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了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夜是清冷的。

  星光和月光沉默在这一片黑压压的、沉重的乌云后面。

  一片火光在这夜色中突然炸开,像是一头蛰伏了许久的凶兽猛地咧开了它那张狰狞的血腥大口。

  呜呼

  阵阵狼嚎鬼叫般的呼啸声。

  那是烈火在风中嘶吼。

  长风一卷,火舌便在虚空中翻涌,撩起一阵刺目的火光,恍若侵洒出的鲜血,灼人眼球。

  一千里秦岭,八百里秦家,五步一阁,十步一楼,金碧琉璃。

  那富可敌国的家世,尽皆丧在这一炬大火中,被滚滚狼火烘烤,最终会化作一片灰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火光中,正趁着这股浓浓的夜色,上演着一出精彩大戏。

  一阵至远方而来的哒哒马蹄,压住了火焰里木铁玉石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灼烧声,以及那灼烧声下的阵阵似哀似怨的哭喊声。

  这夜,有些悲凉,火光中也有些阴冷。

  余长卿站在院子里,四面火光缭绕,橙黄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中紧攥着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华贵长剑,可他却神情呆滞,四肢僵硬,畏畏缩缩的环顾四周,虽有利器在手,但看他的神色,明显的不知所措。

  他在颤抖,若不是手上有一条绸缎绑住了剑柄,甚至他连这把剑都拿不稳。

  他是在恐惧,恐惧着那黑暗中,未知的、惊颤着他的灵魂和的死亡的危机。

  毛孔炸开,汗如浆流,不知是被烈火烘烤流下的热汗,亦或是被隐藏在黑夜中的杀意,而惊出的森森冷汗。

  突然的,他身旁的一根带火的柱子猛地坍塌了下来,终是不堪热火侵蚀的重负。

  溅起一阵烟灰,还有一道宛若长虫般直冲云霄的火焰。

  猝不及防的惊变。

  余长卿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向一旁闪避,手中长剑漫无目的向前挥舞着,剑光斩过,仅仅只是掠过一道虚幻的火焰。

  他所警惕的那个敌人,并没有出现。

  余长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宽慰着自己,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什么嘛,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话说我秦家怎么可能会出事,应该是哪个小厮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吧。”

  “想来族中的几位长老很快就能将这场火灾平定下来吧。”

  余长卿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些,这些看似无用的自言自语,的确是让他心安了不少。

  这时,一道黑影悄然走至余长卿身后。

  踩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偶尔有几道踩在木炭上发出来的细碎的脚步声,也被掩盖在木料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脆响下。

  噗嗤

  黑影突然送出手中的匕首,化作一抹亮丽的银光,毫不留情,狠狠刺入余长卿的胸膛内。

  余长卿躲闪不及,连灵气都没来得及调使出来。

  寒光就绝情的刺破了他的心脏,黑影不觉就此稳妥,手腕一抖,匕首就在他的心脏内近乎九十度的一扭,瞬间将一颗完好的心脏肢解的七零八落。

  凝气境内,无人能在此等境遇下还生。

  余长卿也只是个普通人。

  生机死绝,他眼中的那抹还未消散的恐惧,同他那冰冷的尸体,还有尸体内的血肉,一同渐渐凝聚。

  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连反抗都没有的死了。

  黑影冷漠的抽出匕首,他是杀了余长卿,可他都没有看那具尸体一眼,一脚踢开余长卿那有些沉重的尸身,转身向着火海深处走去。

  在不知离这秦岭有多遥远的距离外。

  青云山,乌竹峰山脚下。

  一片葱郁的山林里,几从简单的木屋。

  “啊!”

  其中一间木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夹杂痛苦的哀嚎。

  一名少年恍然惊醒过来,冷汗涔涔,将他贴身穿着的中衣打湿,透过衣服,多少可以看到一些少年人特有的鲜嫩且健硕的肉身。

  这少年,正是余长卿。

  余长卿有些呆愣,眼神迷茫,刚才的剧痛还没让他完全清醒过来。

  在他的眼中,还有一片虚幻的橘黄色的火焰在闪烁。

  良久,窗外一阵阴冷山风突然袭来,余长卿打了个哆嗦,寒意让他脑袋清醒了不少,猛地从自己的床上挣扎起来,发了疯似的扒开自己的衣服,目光落在自己的胸膛处。

  淡黄色的肌肤,微微鼓起的二两腱子肉,完好无损。

  余长卿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光滑如玉,没有一丝丝的伤口,也没有疤痕。

  可那股痛苦是做不了假的,现在还仍有一股余味残留在他的心腔内。

  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他绝对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

  看着自己身上完好无损,余长卿松了一口气,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倚在床沿瘫坐着,目中无神的盯着窗外的灿烂星河,自言自语:“原来是梦啊,真的太真实了。”

  他方才似乎是做了个梦。

  在那个梦里,他是秦家的少主。

  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一个夜晚,秦家的仇家突然发动了袭击。

  他一个人怯弱无用,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给杀了。

  想到这里,余长卿苦哈哈的干笑着,不停的自我安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怂,起码得反抗下,杀几个逃走吧。”

  余长卿心里给自己安排着大发英姿的剧本,一剑下去,便是一排贼子枭首。

  梦里带来的恐惧,就这样,渐渐被他自己的臆想消磨掉许多。

  突然,一道绿光在余长卿眼前闪过。

  就像是炸开的烟花一样,在余长卿眼前炸出一片四四方方的绿色光幕。

  用同样四四方方,板正的字体写着一排排文字。

  “历经世界等级:凝气

  历经时间:9613天(本位面耗时一又三分之一时辰)

  凝练修为:凝气境四层

  历经收货:秦家剑法(适应分:42分)、青莲三生道诀凝气上篇(适应分:96分)、青罗步法(适应分:21分)、伏虎锻体法(适应分:33分)。

  历经评分:乙下等(修为等级评分:丙下;历经时间评分:丁下;收集评分:甲下等)

  剩余经历次数:九十九”

  余长卿呆愣的看完光幕上的字,来回扫视了好几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迟疑着,不可置信的自问道:“刚才的那些都不是梦吗?”

  余长卿突然伸手,以臂为剑,挽了个剑花,用的正是秦家剑法中的一招。

  这套剑法,在那个世界的秦家,他从六岁就开始修习,即便天赋不高,每日雷打不动的,也必有两个时辰练剑的时间,这是秦家的家规。

  放在他这个秦家少主的身上更为严格。

  这套剑法,几乎是成为了本能一般,烙印在他的身体上。

  脑海中的记忆,也是极其清晰的残留在他的识海内。

  七岁偷食百味楼的糕点。

  十三岁偷窥表姐洗浴。

  二十二岁成婚,洞房花烛。

  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余长卿都还记得,哪怕是他不曾留意过的事,也都能依稀回忆起几分。

  突如其来的,余长卿打了个冷颤。

  他有些怕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脑海里,注入了一段他人的一生般。

  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让他有一种把命交在了别人的手中的惊恐感。

  有没有可能,他也会被制成这样的一段记忆,交付给别人呢?

  神情复杂的纠结了许久,轻轻叹一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能够将他不动声色的传送到一个未知的地点,还能在他的身体内刻印下近乎本能的记忆,这种手段,是现在他这种层次难以想象的神通,即便有心,他也反抗不了。

  余长卿一个翻身,躺在了床上。

  明日也还得去问问,这附近是否有一场大火,想来绵恒八百里的大火,是怎么也没法不透露风声的。

  若真的,一点讯息都没有的话......

  余长卿又翻了个身,挠了挠头,双眸出神的看着黑漆漆的屋顶。

  总之就先这么凑合下去吧,他一个穷山村出来的穷小子,想来他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能施展出那般神通手段的那大能惦记着。

  余长卿突然翻手,从自己的床头下掏出一条金色的链子。

  会不会是这个东西?

  余长卿出神的看着手里晃晃悠悠的金色链子,半响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东西。”

  这条链子,是余长卿小时候在山里捡到的一个玩意,本以为是条金子,刚打算换点钱,给家里盖几间房子,买几亩地,结果城里当铺的老板说这不过只是一块废铜,想用三文钱收了这条链子。

  余长卿是不识货,但也不是个傻子。

  三文钱是够他一整日的开销了,但这种精细的做工,哪怕只是一块废铜,价格也不止三文钱。

  余长卿就默默收了起来,哪怕以后当做彩礼,给自己婆娘当做首饰,也比三文钱卖出去要好。

  等到余长卿拜入青云宗后,也曾找过几名师兄看过这条链子。

  都说这是普普通通一的个凡物。

  余长卿不疑有他,因为没有一个人开口问他要过这条链子。

  他还曾故意挂在身上显眼的位置,但依旧没能吸引来门内长老的目光,反而被几个同门师兄弟拿这个事,取笑了一段时间。

  嘲笑他天天拿个狗链,一本正经的当成了一回事。

  “哎。”

  余长卿索性起床,盘膝而坐。

  既然今晚是睡不着了,那便起来修炼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灵气在体内流转,还未运转一个周天,凝聚而来的灵气便轰然散开。

  余长卿猛地张开眼睛,惊诧道。

  “怎么可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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