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夜里,莘瑶一边喝着安胎的中药,一边站在阳台上看着远郊的星空,老爷子会选择让顾宅一直在选郊并不是没有道理,不仅仅环境好风景好,连这里的星空都比市区要明亮许多。

  身上被披来一件外衣,她回头,见是刚刚洗过澡的顾南希,她笑着将身上的外衣拢了拢醒。

  “在想什么?”他自身后抱住她,在她耳际轻轻一吻。

  “没想什么,只是在顾家里,终于找到一点踏实的感觉,很欣慰,也很幸福……”她老实的回答。

  他微笑,握住她的手,一并环在她小腹前:“那我们就一直把这种感觉维持到九十岁吧。”

  她转头看他:“那万一我能活到九十一岁呐?弼”

  顾南希:“……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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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的实在是太多,莘瑶就算是洗过了澡,喝过了药,还是觉得胃里的东西没有消化掉,便在顾南希坐在电脑前收到苏特助来的邮件,忙于工作时,转身出了房间,想到楼下去转转,她记得茶几上应该还有一盘酸梅,不知道吃些酸的东西会不会有助于消化。

  结果刚下楼,便赫然看见安静的客厅里只有温晴一人坐在那里,身上还是之前回来时穿的衣服,正坐在沙里,拿着一只水果刀慢条斯理的削着苹果。

  一看见温晴,莘瑶便顿了顿,不想和她打照面,但又想到自己对她并无亏欠,何必要躲着她,何况这里是顾家,客厅里随意走动,自己要是刻意避开,这又算什么?

  由是她直接走了下去,到了茶几边,在温晴削苹果的手停顿了一下的当口,俯下身在茶几上拿起几颗酸梅,须臾正要转身上楼,身后传来温晴低软的仿佛依旧酒意浓浓的声音:“王妈,我胃不舒服,你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莘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见温晴的眼睛略有些红,似是之前在房间里一个人哭过,一边半眯着眼睛一边自己削苹果,就像是一个被所有人都抛弃了的孩子一样可怜而无助。

  见温晴是把自己当成了王妈,莘瑶叹了口气,说不恨是假的,她又不是圣母,抛却这一次自己被徐立民绑架的事件可能与温晴也脱不了什么关系之外,其实莘瑶再怎么厌恶她,也终究不会太恨。每一件事情都有各种各样的角度,她季莘瑶觉得温晴试图破坏自己的婚姻是错的,而温晴却觉得自己在顾南希身边长大,本来就是该嫁给他,结果半路杀出个季莘瑶,种种不甘和因为被宠惯而做出的各种事情便也勉强可以理解。

  “王妈,你也不理我了么……”温晴扔掉一小段苹果皮,低低的说:“我头疼,你去帮我倒杯水。”

  莘瑶叹了叹,没说什么,想着自己给她倒杯水再上楼算了,便转身走到一旁的矮柜边,在上边拿起保温瓶倒了一杯热水,转身刚要给温端过去,却是刚刚转过身便赫然脚步一僵,手中的水杯险些没拿稳,渐出水来烫的她手背瞬间红了一块,却是勉强握住杯子,有些惊诧的看着正拿着水果刀,面色阴沉的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站在自己身后的温晴。

  “给你水。”见温晴阴沉的看着自己,莘瑶暗暗蹙眉,想着温晴现在情绪不好,虽然自己完全不怕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招惹的好,直接将水杯递给她。

  然而温晴却是缓缓抬起水果刀,在季莘瑶惊觉不妙正要闪开的瞬间赫然将水果刀锋利的那一面贴上她的脸。

  “别动。”她低凉的声音缓缓响起,眼里是满满的憎恨。

  季莘瑶皱眉:“温晴,你……”

  “别动!别出声!否则我直接在你脸上划出几道口子让你这辈子都没法见人!”

  “好,我不动。”莘瑶尽量镇定,这里是顾宅,虽然此时天色较晚,没有其他人在客厅里走动,佣人也都去睡了,但是在顾宅里,温晴再怎么样也不应该会自己做出太疯狂的举动。

  她低呼了一口气,看着温晴那拿着水果刀的动作,再想想刚刚自己下楼时,温晴明明感觉到了她走下来,削苹果的手当时还停顿了一下,之后忽然叫自己王妈……看来这是温晴预谋好的!趁她没有防备……

  “你想怎么样?这里是顾宅。”莘瑶冷静的看着温晴的脸和眼神,能从她的视线里看得出来,温晴并不够冷静,或许,她的心里更泛着一种冲动,便低声提醒她现在身在哪里。

  “我知道这里是顾宅,我也知道一但我伤害你,全家都容不得我,就像当初全家都容不下你一样。”温晴低低的一笑,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季莘瑶你真的很厉害,我在顾家二十三年,才让干爸和爷爷把我疼到了骨子里,自我懂事起我就一直都盼望着长大嫁给南希,你毁了我的梦,让我没办法再风平浪静的面对这一切,我是刻意的想要赶走你,我是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可是季莘瑶,你凭什么抢走我的梦想?我为自己争取回我的南希,我又有什么错?”

  莘瑶拧眉:“你真的错了,我和南希结婚之初,根本就没打算真的走在一起,中秋节那晚就在这里,你让我白白受了一耳光!温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想要温暖想要人疼爱,只有你想要的一切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么?所以你怕雨霏在这里抢走了原本就属于她的一切,你想方设法的把她气走,让全家人用全部的心思疼你爱你?你想嫁给顾南希,所以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是你的阻碍,你都想要千方百计无论用多卑鄙的方式也要将人赶走?对,你没有错,可是你的人生何其自私?你没有错,所以我就要为了你的自私你的需要而白白受到冤屈受那一耳光?甚至听着你那一句句带着血泪的却没有一句实话的控诉?”

  眼见着她眼里聚起浓浓的恨意,仿佛无论自己怎样说都化不开。

  莘瑶叹息,却终是忍不住骂:“温晴,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为了一个你自己心里自以为是的爱情,可以无视所有的一切?唯你独尊?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你从来都用错了方法!这样的你,早晚有一天会沦陷在自己从小给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侃侃而谈?”温晴冷笑,手在水果刀上越握越紧。

  季莘瑶明显感觉得到,那水果刀锋利的那一面已经贴上自己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惊,可此时她正被温晴困在矮桌旁边,右边是椅子挡住她的去路,左边是她的刀,没办法安全顺利的躲开。

  “你知道吗?季莘瑶,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你,我就不会被南希冷落,不会因为恨和妒忌而做那么多那么多的事而让南希讨厌我,更也不会让爷爷看见我任性的一面而训斥我骂我,南希会娶我,我会变成光明正大的顾家人,而不是寄人篱下!”

  “可是你!是你毁了这一切!是你毁了我的梦想我的人生!所以,既然我已经被你毁了,不如我也毁掉你好了……”她话音一落,便赫然转动手中的水果刀。

  “温晴!”莘瑶忙低喝一声想提醒她别冲动,心下更也是瞬间跳出擂鼓:“你别这样!”

  “你放心,我知道南希的为人,就算我把你的脸划的面目全非,他只会更心疼你!”然而温晴却是缓缓放下水果刀,在季莘瑶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逃开的刹那,猛地将刀锋直接不出话。

  “爸,您消消气。”何婕珍也去抚着老爷子,眼中尽是担忧。

  “把小晴关房间里去,让她自己想清楚!”老爷子闭上眼,叹了叹。

  何婕珍忙转头给佣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佣人快步走过来扶起趴在地上的温晴,温晴没有挣扎,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老爷子。

  “好好反省,要是无法醒悟,爷爷我也救不了你!”老爷子没有看她,冷着脸道。

  温晴咬咬嘴唇,低下头。

  “爷爷,你没事吧?”雨霏倒了杯水过来:“来,喝些水,把火气压下去,您说您这么大岁数了,干吗生这么大气,我平时招惹你,你也没气成这样!这不是吓人呢么!”

  老爷子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瞪她一眼:“你个死丫头不成天气我就不错了,别得了便宜在这里卖乖。”

  雨霏吐了吐舌。

  “季莘瑶,走,去房。”老爷子顿了顿,忽然将手放在莘瑶的胳膊上,意思是让她扶他。

  莘瑶愣了一下,寻思自己也没犯啥错呀,难不成又要站军姿,但老爷子话都放在这儿了,又让自己搀着他,便没说什么,乖乖的扶着老爷子上楼。

  进了房,老爷子没有说话,莘瑶却是端端正正的站在桌前,盯着老爷子的神态和动作。

  结果顾老爷子只是瞅了她两眼,便转身从柜里拿出一只木盒,从里边拿出一柄陈旧的民・国老式烟斗儿,那烟斗儿的嘴儿是翠绿翠绿的翡翠玉,看起来质地极好,放在手里拍了拍:“哎,这么多年了……”

  “顾家虽说几代鼎盛,但我们那一辈经历过太多奔波,老家中本有的东西也都找不到了,更也别提什么传家的宝贝,不过这烟斗儿,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到现在,也有百十来年了,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也是老头子我最重视的最贴身的旧物,烟嘴儿拿下来,好好打磨一下,能给孩子做个翡翠长命锁……”说着,老爷子把那烟斗儿放在盒子里,又把那盒子向前一推:“这东西虽不是什么宝贝,但我从来没将它示过人,爷爷我是接受你还是没有接受你,贼丫头,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明说。”

  “爷爷,既然是您贴身的旧物,我怎么可能收?”莘瑶当然懂,白天看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他已经接受自己了,不管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什么,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从不指望自己会让每个人都喜欢,能让老爷子让步,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

  她忙将盒子推了回去:“我才刚怀孕,爷爷您不用这样,很多事情我懂,爷爷您的心其实就是一面镜子,比谁都透亮。对我来说,只要全家都能和和美美的,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也是爷爷您对我最大的认可。”

  老爷子却是坐了下,看了一会儿季莘瑶那诚恳的表情,再又看看盒子里的烟斗儿,忽然道:“你说,老头子我在入土之前,把这烟袋嘴当成顾家的传家宝,让他们都给我传下去,这个成不成?”

  季莘瑶嘴角一抽,嘿嘿一笑:“爷爷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我怕我未来的子子孙孙笑话我啊,传什么不行,传个烟袋嘴。”老爷子摸了摸下巴,很是苦恼。

  莘瑶只是嘿嘿笑着,不说话。

  暗自腹诽,您的后代要是知道自己曾经有位祖宗现在正在考虑的这个问题,非得吐血不可……

  “那还是不传了吧。”老爷子径自嘀咕:“确实有点拿不出手……”说着,他老人家居然又把那盒子收了回去,貌似很舍不得。

  季莘瑶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总觉得自己眼前是个问题老人让她特想笑……濉蠢蠢弦雍苋卑院笠喽嘈⒕床藕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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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觉前,因为之前在楼下一翻折腾出了汗,莘瑶重新去洗了个澡,出来时,见顾南希似是睡着了,她笑了笑,走到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恶作剧似的低下头在他的颈间啃了一口。

  顾南希吃痛,眉心一皱,拎过她的手臂一把将她甩到床上,翻身压下她的身子,恶狠狠道:“敢咬我!活的不耐烦了!”

  “顾大市长慈悲为怀,宽宏大量,民女知错了,求顾大市长恕罪!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她乐颠颠的在他身下举起两只手来投降。

  “我不原谅,你能怎么样?”他挑眉,手若有若无的在她的小腹上轻抚,却仿佛刻意的以手指滑过她腰间,惹的她一阵痒。

  “啊,别搔我的痒痒,哈哈~”她受不了,笑出泪来,在他身下来回乱扭:“别碰那里,痒死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没想到你还没有睡着,你怎么能这样……哈哈……太小心眼儿了!啊哈哈……”

  她在他身下因为受不了痒而乱扭,直到他的手移开,她一边抬起手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一边抬眼看他,却见他眸色深暗的在看着自己。

  她顿了顿,想起自己怀孕了,两人这举动这么暧昧……

  她忙抬手撑在他胸前,清了清嗓子,咳了咳:“咳,南希……”

  他抬起手,轻抚她的脸,温暖的指腹在她脸颊旁轻轻划过,使她心头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澄澈的眸光盯着他,看着他的脸,亦是抬起手来,无声的去抚着他的眉眼。

  “南希,下午陈医生来看雨霏的时候……”她在这般温柔缱绻中忽然想起雨霏的事,不禁开口想要问。

  然而顾南希却是将她的手轻轻拉下,在她并拢的指间轻轻一吻,轻声说:“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那雨霏她……”她皱眉。

  “她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打死也不说的态度,我不好逼她,不过我会尽快去查,查到孩子是谁的,再另做打算。”

  莘瑶想起自己当初有怀疑过秦慕琰,但又不太能确定,秦慕琰不是这种人,但只有他最有可能,当然她也不方便说出自己的猜测,便也只能说:“所以,你暂时并不打算让家里人知道?”

  “现在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我有分寸,自己的妹妹,出了这种事,总要查清楚。”

  莘瑶这才放下心来,本来还怕顾南希知道雨霏未婚先孕的事,会大雷霆,但她错了,顾南希虽对雨霏该严肃的时候很严肃,但他也会站在雨霏的角度去考虑,会做的很周到,如此一来,倒是她自己担心的太多。

  顾南希,无论是做为兄长还是做为丈夫,都足够的体贴周到又理智,真是让季莘瑶不知是爱是恨,太过毫无瑕疵的人多可怕。

  “南希,上次那个婚纱还是选妈喜欢的那一套吧,那套小腹的位置没有我喜欢的那套那么紧,现在我不适合穿太紧身的衣服,虽然还没有显出肚子,但是也不能穿的太紧,对孩子不好。妈选中的那一套倒是适合我穿,明天我们回去后,找设计师重新定一下?”

  “好,之前那件稍微改一下也可以。”

  “不用,就妈喜欢的那一件也好,妈说我选的太素了,裙子那里除了一层层白纱,其他的点缀都没有,既然是结婚嘛,有点云朵的点缀造型也好看~”莘瑶轻笑。“可以,明天我送你去找设计师改方案。”

  “也不知道临时更改婚纱的样式会不会有影响,眼看着婚礼没几天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敢做的出来。”

  “放心。”他在她鼻尖吻了吻,目光仍旧深邃墨黑,转而便要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瓣。

  他的唇悬在她唇上一线之隔,莘瑶眨了眨眼,看着他眼中蹿过的火热,忙道:“南希我怀孕了……”

  她的声音使他停顿了一下,她的眼里带着微微的一丝惶恐和好笑,又似带着极具的诱惑,感觉到他全身每一寸肌理都凝聚着高热,估计都是刚刚她被搔了痒而在他身下一通乱扭而惹起的火,不由的抬起手紧抓着自己的襟口:“医生说前三个月最好不要……”

  他却是骤然吻住她的唇,深深吻着,两人的身体几乎不留一点空隙,恨不得永远纠缠不去,直到她被这火热的几乎烫到骨子里的吻撩拨的低吟一声,他才放开她,在她唇边低哑的轻笑,须臾一个翻身,躺到她身边,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贴在她耳边哑声道:“还有九个月……”

  听他这语气,似是有些委屈。

  莘瑶忍不住笑他:“才九个月而己嘛……你不是一直都洁身自好,忙于工作几个月不碰女人也没什么吗?”

  “那是没有结婚……”他倒似是很有理由,紧抱着她,好像忍的很难受似的在她耳边吻了吻,哑声说着:“怀里抱着你,看得见吃不到,九个月,真可怕……”

  食色性也,顾南希终究也只是一凡人啊……

  季莘瑶窝在他怀里,眯着眼看着窗外的星空:“那这九个月,我们分房睡?”

  他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不分。”

  “那怎么办?听说男人忍太久很伤身……”

  然而他却是柔声问:“婚礼过后,你想去哪里走走?”

  “你是说蜜月?”

  他没应,倒是默认。

  她趴在他怀里,隔着衣服温柔的轻抚着他有伤的那一边的肩膀,目色迷离。

  “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她以手,点着他的心口:“你的心,才是我最想去也永远不愿离开的地方。”

  他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却是深深吻住她。

  那一天,他们约定了许多事情。

  他说婚后蜜月带她去马尔代夫看海,去泰国放孔明灯,他说他会带着她,看遍江南的繁花,等到他们都白苍苍了,就相拥着一起看北方的飘雪西边的落霞,等到他们老的没法出门时,就哪儿也不去了,留在日暮里看这迟暮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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