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魔殿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压下心中所虑,月执子平静回视天帝道:“师兄既贵为天帝之尊,大道的代表,莫非还有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儿?”

  天帝不答。两个站在巅峰的男子一时无话,只在彼此的对视中暗暗角力,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漫天的五彩灵光,无数的七彩祥云,铺天盖地的仙气,渐渐弥漫了整个半魔之地。如天帝所言,不过一会儿,便见近百名仙风道骨的仙者,腾驾缥缈的云彩徐徐飘来。

  身形清瘦的千圣老君握着九尺拂尘当先降临,他素来无拘,此刻见到天帝也不施礼,只摸着花白长须朗声道:“哈哈,果然如穹苍老友所言,连天帝也忍不住,纡尊降贵来此一观神器出世的风采。”

  陆续有仙者走近,蓬莱仙者在后远远接话道:“正是正是,此事若不是老友及时知会,我等岂不平白错过了开眼的机会。”

  场面一时热闹起来,天帝和月执子收起了肃冷之气,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模样。有不少仙家纷纷过来与天帝见礼,极渊只如往日般面无表情地回了,便自个儿远远地走至一边。

  仙家们也不介怀,天帝走开了倒好,有他在反倒拘束,难得齐聚,坐而论道,再赏神器出世之威,岂不快哉。

  众仙们相谈甚欢,月执子被他们围在其间,只心不在焉地静然不语。他放过神识并未测得金甲兵的踪影。

  他也一直在观察天帝的表情,无论是自己还是众仙家的到来,天帝都未曾显露一点慌乱之色,看着竟是从未打算要夺弑神戟?

  若真是如此,那天帝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月执子总觉就差那么一点,真相被一只巨大的手捂着,致使最关键的地方没能解开,从而使自己对一切的推测一切的应对都没了把握。

  难抑心绪的不宁,月执子借故离了众仙向极渊走去,无论如何得尽快弄清心里的疑问,如今也唯有通过话语的试探,找到哪怕一点有用的蛛丝马迹了。

  或许是海面波光反照的缘故,天帝幽深的眸子里映着一点极其浅淡的红色。见月执子走得近了,天帝漠然道:“你很像他,同样的天真、固执、多事。”

  天帝的话说得莫名,月执子不禁笑问:“不知得师兄如此谬赞的除了我,他又是谁呢?”

  天帝言语冰冷:“一个让人切齿难忘的故人。”

  天帝既不说明,月执子也无意纠缠,立即转了话题道:“师兄如此悠闲,可是有绝对的把握对付我们?”

  天帝未及回答,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极渊,你要对付的可不只是这里的仙者。”

  天帝冷笑:“冥王也来了。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为何要对付你们?”

  冥王直言:“因为神器。”天帝语带讥讽:“莫非你们真以为我要的是弑神戟?那个没用的东西?”

  嘴角含着一丝古怪的笑,眼里闪过一抹残酷之色,天帝在冥王和月执子略微紧张地注视下,说得缓慢有力:“不要心急,你们不是自持能知天识地,很厉害的吗?那就再耐心地等一会儿,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做,就静静地站在这里,好好地感受这难得的宁静,很快就会有你们想知的答案了……”

  基座的顶部是石阶的尽头,其上,是真正的魔城。与他们在下仰望的不同,踏入其间才发现殿宇内别有洞天。

  现下,他们通过的地方,顶部覆盖着一层厚重的浓雾,仿若为云雾遮挡的天空。

  地面街道、市铺、宅子、院府修建齐整,与人界城镇的建制极为相似。像这般完整的城池,每一层就建有数座之多,可见魔族也曾昌盛一时。

  唯魔城的建筑皆以凶兽为形,所以放眼看去,只见得满城的凶兽石像,实则却是各式的宅子。

  石像几乎囊括了上古神话中所有凶兽的形貌,凶兽的石身上凿刻着魔族的图腾与符文。

  城内,容貌丑陋、形容各异的魔或站或坐、或走或停,因封印而保持着僵硬的姿态。

  市铺上挂着人头、兽身还有许多无忧叫不出名字但死状可怖的尸体残肢。

  魔族自来嗜血,魔城中所见最多的饰物皆是以血绘出。浓郁的血腥气即便过了十万年之久,仍然消散不去,让无忧一路行来只觉生生作呕,很是难受。

  在过分庞大交错如迷宫的魔城中,要寻到通往魔王殿的路委实不易。

  好在小青龙与弑神戟有所感应,自告奋勇在前带路,伯弈和无忧就紧随其后。

  二人在小青龙不知疲累地引领下,沿着城中的道路,七弯八拐地行了三个时辰,终在一处停下。

  无忧仔细看过,这是一条魔城中最普通的街道,看不出特别之处,唯有散布的兽像石宅更高大一些,且有许多不见兽头。

  小青龙却很激动,它绕着每一座石像飞过,围着偏北角的一座无头像嗷嗷低叫,徘徊不去。

  伯奕暗道,传说里魔王刑天头生腹中,这无头像莫非就是魔王像?那魔殿的通道会否就在石像的腹中呢?

  伯弈大步过去,靠近石像伸手摸其肚腹,他的手没有触到任何的东西,果然腹中空空。

  小青龙见伯奕会意,当先飞了进去,很快嗷叫声自石像腹内传来,通道,向上的通道果然在此。

  通道内的石阶不过两三人并肩的宽度,两边是浅红的石壁,前路掩映在一团沉重的血雾里,视线所及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带着对未知的迷惘和忐忑,小青龙紧张地抓在伯弈的肩上,无忧略错一步紧拽着他的大袖,二人一龙在这狭小压抑的空间里,走过了一个接一个的兽像,不停地顺着石阶向上攀爬。

  至到静谧中响起了时断时续的海浪声,不合适宜的声响带着突兀的玄秘,加深了行走者的恐惧。

  无忧提着心专注着脚下,忍不住轻声问道:“师父,那是水声吗?”

  伯弈声音低沉:“像是浪花激荡的声音,仿佛就在石阶上的不远处。”

  话音落,又传起一阵有规律的咚咚声,闷实有力,每隔一会儿就响起三声,三声一过又是全然的静默。

  无忧掌心冒汗、小脸泛白:“师父,魔城被封印,万魔俱寂,这声音是怎么来的?莫非有其他的活物?”

  伯弈也觉惊奇,他握紧无忧的手,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又行了二三十阶,到了石阶的最高处。踏过最后一步石阶,眼前是一个空寂的平台,平台顶部若晴天湛蓝,隐隐能见流动的云彩。

  平台向北三五百步处是一片磅礴的高大殿宇,居中一座立在血玉制成的高基上,俯瞰群殿。

  群殿不再以兽像为形,是六界中最常见的殿阁制式。

  只中殿却以晶莹剔透的水晶建成,殿角飞展冲天,殿门前蹲着两个兽像,左浑沌,右杌,透着冷煞之气。

  殿外环绕二十六根琉璃柱,华柱溢彩投映到晶石之上,闪亮璀璨。无忧惊叹:“这就是魔王殿吗?为何与想象中如此的不同!”

  伯弈并未接话,水晶为身、琉璃为柱、祥云为饰、顶天立地,这魔王殿显然是参照了九天最高处的真神殿建制而成。

  穿过几栋殿阁,沿着血石路阶踏上基台,越过二兽,晶透的中殿之门已洞然而启。

  正欲进殿,伴着哗啦巨响,约莫有三四丈高的浪头突然自殿顶汹涌而下,霎时漫过殿门打向二人。

  伯弈赶紧回退,带着青龙、牵着无忧疾奔而走,然不过行了两三步,身后的水声骤然变小,待再回头时,那殿基上并无半点水来的痕迹。

  伯弈微微凝眉,即便水浪退得很快,也会有水渍留下。

  为解心中的蹊跷,他示意无忧静待,独自跃飞上前,跨过了殿门,方才的景象再次出现,但他不再奔逃,只静静地站着任大水冲来,他的身体没有沾到半点的水花。

  狭长的凤目细细地看过四周,发现殿内通透的水晶顶上是气势汹涌奔腾不绝的海浪,原来殿内突来的大水不过反照的景象而已。

  迎着虚假的激流及海兽的倒影走过华美的大殿,殿内不少姿态僵硬谦卑恭谨的魔奴,顶上清晰可见深海中漂浮的魔尸。

  很快,他们又发现,在石阶上听到的咚咚声是内殿殿门开启的声响。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殿门自动开启,三声后又悄然闭合。

  一扇扇的门,一间一间的屋,越往里走,浸泡在水中的魔尸越多,透明的殿顶出现了以鲜血凝结怒放的大朵血花,带着诡异而残酷的艳美。

  伯弈心生了焦躁。他的耳畔不时响起来自深殿的热切呼唤,仿佛是等待许久的亲人在前方召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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