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交锋 八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冲开了”毕德胜打了个踉跄,眼见援助已到,本以为能够送上一口气,哪曾想尽然功亏于溃,难道真应了那句善有恶报,恶有善报。
“不,不能走”毕德胜收紧心神“除了水闸被冲开,堤坝可有问题?”。
“暂时还没有问题,只是再坚固的河堤也耐不住这样冲刷,咱们手里又没有能够挡住缺口的东西,一般的零碎,只要放下去,定会被冲走”杨承志搓手回到。
毕德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四周张望一番,突然,眼睛定在河边的船队上,不少乡勇正在往船下搬运物资,他抬起手,指着平底小火轮说道:“这东西能成吗?”。
杨承志顺着毕德胜所指,惊讶的张大嘴巴。“能不能堵住?”。
“能,只是这么一艘船,造价定然不菲。。。。。。”。
“毕铁,使人把船停到缺口处,凿船自沉,一定要把闸口堵住”毕德胜听到准话,大声吩咐跟在张思道身后的毕铁,毕铁一听,犹豫了一下,看到毕德胜那杀人的眼神,赶紧打了个千,奔回停的最近的一条小火轮,张思道站在一边,不发一言,如今,船是死物,人是活的,只要能守住这段大堤,多沉几艘又有何妨。
小火轮虽说在这内河算得上大船,可也是木造,想要堵住闸口,危险极高,毕铁上船传令,海员们一下子就沉默了,跟着水师前来的黄老三主动应下,他是水师把总,可也在船厂厮混过,知道怎么驾驶这种家伙,紧跟着又冒出几个不怕死的,毕铁拍了拍黄老三,这时候说什么话也没意思,就领着剩下的不相干的下了船。
黄老三使人解开锚绳,自己亲自操船,其他人都分配到锅炉房,使劲往蒸汽机里面加煤,想要在木船撞上堤坝的时候保全性命,就要加大马力,和水流反向行驶,抵消水流的冲击,降低撞击时的力道。
毕德胜站在岸边,看见小火轮冒着黑烟驶离岸边,在河中调整方向,连忙叫人赶紧准备沙包,船一堵上就要往上面丢重物,让他不至于被冲走,有了生力军和物资,转眼就在闸口两侧堆满了上千个沙包。
黄老三握着船舵的双手鼓出青筋,眼睛盯着那闸口,湍急的河水在这里得到宣泄,那强劲的水流如同瀑布一般奔腾而出,惊起的水雾怕有几丈高,木质蒸汽船冒出几股黑烟,船身斜着打横,变成逆流的方向,朝那缺口冲去。
这木质蒸汽船使用的蒸汽机功率只能算是一般,平常行船倒也够用,可这时候就显现出马力不足,一正一负两股力量交融,船只抵挡不住,顺着水流方向,朝那缺口冲去,照着这个速度,撞到闸口支离破碎是应有之事,黄老三不敢大意,稍微偏转一点方向,想要减少一些水流的冲击,这一次好像起到一些作用,船只移动的速度减慢下来。
“呼”刚长出一口气,远处打来一股大浪,看这势头,分明就是一道洪峰,常在河边的人应当知道,这就是洪水的最大流量,如果单位面积的降水量大于水流量,雨水就会一点一点的积累。一旦流域广,路程长之后,就会形成洪峰,在某种意义上讲,洪峰就是一道大波浪。
黄老三看着那大浪,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探出船舱,朝那站在甲板上的水手大叫道:“赶快放锚,放了就跑”这一声大喝,他使劲了全身力气。
看傻了的水手回过神,手忙脚乱的解锚绳,平日行船的铁锚被绞盘收了起来,再用粗麻绳绑紧,平时一分钟不用就能解开的绳子,这会儿愣是解不开,反而打成了死结,眼见大浪越来越近,水手越发慌张。
黄老三握着船舵,调整着方向,堵住闸口是目标,可在这大浪下船只操控不已,还有一点,铁锚在尾部,一旦放下铁锚,船只在行进中必定会打横,这会儿就要心里有把握。
水手解了半天,还是解不开,这时一人从锅炉房冲出,手里拿着一把斧子,咚的一声,将那绳子砍断,一把拉住水手,就往舱室跑。
哗哗哗铁锚急速下坠,巨浪铺面而来,当巨浪拍打在船身上市,船只急速运动,突然一顿,这一前一后的运动,就像坐那云霄飞车一般,将船上的水手震得站立不住,黄老三从小就在海上讨生活,脚下就如同生了根,河水冲上甲板,整条海船就像被人轮着玩,以铁锚为圆心,朝闸口冲去。
这一切不过几息时间,黄老三知道自己已然尽力,其他的只能看天命,铁锚要是坚固,整条船就是扯成两截,铁锚要是太不牢靠,那船身撞在闸口也是粉身碎骨,反正一切都不是他能主宰。
“膨”的一声,当他感觉到脚下的船身将要折断时,固定铁锚的绞盘折断,那铁链子如同小孩玩的皮筋一样扯断了,巨大的反作用力驱使剩下的半截铁链弹向舱室,将他所在的舱室削去一角,木屑横飞。
失去了铁锚的固定,船只如同断线的风筝,不过一息之后,只听见咚的一声,船身刚好堵在闸口处,岸上发出一声欢呼,黄老三总算将心落回肚子里,他不敢在这船上多呆,几步跑出舱室,叫人把船底的闸门打开,放水自沉,一切做好,跑到船头,一步跳上岸边一屁股坐在泥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岸上的乡勇民壮见船只慢慢沉没,纷纷把早就准备好的沙包投上木船以及闸口一侧,被开了阀门的船只堆积上重物以后急速沉没,转眼就没入水中,只留下一棵桅杆露在水面上,顺着闸口奔腾而出的河水被截住了,堤坝上的人发出一阵欢呼声,老天爷这时候似乎也被感动到,磅礴的大雨一下子停了下来,堤坝上的人一见,欢呼声越发大声,忽然,大家捧起地上的泥浆,打起了水战。
毕德胜晃悠悠的走到闸口,看到坐在一边的黄老三满脸是血,想伸手从怀里摸出手帕递上,摸了半天,没有摸到,旁边杨承志笑呵呵的凑上来:“大人,河水降下去了一些,又过了洪峰,堤坝算是安全了,不过为今还高兴的有些早,料想河堤水面以下已经被流水蛀空,河水退去,少了流水压力,反而更容易垮塌,咱们还需加固一番”。
“好,此事交给你办”毕德胜话才说完,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跟头栽倒地上。
“大人。。。。。。大人”
“明府。。。。。。”
“老爷。。。。。。”围着他的人纷纷靠了上来,张思道排开众人,伸手摸了摸毕德胜额头,烧的烫手“赶紧把大人扶到船上,换一身干净衣服,把随船的医生找来,快。。。。。。”。
营山的闸口被堵住了,可是那一道洪峰却是打破了不少人的好梦。
雷州府,陈荣基走出签押房,外头那雷鸣般的雨声渐渐听不到了,衙房四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师爷跟在陈荣基身后,看着老爷脸色铁青,他心里知道陈荣基的苦痛,营山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雨势又小了,没有物资,没有人手,看来老天爷都在帮他。
“不要吵了,衙门重地岂能喧哗,在鼓噪拉出去打板子”师爷跑到外面警告一番,返身回到签押房所在的院子,城中突然喧闹起来。
“城里怎么了,马上派人查看?”陈荣基语气不善,师爷只得又转身往外面走,不一会,一脸油汗的跑了进来。
“老爷,怕是堤坝垮了,南门被淹了”师爷喘着气汇报,陈荣基一听,脸上露出喜色,堤坝垮了,整段南渡河只有一个地方最有可能,那就是营山段,忽然,陈荣基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你说的是哪个门?”。
“南门”师爷咽了一口口水。
陈荣基有些不相信,营山是在下游,要是破了口子,因为地势,到这,就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陈荣基犯了和毕德胜一样的毛病,脑袋天旋地转,倒在签押房门外,倒下的那一瞬间,天下的本就变小的雨水停了一下,一抹艳阳露出云雾,几道彩虹闪过天边。
营山南渡河段在往上的觉峰镇却是陷入一片汪洋之中,百姓们四散逃命,这一段由于地势较高,河道宽阔,农业发达,两边的大堤多是依照山势修建,借助地利之忧,百多年都没有出过一点问题。
所以陈荣基主动揽下这一段大堤,派遣衙门亲近吏员主持,殊不知,正是由于这固若金汤的表象,让大家属于防备,洪峰一到,大堤破了三个口子,倾泻而下的洪水不单是淹没了觉峰镇,甚至雷州城南门都被大水掩了。
一个镇子被淹,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算不上什么,只需要隐瞒下来即可,偏偏陈荣基大张旗鼓,向省里通报的巨细靡遗,又搞出军令状这个把戏,他知道自己兜不住了,又加上一连几日没有入睡,气急攻心,才有了晕倒这一出。
毕德胜幽幽醒来,全身透出一股子舒服,身下那软软的垫棉,身上那贴身的被褥,这些平日里在普通的家私,都让他这个几日未穿过干净衣服,成天泡在泥水中的人感到莫大的满足,他闭着眼,细细品味这种感觉。
又赖了大半个时辰,他才睁开眼,一抹阳光透过格子窗纸洒进卧室,暖洋洋的场景让他欣喜。
“大人,你醒了”旁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把毕德胜拉回现实。
“尽忠,河堤守住没有?”。
“大人,守住了,你晕倒以后,雨势慢慢变小,再加上张先生主持,没有出现一点纰漏,乡民们听说大人病倒了,都想来看你,可是被杨巡检挡住了”。
毕德胜一听堤坝无事,放下了一点心事,毕尽忠又开口说道:“这次带到营山的兄弟不在了三个,是不是让人回家传个信”他们做的就是护卫毕德胜周全,早就有了生生死死的觉悟,所以说这话时,除了伤感,倒是没有半点杂想。
毕德胜腾的起身,脑子有些晕,这个动作把毕尽忠吓了一跳:“大人,你得了风寒,医生说要静养,不能乱动”。
“尽忠,把押在营山的吴洁池就地处决,另外派人到城里寻一寻,将那逃跑的保正拘拿起来,我定不会叫弟兄们枉死,至于那幕后黑手,自有我亲自来办”。毕德胜这话说的凉飕飕,毕尽忠心里也是憋了一股鸟气,拱手应下,就出门办差。
这两天有点闲事,重复的就是欠着大家的,下周全部修改补齐,自己给自己一点动力<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