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开始长大

  在邻街那间卖衣服的小店坐了将近大半个下午，看完了一本书，眼湿湿的，脑子很累。上午考完政治，跟一大伙人去了拍相，拥挤，热浪席卷了很有人情味的温馨小店，虽然近两个小时把我烤得有些虚脱。

  人到高三似乎总想做一些有留恋意义的事情，譬如拍照。许多人挤在一起，做着各种夸张或古怪的表情，只为在一刹那间留下自己的倩影。似乎过了头，但有时那样真切的表达出一种“劫后逢生”的心情，很奇妙，很微妙。

  那次和哥去吃饭，跟他说我想记下高三的每个瞬间。或许我也跟大多数人一样，对还未逝去的高三产生了依恋，因人因事，原因很多，也说不清。总觉得人生的一次经历真的会随时间烟消云散，而自己又不想那么快忘却，也许，就这样，我们选择了留恋。

  这几天晚修结束后，我都会和哥到*场散步。那时的校园已经慢慢冷清，*场上偶尔会有一对母女或夫妇出现，想必是住在学校的老师。我和哥也走在*场的红塑胶跑道上，并排，不时会有手臂碰撞，或揽着他的胳膊，或他牵着我的手，一圈一圈的走着；偶尔也会侧目，看看别人是否投来一丝异样的眼光。就算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我们依然会保留着一丝防备，或许，世俗的观念真的把我们压弯了腰，沉甸甸的，有些闷。漫步在*场上，抬头望望天空，有时会有星星模糊而暧昧的对我们眨眼睛，分散的，星光点点，整个天空异常空旷。日子一天天过去，月亮也一天天变圆，*场上除了道旁灯投影下来的晕黄色的光，大概就只剩一缕月亮的清晖在尾随着我们，铺洒在大地。突然想起儿时的疑问，月亮怎么会跟着我走，现在却依然没弄明白，仿佛是不想明白，这样就好。

  在某一天的夜里，*场上飞过一只萤火虫。真的很奇怪，城市竟然也有萤火虫的出现，虽然只有一只。它从跑道的右边飞来，不一会儿就钻到了草丛中。我一时童心大发，趴在草坪上捉住了翅膀还没干透的萤火虫。它好象有点怕羞，一到我手上，灯光就一点点暗了下来，似乎不想给我看到它的美丽。我把它握在手里，却时不时想看看它，就这样在打开手掌的瞬间，它跑了出来。它真的好可爱，不急着飞，先慢慢爬到我的手背，然后温柔地挥挥翅膀，好似在说再见，又好似不忍离别。哥和我都是调皮的大孩子，不一会儿又把它牢牢地扣紧在手心，刚想着回宿舍炫耀的时候，那个小顽皮又跑了出来，依然慢慢的，好象一点也不心急的样子，或许它知道我们会将她放生吧！终于，它还是走了，跑到了铁网外面，那点星光渐渐远去，我突然有种莫明的触动，似乎觉得在这样的夜里还有如此美丽灵动的生灵陪伴在我们左右，感觉自己真的好幸福。

  走出*场的时候，我低下了头，有一份满足压在了心尖。哥用很疼爱的目光看着我，把手轻轻放在我的头上，很保护很小心的似乎怕碰坏我这个妹妹；然后再慢慢搂着我的肩，很温柔的笑，随风飘过一丝他独有的并不惹人厌恶的气息。那一刻，时间好象静止，空气好象融化在爱的调和剂里难以散开。

  就这样，如同做了一场梦般，两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我们也这样慢慢长大。没有人会察觉我们的改变，但在不经意间，我们已经学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