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自巴东舟行经瞿唐峡登巫山最高峰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被送来的,是陆一的人头,还有一封染血的战书。
战书写得很简单,天王左使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真心不好看。但是却有一股霸气――你要战,那便战,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巫山之巅,老子等你。
落款只有一个字,王!
这话儿极不对称,又不押韵,但是我眯眼瞧着这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却能够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气魄来。
霸道!
我凝目望着这张被鲜血染红的纸柬,沉思良久,而林齐鸣则望着那滚落出来的头颅而惊讶叫喊,说这不就是一直在追踪的陆一么?
他惊讶。我却没有惊。
事实上,在放陆一回去帮我宣战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了他有这样的结局。
天王左使之所以能够将邪灵教撑了那么久,绝对不是一个眼里能够容得下砂子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家伙。
陆一做的这些事情,以及我在他身上种下的信子,他应该都是有知道的。
既然知道,陆一的性命就绝对不能留下。
要是留下,他如何跟鄂北那些被清缴的邪灵党羽交代。如何跟王秋水、黄公望这些教内重臣交代?
唯有杀。
这结局,在陆一妄图苟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望着这张僵硬铁青的脸,我能够瞧见陆一即便是在临死之前,都仍然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实在没有想到,天王左使居然会对他动手,而且还是如此的狠辣决绝。
我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抛开所有的恩怨,我对这个年轻人,打心底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欣赏的,当初他击杀日本人的时候,我未必不在暗地里击节称赞过,要不然也不可能为他出头。
在我看来,功底扎实,又有悟性,而且还有一手不错的驯兽术,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稀少了,倘若有可能,我都想把他发展到自己的旗下来。
一如七剑。
然而造化到底还是弄人,这孩子最终还是走了歧路,走到了我的对立面去,面对着这种类似天才一般的后辈。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他早点走完这段长歪了的人生。
人活着的时候,恨不得对方死了,然而真正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儿慰藉。
不知不觉,我的心态已经变老,开始向王总局他们一样考虑。
我莫名地珍惜起天下英才来。
林齐鸣看完了我的战书,下意识地惊声喊道:“天啊,老大,这是王新鉴写的么?”
落款只有简单的一个“王”字,但从跳脱于纸面上的霸气来看,天下间除了天王左使王新鉴,便再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我点了点头。
此刻的我,还沉浸在那纸柬之上的巫山,我不想将亲手带出来的七剑随我一起,带入火坑,他们每一个人,对于我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下属那么简单。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成了我的亲人。
无论是与我青梅竹马的小白狐儿,还是与我相识相知的张励耘,对我信任有加、一路跟随的布鱼、与我有两世情缘的白合、无师徒之名但情同师徒的林齐鸣和董仲明,还有林豪的小表妹朱雪婷,他们每一个人,在我的生命里,都占据着最重要的一个位置。
他们任何一人受伤,或者亡故,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但是雏鹰倘若不放飞天空,永远都不可能长大。
我知道这一回我倘若因为害怕他们被伤害,而让他们置身事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原谅我的。
我是他们如亲人,他们又何尝不是?
沉思了好一会儿,我方才抬头说道:“可以,我会带着你们去,不过只能在外围警戒,免得惊扰到了邪灵教和王新鉴,另外,相关的准备也是要做的,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下达封口令,对下面的人,保持缄默。”
听到我终于点头同意,七人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气氛变得缓和了一些,对于我后面的要求,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留给我们准备的,还有五天时间,这些时间里,我最重要的是调节好自己的精神状态。
至于其他的事情,则都交给七剑来处理。
所谓警戒,并不仅仅只是七剑就能够完成的,随时准备出动的,必然还得有强大的力量在,但是如何把握这距离和强度,则是需要我们衡量的。
王新鉴此人虽然身处邪道,但是个人的声誉却从来很好,也受正道中人推崇。
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在巫山之巅设伏的这种龌龊事情来。
但他的人品好,不代表王秋水这票人没有坏心思,所以该防范的,还是得防着点儿,免得中了别人的道,有苦说不出去。
五天时间,匆匆而过。
八月十五,我自巴东独乘一舟,经瞿唐峡,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方才来到了乌云顶附近。
望着那隐没在云雾之中的山巅,我知道自己到了决战之地。
在一千多年前,有一位大诗人,也曾经来过此处,并且作下了《自巴东舟行经瞿唐峡登巫山最高峰晚还题壁》的这么一首诗。
我行走的路线,与他一模一样。
那个诗人,叫做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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