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大结局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沐漫情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三楼,陈妈正好抱着被吵醒的宝贝,慌慌张张地开门,看到她,语气焦急地出声,“小姐,不好了,百里绮香发现我的面具了!”

  沐漫情眸色微沉,她走进卧室,随手将门给关上,而后将小宝贝抱进怀里一边安抚,一边问陈妈,“怎么回事?”

  陈妈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来是陈妈的面具制造时有点赶,材料方面自是没沐漫情的好,她需要两个多月取下一次,不然皮肤就会痒。

  刚才她正在她的房里弄,没想到百里绮香躲在她房里,正好看到她取下面具那一幕,同时也看到了她的脸,所以才会吓得尖叫,不过她刚一出声,保姆就将她给打晕了。

  叩叩叩――

  “小漫,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好像是绮香的声音!”这时候吴巧和沐思嫣也因为尖叫声而上来询问。

  沐漫情将门打开,语气淡然道:“不是,是我保姆,小宝贝屁屁上突然起了红疹,她有点大惊小怪了!”

  机灵的保姆这时候也配合,她拿来医药箱,从里面掏出一只翠绿的软膏,“小姐,这药不知道能不能用?”

  “呵呵,小孩子皮肤嫩着,最好还是不要给他乱用药,你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吴巧善意地提醒着,这个女人聪明就聪明在她永远都不会让人感觉讨厌,那种名门淑女,温婉端庄的气质融入她的骨髓。

  “嗯,我会注意的,莲嫂,你打电话让易先生回来帮小宝贝看看!”沐漫情淡淡地应着,而后吩咐陈妈打电话给奕凛。

  吴巧和沐思嫣两人见没什么事,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再次关了房门,沐漫情来到隔壁的客房,她看着嘴巴被堵住,昏迷不醒的百里绮香,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小姐,我从她身上搜出这个!”保姆将一小包白色粉状的东西递到沐漫情面前。

  沐漫情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毒品,我查看了一下,发现小少爷兑奶粉的葡萄糖里面,居然掺杂了这东西!”

  保姆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不知道这东西是第一次掺进去,还是早就已经掺到里面了,这女人真是毒,居然想出这么歹毒的方法。

  沐漫情瞳孔一缩,心里就像是被大石头砸了一下,闷痛异常,她冷着脸,一双眸子犹如冰锥般射向百里绮香,“这种方法吸食有什么危害吗?”

  “需要检查和观察才知道!”

  墨阁的人不准碰这玩意儿,所以她对这种吸食方法所造成的危害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会好就是了。

  沐漫情眼眸闪过一丝血光,她随手抓去一个花瓶就像百里绮香砸去,‘砰’的一声,花瓶碎,猩红的血从她额角上流出,昏迷中的百里绮香只是眉头皱了皱,并未醒来。

  沐漫情又让保姆去厨房弄了杯兑了辣椒粉和盐巴的冰水来,尽数往她那染血的伤口上泼去,这下百里绮香就算再昏,也被那种钻心的痛给痛醒了。

  人清醒了,那种痛也就更甚,想尖叫,可嘴巴又被堵住,她看着冷酷的女人,眼露惊恐,一直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沐漫情一步步向她逼近,她一把拽起她的头发,扬手就是两个巴掌甩到她脸上,她双目赤红,眼底尽是嗜血的冷光,“说,这是第几次了?”

  百里绮香一个劲地摇头,看着她的眼神有恐惧,同时也有着浓浓的恨意,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何她不和沐天俊结婚了,也知道沐天俊为什么这样宠她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沐漫情,她只是和陈妈一样,带了那种薄薄的面具,难怪她觉得她的脾气和性子都与沐漫情那么相似,原来,她们是同一个人。

  “啪!第几次,用手指头告诉我,你若敢撒谎,我就剁了你的手!”

  沐漫情再次一掌,毫不留情地甩到她脸上,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百里绮香这会儿也不挣扎了,她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癫狂的笑意,一阵咕咕咕的笑声从喉间发出,让听者之人毛骨悚然。

  沐漫情恨她,就如她恨她一样,今天她落到她手中,就不会在有活的机会,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告诉她?不是最宝贝她儿子吗?她就要让她心里不痛快。

  沐漫情掏出手枪,就冲她大腿上开了一枪,好在手枪装了灭音器,空气中除了一阵弹药的味道混合着皮肉灼烧的气味,并未发出声响,当然,百里绮香那一声从喉间溢出的痛苦呻吟除外。

  百里绮香额角的盐水混合着冷汗和血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她依旧是恨恨地瞪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

  沐漫情问不出来什么,她将百里绮香折腾的死去活来后,就将她给藏了起来,这时候奕凛也回来了。

  “有办法测试孩子有没有沾染上毒吗?”沐漫情在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紧张,有多痛。

  百里绮香这个杀千刀的,她会让她知道,在她手中,连死都是奢望。

  奕凛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从血液和尿液中可以检查!”

  沐漫情让奕凛抽了一点血拿去化验,沐漫情将小宝贝所有的东西都扔了,让保姆和陈妈一起,重新去买新的。

  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这期间沐漫情一直抱着小宝贝,观察他是否有异样,连饭都不吃,还是月嫂看不下去,弄了碗鸡汤给她喝。

  沐漫情听到她说不吃饭不会有奶水,这才勉强吃了点。

  好在结果第二天下午就出来了,一切正常,听到这个答案,沐漫情提到嗓子眼上心终于放了下来。

  心放下了,该处理的人也要处理了,百里绮香在昨天晚上,被奕凛秘密带到了墨阁在这边的分堂,她联系上季禹强,驱车来到一栋有些年数的别墅。

  没想到外面斑驳陈旧,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意大利的装修风格,那大气不失典雅的格局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整座别墅以天蓝与白色为主,每一件摆设都是价值连城,只是现在她没有心情欣赏。

  “进来吧!”

  季禹强推开书法的门,冲着后面的她恭敬道。

  沐漫情随他后面进去,如眼的是一间书房,而她要收拾的那个女人却是连个影都没看到,她挑了挑眉,“人呢?”

  季禹强抬笑了笑,他走到书柜前,抬手抽出两本书,而后放回去,他走到办公桌旁,富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桌面,不一会儿,本是看不出一丁点缝隙的书柜渐渐向两边分开。

  “她在里面!”

  季禹强指了指那扇仅容一人进出的小门,遂先踏步走了进去,沐漫情跟在他身后。

  里面有点暗,进去是一条小通道,走了一会儿,前面就有微微的光亮,待走进,里面的光景就一目了然了,原来是间小型的刑堂,不过灰尘挺厚的,显然很久已经没人出入了。

  沐漫情嘴角抽了抽,“这种地儿,有必要弄得这么隐秘吗?”

  “呵呵,墨阁每一处分堂据点都有一间刑堂,专门惩罚那些叛徒的,只是这些年来,墨阁基本上还算安静,没有用到,上次百里绮香两母女并没有关到这边来,才被人给劫走!”

  对于上次的事,季禹强挺自责的,若是他能够警惕一点,墨阁也不会被人嫁祸了。

  沐漫情不言,百里绮香对她来说,还有些用处,谨慎点自是好事,

  她眼神看向角落里卷缩着身子的百里绮香,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天穿的白色毛衣,此时沾满了暗红色血迹,头发散乱,身上的伤口也有溃烂的迹象,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且奄奄一息。

  许是听到响动,她睁开了那双失了光彩,渗满血丝的眸子,看到她,眼神露出一抹惊恐,身子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那是身体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你这个贱人,你这样对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她瞪着她,咬牙切齿地怒吼,然而,不知是因为身子虚弱还是想到某些原因,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地底气不足。

  “呵呵,那你也要你哥知道你在我这里才行啊!”

  沐漫情向她靠近,在她面前蹲身,挑起她的下颚,两指将她的脸颊捏得几乎变形,脸上的笑容更是透着一股嗜血的邪光。

  百里绮香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痛,全身都痛,她现在的心里已经无法用惊恐来形容,那是绝望,深深的绝望,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快点死。

  沐漫情看懂了她的眼神,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肆,“想死?现在还不行呢!”

  “你……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终有一天会遭报应的!”百里绮香就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那眼神要多凶猛就有多凶猛,然而,眼底深处更多的却是恐惧。

  她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她能感觉的出来,这女人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狠戾残忍。

  “啪!遭报应之前,先玩死你再说!”

  沐漫情一掌甩到她本就红肿不堪的脸上,力道那叫一个重。

  百里绮香痛呼一声,嘴角立即渗出了血丝,她咯咯地怪笑两声,“咯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不然……别等到某一天你死了,我都……没死!”

  “呵呵,那你也是生不如死!阿强,她既然喜欢那玩意儿,你就赏她点!”

  阿强听到她的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注射器。

  “你……你要干什么?”

  百里绮香看着他一步步靠近,那沉重的步伐就像是踏在她的心脏上,重而沉闷,透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季禹强嘴角勾起一抹无害的笑容,他在她面前蹲身,“不做什么,我们夫人见你对这种东西情有独钟,就大方地赏你一点!”

  “不……不要,我不要,沐漫情,你会不得好死的!”百里绮香摇着头叫骂着,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身子不住地往后退着,只是,后面是冰冷的墙壁,让她退无可退。

  季禹强可不管她,粗鲁地抓起她的手臂,注射器扎下,里面的液体就被他给推了进去,“呵呵,这可是金三角那边最新研发的,绝对够!”同时毒瘾也烈。

  没沐漫情抱着胸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别玩死了,她还有点用处!”

  对于这个女人,从她开始对她宝贝下手那一刻,她在眼里,就形同死人了,不过她是百里浩辰唯一的亲人,从他那天愿意拿出日旭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可以看出,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不在乎他这个妹妹,关键时刻,也许还有一用。

  别怪她卑鄙,她如今这样,也是被她们给逼得,在面对卑鄙之人时,你就要比他更卑鄙。

  回到沐家,与正焦急出门的沐恺碰个正着,他看了眼神色清冷的沐漫情,斟酌着措辞,问,“贾小姐,绮香失踪了,你一直在家里,我想问一下,你发现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这两天除了母亲,也只有她一直呆在家里,绮香在家中无故失踪,而且半点痕迹都不留,这个家除了她外,她还真找不出谁有这样的本事。

  沐漫情一副讶异状,“失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失踪?”她顿了顿,想了想才道:“有没有异常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前几天在花园发生了些事,你可以去问问你母亲!”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沐恺是听百里绮香抱怨过的,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再去找找,万一找不到就报警吧!”

  沐漫情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沐恺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后,终是报了警,百里浩辰身为百里绮香的哥哥,这种事他当然不会不闻不问。

  警察将沐家都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就连门口都没有看到她出过,好好地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无故在家里失了踪影。

  沐家大厅里,百里浩辰再也顾不及掩饰,温和的俊脸一片阴沉,他阴鸷的眸子直视一旁同样面色难看且焦急的沐恺,“好好的一个人,在你沐家失踪了,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沐恺不言,坐在沙发上的吴巧见儿子这样,有些坐不住了,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百里浩辰,语气温婉道:

  “百里先生,绮香在我们沐家无故失踪,我们也不想,毕竟谁都想家宅安宁,而且这事也蹊跷,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除非是有人不知不觉将她偷偷弄出去,你还是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仇家吧!”

  众人联想到上次婚礼的上的事,也觉得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侦察队队长亦是看着他,“大少奶奶说的有道理,百里先生,既然没有人看到百里小姐出门,那么她不是在这栋别墅就是被人带出去的,这栋别墅我们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人,显然她是被人带走的,你想想最近与什么人有过过节,我们也好缩短调查范围!”

  话落,他眼神转向沐家人,同样出声提醒,“你们大家也都想想!”

  “对了,妈,前天我们不是在三楼听到一声尖叫吗?当时我听听,那声音好像就是绮香的,只是……”

  只是贾漫那女人说是她家的保姆!

  沐思嫣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可吴巧却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当时她听到的确实好像是绮香的声音,而且绮香也是在那天突然失踪的,会不会是贾漫?

  百里浩辰听出了她话中的重点,一个是尖叫声和一个三楼,那里住的人是贾漫,一个身份极其复杂且危险的女人,绮香和她又有些过节,若是这沐家谁有能耐将一个大活人弄出去,恐怕也只有她了。

  三楼的门被叩响的时候,沐漫情正蹲在婴儿床前,逗着小宝贝玩,这些天那男人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不是小宝贝需要喂养,她绝对坐不住。

  她心里烦乱,也只有在看到小宝贝的笑脸时,她才会好受点。

  陈妈上前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众人,眉头皱了皱,她看向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吴巧,语气略显不悦,“大少奶奶,你们这是……”

  “是这样的,百里绮香小姐在这栋别墅莫名失踪,我们每一处都需要调查,收集线索,还望你们能配合!”

  吴巧没有说话,侦察队队长便上前语气严谨道。

  “莲嫂,让他们进来!”

  沐漫情已经抱起小宝贝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侦察队长的话。

  “贾小姐,打扰了!”

  百里浩辰上前,语气透着一丝歉然,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他不会轻易和这个女人翻脸,更何况他还等着她的答案。

  沐漫情清冷地笑笑,“你们随意看,只是这里的东西不要动。”

  话落,她不再理会他们,抱着小宝贝下楼,去了外面的花园晒太阳。这里已经被她清理的不留一丝痕迹,就连属于百里绮香的气味,奕凛都用特殊的药水去除,所以,她也不怕他们查。

  如沐漫情所料,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最后甚至都出动了猎犬,也没有查到百里绮香的踪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失踪了。

  沐恺是黯然加焦急,百里浩辰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阴沉。

  百里绮香是他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心虽冷硬凉薄,甚至称得上黑暗,可对于这个妹妹,他还是有感情的,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这边是找人找的团团转,而沐漫情这边也是等的心焦,十天过了六天,那边依旧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新闻上报出了那边的的事。

  公司负责人在露了一面后,突然失踪,相应的赔偿并没有兑现,现在几千个工人集体暴动,当地政府与驻扎那边的理事馆已经插手介入,事情越演越烈,显然已经成了一场国际纠纷,好在铁彦彬及时过去处理,这才堪堪稳住形势。

  沐漫情这些天拼命的联系那边的人,能想到的,她都联系过,然而,所有的答案都是一个,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墨阎濯和洛萧那一行人彻底失去了踪迹。

  奕凛同样也在联系墨阁那边的人,可他们也与那方失去的联系,铁彦彬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容乐观,现在墨阎濯与于凯歌他们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清楚。

  乔任强两兄弟边见这种状况,便趁机开始不安分起来,集合以前那些与他们一起打拼过的兄弟,兴风作浪。

  此时三楼的气氛凝重,空气中透着一股狂躁,沐漫情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奕凛在一旁也是神色凝重。

  “你们别太担心,我已经托人帮忙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

  事情发生后,沐天俊也抽空回来,只是对于这种事,他能帮的忙不大,毕竟不是那一片领域的,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国外。

  “小叔,奕凛,我想过去看看!”

  一片静逸之后,沐漫情睁开眼睛,语气镇定自若,可不难听出一丝疲惫与忧心。

  本来忆湘的事就让她够担心的了,如今那边又失去了一切联系,下落也不明,就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这种状况让她心神不宁。

  “你现在还不能暴露,若是让jry或是百里浩辰察觉到了你的身份,不但你自己会有危险,就连林忆湘也会有危险!”

  奕凛这会儿也完全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语气严肃而凝重,若是让jry知道那人是林忆湘假扮的,保不准他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十几年前的事,虽然他不甚清楚,不过事发后,他们从柳郯口中得知了某些事,用那样残忍的方法对待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心里的恨意可想而知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几天来的担心与压抑,让沐漫情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不是说让你等十天吗?再等等,若是还没消息,我们再另行商量,而且彦彬已经过去了,相信不久也会有消息的!”

  沐漫情也知道某些道理,她只是心里太过担忧,想要发泄一下而已,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很多事都不能轻举妄动,她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乔任苍两兄弟最近如何了?”

  “放心,老大在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墨阁有柳郯、秦伤亲颍涨堑牧礁隼喜凰赖模菔辈换岱鍪裁捶缋耍鞭攘莩辽哺ё拧

  沐漫情不言,只是神色有些萎靡,眼底的担忧与焦躁怎么也掩藏不住。

  沐天俊看着她忧心的样子,心里微微地疼着,很多事,他还是帮不了她啊!

  这边是愁云密布,而法国那边,某人却是心情甚好,jry今天难得提前回到庄园,‘沐漫情’看到他,眸光犹如一滩死水,她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依旧静静地看着西边似血的残阳。

  “在想什么?”

  jry上前,抬手环住她的纤腰,下颚亲昵地搁在她的肩窝上,阴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我在想,你这个祸害什么时候死!”

  ‘沐漫情’语气空灵而清幽,听不出恨也听不出怒,就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jry琥珀色的瞳孔微闪,圈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不稍片刻,他从胸腔内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带着一股阴森之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祸害遗千年吗?”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沐漫情’不言,如今,除了放她出去的消息可以称得上是好消息外,其他的,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重要,至于坏消息,她在乎的那个人被保护的很好,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更何况,这变态也不知道她的事。

  “呵呵,既然你不开口,那就先说坏消息吧!”他顿了顿,阴凉的语气透着一丝恶意,“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掉入海中,也许已经葬身鱼腹了!好消息就是,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接收墨阁,而那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沐漫情’心里一惊,她霍地转身,将他一把推开,凤眸怒瞪着他,“你做了什么?”

  “那么激动做什么?你不是一直要出去吗?我只是想要你能快点出去而已,这间卧室确实有些闷了,你放心,等我解决了百里浩辰,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jry神色慵懒地看着她,那样子在‘沐漫情’眼里,着实欠扁的很。

  “你这个混蛋,疯子,我诅咒你不得好……唔……”

  jry眸光一厉,他没让她说完,便迅速擒住她的下颚,红唇迅猛地堵了上去,让一个女人闭嘴的最好武器就是嘴巴。

  这一次‘沐漫情’并没有以往那么乖顺,她拼命地挣扎着,尖利的指甲向他的脸颊抓去。

  jry没想到在这方面一向乖顺的女人会发狂,一个不查,脸颊就被她抓伤,那尖锐的刺痛感让他心里怒火顿升,一想到她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发狂,那股怒气也就越发的强烈。

  他身子霍地一转,双手紧紧的擒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在阳台的围栏上,沐漫情半个身子被推向外,肩膀上那双手的力道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他死了,你很心痛?嗯?”jry眉眼含笑,只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暴戾气息。

  ‘沐漫情’身下发颤,她怒瞪着他,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尽管对那男人并无好感,可他是她爱的人,他若有事,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呵呵,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因为他着实该死。”

  jry眸子猩红,神情透着一丝癫狂,“你知道当年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子的吗?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被十几个人侮辱,死了他们还不放过她,将她的肉一寸寸割下来,然后丢到海里。”

  “你以前不是看到我身体就害怕吗?那些伤都是他们一刀刀捅的,就连这张脸,都是假的,你能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被人毁了脸,身上捅了数刀,而后丢到海里的感觉吗?那咸咸的海水渗到伤口上,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呵呵,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他有今天,也是他应得的惩罚!”

  明明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为何那个男人就能得到一切?那时候的他何其无辜?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凄厉的尖叫声和咸腥的海水渗透伤口,那种犹如剥皮抽筋的痛楚。

  沐漫情看着他癫狂的样子,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与阴寒让她心底骇然,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和她行欢从来都不脱上衣,后来有次被她无意中看到,身上那坑坑洼洼的皮肤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她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受如此严重的伤,在海水的浸泡下,是怎样活下来的。

  日旭总经理办公室里,百里浩辰看着手中一张张相片,脸色阴云密布,眼底散发着骇人的凶光。

  只见相片中,夕阳斜下,一栋欧式风格别墅的阳台上,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失了灵魂的漂亮木偶,后面一张是男人神情癫狂,强吻与她,再后面就是她的挣扎,她被男人按压在阳台的安全护栏上……

  一张张相片,尽管拍摄的距离相隔甚远,却依然能看到里面男女的样貌,不就是jry和‘沐漫情’两人吗?而且画面怎么看都像是男人在虐待女人。

  百里浩辰越看,心里就越怒,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让办公桌前的助理几乎承受不住。

  “总经理……”助理勉强顶住那股强势的压力,轻唤了一声。

  “公司资金转移的事你跟进,另外寻找我妹妹的事也不得怠慢!”

  百里浩辰冷冷地吩咐完,便勾起外套,踏着犹如千斤重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有过去了两天,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墨阁的人已经过去,至今还没传出有用的消息过来,只知道他们一行人在到达目的地的当天下午,去了一趟事发工厂,在回来的路上就莫名失了踪迹,而且查无所查。

  沐漫情心里越发的不安,她知道,这种情况,定是他们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可如今她却寸步难行。

  “小姐,百里少爷在楼下,他请你下去一趟,说是有事与你商量!”

  陈妈想是感觉到这几天气氛的沉闷,这会儿眼神中也透着一股忧心。

  沐漫情站在窗台前,她收回视线,转身,“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百里浩辰来找她有什么事,她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她的状态明显不好,救忆湘的事,若没个十全的把握将她救出,打草惊蛇的话,下次想要救,就更难了。

  而且他最近不是在忙着找百里绮香吗?居然还有心思去救人?

  “百里总经理,找我有事?”

  思绪翻飞间,沐漫情已经来到楼下,脸上顶的依旧是贾漫那张玲珑娇俏的脸庞,尽管心事重重,可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笑容清冷客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悠闲自得。

  “十天期限马上就到,不知贾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百里浩辰放下茶杯,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子同样看不出任何情绪,脸上漾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倒是听不出任何急切,许是百里绮香失踪的事,让他神情有些憔悴。

  “不是还有两天吗?容我再想想!另外,你得告诉我,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将她救出,我可不想因此而丢了小命。”沐漫情在沙发上坐下,不露声色地问道。

  “有你的帮忙,八成的把握!”

  听到他的话,沐漫情有些心动,“后天给你答复,不过,我若是答应的话,你必须将你的全盘计划告知!”

  如今忆湘和墨阎濯的事碰到了一起,本以为等他回来,再商量着救忆湘,可现在,他自己都下落不明。

  百里浩辰去救人,务必会打草惊蛇,救出还好,若是没救出,下次他们若是想救,会很困难,而且就算救出了,忆湘也是从龙潭到了虎穴。

  要避免这样的情况,除非她跟着去,摸清百里浩辰的全盘计划,在得手之际,再来一次偷梁换柱。

  而她现在也只有救出了忆湘,才能一心一意去南非找他。

  百里浩辰面色无讶,他温和一笑,看着她,“那是当然,只要你答应,到时候别说日旭总裁之位,就连日旭大权,我也可以相让!”

  沐漫情笑笑不语,只是心里越发的沉重。

  百里浩辰面上不见急切,可从他只字片语中能看出来,他心里的焦灼,这也就说明,忆湘过的越发的不好。

  百里浩辰离开,沐漫情回到了三楼,这时候回台湾办事的奕凛也回来了,沐漫情看到他,神色有些焦急,“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奕凛脸上顶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色,他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几口喝掉。

  这才抬眼看着她道:“别担心,没什么事,只是查到那次的爆炸事件与一批恐怖分子有关,而且那群人貌似盯上了老大和洛萧他们,这才隐匿起来,他现在不方便与你联系,不过彦彬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

  沐漫情蹙了蹙眉,心里对于他的话明显有些怀疑,什么事如此隐匿,居然连与她报声平安都不行?以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他们现在如何?”沐漫情掩下思绪,不着痕迹地问。

  “因为情况特殊,他们只和铁彦彬联系过一次,说没什么事,让我们无需着急,别的没说。”奕凛在婴儿床床边看了下小宝贝,摸了摸他粉嫩嫩的脸颊,语气轻松而自然地说着。

  “既然他说没什么事,应该问题不大,你也别太忧心了,我先回房洗个澡,休息一下,坐飞机有点累!”奕凛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沐漫情没说什么,脑子里还在想着奕凛的话,而心里的担忧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减少。

  奕凛出了房门,神色便凝重起来,他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阔步离开。

  晚上,沐漫情将小宝贝哄睡,自己洗了个澡,披了件睡衣坐在窗台上,看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脑海里想着他走那天,她说的混账话,心里再一次悔恨万分。

  那时候他一定很伤心吧,所以才会连夜离开了,到了目的地也不和她打个电话,如今和铁彦彬联系,也不和她联系。

  当时她心里又气又担心,才会口不择言,他的动机她能懂,可是她的心理却很不舒服,她想到忆湘如今的处境,心脏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又闷又痛。

  在她心里,忆湘和他同样重要,只是所处的感情方位不同,一个是亲如姐妹,一个是要和她一起共度一生的男人,两个人,她不愿意他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更何况还是因为她。

  忆湘对她的感情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而他,正是利用这样的感情,料定她不会拒绝,也不会因为顶不住各种折磨而出卖他们,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可作为当事人的她,是何感受,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或许想过,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因为他和忆湘,一向都不对盘。

  沐漫情想着,惆怅着,担忧着,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神情一阵恍惚,不知不觉间拨出了这些天拨了不下百遍的号码,结果那边依旧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墨阎濯,你在哪里?生气也要有个限度,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沐漫情放下手机,心里气恼地想着,然而,更多的却是担忧。

  恐怖分子,之所以称为恐怖,因为那是一群将生死置之度外且极度疯狂变态的亡命之徒,被那样的人盯上,着实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沐漫情在窗台坐到半夜,直到感觉身上有些凉了,这才回床上睡觉,只是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橘黄的灯光下,她彻骨身子,头枕着手肘,目光柔柔地看着在婴儿床上酣睡的儿子,内心一片柔软,看着儿子那张虽然没有张开,却与他酷似的小脸,她心里的纷乱与烦躁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沐漫情是被儿子的哭闹声唤醒的,她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这时候听到响动的陈妈也推门进来了,“哎哟,小宝贝这是饿了吧,来,奶奶帮你洗屁屁,清清爽爽地再喝奶!”

  陈妈一边慈爱的说着,一边伸手将他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沐漫情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月嫂也在这时候端来了热水和毛巾,两人一起熟练地帮小宝贝换了纸尿裤,擦着爽身粉。

  很快,小家伙就换上了干净的纸尿裤,陈妈将他的衣服穿好,沐漫情这会儿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她从陈妈手中接过仍在哭哭啼啼的儿子,撩起衣服就给她喂奶,小家伙含住,也不哭不闹了,用力地吸吮着,看来是真的饿了。

  “小姐,我看奕少回来了,怎么样?墨少有消息了吗?”陈妈一边收拾着小宝贝换下来的纸尿裤一边忧心地问。

  沐漫情身子微怔,她抬头,冲陈妈笑笑,“有消息了,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别太担心!”

  “哦,呵呵,那就好!”陈妈心里的石头放下,语气轻快地说着。

  “对了小姐,小宝贝的纸尿裤快没了,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出去逛逛?”

  沐漫情看了眼外面东升的太阳,也想出去放松放松紧张的心情,便点头应许了。

  喂儿子吃饱了,沐漫情自己也去吃了早饭,不久后,回房换了身衣服,就带着儿子和陈妈出去了,有了上次百里绮香的投毒事件,沐漫情让保姆留守在家里。

  在门口遇到同样要出门的吴巧和沐思嫣,几人客套地打了声招呼。沐思嫣前些天与王子贤协议离婚,结束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如今算是彻底在沐家住下了。

  沐漫情带着陈妈和小宝贝来到百货商场,买了纸尿裤和一些日常用品后就随意地逛着,小宝贝貌似很喜欢逛商场,平时这时候基本睡觉的,这会儿却是睁大着眼睛,看着。

  当逛到珠宝店门口时,陈妈的脚步顿住,“小姐,进去看看吧!”

  沐漫情脚步微顿,看了里面一眼,心里有些纳闷陈妈为何进这里,不过纳闷归纳闷,脚下的步伐却是跟着陈妈走了进去。

  当陈妈走到一处柜台前,看着玻璃柜上摆放的首饰,沐漫情算是知道她为何进来了,“陈妈,他不需要这些东西的!”

  陈妈回头冲她慈爱地笑笑,“小姐,小宝贝没张罗满月宴,不过这些东西还是要的,保他平安健康,富贵吉祥!”

  她一直都想买来着,只是没有机会,本来这种东西应该是外婆或者奶奶送的,如今奶奶过世,外婆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小姐于她而言,就如亲生闺女般,她帮孩子准备,也不无不可,只是不知道墨少会不会嫌弃。

  对于没张罗满月宴,沐漫情和墨阎濯两人心底是有些遗憾的,她也知道老年人对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似乎特别在意,因此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满月那天,墨阎濯有送过东西给小宝贝,一条金项链,而坠子则是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上面还刻着小宝贝的名字,当时她嫌那东西碍事,且怕弄伤了儿子娇嫩的肌肤,所以就没给他戴上。

  “俩位是要给小宝宝买点什么吗?喜欢的话可以拿出来试试看!”柜台小姐礼貌地说着。

  陈妈指了指橱窗里面一块富贵长命锁,语气温和地出声,“这个拿出来看看!”

  柜台小姐利索地拿了出来,递给她,陈妈接过,左右瞧了瞧,而后在小宝贝身上比划了一下,锁是黄金的,面上刻着‘富贵平安’几个字,下面还吊了几个小铃铛,精致小巧,贵气大方。

  “阿姨,这款长命锁是店里卖的最好的,做工精巧,锁链和锁片的棱角打磨的很是圆滑,不会担心伤到孩子的肌肤,看起来又富贵大方!”柜台小姐适时出声推广介绍着。

  小家伙眼睛随着长命锁骨碌碌地转着,还时不时地咧嘴笑笑,陈妈满脸的慈爱,抬起长命锁往他的脖子上套,“小宝贝,很喜欢吧,来,陈奶奶帮你戴上,希望它保你富贵安康,长命百岁!”

  小宝贝笑得更欢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儿咧开,露出粉嫩嫩的齿肉,圆溜溜的大眼此刻也眯成一条细缝,沐漫情看着他这样子,俯身亲了亲他的细嫩的脸颊,“哎呦,还是个爱臭美的小宝贝啊,快,谢谢陈奶奶!”

  “呵呵,小姐,他现在对外界的一切都感觉新鲜!”陈妈一边慈爱地说着,一边伸手往兜里掏钱。

  沐漫情看着她的动作,连忙开手里的小皮夹,舀出里面的卡,递给柜台小姐,“陈妈,我来付!”

  这玩意儿对她来说虽然不贵,可对陈妈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而且她也知道,她女婿一年前摔断了双腿,如今坐在轮椅上,她的积蓄和薪资基本上都接济了她女儿一家老小,她给她帮助,她也不要,只是领着属于她的那份死薪水,多的,一分都不拿。

  “哎,这可不行,小姐,这是我送给小宝贝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别跟我争!”陈妈从柜台小姐手中夺过卡,重新塞进沐漫情的小皮夹里,而后从兜里掏出一叠红钞,递给柜台小姐。

  买了长命锁,沐漫情也准备打道回府了,然而,还未出珠宝店门口,‘嘭’的一声响,刺耳又尖锐,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掺杂着哭喊声。

  “抢劫,都给老子老实点,谁动就毙了谁!”

  “啊,小姐小心!”

  沐漫情本是紧紧搂着怀里哭闹的小宝贝,站着不动的,可这一声惊呼让她心下一凛,转头向身后看去。

  “老实点,不然一枪毙了你!”

  只见与她相隔不远的陈妈正被一个头戴面罩的劫匪挟持,原来那名劫匪是准备挟持她的,陈妈上前一撞,劫匪失了先机,干脆将她给挟持了。

  店内也有也有俩个劫匪同样挟持了人质,一个是抱着小孩的女人,孩子差不多三四岁左右,枪响后,吓得一个劲地哭,而他妈妈则是紧紧地捂住他的嘴。

  一个是上了些年纪的贵妇,六名劫匪,人人手执一把枪,三个挟持人质,三个则是要挟工作人员打开柜台,将里面的珠宝狂风扫荡一番。

  沐漫情将里面的状况扫了一遍,她看着陈妈惊恐慌乱的眼神,再看看怀里哭闹不止的小宝贝,喉咙有些发紧,然而,那双眸子却是出奇的冷寒。

  她冲陈妈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紧张,这些劫匪,从他们熟练的动作和对情势的观察,明显是一群惯犯,他们每人手上一把枪,再加上有人质在手,她又抱了个小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举妄动。

  不久,商场里面的保全人员过来了,只是对方手里压着人质,又持枪,那些人也不敢有所动作。

  商场内,压抑的哭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劫匪的叫骂声夹杂在一起,现场异常的混乱。

  陈妈吓得双腿发软,可她一接受到自家小姐安抚的眼神,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她尽量让双腿不再抖,也不和其他人质那样哭喊低泣,以免小姐担心。

  劫匪将外面的柜台一扫而光后,还不满足,其中一人挟持着经理打开保险室,去扫荡保险室里更名贵的珠宝。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一个个持枪的警察有条不紊的涌入,疏通了商场其他楼层的顾客,劫匪在听到警笛声的时候准备挟持着人质撤退。

  然而,警察的速度太快,在他们还未出门,就已经将整个珠宝店全体包围。

  “嘭”的一声响,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原来是其中一个劫匪看到外面包围的警察,狠辣地冲着一个工作人员开了枪,那阴狠毒辣的手段,沉着无惧的面色,说明这些人并不是一般的劫匪。

  “滚,全部给老子退出商场,不然一秒嘣一人!”

  那些警察闻言,再看看匪徒狠辣的手段,皆都互视一眼,而后在指挥人员的示意下,集体后退,不一会儿,本是硝烟味十足的场面,立即被清空。

  沐漫情抱着小宝贝,双手捂住他的耳朵,随着那些人一样,蹲在地上,好在小宝贝哭的有些累了,在她的安抚下,渐渐睡着,她趁着那些劫匪商量对策之际,悄悄地移动,来到一个教安全的角落。

  而陈妈,在匪徒开枪杀人的那一瞬,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上,她看着悄悄移动的沐漫情,眼里满是惊恐之色,生怕她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歹徒发现,毫不犹豫地向她和小宝贝开枪。

  沐漫情注意到她的视线,看到她眼底的惊恐与担忧,便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必须要找一个于她有利且安全的地理位置,若是有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出手,而且她所移动的那个位置,有一条红色的绸缎,显然是店里举行了什么活动庆典,未来得及收起来的。

  很快。沐漫情移到那处位置,悄悄捡起红绸,将怀里的儿子紧紧绑在她身上,小家伙出门的时候帮他包了一件披风,这会儿绑在身上也不会让他不适,感觉就像是绑着婴儿背袋一样。

  做好一切,她掏出皮包夹成里面的小型手枪,藏在靴子里面的几把飞刀也掏了出来,准备随时出手。

  因为她没让保姆跟着来,所以她自己身上算是全副武装,就怕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没想到这么倒霉的事,还真被她给遇上了。

  自从上次有了溧阳的事件后,她一直都是枪不离身的。

  那边,匪徒还在商量着逃离对策,下面,警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速速放下武器,交出人质,我们会从轻处置!”

  匪徒听到他们的话,并不见慌张,而是拉上背包的拉链,将装满珠宝的背包背在背上,背包的带子紧紧地绑在腰腹处,其中一个匪徒大声叫吼,“二十分钟内,帮我们准备一辆直升机,迟一秒杀一人!”

  匪徒说着,枪口再次对准一个工作人员,朝他心脏部位开了一枪,那人立即毙命,下手之狠,令人心惊胆颤。现场又是一阵尖叫,只是每个人都十分压抑,生怕下一个就是轮到自己。

  警察见匪徒的手段如此残忍极端,也不敢有片刻的迟疑,连忙出声安抚,“好,马上准备,请不要伤害人质。”

  沐漫情蹲在角落里,未持枪的手紧紧地捂住小宝贝的耳朵,另一只耳朵让他紧贴着她的胸口,生怕他被枪声和尖叫声吓醒,那双冷寒的眸子时刻注意着匪徒的动向和陈妈的情况。

  陈妈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脸色,不过从她惊恐的眼神和打颤的双腿可以看出,此刻她是极度害怕的,此时,她怕被匪徒发现异样,也不敢老是盯着沐漫情看了。

  相对于陈妈的‘冷静’,其他两位被挟持的人就不那么乐观了,那名带着孩子的女人,怀里的孩子已经吓昏了过去,那名年轻妈妈脸色一片惨白,身子瑟瑟发抖着,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血而不自知,可见此刻她有多紧张害怕。

  另一位贵妇亦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带的名贵珠宝皆被匪徒摸走,由于她的哭闹尖叫,保养得宜的脸上也被扇了几个耳光,此刻,整个人既狼狈又惊慌,双腿发软,有站立不住地趋势。

  沐漫情收回打量的眼神,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匪徒和陈妈身上,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心也不大,管不了那么多人,唯一要护的,只有被她所重视的人。

  大概十几分钟,外面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是扩音器传来的声音,“直升机已准备好,请放开人质!”

  六个匪徒们互视一眼,扫荡珠宝的三个同时伸手拽过较近的客人,挟持在手中,而后不再管其余的人,一人挟持一个,六个人靠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十分默契地向天台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十二楼,整座大厦也只有十三层,他们将这里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而且面对这样的状况,显然也不是一次。

  沐漫情眼看陈妈要被他们带走,冷厉的眸子沉了沉,以他们杀人不眨眼的狠戾手段,这些人质,若是被他们带上了直升机,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而外面那些警察因为人质的关系,有些束手束脚,明显是靠不住的。

  就算上面安排了狙击手,他们也不敢随意开枪,因为这些匪徒十分狡猾,且配合很默契,六个人围成一圈,可谓是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而那些人质则是挟持于胸前,关键时刻可以拿来挡子弹。

  沐漫情在心里分析着情势,那双眸子越发的暗沉冷寒,她看了眼怀里不受外界影响,仍旧睡得香甜的儿子,俯身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宝贝,妈妈要去救陈奶奶,你一定要乖乖地!

  商场的天台上,一架军绿色直升机停在那里,六名匪徒挟持着人质,渐渐向直升机靠近,正在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其中那名贵妇看着不远处的直升机,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操,该死的臭娘……”

  挟持她的那名匪徒嫌弃的怒骂,然而,话声未落,一颗子弹直穿他的眉心,无声,却带着十分强悍的威力。

  匪徒双目圆瞪,在第一时间,砰咚一声倒下,连带着,那名贵妇人质也倒了下来。

  因为他们是围成一个圈,一人倒下,保护圈也就破了,与他相邻的匪徒脚步必须要从他们身上踏过,尽管他们神情依然镇定,可脚下的步伐却是乱了。

  趁着这一丝空隙,藏身在暗处的沐漫情再次出击,这次射出的是锋利的飞刀,而目标,直逼其中一名匪徒的眼睛。

  哧――啊――啊――

  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杀猪般的痛苦哀嚎和人质的尖叫声,只见那名匪徒痛得倒在地上打滚,手中的枪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掉落在地,双手想要捂住眼睛,却又怕碰到插在他眼睛上的飞刀。

  剩下的匪徒完全被这场景弄得慌了手脚,手中的枪对着飞刀射出的方向就是一阵扫荡,同时也将挟持的人质挡在身前。

  这样的情况,他们以往从未遇到,以前虽然也被警察和狙击手包围过,可那时候有人质在手,且他们行事小心谨慎,所以警察根本就不敢开枪。

  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人不顾人质的死活,而且手段残忍的程度与他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很显然,此刻动手的,并不是警察。

  隐身暗处的特警队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一惊,害怕匪徒伤到人质,想要当场击毙匪徒,可对方狡猾的将人质挡在身前,让他们无从下手。

  沐漫情一手执枪,一手捂住小宝贝的耳朵,小心翼翼地猫在一方死角里,看着明显已经开始慌乱的匪徒,再看看离她不远处的那抹黑影,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警方安排的狙击手。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希望你别那么衰!

  她捡起身旁一颗小碎石,抬手用力一掷,那方随之传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声,尽管声小,可没有逃过神经紧绷的匪徒们的耳朵,随即,他们手中的枪口对着那处就是一阵猛轰。

  尖叫声,枪声,下面扩音器的规劝声,混杂着男人痛苦的哀鸣声,偌大的天台,一片混乱。

  沐漫情再一次乘隙开了一枪,这一次,直逼一名匪徒的太阳穴,依旧是无声,那名匪徒感知到危险,本想要转过身前的人质去挡,可已经来不及,灼热的子弹透着无穷的威力穿透太阳穴,咚的一声,壮硕的身子直直倒地。

  “是谁?给老子出来!”一名歹徒狂乱地吼着,手中的枪砰砰地胡乱轰炮。

  六名匪徒,两死一伤,剩下三名神情皆有些狂乱。

  沐漫情知道不能再逼下去,若是他们失去狼,当场杀人质,那她就得不偿失了,现在人质是他们手中的保命符,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可若是逼急的话,那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混乱之后,偌大的天台有些死寂,空气中只听得到压抑的低泣声和沉重的粗喘声,那名被废了眼睛的匪徒不知何时痛得昏了过去,陈妈依旧被匪徒挟持在胸前,尽管心里怕得要死,可依旧强装着镇定。

  因为她知道,躲在暗处放暗箭的人是她家小姐,她不能让她分心,更何况她怀里还有一个孩子。

  “暗处的人给我听着,若是再有人开枪,我们就杀一个人质!”一名匪徒沉着声怒吼。

  “我们让你们离开,千万别伤害人质!”下面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匪徒们个个神情戒备,他们沉痛地看了眼地下两死一伤地同伴,其中一名劫匪毫不犹豫地向那名受伤却未死的男人开了枪,子弹穿透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接着,再次十分默契地抬步向直升机走去。

  暗处的特警队们手中的狙击枪严阵待发,藏身在角落里的沐漫情同样紧绷着神色。

  这群劫匪着实狡猾谨慎的可以,且脑袋和心性不是一般的强,怕同伴被抓,继而泄露他们的身份,居然毫不手软地一枪要了他的命。

  哇……

  正在气氛极度紧张之际,一声婴儿的哭啼声突兀地响起,沐漫情心下一惊,手中的反应快过大脑,在他们还未来得及出手之际,纤指扣动扳机,同时另一只手中的飞刀也瞬间射出。

  她的速度太快,几个匪徒还来不及扣动扳机,也来不及将身前的人质拉去挡,就已经一死两伤了,死的一人,子弹依旧是穿透太阳穴,而伤的,则是执枪的手插着冰冷尖利的飞刀,手中的枪也因为疼痛掉到地上。

  所有的一切,皆发生在一瞬间,不但劫匪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暗处埋伏的那些特警也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

  陈妈听到小宝贝的哭啼声,心,提到嗓子眼上,她一把推开那个太阳穴中了枪,虎目圆瞪的匪徒,就想冲沐漫情的方向跑去。

  一个受伤劫匪回过神来,速度极快一个横扫腿,陈妈嗷叫一声,不怎么利索的身子倒在地上,这时候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显然是那些特警准备将劫匪当场击毙。

  “陈妈,趴着别动!”沐漫情听着枪声,焦急地大喝。

  陈妈本想迅速爬起来的,可一听到枪响,双腿就吓得发软,再加上沐漫情这一声急喝,她也就乖乖地趴在地上不动了,只是身子在瑟瑟发抖着。

  活了大半辈子,她可从未见过这等骇人的场面啊。

  然而,沐漫情一出声,算是彻底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此时,一名匪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瑞士军刀,依旧挟持着一个人质,而另一个则是在地上翻滚,避开如雨点般的子弹。

  沐漫情心里很紧张,生怕陈妈也遭受这些枪子的伺候,双眼紧紧地盯着她,而怀里的小宝贝,仍旧在嗷嗷地哭着。

  “去死吧!”

  “小姐,小心!”

  突然,匪徒狂躁怒恨的声音夹在着陈妈度惊恐的尖叫响起,原来是匪徒就地翻滚之际,重新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枪,抬手毫不犹豫地向沐漫情这个扰乱他们所有计划。

  沐漫情抬眸,瞳孔突地大睁,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颗破风而来的子弹,明明速度很快,可在她眼底就像是放慢镜头般,一寸寸向她的面门靠近,她甚至能感觉到眉心那处空气越来越灼热,可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一般,移不动半分。

  叮――

  千钧一发之际,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子弹从沐漫情的耳鬓擦过,深深地镶进她所靠站地墙角上,而她脚下,则静静地躺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飞刀。

  这一声脆响,也让沐漫情回神,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而那名匪徒,早已被暗处的特警队击中了两只手臂和小腿,此时正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沐漫情抚了抚额角的冷汗,低眸看了眼地上的飞刀,眸子微闪,而后又转头看向飞刀射出的方向,对面办公大楼的一扇窗户内,一抹纤细的身影一闪而逝。

  她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与深思,不过,眼前的场景不容她想那么多,她见那个劫匪没了威胁,另一个对她来说还够不成威胁,便快速上前,将几乎吓昏过去的陈妈扶了起来。

  “小姐,刚……刚才吓……吓死我了!”

  陈妈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子,牙齿打着颤,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一双老眼更惊惧地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了什么伤。

  沐漫情拉着她的手,再次看了飞刀一眼,“我没事,我们走!”

  她的目标是救陈妈,如今陈妈已经冲匪徒手中脱身,当然就没她什么事了,至于其他,她没那个闲情逸致,也没那个时间去过问。

  唯一还有一点战斗力的匪徒虎目圆瞪,眸子赤红,那眼神就像是想要将她剥皮拆骨,“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想走,没门!”

  他说着,一把推开身前的人质,手中的瑞士军刀就像沐漫情刺去。

  然而,他的身子还为靠近,“砰”的一声枪响,暗处的特警队冲他膝盖开了一枪,而他正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跪在沐漫情面前。

  沐漫情不再看他一眼,扶着陈妈就转身离开,这时候早已严阵以待的警察蜂拥而上。

  马后炮!

  沐漫情轻声嘀咕了一句,若是靠这些警察,人质早已经死了。

  站在她不远处的警察队的队长听到她的话,面皮抖动了几下,不过,那队长显然是认识她的,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不得不说,刚才若不是她,这群劫匪也许早已逃出生天了。

  这几个是惯犯,作案多起,他们凭借着谨慎的头脑,残忍的手段和那份默契,再加上蒙了面,难以追踪,让警方和特警队头疼了将近一年之久。

  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随身携带着手枪!

  “贾小姐,刚才之事,还请你移驾警局录下口供!”

  队长收回思绪,神色不卑不吭,虽然贾漫是沐天俊内定的‘老婆’,不过两人并未结婚,所以,尽管生了小孩,不过外界之人仍是一致称她为‘贾小姐’。

  “抱歉,暂时没空,我得回去压惊,而且我儿子饿了!”

  拜百里绮香的‘失踪’所赐,她也认识这个警察局的大队长。

  沐漫情极其潇洒地回到了沐家,喂儿子吃了奶,由于小宝贝还小,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会哭,只是醒来之后就要吃奶的一种习惯。

  陈妈年纪大了,受了些惊吓,回家之后,沐漫情吩咐保姆煮了杯安神茶给她喝,就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了。杨兰得到消息,免不了过来慰问一番,看着完好无损的几人,又是流泪又是笑的。

  沐家人也前来关心了一下,沐天俊也得到消息,想要回来,只是工作太忙,走不开,打了电话,得知她母子并无大碍后,也就没有回来。

  夜凉如水,沐漫情再次站在窗台前,低眸看着手里那把幽冷的飞刀,上面还有一个缺口,显然是和子弹碰撞出来的。

  想到那抹一闪而逝的纤细身影,沐漫情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如果她没记错,那里是王子贤的办公室,而这把飞刀,是尤芯的武器。

  当初洛萧教她飞刀之时,她曾经还与她比划过,看谁的更快更准,所以对于她的飞刀,她一点都不陌生。

  尤芯,她是单纯地拔刀相助,还是已经认出了她?可若是认出了她,又为何要救她?当初她不是和jry、百里浩辰他们狼狈为奸吗?

  不过,不管如何,营救忆湘的事,不能再拖了。

  如果说昨天她还没怎么下决心,那么现在,她是必须救,她不能保证,尤芯是否已经认出了她,更不能保证,她不会告密。

  同一时间,一间豪华的卧室内,同样有个女人站在窗台前,仰望着头顶的明月,良久,只听她幽然呢喃,“沐漫情,我不欠你了!”

  呵呵,那两人费尽心机,彼此争抢,抢来抢去,手中的却是一个假的。

  女人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眼底渗满数不尽的苍凉与悲伤。

  “在想什么?”

  身后一双健臂极其自然地圈住她的纤腰,刚硬的下颚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亲昵温柔地问。

  女子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转身,同时,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也暴露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此人赫然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尤芯。

  “没什么,你可以滚了!”

  尤芯看也不看身后之人一眼,语气冷酷无情道。

  “呵,你倒是会过河拆桥,用完了我就丢!”男人苦笑,语气透着一丝无力与苦涩。

  尤芯挑眉,突然转身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十分嫌弃的笑,“王子贤,你应该庆幸,我不嫌你脏,不过若不是当时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饥不择食。”

  王子贤听到她的话,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什么脏不脏的,至你之后,我可只有你一个女人!”

  “哈哈哈……”

  尤芯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得不可抑止,“王子贤,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就是你这种吗?你是将你自己当瞎子,还是认为我是瞎子?”

  王子贤显然也听懂了她所指,他俊脸一片涩然,伸手再次将她搂入怀中,语气幽幽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至你之后,我真正碰的女人,只有你!”

  尤芯不言,也未去挣脱他的怀抱,如今不管当年的事实如何,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忘不了当时他给的痛,也忘不了孩子从她体内剥离,那种让她想要毁天灭地的恨意。

  尽管他不是直接的侩子手,可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此时,世界的彼端,位于南半球的南非的一座不知名的岛屿上,一座简陋的民房里,一个身形壮硕,手绑着绷带,头绕着纱布的男人静静地看着躺在一张竹子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且昏迷不醒的俊美男人,冷酷深邃的眸子一片复杂与担忧。

  “宝……贝……宝贝……”

  床上的男人锋利的眉宇紧皱成一团,嘴里无意识地呓语着。

  站在床边的男人听到动静,连忙弯下身子,“老大,你醒了吗?老大,老大……”

  男人唤了几声,可床上的人吐了几句呓语后,没了声响。

  这时候,斑驳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同样裹着纱布,拄着一根树杈拐杖稍显瘦弱一点的男人走了进来,“老大醒了吗?”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怎么样,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吗?”男人转身面向他,沉声问。

  瘦弱男人摇了摇头,“这座小岛各方面物资都挺丰富,几乎与外界不联系,通讯方面也很落后,所以暂时根本就找不到方法与外面联系!”

  壮硕男人再次转头看向床上昏迷的男人,眼神扫向他的腿,眸子闪过一丝凝重,老大这样子,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

  “对了,你妹妹怎么样?”

  瘦弱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伤痛,“醒是醒了,不过情况很不好!”

  室内陷入片刻的沉默,空气中透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息。

  不错,这几人便是墨阎濯于凯歌和洛萧他们一行人,那天他们到达之后,先是去工厂安抚了一下痛失亲人的家属们,且着手安排各种治疗和赔偿事宜。

  回到酒店的时候,还没进酒店大门,就见凯尔的妹妹凯樱,(也就是他们找来假扮沐漫情的女人)正被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带走,眼见车子消失在眼前,他们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上车就去追赶那辆车。

  直追到码头,车子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可人却已经乘快艇离开,他们三人同样从码头弄了一艘快艇去追赶,在海上追了一个小时之久,才追上,然而,当他们杀了那两个绑架之人,正准备将狼狈不堪,神色呆愣的于凯樱弄上他们的快艇时,才发现她身上居然装置了炸弹。

  在最后一刻虽然解开了炸弹,可时间太紧,终是引爆,他们几人拖着于凯樱纷纷跳入海里,醒来之后就是在这座小岛上了。

  听说是出海捕鱼的渔民们救了他们,好在海浪并没有将他们几人冲散,他醒来之后跟村民们打听,最先老大,后来又找到了于凯歌两兄妹,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想到那天万分惊险的一幕,洛萧到现在还都心有余悸,虽然他本就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心仍是做不到淡定,当时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老大不能死,那个女人还在等着他。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沐漫情从床上起来,小宝贝还未睡醒,她洗漱了一番,来到外厅,奕凛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这两天他貌似很忙,时常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自从前天他从台湾回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听说你们昨天碰到抢劫的了!”奕凛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听不出喜怒地问。

  “嗯!”沐漫情端起桌上的鲫鱼粥吃了一口,淡淡应着。

  “你胆子倒是挺肥,带着小孩居然敢去救人!”这下奕凛的口气明显变了样,透着冷嘲与不赞同。

  昨晚听到陈妈的叙述,尽管当时他没在场,他都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沐漫情搅动汤勺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陈妈死吗?”

  当时的情况,她又怎会不知道危险,可情况紧急,警察也就是个花架子,根本就容不得她顾虑那么多,若有好的选择,她也不会带着孩子去冒险。

  奕凛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冷情,没心没肺的,可对于在乎的人,是绝不容许那些人在她眼前出事的,更何况陈妈对她来说,犹如母亲。

  “奕凛,我准备和百里浩辰一起去救忆湘,你联系秦叔,让他帮忙安排些人手,另外,联系闫宁,我需要一张我的面皮。”

  沐漫情吃完一碗稀粥,放下手里的汤勺,语气沉重而认真。

  奕凛心下一惊,“你别轻举妄动,等老大回来再商议!”

  “不能再等了,昨天尤芯救了我一命,也许她已经发现了什么!”如果百里浩辰仍是执意要去救人,那么,尤芯应该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所以,她要趁她没揭穿之前,将忆湘弄出来。

  这下奕凛更加吃惊了,同时心里还有浓浓的担忧,“我会与他们联系,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决定了,也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老大他们生死不明,这种情况他也瞒不了多久,墨阁还需要她来坐镇,但她露面的前提是,将忆湘救出来,不然,以她和忆湘的关系,他们一样是受制于人。

  营救的事算是达成了共识,然而,这并没有让沐漫情开心,这种情况说明,对于墨阎濯的消息,奕凛对她绝对有所隐瞒,她不说不问,不代表她察觉不到,只是现在,她就算知道,也要当不知道,因为,她不允许自己心慌。

  奕凛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的时候,秦膳晒吹娜撕豌颇丫谀笳獗叩姆痔眉希迓椴⒚挥械谝皇奔淙ゼ牵谴叛罾既チ苏耪鸺摇

  伊樱梵上次出了车祸,好在伤的不是太重,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就回家休养了,这会儿已经康复了。

  前来开门的是张文薇,她看着门口,眉眼含笑的陌生人,大大地眼底露出一丝讶异和不解,“请问小姐你找谁?”

  杨兰躲在沐漫情身后,这时候探出脑袋来,娇俏地笑着道,“来你家,当然是找你们呗!”

  “小兰姐姐,你来啦,想死你了!”

  看到她,张文薇将面前的陌生面孔直接无视,语气高兴的不得了。

  “呵呵,是小兰丫头过来了吗?快进来吧!”

  这时候正在厨房忙碌的伊樱梵端着一个果盘出来,慈爱地笑着道。

  杨兰笑了笑,她手臂挂在沐漫情的手肘上,两人并排着走了进来,到了客厅里面,伊樱梵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陌生面孔,不等她开口,杨兰就出声介绍,“梵姨,文薇,这位是我贾漫!”

  伊樱梵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就是老四家那个厉害的女人吗?这么年轻,还真看不出来。

  虽然她很少关心外面的事,不过同在一片地区,沐家的事又闹得那么大,她就算再孤陋寡闻,也是知道的,能在沐家掌权多年的老太太手中夺权,可见不一般,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年轻,顶多二十来岁。

  “贾小姐,请坐吧!”伊樱梵收回打量的眼神,语气友好道。

  “妈,是我!”

  沐漫情见文薇将门关上,便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叫唤着,在外人的时候,沐漫情的声音刻意透着一丝尖细,这会儿她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又不失娇媚,很好辨别。

  这一叫,算是将伊樱梵给叫懵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情儿?你……你是情儿?”

  “漫情姐?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张文薇看着她的脸,也是一脸的震惊。

  沐漫情冲她们含笑,点了点头,而后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伊樱梵和张文薇两人听着,既心惊又后怕不已,同时心里对百里浩辰的痛恨更深一层。

  ……

  “你是情儿,那……那个孩子,是我外甥?”伊樱梵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欣喜却又透着一股不可置信。

  主要是这事太突然了,她一直都在心里认为她和那个未出世的外甥无缘,心里还伤心郁结了好一阵子,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这样的内情,这样的事,她做梦都想不到。

  “呵呵,梵姨,不是您外甥还是谁外甥?”杨兰看着她这明显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娇笑着打趣。

  伊樱梵神情一阵激动,“情儿,我……我能看看他吗?”

  “妈,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事的,过两天我有点事要办,得离开一段时间,我想将他交给你和陈妈照顾,不过,住的地方要换换,你和张叔文薇搬到我准备的房子里,这里我怕不安全!”

  其实让她照顾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救出忆湘之后,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她必须要将他们安顿好,这才会无后顾之忧,至于孩子,多一个人照顾也好。

  “情儿,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阎濯呢?”

  伊樱梵虽然不算十分聪明,可从她的只字片语和谨慎的神情中了解到,事情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妈,你别担心,也就百里浩辰那些纠葛,没什么事,他在南非处理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虽然她说没事,不过伊樱梵仍是忧心忡忡,可她也没再追问下去。

  晚上,沐漫情和杨兰是留在张家吃晚饭的,张震是一个男人,看事情也比较全面,所以对于沐漫情的提议,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吃了晚饭,几人又坐在客厅里闲聊了会儿后,沐满清就带着杨兰离开了,她先将杨兰送回住处,这才开车回家。

  回到沐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客厅里灯火通明,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绚丽灼人的光芒,沐家虽然已经逐渐落败,不过,百年家族该有的奢华与大气倒是没变。

  “贾小姐终于回来了!”

  沐漫情脚步刚踏进客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温和声音。

  她寻声看去,只见沙发上,一袭白色西装的百里浩辰正坐在那里,品着茶,沐天豪一家子陪坐一旁。

  “小漫回来啦,吃过饭了吗?要不我吩咐厨房帮你准备晚餐!”吴巧永远都是那副端庄温婉的样子,慈眉目善的。

  要说以前她和思嫣两人对她也许还有些想法,可经过昨天,她片刻之间杀死几个匪徒,救出莲嫂和其他人质之后,她们就算有想法,也不敢表露了。

  这个女人的狠不是唬人的,她是真的敢杀人,而且手抖都不抖一下,若说她这是一个简单的自由设计师,鬼都不信,所以,她们那可不怎么安分的心,算是彻底安分了下来。

  “我在外面吃过了!”沐漫情先是冲吴巧回道,而后眼神转向百里浩辰,“百里先生有事来我书房吧!”

  话落,她不再看他们,转身向三楼走去,现在的她,着实没有心情于她们虚与委蛇。

  百里浩辰也不迟疑,放下茶杯随她身后上去。

  到了书房,沐满清吩咐保姆上茶,她在舒适地办公椅上坐下,将全身的重量抛向椅背,遂先开口,“百里先生的妹妹找到了吗?”

  听她提到妹妹绮香,百里浩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与苦闷,“还没找到人!”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半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着实令人头疼,说是绑架,可绑匪十来天了都没一点动静,说是寻仇,那也会留些线索下来,可如今,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有,让人查无可查。

  “真是怪了,你确定你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吗?”

  沐漫情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语气状是提醒道。

  百里浩辰眸子微沉,要说得罪人,且敢与他对抗的,除了墨阎濯就是jry,可墨阎濯此时并不知道他们将情儿调换的事,不然他那边不会没有半点动静,那么,只剩下jry了,而且他的动机也很充分。

  可是,会是他吗?为何他会觉得哪里不对?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会问你妹妹的事,只是不想到时候有什么特殊状况出现,继而满盘皆输,所以你要做好各方面的应对之策!”

  沐漫情纤指轻叩着光滑的桌面,嘴角噙着淡定从容的笑容,她这话听在百里浩辰的耳朵里是提醒,可真正的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百里浩辰思绪被她打断,干脆也不去想,只是听到她的提醒,心里多了一番思量,他抬眸,笑容可掬地看着她,“这么说贾小姐是答应了?”

  沐漫情点了点头,一语双关道:“百里先生是痴情之人,这种忙,帮帮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我也有我的目的,不是吗?”

  这次不死,她也要削去他一半的依仗,看他以后还拿什么来耍阴斗狠。

  百里浩辰笑笑,“贾小姐还真直接!”

  “呵呵,我一向直接!”

  ……

  后面的时间里,百里浩辰将他的计划全程告知,原来他执意让沐漫情帮忙的目的,一是因为她的身手很好,二是因为她和‘沐漫情’相似的身形,其实,说到底,让她去只是为了解除后患而已,具体也没多大的效用。

  那处庄园里不论是明处还是暗处,都有不少的人守着,那些人个个身手高强,并不是一般的保镖,而且庄园里面的保全系统很是森严。

  百里浩辰手下的人倾巢出动,对付那些人是没什么问题,庄园里的保全系统他也可以找专人破解,只是jry这个人很难缠,他要制造出‘沐漫情’已死的假象,这样才能永绝后患,让他不再纠缠。

  因为在他认为,jry会抓‘沐漫情’,只是想用来威胁墨阎濯而已,若是她死了,他也就不会再打她主意了。

  沐漫情听完他周密的计划,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他的脑子好使,不过,都是一些阴招,她现在是明白,于凯歌和洛萧他们为何老是称他为阴损男人了。

  可这一次,他绝对会想不到,阴来阴去,阴的是他自己。

  百里浩辰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两人在书房足足商议了两个多小时,他离开之后,沐满清回卧室看儿子,此时月嫂正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喂奶给他喝。

  陈妈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脸色恢复了不少,此刻也陪坐一旁,眼角含笑地看着正在啧啧吸奶的小宝贝。

  “陈妈,时间不早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沐漫情在另一边坐下,伸手接过月嫂怀里的小宝贝,看着陈妈,柔声问。

  “没事,我睡了一天一夜,这把老骨头都睡僵了!”陈妈摆摆手,笑着道。

  沐漫情笑笑,吩咐月嫂去收拾些东西后,也不再说什么,专心喂孩子吃奶,自从小宝贝出生,只要她有空,小宝贝基本上都是她喂的,后天她就要去法国,也许要好几天看不到他了。

  唉,都没走就开始不舍了,这些天来,也是因为有他,才会分散她一点注意力,不然她的脑子一定会混乱。

  沐漫情看着这张没有完全长开,却仍有些酷似那男人的小脸蛋,眼里渗满地尽是柔情,只是脑子里一想到那个至今还未与她联系,也不知道生死的男人,眉宇间又透着一股轻愁。

  以前虽然也经常分隔两地,可他们每天最少都有一通电话,不会向现在这般,音信全无,让人心不安。

  “小姐,你让月嫂收拾东西,这是准备离开这里了吗?”陈妈凑近她身边,语气讶异地问。

  “嗯,换个地方,过两天我要去法国一趟,小宝贝就要麻烦你和月嫂了,不过到了那里,也会有人帮忙照看的!”

  陈妈并没有多问什么,小姐会离开小少爷,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她是舍不得离开小少爷半步的。

  晚上,沐漫情躺在床上,她并没有将小宝贝放在婴儿床,而是让他睡在她的怀里,暗黄的灯光下,她眸光似水,柔柔地包裹着怀里的小人儿,然而,脑中的思绪,却是飞到那个男人身上。

  墨阎濯,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不可能,你一定不能出事!

  沐漫情脑子很是混乱,神经在那一刻也绷得死紧。

  巨大的海浪犹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将人吞噬,沐漫情站在浪尖上,伸着手想要去拽住那只向她求救的手,可海上的浪浮浮沉沉,怎么也抓不住。

  她看不到他的脸,可能听到他在喊“宝贝儿,抓住我!”声音那么地凄绝无力,然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巨浪吞噬,最后无影无踪。

  “不……不要!”

  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卧室,沐漫情从床上一跃而起,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阳光刺目,她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这才发现,她丝薄的睡衣几乎被冷汗浸湿,本是睡在怀里的小宝贝也不知去向。

  昨晚她直到东方泛白才闭眼眯了会儿,没想到居然做了个如此令人惊恐的噩梦,想到那个梦境,她的心神越发的慌乱不宁了。

  “小姐,你醒了!”

  陈妈抱着小宝贝,推开卧室的门进来,“早上看你睡得沉,就没唤醒你!”

  沐漫情收拾好心绪,语气轻松道:“这些天有些累了,睡得比较沉!”

  她说着,掀开被子下床,向洗手间走去,今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忙,容不得她胡思乱想。

  中午的时候,得到沐漫情传召的沐天俊抽空回来了,他带着陈妈和保姆们离开了沐家,对外的说法是,沐漫情要出差一段时间,孩子带到他那边去。

  沐家人也没怀疑什么,也许在他们心里认为,贾漫这个女人能离开是再好不过的事,百里浩辰将计划告知以后,对沐漫情的动向也是比较关注的,得知沐天俊将孩子带走,认为他们是不放心孩子身边没个大人,所以也没去怀疑什么。

  所有的事情安排下去,当天晚上,沐漫情开着车子来到豪丽,而后和季禹强一起,经过七弯八拐,再次来到墨阁在这边的分堂,那间隐密的别墅。

  季禹强将车停好,沐漫情也从车上下来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进门,里面已有不少人侯在客厅里,沐漫情大致看了下,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人,个个气息沉稳,身上透着一股凌厉骇人的煞气,显然是墨阁旗下一等一的杀手。

  “有什么安排快说吧,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奕凛坐在沙发上在,神情悠哉,可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丝凝重。

  沐漫情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先是将百里浩辰的计划说了一遍,而后自己再见缝插针,将她的布局一一安排下去,在保证忆湘和她的安全的同时,还要力挫百里浩辰与jry两人。

  那些杀手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不过他们的头下达过命令,来了这里,一切皆要听从她和奕凛的安排。

  这次她只带十五人过去,暗中跟在他们身后,其余的人派去保护她儿子和她妈妈他们,以防万一。

  待一切商议好,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最后奕凛将一张面皮扔给她,“这是你要的东西!”

  沐漫情接过,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这闫宁还真是个人才,不但赌术一流,就连这面皮做的,都是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百里浩辰想要她假死,可她却要真死,当然,死的人不可能是她自己罢了。

  沐漫情玩了一会儿,就将它交给了季禹强,“你去帮她戴上!”

  季禹强接过,也明白她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我想她一定会感谢你的!”

  这些天,那个女人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如今她突然‘大发慈悲’给她一个痛快,心里确实该感谢她。

  沐漫情闭上眼睛,不言,脑子里闪过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其实,百里浩辰和百里绮香两兄妹认真说起来,和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要怪就怪在他们一个想要她的命,一个想要她男人的命。

  而不管是她的还是她男人,她都不想给,所以只能他们死了,说心里没感觉,那是假的,毕竟百里浩辰当初对她的情,纯粹而美好,特别是那一次用命相护。

  若是没有沐天雄和肖婉的结合,若他不是肖婉的儿子,她不知道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只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沐漫情回到沐宅的时候,将近凌晨,车子还未进大门,突然一个人影从前端窜出,沐漫情心下一惊,哧的一声响,刹车声尖利刺耳,她还来不及从惊吓中回神,那条黑影已经来到她的车窗前,敲了敲玻璃窗。

  天虽然黑暗,不过在车灯的折射下,她还是看清了那张掩藏在鸭舌帽下的妖媚脸庞,不是凯尔还道是谁?

  她打开车门的锁,凯尔随即拉开车门,窜了进来。

  “有消息了吗?”

  沐漫情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她在法国,我明天去找她,你先回去,等我们回来后,她若是想见你,我就通知你!”

  凯尔没有说话,他看了她良久,这才开口,语气透着压抑不住地伤感与痛楚,“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他想要见她,这种感觉很迫切,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急切地想要确定,她是否平安无事。

  “不方便!”沐漫情想也不想地拒绝,“你先离开,我不宜与你多谈!”

  凯尔再次看了她一眼,想到墨阁最近的情况,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艳红的唇瓣颤动了几下,终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沐漫情并没有立刻开车进去,而是坐在车内,靠着座椅,看着外面沉沉地黑夜,说实在的,她害怕见到凯尔,看到他,她心里会有一种令她窒息的愧疚感。

  从这些时间可以看出来,凯尔是真的爱忆湘,正因为他爱,她就越愧疚,也就越发的不敢面对,若是让他知道,忆湘代替她的事,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第二天一早,沐漫情就和百里浩辰两人乘最早一班直飞巴黎的飞机离开了潭安市,而墨阁那些杀手由整化零,乔装成普通旅客的样子尾随在他们身后。

  从百里浩辰那里得知,今天晚上jry基本上不会在庄园,因为每个月的这一天,他都会在他养母那里陪伴她,所以,今晚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是夜,‘沐漫情’依旧和往常一样,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静静地欣赏着清冷明亮的月光,她知道,今天那个男人是不会过来的,每个月的这一天,是她最轻松惬意的日子,不用演戏,不用虚与委蛇。

  不知何时起,她开始害怕他,不是害怕他的暴行,而是害怕他的温柔,害怕他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脆弱与痛苦,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反过来讲,亦然!

  毫无疑问,那个男人是可恨的,然而,也是可怜的,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被人凌迟,体会着世间最痛苦的事,若是她,她也会恨,也许恨起来比他更疯狂,这件事中,她由一个旁观者,变成局中人,她已看不清谁对谁错。

  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他错,认为他该死,因为在她看来,只要伤害漫情的人,都该死。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因为除了刚开始对她用药,迫她就范且限制她的自由外,平时他对她,可以说是很好很好的,她不是这张脸的主人,所以,也可以比他人看的明白,他喜欢漫情,在恨墨阎濯的同时,能够善待且爱上他的女人,这说明,他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咚――

  正在‘沐漫情’沉思之际,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接着便是庄园里面的警铃声响起。

  随之传来的是砰砰砰,连绵不绝地枪响,和各种闷哼痛呼声,她还未来得起身,一个黑影敏捷地跃上阳台,待黑影看清那张脸时,明显愣了一下,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何麻袋里面会有一个冒牌的了

  见她想叫,黑衣人回神后,抬手快速堵住她的嘴巴,“夫人别叫,我们是来救你的,!”

  听到那一声夫人,‘沐漫情’便知道是他们来救她了,她点了点头,黑衣人将她放开,而后将背上的麻袋扔到地上,麻利地解开袋口,拖出里面那个与沐漫情拥有同一张脸的女人。

  “夫人,将你的衣服脱下,给她穿上,你换上这件,速度要快!”

  黑衣人沉声命令着,‘沐漫情’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心里一惊,抬手扒开她的衣领看了一眼,见上面一片光滑,心里松了一口气,便也不再迟疑,入了卧室快速换好衣服,而后出来,将那件睡袍帮那个女人穿上。

  待做好一切,黑衣人带着‘沐漫情’从窗户下跃下,那里正好有一块软垫将他们接住,两人趁着前面打得不可开交之际,速度极快地逃离了现场。

  在他们离开不久,卧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消瘦一纤细两抹黑影,显然是一男一女,“快点,刚才有人传消息给那个男人,他恐怕很快就要回来了!”

  男人上前,摇了摇躺在藤椅上的女人,见她有睁开眼睛的迹象,便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不久,那女人再次昏睡过去。

  “情儿,先委屈你一下!”男人温柔呢喃着。

  而后一把将她抱起,向窗户边上走去。

  “等等,这里有个人!”

  这时候,女人拉开衣柜,语气讶异地出声。

  “别管这么多,我们带走自己的人就好,你当心点!”男人语气稍显不耐,接着便头也不会地跃下窗户,同样掉在那块软垫上。

  女人拉下面巾,看着空空如也地窗户,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容。

  她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衣,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睡衣披上,再看衣柜,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

  冲天地大火燃烧着这座豪华地别墅,jry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他琥珀色的眸子充血,渗满冷戾的凶光。

  “救命啊!啊――救命啊!”

  一声惊恐的呼救声传来,他身躯一震,霍地转眸,当他充血的瞳孔接触到阳台上那抹四处熟悉的身影时,最先的反应是惊喜,原来她没有被带走。

  然而,当他想到现在她所处的情景时,心被人紧紧拽住,又闷又痛,他抬脚,不顾一切地往火海冲去。

  “主子,你不能进去,火这么大,你进去必死无疑!”身后的保镖将他死死地拉住。

  “放开,老子的女人还在里面!”jry反身就是给他们一拳,訾目欲裂地怒吼。

  “不行,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不能让你去送死!”保镖就算挨了一拳,拽住他的力道丝毫不见放松。

  “啊――”

  jry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心痛地无法呼吸,同时,极力想要挣脱保镖们的箍制,一拳一脚都透着狠戾致命的劲风。

  他从未逃避过他爱她的事实,从第一眼便爱上了,月光下,她就像是一条最华丽高贵的美人鱼般,闯入他的眼里,怀里,敲开了他紧闭了二十几年的心门。

  当他从乔任苍那里得知,乔雨涵命人将她卖掉之时,他连夜坐直升机赶到她所在的城市,而后飞车去拦截她,当她突然跳出来拦他车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心里是多么地庆幸。

  相处的这段时间,除了自由,他尽可能的对她好,用自己的心去打动她,告诉她,他并不比那个男人差,可现在,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困火海而无能为力,这叫他如何不心痛。

  jry使尽全身的力道和招数对付着保镖,当他终于将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放倒时,再抬眼看向别墅,然而,目之所及,除了一片张狂的火海外,再无其他。

  “沐漫情――”

  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唤,响遍天际,jry抬步就想向火海冲去,只是脚腕却被人拽住,这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咚地一声,无力地跪在地上,拉怂着脑袋,周身环绕着的是无尽的悲凉与痛苦。

  他发现,老天从未厚待过他,从一出生,就不受父亲待见,而母亲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换取权利的筹码,常常逼着他做不愿做的事,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怨恨过,因为那是他的母亲,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可最后却让他亲眼看到她被人凌迟。

  如今,他再一次看着心中重要的人被活活……烧死,如果这是老天怪他不该来到这个人世,而对他的惩罚,那么,应该够了,他受够了这种生不如死地痛楚。

  这里,通天的大火依旧在燃烧,此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一辆车子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这片环境清幽地山区。

  车内,百里浩辰坐在后座上,怀抱着美人,只是怀中人越来越冷僵的身子让他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迈卡尔,将温度打高一点!”

  他的话声刚落,怀中之人身体一阵抽搐,接着口吐白沫,百里浩辰心里一惊,“情儿,情儿,你怎么了?迈卡尔,快,开快一点,去医院!”

  这时候,坐在副驾驶坐上的女人,也就是贴着贾漫那张脸的沐漫情转过身子,“怎么了?她发生什么……啊,怎么会有两个?”

  百里浩辰听到她的话,也顾不得仍在抽搐的女人,黑沉的眸子紧张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什么两个?”

  “呃,她……刚才我打开衣柜,里面的女人和她长得一样,当时正昏迷着,你说不管,我也就没在意!”沐漫情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道。

  百里浩辰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般,痛彻心腑,他抖着手,扒开女人睡衣的领口,看到里面光滑一片,心跌入谷底,“停车!”

  一声透着绝望的怒吼,吓了前面两人一跳,(当然,某个人只是应景而已)迈卡尔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头差点撞到路边的安全栏上。

  怀里的女人身子不再抽搐,只是口中的白沫仍在无意识地吐着,她身体僵硬,眼睛外翻,几乎看不见黑眼珠。

  百里浩辰也不去管她死活,手指在她脸上摸索着,当他终于在头皮处摸到衔接处之时,不管不顾地一把扯下那层面皮,露出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

  熟悉是因为这是他妹妹百里绮香的脸,陌生是因为,原本红润娇俏的脸蛋此时却瘦的皮包骨似的,眼窝深陷,脸颊上半点肉都看不到,十天的时间都不到,她居然瘦成这样,这些天,她过的倒底是什么日子?

  百里浩辰紧紧拽着那层薄薄的睡衣,手背上青筋暴露,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他将头深深地埋在百里绮香地脖颈中,良久才咽哽地吐出,“去医院!”

  还没到医院的时候,百里绮香就死了,当百里浩辰解开她的衣服,看到那伤痕累累的身子时,那颗心脏,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

  对于她的死因,医院也给出了结果,大量吸食毒品,再加上乙醚和另一种与乙醚相抵的毒药,这才导致死亡。

  百里浩辰守着她的尸体坐了一天一夜,最后在迈卡尔的劝说下才将遗体火化,办完妹妹的身后事,他再次来到那座庄园,前天还美轮美奂的庄园,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那片废墟,眼神空洞而无神,然而,眼角却有清泪淌出,这里是他放火烧的,不但毁了这座庄园,同时葬送了他最爱的女人的性命。

  呵呵,挣来夺去,千方算计,万般争抢,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咚地一声,他双膝用力跪在地上,磕得青石地板咚咚地响,“情儿,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看着你幸福,看着你笑,因为那样,至少我还能看着你,不像现在,我连看你一眼都看不到!”

  “情儿,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我爱你,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要爱上别人?情儿,情儿……”

  百里浩辰双手抱头,跪坐在那里,一声声,像道歉,像控诉,如泣如诉,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深情、痛苦与绝望……

  迈卡尔站在身后,这样的他,堂堂男子,也忍不住被他的悲伤与绝望感染,忍不住眼眶湿润起来,他了解他,正因为了解,才明白他对那个女人的执念有多深,此刻他的心有多痛苦,有多绝望。

  爱上对的人,是一种幸福,爱上错的人,且又学不会放手,那么爱这个字眼,那就是伤人伤己,就如他现在这般。

  事隔三天,巴黎发生了一件大新闻,横跨各国的g・国际集团总裁同时也是梦妮夫人的样子jry碎死家中,待佣人发现之时,已经死亡。

  死时怀里还抱着一张偌大的海报,据传海报里面的女人是台湾红极一时的歌星aaly,后来嫁给了星际传媒的boss,退出荧屏,当个名副其实的贵妇,所以jry最后落得个情自杀的结论。

  新闻报导出来时,沐漫情还在法国,当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那天晚上,他极力想要冲进火海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若说对他有恨,她想,他的死亡已带走一切,人死如灯灭,一切恩怨爱恨,皆如烟飞散。

  这一场仗打的完胜,不过,她的心仍是堵堵地,就算她赢得再漂亮,也抹不去忆湘这些日子的伤害。

  第四天一早,沐漫情就乘坐飞机回了潭安市,百里浩辰并没有同行,一是她不怎么乐意,二也是因为他暂时还没准备回去,不过日旭总裁的印章和财务公章他倒是很守承诺地交给了她。

  其实,现在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当初要日旭,也只是想给百里浩辰使绊子,让他没那么多心力去找她家男人的麻烦,如今,那男人连个消息都没有,她对这些,已经没了当初的热情。

  回到潭安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许是快要过春节的关系,尽管天气很冷,可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

  沐漫情没有回沐家,而是直接去了安置小宝贝和陈妈她们的地方,几天不见,对那小家伙真是想得紧,也不知道他没看到她,会不会闹。

  再说了,忆湘应该也在那里。

  想到忆湘,她就想到凯尔,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唉!看来这种愧疚,要在她心底扎根了。

  打车来到目的地,一处高级住宅区,这里是季禹强购置的,只是他长期住在豪丽,所以就一直空着,她本来是准备让他帮忙购买一栋房子的,他说这里空着,她也就不再舍近求远。

  为了给她们一个惊喜,她没有按门铃,而是掏出季禹强给她的房卡,直接开门,猫着步子走进去,然而,刚走到玄关处,里面的传来的谈话声让她脚步顿住。

  “我看这事先不要告诉她,她会受不了的!”这是奕凛的声音,一向吊儿郎当的语气这会儿居然异常的沉重……伤痛。

  “可这种事也瞒不了多久啊,墨少一直都没消息,她本就心神不宁的,若是她要去南非找,我们也拦不住!”这是小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呜呜……我苦命的女儿,老天怎么就不让她安生呢?好不容易找个真心待她的男人,居然遇上这种事,无边无际的大海,快艇爆炸,那还有命在吗?”

  咚――

  沐漫情手里的行李箱咚的一声,掉到地上,后面他们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她的喉咙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一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脑中只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和快艇爆炸几个字’。

  这时候,那天晚上的梦境重新在她脑海中如电影般放映,他想要她拽住他的手,可最终她都没有抓住,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海浪吞噬。

  原来,这个梦居然……是真的!

  他在向她求救!

  外面的动静,让里面突地噤声,众人全部起身,来到玄关处,就看到一身风尘,神情呆愣的女人,这时候,他们都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开口。

  “情儿!”

  “漫情姐!”

  “漫情!”

  “……”

  沐漫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他,有她,有小宝贝,有忆湘,有一个个她所在乎的人,她们相亲相爱,生活幸福美满。

  突然,一个巨浪打来,她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面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拼命的跑,想要跑出来,想要跑到有他有小宝贝的地方,可无论她跑多久,都跑不出黑暗范围,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黑暗的世界里。

  “漫情,你醒了!”

  林忆湘坐在床沿上,看着神情呆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此时她已经取下了面具,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由于长时间未见阳光,那张脸异常地白皙透亮。

  沐漫情眼珠转动了一下,眼神落到她身上,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连忙坐起身子,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忆湘,好久不见,真想你呢!”

  看着她嘴角那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忆湘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拥住,语气咽哽道,“漫情,你别笑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沐漫情吸了吸鼻子,依旧笑着道,“我为什么要哭?没听说过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吗?向他那种杀人如切菜的大恶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对,他不会死,绝对不会,他许过她百年的,她不相信他就这样将她丢下,将他儿子丢下,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她眼里的泪如一串串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的往下流。

  林忆湘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着她,好似要将她身体内的力量传递给她似的。

  门外,伊樱梵,杨兰和陈妈她们看到里面的情况,皆都默默地抹泪。

  哇……哇……

  陈妈怀里的小宝贝像是感觉到大人之间那悲伤沉重的气氛般,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沐漫情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放开林忆湘,收拾好情绪,冲着外面出声,“陈妈,将小宝贝抱进来吧,奶胀着呢!”

  陈妈听言,赶紧将小宝贝抱了进去。

  沐漫情接过,撩起衣服就给他喂奶,许是母子之间有那种感应,小宝贝在沐漫情怀里也不哭了,头拱了几下,就含着啧啧地吸允起来。

  林忆湘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把玩着他柔嫩嫩,肉嘟嘟地小手,不是放到唇边亲亲,就是轻轻地捏着他的小手心,那柔柔嫩嫩地触感,让她的内心一片柔软。

  她想到那个与她无缘的孩子,心里微窒,眼底的黯然之色一闪而逝,若是当初她能够坚持,想必生下来后,也如小宝贝般可爱吧!

  “忆湘,去见见凯尔吧,他一直都在找你!”

  沐漫情一边喂食小宝贝,一边抬眼看着她道。

  林忆湘身子微僵,沉默片刻后,红唇轻轻地应了一声“好”字。

  有些事,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她,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当初选择离开,也只是想要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生活而已,凯尔这个男人,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动过,只是被他无情地扼杀了。

  就目前而言,她并不想谈感情,所以,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当天晚上,林忆湘就主动打电话约见了凯尔,在一家咖啡馆的包厢里,凯尔接到她的电话,连声音都在颤抖,他火急火燎地赶到相约地点,却在包间的门口怯步。

  明明只有一年的时间未见,可对他来说,就如过了一个世纪,几个轮回般,那么漫长而煎熬。

  他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推开包间的门,里面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静静地坐在窗边,她的脸朝着窗外,看不清她的面部,本是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此时又黑又直,乖顺自然的垂在背上。

  上身一件宽松的紫色毛衣,下身搭配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将她修长笔直的纤腿展露无余,整体来说,衣着简单大方却不失性感,周身的气息恬淡又安然。

  凯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变化良多的女人,妖媚的桃花眼尽是激动之色,如果不是事先通过电话,他会认为坐在这里背对着他的女人是沐漫情。

  “到了,怎么不进来坐?”林忆湘回头,看到呆站在门口的他,挑了挑眉,笑着道,语气自然而随意,不客气也不疏离。

  凯尔努力压抑着想要冲过去将她抱住的冲动,抬步进来,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好久不见!”千言万语,最后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好久不见,呵呵,确实够久了,久到他找她找得发疯发狂,从地球的这端跑到那端。

  “也不算久吧,一年都不到!”林忆湘语气平静,如今的她少了以前的活力四射,变得恬静而安然,身上那股静逸的气息让人很舒服,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凯尔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她,以前她终是风里来火里去的,性子泼辣狡黠,如今这般安静恬淡,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以前他们可以互相斗嘴掐架,可现在,面对这样的她,让他无所适从起来,同时也有一股淡淡地心慌,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你……变了好多!”

  林忆湘恬然一笑,低头轻啜了一口香浓的咖啡,“人都是会变的!”

  她被关了这么久,每天面对的就是四面墙壁和一片天空,另加一个要随时防备的男人,害怕身份被拆穿,这样的环境下,她的性子早已被磨平。

  “听漫情说,你在找我,怎么?有什么事吗?”林忆湘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见他半天不说话,便主动出声。

  凯尔眼神闪过一丝痛意,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般了?这种感觉说熟悉又谈不上,说不熟悉吧,也不尽然,总之是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他很憋屈,很无奈。

  “忆湘,我们已经不小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爱你,你应该能感觉的到,我是认真的忆湘,请你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一个牵手到老的机会。”

  凯尔伸手抓住桌上那双洁白细长的纤手,声音透着一丝请求与沉痛。

  他已经三十出头,而她也有二十七八了,两人都没有那个青春与精力耗下去,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也会那么迫切地想要结婚,想要和一个女人相携到老。

  “凯尔,我暂时不想谈感情,如果哪天我想找人结婚了,且你还在等待的话,那就凑合着过吧,当然,你若是等不及,迫切地想要结婚,我也不介意你去找别人!”

  林忆湘神情淡然恬静,她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历尽沧桑后,所沉淀下来的恬淡与内敛,让人舒服的同时,也感到淡淡地心疼。

  “我等,等你想结婚的时候,就算不结,有你陪着,我也乐意!”

  凯尔毫不犹豫地表态,有她陪伴,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呢,他要的是她这个人与他相伴,而不是一纸证书。

  沐漫情刚回来,还没让她好好休息两天,台湾那边就传来墨阁有人叛变的消息,而原因是:

  墨阁阁主和夫人葬身大海的消息被走漏,乔任苍两兄弟见jry已死,便教唆凯晾这个两面三刀的人与他一起策反,另外墨氏集团和星际传媒的股价一路下跌。

  无法的她,只好回去主持大局,如今jry这个大敌已死,百里浩辰就像是被人断了翅膀,伤了心脉的残鹰,戳不出什么风浪,她也不必再掩藏。

  更何况,她男人的一切,谁也别想染指,他不在,就由她帮他守着,谁来侵犯,杀无赦!

  直到他回来为止!

  对,她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死。

  那边的情况,奕凛他们打听过,听说当地有人在海边发现两具尸体,通过警方的调查和多方打听之下,知道那两人带了一个女人乘快艇出海,而后面又有三个黄皮肤的男子去追赶。

  她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假扮她的女人,也就是于凯歌的妹妹于凯樱,而那三个男人,便是墨阎濯洛萧和于凯歌他们,那两个匪徒的尸体都漂浮打捞上来了,独独没见他们四人的,这也就说明,他们还有生的可能。

  墨宅偌大的会议室内,首座上那个象征着权力的位置此时空空如也,长长的会议桌两边,一边坐着的是凯晾与乔任苍乔任强两兄弟,下手边是一众跟随的弟兄,一边是秦捎肓疤灞蛩牵饺寺斫0五笳牛鞲鲂咨穸裆罚澈觳弊哟郑找淮ゼ捶

  “老秦,老柳,我看你们也就别在固执了,如今阁主和夫人不幸身亡,阁主也没个后,这偌大的墨阁总得要一个主事儿的,我们推举阿彪,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也得众位弟兄的拥戴,我们都老了,该放手就放手,还是遛遛鸟,下下棋,安享晚年得好!”

  乔任苍这话说得倒是漂亮,半是劝慰半是威胁,在座的人,哪一个不知道阿彪是他的人,对他唯命是从?

  “砰――乔老这是在咒我死吗?我老公辛苦打下来王国,何曾要一个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走狗来继承了?”

  会议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袭黑色女式西装的沐漫情踏着沉着的步子走了进来,她高挑的身形将西装穿的笔挺,修身的设计更是衬托着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长发丝丝条条地扎成一个马尾,额前的刘海用发胶和发卡固定在一侧,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她自己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肤色因久不见阳光而雪白莹润,不过,此刻那张脸却是一片冷然,勾人的凤眸凌厉寒冷,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戾的霸气。

  她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散发着寒气的壮硕男人,犹如最忠诚的保镖般,护航左右,这些人就是当初随她去法国营救忆湘的,那一次重挫了jry和百里浩辰的势力后,他们就跟在她身边。

  随着他们的进入,会议室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冷凝起来,乔任苍和乔任强两兄弟看着突然出现的她,阴鸷的老眼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你……”

  “怎么?乔老这是不认识我了吗?”沐漫情在首座上的位置坐下,双手抱胸,笑睇着乔任苍问,只是那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寒意。

  她身后那十几个男人尾随左右,一字排开,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可是实打实的煞气。

  “夫人,欢迎你平安回来!”柳郯和秦闪饺似肫氤錾兴谴罚谒悄潜叩牡苄滞Ь吹爻錾盎队蛉似桨补槔矗

  不,不可能的,那个人说她和那狼崽子一起葬身大海,不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这个一定是假的,对,假的,闫宁最擅长的就是人皮面具,一定是假的。

  乔任苍心思翻转,很快便平静下来,他看着对面的柳郯和秦桑锲词巧烁械溃袄狭锨兀颐枪彩露嗄辏昵崾币黄鸱缋锢从昀锶サ模幌氲侥忝侨础Γ抑滥忝嵌愿笾骱头蛉说乃篮芡葱模梢膊荒芘黾佟

  “啪――老娘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墨阁当家主母的信物挂在我脖子上,你是老眼昏花,还是想要叛变造反?若是老眼昏花就给我回去颐养天年,若是造反,别怪我心狠手辣!”

  沐漫情猛地一拍桌子,冷戾的眼神直视乔任苍,接着她眸子一转,看向一旁保持沉默的凯晾,“凯叔,你看看,我死了吗?”

  凯晾突然被点到名,神情怔愣了一下。

  他抬眸,眼神接收到她冷寒透着一丝警告的眸子,再看看她身后浑身散发着煞气的保镖,心里左右衡量片刻,继而脸上露出一个讪讪地笑容,“夫人这是说什么话?你不好好坐在这里吗?”

  “呵呵,看来还是凯叔眸光清亮啊!”沐漫情笑着夸赞。

  “凯晾,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老狐狸,你又不是不知道阁主和夫人葬身大海!”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乔任强,他突地站起身子,手指着凯晾怒骂。

  “夫人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如果此时他不知道这里面有内情,那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也许连阁主葬身大海的消息都是假的,为的就是清除异己。

  “乔老二,我们都不知道阁主和夫人葬身大海,你是怎么知道的?”一直没做声的秦衫渥帕晨醋徘侨吻课省

  他语气顿了顿,还没等他开口,再次出声,只是这次的声音带了一股冷厉,“还是说,这件事与你有关?应或者说你在捏造事实,为的就是叛变?”

  “我……你……我听别人说的,他说夫人被人绑架,且身上还装有炸弹,阁主去追……”

  “闭嘴!”乔任苍猛地打断他的话。

  沐漫情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淡笑,不怕强大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这乔任强的脑子和乔任苍不是一个级别的。

  “乔二叔倒是清楚的很啊,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突然,她话锋一转,语气阴冷而霸气,“乔任强涉嫌谋害阁主,意图叛变,给本夫人带到审讯堂,严刑拷问,直到他说出主谋为止!”

  阿彪见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掏出怀里藏的家伙,“你个臭娘儿们,既然没死,老子就送……”

  然而,他的扳机还来不及扣动,话还没说完,哧的一声,利器陷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皮肉灼焦的火药味儿。

  首座上的沐漫情手执一把小巧的银枪,而枪口对准的,正是阿彪的太阳穴。

  “叛变者,死!”

  随着她毫无温度的声音,接踵而来的是嗵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

  乔任苍那边的人听着这毫无感情的声音,看着一枪毙命,倒地不起的阿彪,背脊有些发寒。他们一只手还维持着在怀了掏东西的姿势,倒不是他们不想掏出,而是只要他们在动一下,等待他们的,恐怕就是后脑勺开花。

  凯晾心里也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刚才他不识时务,他的下场恐怕和这些人一样,谁说女人温柔来着?他看这女人的狠戾程度和阁主不相上下,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一场内讧叛变以绝对压倒的姿势完胜,乔任苍削去长老之职,和乔任强一起被关押在审讯堂内,当天晚上,乔任苍突发心肌梗塞,抢救不及而死亡。

  叛变头子死了,下面那些弟兄也都安分了,至于在场参与了这场叛变的高层人员,沐漫情是一个都没有放过,虽然留了性命,不过手脚皆废,那雷厉风行,狠戾毒辣的手段,彻底震慑了那些心里不安分的人。

  阁内的事情处理好,沐漫情又丝毫不停歇地处理墨氏与星际传媒的事,招集记者开布会,宣称墨氏总裁并没有身亡,而是受了些伤,如今在国外养伤而已,南非那边的工厂爆炸事件纷争已经处理好,墨氏旗下,所有的子公司一切照常运营。

  开完记者招待会,沐漫情又要参加各种商业活动,了解墨氏的所有运营和正在实施的各种项目,墨氏近一年来收购了不少的小公司,行业繁杂,好在她学的本就是企管,工作方面又有铁彦彬这个铁算盘帮衬着,所以处理起来虽说很累,但也不算完全不懂。

  忙忙碌碌之际,春节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在解决墨阁叛变一个星期后,沐漫情让奕凛将小宝贝和陈妈他们带了回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张家三口与她母亲伊樱梵,一家人陪着她在墨宅过年,也算热闹,只是墨阎濯的无声无息终究是有影响,就算笑得再欢,眼底都有一股掩藏不住的伤痛与担忧。

  年后,伊樱梵留在了这里陪伴女儿和帮忙照顾外甥,张文薇还要上学,所以张震带着她回了潭安市。

  沐漫情清闲了几天后,再次投入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工作中,墨氏在她的管理下,下跌的股价渐渐上升回来,同时aaly这个名字再一次在台湾刮起一阵旋风,只不过这次是在商界。

  近一年来,自从她和墨氏总裁在法国举行豪华婚礼后,就很少出现在观众眼前,最大的一件事还是她的流产事件,后面的时间里,她基本上都是深居简出,不过,观众们并没有遗忘这一个红极一时,且嫁入顶级豪门的女人。

  走在大街上,随处都可以听到她所发行的歌曲,她的第一张专辑在新人专辑销售排行榜上,持续五个月稳占第一的位置,所以,她的‘重出江湖’还是十分引人热议的。

  转眼四个月已过,如今小宝贝将近八个月了,墨宅里经常听到他欢快的笑声和伊伊呀呀的学语声,也正是因为有他这个开心果,才冲淡了大人心间的那股乌云。

  墨氏所有的一切皆步入正轨,而墨阎濯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沐漫情本想去南非寻找,可那段时间墨氏刚刚稳定,暂时离不开主事人,孩子太小,也离不开娘,最后她只能让秦纱陪颇鸵恢谌巳ツ瞧S蚝透浇牡河煅罢摇

  墨宅书房里,以前属于墨阎濯的位置,此时由沐漫情坐在那里。

  “aaly,财经周刊的记者想要采访你,要接受吗?”

  铁彦彬坐在她的对面,语气沉稳地问。自从墨阎濯出事之后,一向吊儿郎当,喜欢开玩笑的几人都变得沉默了不少,说话做事都是一丝不苟,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伤感与轻愁。

  “没时间,另外放话出去,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和电视台的邀请!”沐漫情头也不抬,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穿梭着。

  铁彦彬点了点头,书房陷入片刻地静逸,只听得到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良久,铁彦彬试探性地开口,“aaly,如今墨氏的运营基本已经步上正轨,股价的涨幅度也趋于稳定,你忙了几个月,要不要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半个月的时间,我还是可以稳住的!”

  这段时间她的强撑,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尽管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闫宁传回来的消息总是千篇一律的‘没有何线索’,她眼底的伤痛与绝望也就越发的浓郁。

  沐漫情敲打键盘的手顿住,抬眼不解地看着他,“好好的,休假做什么?”

  面对他不解的眼神,铁彦彬摸了摸鼻子,“当我没说吧!”

  他可不敢说,是因为担心她,现在她假装跟个没事人一样,若是谁戳破那层纸,她就跟谁急。

  其实,他挺佩服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带着一个幼儿,在不知丈夫生死的情况下,一双素手杀伐果断,坚强地帮丈夫守护着属于他的王国,不让任何人染指。

  若是别的女人,在听到那种消息时,恐怕早就崩溃,或者整日以泪洗面,而她除了刚开始那一刻难以接受外,后面的时间坚强的不是人,说句心里话,寻找老大的事,他们底下的人基本上已经放弃希望了,可她却坚信,老大没死!

  “呵呵,既然你能搞定,我考虑考虑!”沐漫情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勾唇笑了笑,笑容虽然明媚,可始终透着一股心酸。

  晚上,沐漫情从书房出来,回到卧室洗了澡后,陈妈也将小宝贝抱过来了,这段时间,不论她再忙再累,小宝贝晚上都是由她自己带的,好在现在已经断了母乳,晚上也只吃一次奶。

  “小姐,他刚刚吃过了,现在正睡得香呢!”

  小宝贝身上包着一件水蓝色的睡袋,被陈妈抱在怀里,小脸蛋儿粉嫩嫩地,漂亮极了。

  沐漫情伸手接过,俯身亲了他一口,鼻尖触碰着他的鼻尖,许是被打扰了好梦,小家伙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脖子。

  沐漫情轻笑,眼底尽是柔意,她抬眼看向陈妈,“陈妈,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记得明早不要再起那么早了!”

  “呵呵,我没事小姐,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也早点睡!”陈妈说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打了声招呼后就出去了。

  沐漫情将小宝贝放到大床上,自己随后上去,侧躺在他身边,她抬手轻抚着这张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五官,从他的眉眼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他小巧的鼻头上。

  “小宝贝,想爸爸吗?妈咪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呵呵,不回答妈咪就当你答应了,咱们一定能找到爸爸,你也会为爸爸妈妈带来好运的,对不对?”

  沐漫情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着,而后俯身,在他眉宇间印下一吻,继而搂着他,闭眼睡觉。

  沐漫情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好的梦,在人来人往的几场内,她抱着小宝贝与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的男人遥遥相望,她听到他对她说,“宝贝儿,我回来了!”

  她笑了,可眼泪却流出来了,她抱着小宝贝上前,扑进他的怀里,一遍一遍地跟他说“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这是她在心里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话,他临走那天,她不应该对他说那种话,夜深人静时,她时常在想,如果这是老天对她口无遮拦的惩罚,那么请将惩罚降在她身上,她愿意减寿十年,二十年,也要换他平安归来。

  拜那晚的梦境所赐,沐漫情被阴霾笼罩了几个月的心情,这几天明显有些好转,她将工作安排了下,决定听从铁彦彬的话,给自己放几天假,带着小宝贝去玩玩,而选择的地点,是南非。

  忆湘现在在星际工作,当红影星的专属化妆师,如今沐漫情作为星际的顶级boss,让她放个假是没问题的,所以,忆湘陪同她们两母子一起去,一路上有个照映不说,她也想让忆湘换换心情。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的改变,她不是没有看到,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心理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一个星期后,沐漫情的工作也都安排下去了,陈妈将他们两母子的行礼收拾好,满满地一大皮箱,其实主要都是小宝贝的东西,小孩子出门,而且还是那种远门,各种日用品都要带。

  伊樱梵本是提议孩子留在家里,让她和陈妈照看,可沐漫情执意要带着去。

  这天的天气极好,沐漫情抱着儿子,林忆湘在一旁推着行李箱,两大一小向机场安监处走去,想到那晚的梦境,沐漫情条件反射性地四处张望着,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等她。

  “漫情,他们都回去了,你在看什么?”林忆湘拿出证件和机票递给安检人员,回头见她东张西望地,忍不住好笑地问。

  “呵呵,没什么,我还想看看凯尔那张怨夫脸!”沐漫情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笑着调侃道。

  凯尔对于她将忆湘拖出去旅游一事不满意极了,从家里到机场,一路上都摆着一副怨夫脸,让她特想笑。

  如今凯尔和忆湘两人虽然还没有修成正果,不过忆湘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于千里之外了,最起码,她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这份感情,而凯尔也没让人失望,对忆湘极好,也懂得怎样去爱她,以前处处风流,现在是居家好男人一个。

  “得了,快走吧,要登机了!”

  两人说笑着,入了安检口,不久就要登机,包里的手机也拿出来关了。

  此时,墨宅里,铁彦彬一路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和郝叔撞了个满怀,“哎呦,你这是要将我这把老骨头撞散吗?”

  铁彦彬神色充满了激动,他喘着粗气,还不忘伸手将郝叔扶住,“郝叔,a……aaly走了吗?”

  “夫人三点半的飞机,这会儿想是在飞机上了,你这是怎么了?瞧你激动的!”

  “有……有老大的……消息了,快办法通知她!”

  哐当――郝叔手里的盆子掉落在地,他老眸大睁,脸上同样激动万分,“你说……有少爷的消息了?”

  “有墨少消息了吗?”

  刚下楼的陈妈刚好听到这话,声音透着一丝颤音,眼眶湿湿润润地。

  此时坐在飞机上的沐漫情并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她时不时地低眸看着怀里在睡觉的小人儿,看着他那张小小的脸,刚出生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现在,这张脸的轮廓与他爸爸越来越相似了。

  特别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恢复了原本色泽的蓝眸镶在这张脸上,于他爸爸简直如出一辙。

  飞机在第二天早上七点,降落在南非开普敦国际机场,沐漫情和忆湘两人随着人流走动,小宝贝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好觉,这会儿睁着一双湛蓝迷人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伊伊呀呀地声音。

  现在这么大了,见到新鲜事物就好奇的紧,还能表达着,当然,他的表达也只有熟悉他的人听的懂。

  “小宝贝,开心吗?”沐漫情一手抱着他,一手捏着他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漫……漫情,他……他……你有没有看到人?”

  林忆湘推着行李箱在旁边走着,时不时地转头看看小宝贝,突然,在她抬首的片刻,前面那几个静候在出口的身影,让她浑身一震,脚步不自觉地顿住,抬手捂着嘴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

  沐漫情见她这样有些讶异,她抬头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然而,当她接触到那张含笑的俊脸时,怀里的小宝贝差点被她掉落在地上,嘴里最后一个字也消失在她的唇间。

  “忆湘,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沐漫情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抹渐渐向她靠近的身影,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生怕在她眨眼之间,那人会突然消失不见,如果这是梦,那么这一次,她宁愿永久不醒来。

  墨阎濯听着她无意识的呢喃声,心抽痛着,他极力忍着腿上的痛意,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将眼前这两个最重要的宝贝揽进怀里。

  “宝贝儿,你没有做梦,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咽哽暗哑,喉间涩涩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潮意与颤音,身子更是微微颤抖着。

  没有人知道,这几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他伤了腿,岛屿上的大夫都说他这辈子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可他想要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所以忍常人不能忍之痛,坚持要站起来,好在上天是优待他的。

  直到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安定人心的心跳和手心上传来的痛意,沐漫情才知道,这不是梦,而是那个男人真的回来了,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紧紧地搂着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良久,沐漫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而,出口的话,却是泣不成声,那声‘对不起’,她终于有机会当面对他说了。

  “宝贝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失了对你的承诺,让你担心了!”墨阎濯将她搂得更紧,那力道简直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忆湘站在一旁,捂着嘴巴,压抑地低泣着,不远处的洛萧、闫宁和于凯歌他们堂堂男子汉看着这一幕,眼里皆有些湿润,没有历经惊险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能如现在这般相拥在一起,是多么的不易。

  墨阎濯不舍地放开沐漫情,抬起她满是泪痕的精致脸颊,俯身,灼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泪一滴滴吻进唇中,最后颤抖的唇瓣停留在她柔软的红唇上,疯狂急切地吻着,贪婪地吸允着她口中的津液。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见不到她了。

  沐漫情这几个月的心情本就极度压抑,这会儿完全忘了场合,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得到眼前的男人,所以也热情急切地回应着他。

  哇……

  一声小孩子嘹亮的哭声在相拥的两人中间响起,小宝贝好似不甘被父亲冷落般,哇哇地大哭着抗议。

  “老大,少儿不宜的画面,你儿子抗议了!”

  于凯歌的调侃引来众人一阵笑闹,墨阎濯放开怀里的大宝贝,伸手接过小宝贝,将他举得老高,“这是给他提前上成人课!”

  ------题外话------

  抱歉,耽搁了这么久,有的亲说漫漫骗人,其实真的没这个必要,谁也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人,我奶奶突发疾病离世,从我回老家再返回上海,一共是九天时间,火车上来去两天两夜,我奶奶从发病到死亡再到下葬是七天,可以说,我的时间是很赶的,有的亲说我没码好结局,我确实没码好,但不存在骗人一说,至于故障问题,也许是亲们不清楚,我从未说过什么故障,编辑发公告所说的小黑屋只是一个码字软件,里面有设置字数功能,没完成设定的字数,电脑就一直保持着码字状态,别的网页打不开!说这些,我只是想说,我并没有欺骗我的读者!

  另外,关于结局,因为男女主甜蜜互动的戏份不多,不够完美,所以漫漫会补充番外!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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