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传剑

  宁中则连连点头。同意了自己师兄的想法,但何尝不是对吴仁品的一种补偿呢?

  岳不群的环顾着三位弟子,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待,开口到:“为师的安排你们可满意否?”

  令狐冲的思绪炸将开来:“这就是自己的师傅?一直都是戴着君子的面具?实际上只是伪君子?但是这是养育着自己十多年的师傅啊!师傅也是有苦衷的!师傅是为了华山派才忍辱负重的,其实他才是最痛苦的吧!幼小的自己,无父无母,风餐露宿,饥寒交迫。要不是师母和师傅,怕是自己早就死了吧?如今这一身武功,虽然不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但是师傅已将全部的华山武功传将自己,甚至是紫霞神功。这天下间对自己最好的怕是除了师傅、师母再无别人了吧?那么就将自己报答给华山派了吧!以偿还养育之恩!”

  打定主意,令狐冲眼神坚定了起来:“谨尊师命!”

  林平之现在还有什么不满的。来华山不就为了学绝世武功,然后手刃仇人余沧海吗?一次次的打开辟邪剑法,看着第一页的八个大字: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却舍不得挥刀自宫。那么现成的学习华山终极剑法(希夷剑法)的机会,还有什么不满的。手刃仇人!一切都为手刃仇人!

  林平之心中狂喜,脸上却看不出来,只是躬身回答:“弟子听凭师傅安排!”

  吴仁品原来最想学的是独孤九剑,现在学的确是葵花宝典的心法,加上自己领悟的一剑。他和这些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同。主神的任务一旦完成,就离开了这里。最后要面对的是资深者的枪!与他们的较量的就是先出剑,还是先开枪的问题!自己拿蝴蝶的翅膀将这些剧情任务扇到了哪里?他们是小人,是君子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的目的就是变强,更强。吴仁品有预感,最后的任务一定会让自己和资深者见面的。在遇见资深者的一刹那,把他们杀掉!而不是再成为可怜的肉猪,连一丝的反抗能力都没有的肉猪!

  吴仁品低头说到:“弟子听凭师傅安排!”

  岳不群连连点头。莫非师傅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要让华山在我的手里光大起来?古有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如今我岳不群,定要因材施教,让弟子使出最适合他们自己的一剑。

  弟子离去,就剩下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岳不群突然觉得自己负妻子颇多。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二人情话颇多。一夜过后,岳不群神清气爽,宁中则面上红霞飞舞。

  放下了心中负担的岳不群,运起轻功来到了思过崖。三名弟子早就在崖上练了起来。

  岳不群等他们练得差不多,开始逐个,教授剑法中的奥妙。

  “冲儿,你天性狂放不羁,这一剑正是要你的狂放之气,为什么你非要拘泥于形式了呢?”

  “平之,中规中矩不合这剑一剑的气势。对!就是这样!”

  “仁品,宁氏一剑,你的气势已经够了。但是,你只是能发,却不能圆转如意。步法、身法、剑法要容为一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出剑前如猛虎下山,蓄而不发,伺机而动。剑一出手,要有去无回的气势,而不是连身体都有去无回。你看,步法这样,对方无论是闪还是挡还是攻你手腕,都有进行第二次的出手机会。”

  几天下来,几人都是受益良多。就连岳不群自己因为放下的心中的执念,一套养吾剑施展开来,反而真正有了剑法中的浩然之气养吾身的意境。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为何行真小人之事,却反而有了浩然之气?岳不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恍然大悟。对于华山派的夫人、弟子,自己就是他们的山,让他们依靠着,我就是要守护着他们。至于与我华山派为敌之人,管他如何看我。我是君子,也只是对华山派的夫人、弟子,行君子之事。敌人就应怕我、怨我、诽我、谤我。意境一通,一套剑法全无破绽,连绵不绝,风吹不过,水泼不进。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这句话,岳不群可能不了解。但拳头大的就是有理,却是真切的有体会的。实力加势力等于正义!

  岳不群口中念道:“何谓浩然之气?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哈,哈哈哈哈!”打完收功,竟是仰天大笑。后又低头思索,莫非外功也要一个悟字?

  岳不群多日在思过崖却惊动了一人。此人正是风清扬。风清扬在三十七年前华山开始剑、气之争的时候,黯然离开。却另有奇遇。得到独孤九剑的剑谱。这一修炼就是十年。

  再次重出江湖之时,却是二十七年前了,之后打下了偌大的名头。等两年后,想凭借自己的剑法和江湖上的名气平息剑、气之争的时候。却回来晚了,华山派凋零不堪。江湖人的门派凋零了,那么自身也是受到威胁的。有着无敌的剑法,要是有人用妻子、子女要挟你作恶如何是好。要是有强大的门派,却基本没人敢这么做的。于是风清扬就独自一人在华山的思过崖隐居不出。

  风清扬虽然隐居,但还是关心华山派的。对岳不群也多有耳闻。江湖人称君子剑,却是狭隘之辈,更是迂腐得不得了。没想到岳不群这个老狗!哦!不对!岳不群,却是突然转变,居然想到了因人施教。要是当年华山派掌门,想得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道,何以华山沦落至此?莫非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华山发扬光大?看了十来天,今天却忍不住了。

  “好一个浩然之气!接剑!”风清扬,一跃而出!但见手持一根树枝,一甲子的内力灌注之下,毫不起眼的树枝却坚若铁石。气势上,虚无缥缈,又震人心魄。说话间,一剑有凤来仪,使了出来。

  岳不群心境大好,虽然有些仓促,但马上一招养吾剑中的似封似闭,将树枝挡了出去。但觉两臂发麻。暗想:“好强的内力!此人是何方神圣?为何我竟没有发觉?莫非欲对我华山派不利?”

  风清扬又是一招白虹贯日。却真的快如闪电。

  岳不群施展出养吾剑中的仁者无敌这一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是,越打越是心惊:“为何此人为何能将一套华山派入门的第二套剑法――华山剑法,能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这一惊,就坏了心境,出现了破绽。

  风清扬一招古柏森森将岳不群的长剑搅了出去。

  岳不群但看老者,头发胡子都已花白。气宇不凡,又是内力深厚之辈。所用内功正是华山心法,难道是华山派的前辈?要不如何能将华山剑法使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没等岳不群发话。令狐冲却是提剑要上。

  岳不群忙出言阻止:“冲儿退下。这位可能是我华山派的前辈。”

  风清扬却是开口:“让我看看你的教的徒弟有什么能耐!”

  令狐冲看着岳不群,等着师傅的意思。

  风清扬却是有些等的不耐烦:“快点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因人施教!”

  岳不群心想此人内功极高,剑法更是高深,要是真有恶意怕是凶多吉少。转眼间无数念头划过,最后开口到:“晚辈的弟子,修炼的时日尚短。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风清扬哼了一声:“自是醒得!还不出招!”

  令狐冲提剑上来。连攻数招。风清扬有意试探,并没有全力出手。

  二人打了十多招的时候,风清扬开始指点令狐冲:“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剑剑都含虚寂玄妙之境,方为上。招式虚中带实,实中带虚。不记一招之得失,清静无为,任其自然,剑法则大成已。”

  叮!令狐冲的剑也被击落。令狐冲拱手说到:“晚辈受教了!”

  风清扬点点头,指着林平之:“你!”

  岳不群颌首示意。林平之也明白眼前肯定是一高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机缘。当即使出浑身解数。但毕竟修炼时日太短,被风清扬几招打掉手中剑,三言两语打发了。

  吴仁品一看这位就知道,一定就是当初日思夜想的,独孤九剑的传人,风清扬是也!莫非学独孤九剑的机缘就送到了眼前?

  风清扬等着吴仁品出招。但风清扬也分不清眼前的人,给自己的是什么感觉。杀意还是勇气?英气还是妖艳?给人很矛盾的感觉。岳不群哪里收得的女娃娃?

  吴仁品酝酿着,一踏葵花宝典中的步法――惟有葵花向日倾,猛的一进,一下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一剑,一往无前的刺了出去。这一剑本就是苦练所得,又有岳不群的细心教导。虽然还是一剑,却更能锁定对法要害。又经过数日的对招,已经更能把握出手时机。

  风清扬一下看出了这一剑是凝聚了全部的力量、速度的一剑,是有攻无守的一剑。好强的气势!现在是攻其必救,还是一剑挡住?

  攻其必救倒是能立时将其击败,但却又不舍。本是调教岳老狗的弟子。哦!不对!是岳师侄的弟子。一下打败了却是怕伤了这孩儿的勇气。

  当时就使出一招,青松迎客。一下将吴仁品的剑封了出去。

  吴仁品借力而走,使用的是青青园中葵的这一口诀。风清扬脚挪半步。吴仁品却是走到了风清扬的兑位上了。又是一剑,依旧是气势如虹!

  一个诚心喂招,一个全力出招。岳不群却是看出了风清扬剑中的奥妙之处,原来华山剑法还能这么用!

  吴仁品的内力枯竭了,感到手中的剑已经拿不稳了。之所以没有倒下,只是靠强大的意志在强撑。

  风清扬看出了这个弟子已经尽力了,口中念道:“料敌机先,趁虚而动。无所畏惧,攻其要害。有进无退,一往无前。很好!岳掌门,是何人想出的这套剑法?也不对,只是有同归于尽的气势,剑法却是谈不上了。”

  岳不群恭敬地回答:“启禀前辈,正是在下的这位弟子悟得这一刺。在加上贱内的宁氏一剑,融合到了一起。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风清扬若有所思:“则儿今年三十有八了吧?”

  岳不群点点头:“是的!前辈!”

  风清扬看着岳不群:“知道华山派正真的由来吗?”

  岳不群心想:“真正的由来?莫非祠堂供奉的祖师不是?”岳不群疑惑的问到:“敢问前辈……”

  风清扬的眼神带着回忆:“宋朝初年,陈抟老主,长辞父母去学道,居华山。留下道统。到元朝,元蒙崇佛灭道。全真教全真七子流落各地,发扬道教。郝大通,号广宁子,落户华山,继续传道。全真教,乃为道、佛、儒三教合一。后元蒙暴虐残暴,无数书生,弃文习武,投入华山,学得武艺,反抗暴元。待到明初之时,华山派皆是书生剑客,唯剩儒家之道。仁者无敌?嘿嘿!从此华山派,一落千丈,沦为武林二流门派。一套希夷剑法被练得面目全非,同归剑法更是由于其招式过于凶狠而失传。到后来,为了一本什么宝典,更是门派分裂。我眼看着门内的师兄弟一天天的较少。却无法阻止这一切。当我能阻止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如昨日黄花……未成想,多年后的今天,二位后辈女子却让老夫见到了同归剑法的影子。”

  岳不群的嘴巴张了张,好像有话要讲。

  风清扬看了出来:“哦?不群,有话要讲?”由于对岳不群调教的弟子满意,不觉间,语言上也有了亲近之意。

  吴仁品看了出来岳不群想说什么。男人?女人?自从进了主神空间就没有男人、女人、不难不女的中性人。只有死人、活人和生不如死的彘人。性别重要吗?样貌重要吗?唯一重要的就是力量。否则只会是资深者的肉猪,没有四肢的肉猪。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这一切。这一切的屈辱和痛苦。

  于是吴仁品波澜不惊的说着:“师傅。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弟子只记得手中的剑,师傅和师母对我的好。”吴仁品的语气平淡,眼神却诚恳。吴仁品边说,边回想着,这半年的历程。痛苦、无奈、纠缠,宁中则对自己的关心。虽然这关心里面有愧疚,有怜悯。虽然自己已经不需要了。但比资深者的折磨和屈辱、恐吓与掠夺比起来,还是感到了一丝的温暖。尽管只有那么一丝!即使不发生这些意外,为了像个‘人’那样在主神空间活着,也会咬牙学了这宝典。既然已经如此,何不放开了呢!

  风清扬暗想:“怪不得觉得这个娃娃这么怪异。内功心法和早年碰到的西厂厂公一样。难道真是学了那传说中的葵花宝典的心法?确实速度上,任何内攻心法没有出其右者。瘸人面前不说短话。”风清扬当下也不纠缠男女的问题,咳嗽了两下:“明日辰时,来此学艺!不可外传!切记切记!”一运轻功,风清扬如风一般的消失在了思过崖。

  七日后。思过崖。

  风清扬淡淡的说:“好了!这一套剑法终于传了下去。切记一个悟字!岳不群,希望你将本门发扬光大!老夫呆在这山上好多年了。如今真的可以放开了。”

  岳不群跪倒在地,把头磕得山响:“师叔!你就留在华山派吧!弟子这些年过得实在太苦了,望您老能扶持师侄一把!”

  风清扬哈哈大笑:“如今,尘缘已了,老夫可以安心悟道了。”

  岳不群再抬头看,哪里还有风清扬他老人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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