笑脸对邵永兴说,昨晚喝多了,刚才出去转了一圈,现在已经没大碍了。

  说完之后,邵永林望着面sè有些憔悴的邵永兴,心里也有些愧疚,于是便对着他又说道:“哥,我昨晚上是不是说什么错话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而邵永兴见弟弟恢复了正常,心中满是欢喜,哪里还会在意这种小事?于是便对着他说道:“没事,你什么都没说,来,咱们一起出去吧。”

  说罢,邵永兴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而邵永兴越是这样,邵永林的心里也就越不舒服,两兄弟在街道上逛了大半天,但是却依旧没有打探到那‘活神仙’的消息,邵永林望着满头汗水的邵永兴,心中此时又开始了矛盾挣扎,此时天sè已近黄昏,只见邵永兴回头对着邵永林说道:“永林,饿了吧?”

  邵永林没点头也没摇头,但是邵永兴心中却也有数,只见他走到了路边一个卖煎饼的小摊旁,huā钱买了一套煎饼递给了邵永林,邵永林将那煎饼接在手中,心中却又是一阵酸楚,想想这种场景两人在流làng的岁月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邵永兴即便是自己再饿,但也总是先把食物给邵永林吃,想想以前的那些日子,当时邵永林心里真的动摇了,他心里面想着:这样真的好么?自己真的能够忍心因为那狐仙故乡的事情而亲手害了这大哥么?

  邵永兴见邵永林拿着煎饼在那里发愣,便笑着对他说道:“你怎么了,快吃啊?”

  “啊永林低下了头,说起来他哪里吃的进去,于是便将那煎饼递给了邵永兴,并且说道:“哥,你吃吧,从早上到现在是不是没吃饭呢?”

  邵永兴憨憨的笑了一下,擦了擦脑mén儿上的汗,然后对着邵永林笑着说道:“你吃吧,我不饿,最近咱们的盘缠要用尽了,所以得省着点huā钱,过一会儿如果再打听不到那邪教徒的消息的话,咱俩就找活去做吧。”

  邵永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害了自己。

  邵永林听他这么说以后,心中顿时一愣,他再一次觉得这邵永兴实在是太古板了,放着一处大宝藏不去找,反而要受累看别人脸sè赚钱,邵永林望着他那忙碌的样子,打心眼里不想再跟着他过这种生活,以至于方才心中浮现出的那些情谊又一次被冲淡,邵永林开始觉得,这邵永兴完全就是自找的,这怪不得别人。

  于是他便对着邵永兴说道:“哥,咱们往那边去吧。”

  说罢他指了指街尾的方向,而邵永兴根本没有多想,于是便点了点头,跟随着邵永林一起朝着那边走去,刚刚走到了一处胡同旁,只听邵永林忽然大叫了一声:“在那儿呢!”

  邵永兴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正朝着他们打探,这男子的服饰同之前那晚金巫教徒的打扮一模一样,而那人见自己呗两人发现,便转头就跑,邵永兴见到这仇人要跑,便慌忙喊道:“哪里跑!”

  说完后他就同邵永兴和邵永林两人飞快的追了过去,只见那人身形矫健,在胡同里面窜来窜去,一时半会两人根本无法追上,而那人左跑右跑,最后跑出了胡同,将两人引到了这镇子外面。

  镇子外面不远处是一片好大的森林,只有一条官道横穿这丛林,而两人追着那人跑进了丛林之中,此时天sè已晚,月上柳梢,邵永兴当时只想快点追上那人,因为他当时的想法就跟早前的邵永林一样,只认为这金巫教就是邪恶坏人的代表,只要把金巫教除掉了,这世道也就太平了,但是他当时却不知道真正邪恶的哪里是什么教派,而是人呢?要知道教派是死的,但人确是活的,一个教派的教义不会改变,但是一个人的心却会变,甚至是自己心中的亲人。

  树林之中一片漆黑,邵永兴当时只能隐约的望见前方,却望不见远处早已有一个设计好了的圈套正在等着他。

  (真是对不住大家,今天忽然出了点事,明天我要出mén一趟,等下要收拾收拾东西,大概早上出mén晚上回来,所以今天就一更六千字吧,也许明天也是一更,在此跟大家诚心道歉,对不住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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