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羞涩的初恋
若是说人生中最纯洁的恋情，最羞涩的爱是第一次的恋爱的话，那么这份爱情会一直隐藏在人们的记忆深处，你想摆脱忘记，事实上却不可能，永远不会。
一
夏末秋初的时节，残留的余阳笼罩着这个美丽而宁静的小镇，黯然的余晖不肯离去，远处望去，又多些凄凉和憔悴，正如诗般的风景。来来回回的学生穿梭在错杂的街道上，给这个小镇添上一丝生气。
二
才上高三的张节，逐渐觉得世界开始变样了，周围的一切不再像以前。不敢再去球场，怕让班主任逮个正着；不敢再听mp3，怕让父母说他懒；不敢……不敢……有太多太多的不敢……为了考上大学，他的父母没少花心思，只是他自己不太争气，最后一年，也是他校园生活的最后一年。过后就是随他的父母一起出去打工，学习不行，他也没办法。
三三班，这个班级存在了一个他，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这个班级的不幸。他的成绩不好，考试总是班上的倒数，班主任在他身上没抱什么希望，甚至还有点讨厌这个不努力的学生，而他也讨厌这个无聊的班主任。可偏偏这个无聊的班主任对他的爸爸说，只要张节好好的用功，二本还是有可能的，没想到他的爸爸竟也相信了。
农历七月的天气，流火的时候，本应该是逐渐变凉的，然而今年却不一样，依然是躁人的温度，每天让书本烦透的节不知道哪儿是阴凉的地方，宿舍里不是，那里全是课本。于是他想去寻找，找了很多的地方，却总也找不到，找着找着却让他更加的迷茫。就像他的前方，自己认不清哪儿是他可以安扎的场所。
他穿着从今年五月份就一直穿的白色的短袖衬衫，*是一件灰色的休闲裤，手腕上戴着一条他姐送给他的银色的手链。脸很白，白得如刚盛开的散落的菊花。
说他的容貌，不是很帅的那种，但却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像是从雪山下来的孤傲的王子。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产生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是不是刚生过一场病？但随后又会被他非凡的气质所惊服。是这样的一个人为这个美丽的小镇增添了另一种引人的意境。
节很喜欢运动，尤其是篮球，只是技术不行而已。经常在篮球场上休息的位置上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只有用投入和羡慕的眼看着场上矫健的身姿。
他所在的那个学校有个规定，高二的学生到了高三不能再住在学校里的宿舍，所以一直在学校住了两年的他就搬了出来，住在他一个朋友叫王晓所介绍的房子里。在他们住进来之前，那里面就已经住了一个女生，节第一次见到她时是搬东西进那房子时，但那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他的家人不放心节一个人在这个小镇中生活，于是就叫了节的奶奶来陪读。他的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出卖了岁月的残酷，其实奶奶管不了节，她去的唯一的目的是照顾节的起居生活，节的爸爸还在他的身上寻求一丝渺茫的希望。
三
女孩也是高三，不过她学的是理科，而节则是文科。
她是在学校宿舍里住了两年，也搬了出来。她是第一个住进那宿舍的，原本不想住在那儿，认为房东抠门，不过她又想，这儿离学校挺近的，就住了下来。
缘分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选择，那一个选择会改变你自己，和其他的人。
高三大概都是一个固定的模型，每天的学校与宿舍之间。学生间惟一的区别就是陪读生不需要到学校旁边小餐馆里去吃那些看上去很干净的东西。而她，就不是陪读的。她家里人曾经向她提过，但她不让，她认为学习、能不能*大学都是她自己的事，不过她的学习很好，是班级的尖子生，她的家人也就放心。
她的模样，漂亮、可爱，尖尖的瓜子脸，头发是向上背梳的，在头发的中间是蝴蝶样子的发夹，浅红色的上衣里泛着白色的星点，你见到她还会以为她才念高一。很瘦很瘦，也许一阵微弱的风就把她吹倒，让人一见到时就会有怜悯之情。一直会留在脸上的浅浅的微笑，这会让她显得更加的可爱，她叫陈霜。
四
青春的朦胧与羞涩也许会开始在你不在意的那一刹那，你也许会后悔你觉得你不应该，但那是在你失去和一切都结束之后。
初秋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平静的连风吹过都发不出一声叹息。
就说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中午，一放学他就带了两个同学把学校宿舍里的生活物品搬向他新的宿舍。
外面的太阳照得眼睛很疼很疼，汗珠从头上一颗颗落了下来。高大的楼墙挡不住强烈的阳光。
那东西说少也少，说多也是多，从学校到他的新宿舍也够他们累的。
当他提着一大包东西经过宿舍狭小的走廊时，她，背着绿色的花纹书包，和他并立走着，头发散发出的菊花味，和他身上的汗味融合在一起，飘浮在闷躁的空气当中。而两人的对视，随后的微笑，都定格在那一刹那。
飘逸的长发被闯进走廊里的风吹起，不知因为什么而泛红的脸颊在阴暗的走廊里是那么美丽，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她心里回荡着。这一刻她似乎知道什么，却又在刹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节站着不动，作为男生，这是应该的。那蓦然的眼神盯着她，一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当中。那一刻，他被那一刹那的美所惊住，而回不过神来。
而她的心砰砰的跳动着，脸上的温度突然升高，只是急忙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不想让人知道什么似的。
五
时间允许无聊的空白一直静悄悄流淌着，日子过得平淡无奇，每天日升日落，学校宿舍之间来来回回。转眼间新学期第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随时间的流逝，他们彼此之间的印象愈加突出。
一天，在上午第二堂课的休息时间，节一个人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上，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看着他们的衣服，看着他们的脸，像是在找谁。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在干吗。
学校广播里的音乐在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着，有时候一首歌会引下一个男儿的珍贵的泪水，但这个时候他不会。现在只有高三一个年级在上课，所以广场上人并不是很多，但你可以随处可见一对对手牵手的情侣。
骄傲的阳光停留在正上方，也奇怪，一丝风也没有，即使你在有深绿浓密树叶的大树下，站着不动几分钟，头上也会渐渐的冒出一点汗出来。
忽然，王晓跑来，把他拉到教学楼的后面。
“我们宿舍里那个女孩说喜欢你。”
“怎么可能欢我？呵呵……”节笑了笑，他心里知道是谁，因为那时候他的宿舍只住了一个女生。
“真的，骗你小猪！”
他还只是笑，笑得很天真。本来白皙的脸上，这时，犹如秋中白色的菊花般绽放。
你还是不信！好吧，你自己看！
“我希望是缘分让我们能够在一个宿舍里，这缘分能开始吗？”
“这是她昨晚要我带给你的小纸条，现在你相信了吧？”
“晚上再说吧。”
节冷冷的说了这句，如菊花般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随后离开。
在课堂上，他反复的想，“为什么她会喜欢我？我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
“该不该接受这样突然的表白，然后改变这种乏味的高三式生活？”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就是在瞎想，漫无目的。那几堂课，他没听进老师说的任何一句话，他第一次这样。
那天晚上。
“她还在等你的答复呢！”
“你等一下。”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兴奋的模样，淡淡的如水般。
他拿起了笔，但不知道能写些什么，该怎么写，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愿意接受，本来聪明的大脑里现在只是一片空白，不清楚这些是怎样发生的，但不管什么，他得应付现在。
“很诧异，你竟喜欢我！首先，我没什么优点，缺点到是不少。我们彼此并不熟悉，根本上讲，没说过一句话。而且，我不想因为你的一时*，到最后既伤了我，也让你后悔。”
他的字写得清秀，字如其人。
王晓把这封似乎残酷的信叫给了陈霜。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写了那张小纸条，只觉得这个男孩可以给她一个浪漫的爱情，在高中的这段生活可以留下一个美丽的记忆，女生要的就是这些。
但是现在，这温柔的无情切断了她美好的幻想，很伤心，她从来没这么主动过，而他的拒绝让她没了面子，她决定不给他任何的反应。
这封信过后，日子好象又恢复了平静，可是节的心里萌发出青春的芽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注意她了，放学时，只要看见她的书包，就会小心翼翼的跟着，有时陈霜经过他的窗前，他也会忍不住偷偷的看她几眼。他想阻止这愚笨的行为，可阻止不了。
既然阻止不了，又何必去阻止了，他写了一张纸条。
我希望我们能开始。
短短的几个字，却写了很久。
这是在上封信的四天之后，那天是传统的中国情人节，七月七。
中午，他把王晓喊来。
“帮我把这张纸条给她，不准偷看！不然你给我等着！”
“哦，这么快就改变了？呵呵……”
“你去送就是。”
“可以啊，先说说有什么好处？”
“一瓶百事。”
“OK，等着她的回复吧，呵呵。”
王晓到了楼上，他的宿舍和陈霜的离得比较近。
“这是节要我交给你的，你看看吧。”
陈霜看后，拿出了笔。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面谈谈，今天下午六点半公园见也许见面谈是解决这些事的唯一办法，节想。他理了理头发，认为自己到是挺帅的，他很少照镜子。
他很早就来到了那个公园，这个公园并不是很大，里面大多地方都栽了菊花，还只是花苞。他站在桥头，桥是横跨过小池的，池里的水很清很静，池的两边栽满了垂柳，那纤细的枝条让风吹动，竟舞了起来。池子中有很多但却很小的鱼儿，不时，还会有几只红色的蜻蜓停留在池中的荷叶上面。
她来了，远远的看去是那么的可爱，像是个顽皮的公主，微风吹过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她近了，他却颤抖了，是害羞吧，或许更多的是青春的羞涩。他们对视了几分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声音是那么的小。
“一起走走吧？”
“哦。”
就这样的走，来来回回，有时会经过一棵树，树上的鸟儿被惊醒，叫了几声，打破此时的沉寂，又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入另一棵树中。
有时也会停下，看着池里面的水，让风惹起的波纹，从中间向四周散去，一直到满是菊苞的岸边。
他们没说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某个人找到了话题，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原本就不适合却勉强在一起，也有可能这就是青春的单纯和和不知。
“明天，你还可以来吗？”
“嗯！”
她很爽快，节也笑了笑，如菊花般的笑容。
出了公园，他们就分道走了。后面只剩下他们的无语及内心的波动。
六
节开始想她了，没有原因的想。她也是，因为这也是她的初恋。每天的晚自习课间的二十分钟是他们一天能在一起的时间，这短暂的时间里有着朦胧的世界，朦胧的语言，朦胧的幸福。他们开始熟悉了，有了许多的话题。原来勉强在一起是简单的，到后来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一天，节知道了她的生日，是在星期天，他走进了从来没进过的礼品店，开始找寻，盲目的找寻。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自己该送什么，第一次选礼物就是这样。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串项链上，那项链是用铁和玻璃做的，但却很漂亮，从上面映射出的世界在节眼中像是童话般。那项链很便宜，十几元钱。
他想，金代表永恒，钻石代表真诚，虽然那串是假的。
然后，去花店买了一朵红色的花，他只有那么多的钱。
她生日的晚自习，节把花藏在袖子里面，凉风微拂。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说我会送你什么？”
“不知道，呵呵……”她傻笑。
“猜猜吧！”
“猜不出来。”她撒娇。
“好了，但现在可别打开。”他微笑。
他拿出盒子，盒子里是他无尽的爱。
然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了已凋谢去一半的花。
“对不起，也不晓得怎么会变像这样。”他满脸的歉疚。
“没关系，有你的心就够了，呵呵。”她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让节听不到。
“哦？呵呵。”节笑着，很开心的笑，而他的心中更有一股非常清晰的暖流流过。
在一个周日的下午，他们又来到了那个公园，那个镇上唯一的公园。
黄色的菊花染透了公园里每一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正是盛开的季节，淡淡的香味浸透了一对对幸福的面容。
他们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旁边停下，阳光被可爱的云儿遮去了一部分，又被枯枝掩去了少许。
“你说，我们分手会是谁提出的？”
“反正不是我。”
“真的？”
“嗯！”
节笑了笑，他相信了她的承诺，傻傻的相信了。
他转过身，在树上用小刀刻下他们的名字，节，陈霜中间刻了个心。苍老的枝杆上留下这段情意的证明，永恒的证明。
节随势他不牵起了霜的手，她没挣扎，脸红的低下了头，那是他第一次牵女生的手，女生的手是那么的小，他第一次知道。男生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不知该往哪儿走，哪条路才是回去的路，只是苯苯的牵着她走在一情侣当中。
这个季节是菊花的季节，满地的黄花，散落下千万条细丝，竟是那样的好看！就如同他们的爱一样，在这个秋天里出芽绽放。
他的生日就在她生日的两个礼拜后，霜知道了，说那天会给他一个惊喜。
节猜着会是什么惊喜，想了千百种可能，可一一被他否决了，他几个自习都在想这个。
他生日的那天晚上，在他宿舍里，他们坐在一张椅子上。
世界上除了他的父母和妹妹外，就只有她晓得他的生日，他没有将他的生日告诉任何一个朋友，他认为除了他爱的人，别人没必要知道。
“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是任何一件事哦，尽管想，过期可就作废哦！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现在？太突然了吧？有没有时间让我想想？”节微笑着说，有如刚盛开的白色的菊花。
“有啊，不过要在今晚十二点之前！让我看看……还有一个小时。”
他想不到要她答应什么，可是，他还是写下了他的一直在他心中愿望。
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不可能的，我们明年肯定会分开的，上天只给了我们一年的时间。”她轻轻的说。
他知道，现在他们都是高三，而且他们不可能考上同一所大学。
他们没有说话很长的时间，想是在思考什么，静静的黑夜里听到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他看着霜，此时，他的眼中心里现在都只剩她。
“那我希望在高考前你不要离开我。”
“嗯。”
随之而起的笑容在柔和的灯光下，会是那样的美。他抱住她，紧紧的抱住，那时天真的以为他们的爱能够持续到高考结束的那一天。
七
还是在一个秋天，满地枯黄的落叶总是能惹起许多的情思，而且公园里的菊花已颓废成难以想象成的样子，枯萎的花丝还残留在枝头，曾经像是绿色的叶子，如今上面已经穿了很多孔。
节原来是不相信谎言的，尤其是在爱情方面。
甜蜜的幸福时光总是在人们还没有珍惜的时候就悄悄的溜走了，就如正在奔跑的白马一样，不留下一丝空隙让人们回味。开始仿佛在昨天，而结束，节没有想到，就在今天。
末秋总是有点冷的，瑟瑟秋风无情的拍打着枝梢，最后一片枯叶终究承担不起如此大的力量，缓缓的飘落到地面。可是风还狠狠的吹打着节如菊花般的脸上，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许久。
他终于开口了。
“告诉我，为什么？”
“有些事是不需理由的。”
“难道你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我吗？”
“你是要我编个借口给你吗？”
“是的，这样我会好过一点。”
“可是有什么用？那是改变不了现实的。”
“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错在哪里。”
“你没做错什么，真的，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我的脑海里全都是你，全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课堂上我没办法听课，经常在发呆，你说我怎么办！”
“可是你要离开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我害怕没有你的生活，你懂吗？”
“我懂，可是在这样继续下去我就不会考上大学，我不想这样，大学和你之间，我选择前者。”
“你对我真的这么残酷吗？”
“我只好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再见吧。”
说后离开，默默的背影在灯光下逐渐被拉长，越来越模糊的黑发渐渐的消失在视线当中。
就为了这个不像的原因句要分手？不会的，一定不会，她说的是借口，是借口吗？
他哭了，是的，他确实哭了，就如早晨绿色的叶子上露珠一颗颗落了下来，在地上又溅起了一粒粒非常小的水花成一道道美丽细小的弧线向四周散开，在灯光下依旧可见。在一瞬间，就在刚落下的一瞬间，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微弱的声音回响在寂寥黑暗的夜空中。因为有飘起的枯叶与柔软的灯色陪伴，节并不感觉到孤独寂寞，可恰恰是它们，让他觉得更加的难受。诺言成了谎言，她成了他的过路人，熟悉的过路人，这反差让他难以承受，更何况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的恋爱，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的誓言，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的吻，还有，第一次的，分手。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不知道原因的结束，挽留已经来不及，能挽留的不会是人，不是感情，因为这些已经到了结尾，唯一可以挽留的是这一份回忆。是该放手让她离去，是的，该放手让她离去，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离开了或许是对她的解脱，也是对自己的解脱。
难过只是短暂的，很快就会结束，没有了一个人生活还是生活，生命依旧继续着，恋爱的末尾不需要归咎是谁的不对，因为在爱情上，没有谁对谁错的。
流下的泪水已被风吹干了，残余的泪迷糊了视线，看不清宽敞的路，剩下空荡的躯壳在空荡的黑夜中，失去了方向，不知可以往哪儿去，再也找不到那份爱了，它已经随风缓缓的飘走，一直飘向世界的尽头。离别分开是这段感情的末尾，可能是爱情，一段美丽的爱情，单纯的爱情，也是一段傻傻的爱情。
菊花已经不存在，而秋天的尾声，只剩下孤独的枝杆，冷冷的秋风，还使劲的拍打着憔悴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