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蝴蝶梦
胭脂红的蝶儿飞累了，停歇在三月那棵开满粉红朵儿的桃树枝上。她远远地看见，少年翩翩而来，少年的脸上写着一丝的疲倦和忧郁。少年沿着那一湖碧水的岸边，看荡漾着的一袭春色。湖水无语，少年的眼光巡逡着，他是在寻找那棵去年的树，那棵承载相遇故事的桃树。桃树不见，少年的眉间掠过一丝落寞的灰寂。
蝶儿在那桃枝间翩跹着，少年心间划过一缕痕迹，眼神随着翩飞的蝶儿有瞬间的闪亮，随之怔怔出神，如灵魂出窍一般呆望着舞落在粉朵之上的蝶儿。转眼却见，蝶儿飞远，飞远……只是，少年不知蝶儿是要飞往何处？恍惚间，少年的心随着蝶儿远去。
少年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曲“我心永恒”，少年听见了“雪儿”的娇柔轻唤宝贝的声音，少年的心中顿时柔软了起来，欣喜异常，是“雪儿”来了，少年心中的佳人“雪儿”，为了那个曾经的约定，“雪儿”如约而来……
循着“雪儿”如紫色风钤娇唤少年的声音，少年远远看见，“雪儿”从一辆车内盈盈迈出，“雪儿”莲步款款走向少年，长发拂披腰间而飘逸。远远的“雪儿”脸色苍白而漠然，“雪儿”的周身弥漫着缕缕轻烟一般，似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轻柔地飘过来。
“雪儿”轻盈地飘至少年的身边，轻轻一拽少年的衣袖，脸上浮起一丝的决绝而忧伤的微笑，少年不语，落寞的眼神凝视着“雪儿”，而少年的眼瞳里分明看见那羽飞远的蝶儿又翩跹在桃枝粉朵之间。
湖边的道路洁净而宽敞，湖边植着的细腰柳树已然长出了嫩嫩的绿芽。桃林里开满了三色的朵儿，“雪儿”曾经对少年说，那红朵如火、粉朵如韵、白朵如雪，花儿如往年一般艳丽而茂盛地开着。少年却看见，那羽蝶儿缠绵地舞在桃枝间，缠绵地舞在这个季节里少年紧紧地将“雪儿”拥在怀里，“雪儿”长发间的清香飘荡于少年的鼻息之间，如花香般的温馨，围绕在少年和“雪儿”周遭的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周围的景致开始变得模糊。少年的眼里没有了来往飞驰而过的车辆、没有了匆匆掠过路人的影子，少年温润地吻住“雪儿”，却感觉“雪儿”的唇间一丝的冰凉。少年的怀里，“雪儿”娇柔的身姿似是一缕幽幽的轻烟，恍惚间少年犹如听到“雪儿”轻轻的一声叹息，仿佛间少年的灵魂随着那声轻叹而悄然*，丢下那身躯不知何处？
“雪儿”为少年如约而来……那羽翻飞的胭脂红蝶儿栖歇在桃枝儿间。
记忆中的一带碧水，悄然，有嫣红点点；所有一切袅然飘摇着，那一年春天里的三月，“雪儿”开始经历爱情，曾经与少年牵手踏青在这三月桃红梨白景致之中，牵着手，十指*。
似是枯萎了的相思，寻觅着“雪儿”与少年跋涉过的痕迹。朦胧中，似看到一幅完美的画面，“雪儿”与少年并肩相依偎着，双手紧扣，眉目传情。一些不算遥远的记忆在眼前掠过，仿佛一池静美的湖水，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雪儿”与少年离别于伤痛之中，而眼前的景致，在少年的心里仍是这般的熟悉这样的温暖，昨日之语犹在耳边，懵懂中，不知今夕何夕？
“雪儿”带着一丝蒙胧而神秘的微笑，与少年牵手拾级步入寒亭，湖里湖外春色尽收眼底，湖边人影绰绰，游春的人络绎不绝。“雪儿”的眼神飘忽着，少年感觉曾经的“雪儿”回到了他的身边，娇俏的“雪儿”心怯怯地，屏气息声，情不自禁晕眩般挽着他的臂，少年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恍如在梦境之中。
“雪儿”轻轻抚着少年的手、抚着少年的脸颊、捶打着少年的胸膛、轻轻的指端滑过少年的鼻尖、轻轻的……，“雪儿”的眼神如醉酒**一般柔软而轻轻地飘忽着。少年的微笑，一如曾经、少年的温存，一如往昔。只是少年的心里多了一些忧郁，少年的眼底多了一丝幽怨般的落寞。
“雪儿”依偎在少年的怀里，怯怯地却又风情万种地双臂环住少年，含着羞涩悄悄附在少年耳边，气息如兰，“雪儿”轻启朱唇：宝贝，今天一定要开心！
少年轻轻将“雪儿”抱起，凌空旋转如往昔一样左右各自旋转三圈，“雪儿”闭上眼帘任由少年轻旋着，少年身上的气息，让“雪儿”眩晕而心醉。
少年说：“雪儿”怎么这样的轻盈，轻得只象一缕烟。“雪儿”迷离的微笑。
有花瓣掉落在“雪儿”和少年的身边，一叶孤舟无所适从地飘荡于一片茫茫的湖面。
天空碧蓝如洗，湖面却掠过一缕春风的悲鸣，那羽胭脂红的蝶儿随着那悲鸣的声音寂寞地盘旋在枝间，少年的心中一阵抽紧，少年似是听到那羽蝶儿的微弱呜咽之声，悲鸣与呜咽低回着远去。天空之下，仍是一片恬静湖水。
寒亭之内，“雪儿”坐在少年的腿上，环住少年的脖，埋首少年的肩头。少年喃喃地轻唤“雪儿”的名字，“雪儿”幽幽地看住少年，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幽幽地吐出话语：宝贝，我们回吧，回家，回我们的“家”！“雪儿”的声音轻柔得似是从遥远空间穿透而来，少年的眼里浮起朦胧，一股酸涩自心底汹涌而出，迷乱着少年心底。
少年蹲*，将“雪儿”轻轻背起，少年背上“雪儿”的身子是如此的轻盈，轻得就如既将飘散的一缕轻烟。“雪儿”如轻烟般绕在少年的胸背之间，少年的背很温暖，这背“雪儿”曾经多少次的依偎。“雪儿”感觉到少年轻轻的*之声，少年的下颌抵在“雪儿”苍白的手背上，少年忍住没过五脏，将要没入眼帘的泪水对“雪儿”昵喃着：“雪儿”，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回家的路很长，少年把摩托开成匀速。“雪儿”紧紧揽住少年的腰，紧紧依着少年的背，“雪儿”不想，不想此时再有一点点的间隔留在她与少年的中间，少年用他温暖的掌心贴在“雪儿”揽着他的手背之上，“雪儿”的手那么凉，少年是想用自己的体温融进“雪儿”的身体，“雪儿”身体却冰凉如水。
那羽胭脂红的蝶儿，悄悄飞离栖息着的桃树枝儿。春日的阳光里有随风飘起微小的浮尘，蝶儿的羽翼在落下的浮尘里泛起一种孤独的光亮，蝶儿寂寞飞翔如影随行。
打开那梦幻的家门，少年的目光游移着，梦幻之中有光影移动，放射、流溢出往日的气息，这气息萦绕在“雪儿”与少年的周遭，那记忆里是熟悉的爱的场景可又闪过一丝的陌生；梦幻之中一幕幕在眼前滑过之时，轻飘又无声无息笼罩着一种极度虚弱在心里哗哗作响，少年的心中一股酸涩伴着甜蜜、愉悦在奔涌、又一股疲惫、忧伤和着沉沉的味道扑进嘴里。
少年习惯性地走到落地窗前，将窗推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将那蝉翼般的纱帘轻柔地合拢来，如往日里“雪儿”轻盈且轻柔拢上纱帘时的习惯，那时橙色的阳光穿透纱帘映上“雪儿”婀娜的身姿，阳光下的“雪儿”她真的很美！
洁白如蝉翼的纱帘轻垂、灵动而飘逸，轻柔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棂、折射到房间的每个角落；窗前的小茶桌摆放着静静的绢花和茶具，茶桌的两旁静候着两个半圆型的靠背坐椅，恍惚往日里那慵懒的“雪儿”斜斜地卧坐之上、恍惚旁边有少年痴痴傻傻看“雪儿”的模样；那张宽宽的席上铺着整齐洁白的被单、席端挂着柔美的绣画；少年的眼里有雾一般的神情闪现，眼光巡逡着，少年的眼里分明的看见曾经的那个，在阳光里倚靠宽宽席前，用紫色风铃般声音接听少年电话，等着少年回家的温婉俊美的小女人“雪儿”；少年不禁呆呆的立于卧席之前，感觉之中“雪儿”于少年身后从腰间轻轻的将他抱住。
梦幻之中那些浸润爱的场景一幕幕如幻灯一般放映着，片片飞絮飘至而来，少年的心温暖着，多少的柔情蜜意从心中唤醒，曾经的往日又重现眼前，爱似电流充盈并传遍少年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少年灵动的眸中看到了一种记忆，熟悉、亲切。
少年听见自己内心“凌波”扬起的旋律，听到自己心里斑斑沉寂在这一刻片片剥落的声音，一阵虚弱的感觉自少年疲惫的心底涌出，少年把自己沉沉地丢在那宽宽的席塌之上，少年紧紧地拥着“雪儿”，温柔地昵喃：“雪儿”，我们回家了！我们终于回家了！
少年看见“雪儿”从壁衣柜里，取出那件绣着胭脂红蝶儿锦缎吊带肚兜换上，“雪儿”肌肤白晰而如凝脂一般。“雪儿”轻轻伏在少年的胸前，柔软的身姿如轻烟缠绵在少年的怀里，带着温柔的灵性，“雪儿”温存又热烈地吻住少年，唇痕印上少年的额头、印上少年的眼帘、印上少年的脸颊、印在少年的耳边、印在少年的胸膛，一直一直……爱意融进了少年的身体，穿越五脏六肺全身经脉，喷涌而出，如汩汩流水，将少年淹没。
如经历风暴一般，“雪儿”与少年融化在这风暴之中，在这情感风暴的森林里漫步、奔跑和*，自在而淋漓、疲惫而舒展。风暴的天空，有流云般的碰撞而又分离、有如风吹动时如潮如绵般的*。风暴停歇之时，少年就象是把自己的五脏六腑放空了，有随风而逝般的感觉，无力动弹。
少年的胸腔里游移着一种寂寞的声音，游移着一份难以宣泄的情愫，游移着一分挥之不去的梦魇。少年在心里昵喃着：“雪儿”，明明离别了，可我们怎么还会在这里，在这里紧紧相拥？！少年的眼神迷离，他仿佛看到“雪儿”不语，而后轻轻地点头又轻轻地摇头，少年觉得“雪儿”只是在自己的怀里闭上沉沉的梦的眼睛，却又在虚幻的境中看见“雪儿”远去的步履，“雪儿”如轻烟消散一般任少年怎么呼喊也无法拢住，禁不住心中酸涩，少年的心沉沦于一种寂寞的荒芜里，浑身泛力却又眼泪夺眶如泉涌。
黄昏渐渐来临，窗棂锁住斜斜的夕阳，霞光照射到落地窗的玻璃，将那蝉翼般的白纱帘洇染，透过窗棂看环绕着的花园里的小径，人影绰绰，树被风吹得摆动，摇曳，那羽胭脂红的蝶儿寂寂地盘旋于“雪儿”与少年窗外，血色的夕阳里，蝶儿的胭脂红泛起耀眼的光亮。
微微的鼾声游在少年的鼻息间，“雪儿”怜爱着的少年熟睡在梦里，脸上一会浮起如婴儿般的甜笑，一会又浮起一丝的疲惫与落寞……梦里的少年听到“雪儿”娇唤宝贝的声音幽幽地飘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迷离的眼神，飘忽的意识，如梦充盈。少年手棒着一缕胭脂红缎蝴蝶结扎着的黑色透亮发丝，心中惊悚。窗外一轮清寒的圆月渐渐升起，月色的清辉洒在窗棂之上，窗外的那羽胭脂红蝶儿的小小的蝶身象极了少年手中的那缕黑色透亮的发丝，而蝶儿的薄薄羽翼如扎着那发丝的缎带，少年立在窗前，痴痴的眼出神地望着那绕窗依依盘旋蝶儿，少年的眼里分明看见“雪儿”相伴曼舞月下的柔美身姿，少年在心中喃喃的呼唤：雪儿，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