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悔青春

  大年三十，起这么早，真有点对不起自己的眼睛。要不是有约。我才不会这么早起。独自一人跨上单车，独自一人在大街是游骑，两旁的门面紧闭，不知是因为太早，还是都回家过年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居多吧！深冬的清晨，是有点冷，但是今天的阳光很温暖，所以我感觉还不错。

  到达约定地点，还没来，是我来的太早了，到约定的时间有好久。上次他问我是不是在过年之前出来一次。我说就二十二日吧！我记得那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九，是小的生日。他告诉我却说小的生日是在腊月三十。由此，我们还争论了一番。最后我妥协。因为我们不会在乎是二十九还是三十，反而，我们共同想到了在他生日那天去看他，这就足够了。所以我们定在二十一日，大年三十，一起去看他。小给予了我们一个放弃新年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去陪他的信念，要不大年三十我们才不会出门。

  Raul来了之后，我们一起上了去小家的路。这条路好久都没走过了，前一段时间经常走的。但现在刚好四个月都没走过了。所以我想出了一句“最熟悉的陌生路”的话来。第一次一起走这路那次，下着淅沥沥的小雨，还看见一片刚长出荷叶的荷田。第二次，一起闻见过路边的荷香。第次，一起看见过枯萎的荷叶。今天，我和经过时，看见的只是那片荷田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荷叶无了踪影。

  小的生日在大年三十，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在他离开我们之后，在他家，他的家人告诉我们的。这本是一个多么好的生日，一个多么喜庆，吉利的生日。全中国的人为他过了十几个生日了，可这次，我们还能为他再过一个生日吗？或者，他还能听到我们对他的生日祝福吗？这样的生日，带来的是大喜之后，有谁想到，却也带来了大悲！这样的年，他的家人怎么过？我们又怎么过？

  这条路，我和今天走的好漫长。以前，我们一起并排七个人在路上气势逼人，那时，觉得这条路好短，好短。每次小送我们回去时，很快就走完了，都希望那条路长一点就好了。而今天，两个人，看着这条蜿蜒的路，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他的墓就在他家门前的那座山上，那座我们第一次来他家，和他一起登上了山顶的山，那座后来弄得我们身上全都脏兮兮，湿透了的山，那座有一棵刻着我们七个人名字的小树的山。以后，我们都上不了山顶了——没有他，我们是真的上不了山顶的。

  Bridge家和小家很近，我们不想去打扰小的家人，所以把车停在了Bridge家。也许，我们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原因不想去小家……叫上还在睡懒觉的Bridge，我们三个人上了那座山，去看他，为他过生日。

  走上熟悉的山林小径，我们过去就是踏着这条小路上下山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笔直的小路，少了些那时春天的绿意，多了些冬天的枯黄，但不改沧桑本色。山顶那棵刻有我们名字的小数，是否也不改挺秀？

  坟墓出现在我们眼前，有几分亲切的感觉，我们看见有两个人正在拜祭。我很高兴，因为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他的朋友能在这个时候记着他。燃着的蜡烛刚烧了一点，他们来了不是很久。地上放着冥钱，黄纸，还有他们手中的啤酒。他们问我们是不是经常来看他。回答，“好久没来了。”我真的惭愧，过这么久才来看他。站在墓前默哀，心中轻声的祝他生日快乐！他能听见我们的生日祝福吗？我们这真的是在为他过生日吗……他真的还可以继续长大吗……

  我们还会继续成长，和他一起度过的花季雨季，青春年华，和他一起经历的，还有他的离去，悄悄的，无声息的，他却给予了有个正渐成熟的我们。他给予我们这样的青春经历，这样的无价之宝。而现在，我们站在他的墓前，我们还能给予他什么？他还能接受吗……能吗……

  我们很快逃离了那里。我和骑车又一次返离那条熟悉的路……

  回家的路上，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