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属于一个人
戚渊喝完了那一杯茶的功夫,尹清绮就回来了。
端着一个很大的碗,里面还冒着热气。
待她走近了以后戚渊才发现,那是一碗面。
热腾腾的长寿面。
戚渊心底高兴,他总觉得尹清绮是为了他而做的。
她本来可以吩咐丫鬟,去食为天找些吃的回来就好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自己做了饭。
饶是戚渊见过尹清绮的多种模样,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做饭。
其实这也不算是见到,顶多就是第一次尝尝她的手艺。
也不过就是清汤淡水煮出来的滋味,外加了两个鸡蛋而已。
在尹清绮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戚渊居然吃的津津有味。
从前阿玛额娘对于她的要求并不高,除了额娘要求她必须会女红以外,其余的东西都随着她学。
只要她有兴趣,阿玛额娘就会支持的。
所以去习武也好,读书也好,这些都是尹清绮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学做饭。
虽然讲究三从四德,可是却没有人逼迫她学做饭,所以这件事情便被耽搁了下来。
所以,不管尹清绮有多么喜欢戚渊,她都不可能会为他下厨。
因为她那个时候还不会。
后来去了掖庭宫以后,摸爬滚打,别说做饭了,只要是能想到的事情,需要人来做的事情,姑姑都要求她们学会。
并且还要学精。
尹清绮对这些都无所谓,学精她不懂得是一个怎样的造诣,但是她当时也觉得好歹是一张技能。
她那阵子没事也喜欢琢磨琢磨这些,反正闲着的时候也是宝贵。
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现在只让她下一碗面,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了。
更何况,这是她早就打算好了的。
翠竹昨天就已经告诉她今天是戚渊生日了,这样就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准备礼物。
说礼物说的好听,其实现在看来不过就是这一碗面。
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去送什么东西,一开始她就是这么考虑的。
所以就算是戚渊不说自己饿,尹清绮也会挑一个合适的时间给他送过去。
其实这样也刚好。
不知道戚渊是真的饿了还是为了给尹清绮一个面子,他最终把面都吃的精光。
最后就只差打个饱嗝儿了。
“哎,对了。”吃完饭以后,戚渊坐了一会儿,可是接着又突然想起来什么。
只见戚渊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最终掏出来一支簪子。
他赶紧递给尹清绮,“快拿着,十九给你的。”
好像是什么烫手山芋。
簪子被戚渊硬生生地塞到尹清绮手里。
尹清绮原本低着头,此刻也正好看见那支簪子长什么样子。
不过她一看就想起来是哪一支了。
今天和小十九在那个小摊上逛的时候,挂的最好的就是这一个。
不过,既然是挂的最高的,那绝对是小十九垫脚也看不见嗯。
所以,这真的是小十九送给她的吗?
尹清绮心中有数,也不说破,接了过来。
簪子的外层看起来像是银质的,不过凭尹清绮的判断来说,这应该不是真的。
看戚渊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
尾梢处叮叮当当的,悬空在空中,也让尹清绮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这支簪子就是她最开始看到的那种,上面带着一串红豆。
代表相思。
不过大概不会有人在意这一点。
尹清绮也不说破,只是道了一句:“替我谢谢十九格格。”便不再说话。
这么想来还真是有些意思。
戚渊在清沐宫待到很晚。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用完晚膳以后他突然提出来了一个要求。
戚渊对尹清绮说:“既然几年前我已经错过一次了。”
话还没有说完,尹清绮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心里有一点儿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今天你可以再跳一次吗?”
戚渊好像也有些紧张,平日里严肃惯了,所以他现在也并不太擅长用这种商量的语气,看起来有点儿窘迫。
这怎么可
能是尹清绮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
不过她还是反应过来了。
尹清绮一时间没有回应戚渊,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其实尹清绮的心中是有一些愤怒的,当时戚渊没有去,让她在一众人面前跳了一只食不知味的舞蹈,结果今天,那个人问她能不能再跳一次。
为了他。
心中变得寒冷,这个人如今怎么还会有脸来问她能不能再跳一次?他是怎么说的出口?
如果是后来的尹清绮,甚至一直到今天上午,尹清绮知道她一定会拒绝。
可是今天下午戚渊跟她一起去看了他的母亲。
毕竟当年的缺席还是有原因的,即使现在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不过最起码尹清绮的心中还是变了许多。
戚渊看着尹清绮迟迟没有作答,心中的失落感逐渐加剧。
他越来越觉得尹清绮会拒绝他,毕竟当年还是他有错在先。
“我承认,当时是我太不理智,明明答应了你,最后却没有去。”戚渊想了想,还是决定性要开口。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尹清绮没有想到戚渊会突然说这个。
完了,原本就不太坚定的心,现在更加不坚定了。
她已经开始产生了动摇。
她苦苦练习了三个月的舞蹈,要迟到三年再跳一遍。
第一个动作是什么来着?
尹清绮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就既往不咎。
而且她也没有太大的资本去和他讨价还价。
跳就跳吧,反正再怎么样,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会再重新上演一遍,仅仅凭这一直舞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她的舞步也一样,都回不去了。
没有再多犹豫,尹清绮抬起手,开始缓缓地跳了起来。
这是她恢复以后跳的第一支舞,倒不至于像在惊鸿馆那次,有些笨手笨脚的,像个丑小鸭。
那是曾经轰动了一个城的霓裳舞,如今又只属于一个人。
或许,它本来就只属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