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雪上加霜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那里!”洪秀一眼就看到伏在地上的徐君安,忙大喊。
赵二娘蹙着眉头,额头慢慢渗出了汗珠,虽说她轻功不错,可是要带着一个人,却有些吃力的,扶着洪秀稳稳的落在地上后,洪秀猛地一把推开了伏地的徐君安。
那是一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泥泞遍布全身,湿透的衣服裹挟着身体,四仰八叉的躺在烂泥地上,泥水混合着脏物将半张脸遮挡,毫无生气的气息,看不到起伏的胸口。
洪秀脸色瞬间惨白,她感觉到呼吸的困难,感觉的心中针扎一般的疼痛。
“君器。”她猛地一把拉起地上人的胳膊,就这样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跌坐在了泥泞上。
赵二娘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过徐君器会落得如此凄惨的状况。
身后大波人匆匆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也都愕然了,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泪流满面的洪秀,和她怀里不省人事的徐君器。
“秀儿。”最先清醒过来的是洪福仁,他忙冲上前道:“放松呼吸,别紧张,别害怕。”
赵二娘蹙眉,也跟着走上前蹲下了身子,一向偏爱干净的她忽视了衣裙落到泥地上的污渍,一把抓起了徐君器说的手腕,探指把脉。
“怎么样?”一边安抚洪秀,洪福仁一边转头看向赵二娘。
赵二娘眉头越皱越紧,终于长吐了口气:“死不掉。”
“秀儿,你听到了,君器不会有事的,你放松呼吸,快放松呼吸。”洪福仁忙紧紧的握住洪秀的手,他发现此时的洪秀虽然泪流满面,却没有任何哭泣的象征,因为她的唇被自己死死的咬着,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呼出一口气来,她这是要将自己活活憋死吗!
其实洪秀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在看到徐君器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崩溃,在抱住徐君器冰冷的身体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叫呼吸,也忘记了什么叫心跳,她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崩溃,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洪福仁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不论他说什么,眼前的洪秀根本听不进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
“快,快掰开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赵二娘也发现了异样。
洪福仁闻言忙用力的掰着洪秀那紧紧攥成拳的手,赵二娘则伸手轻拍着洪秀的胸口,口中不断喊道:“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为了孩子!”
一声声的呼唤,让闻着伤心,见者落泪,那被洪秀推到一旁的徐君安更是痛哭出声,他恨恨的拍打着泥泞的地面,一声一声的喊着:“二哥,二哥!”
“都愣着干什么!快把你们村长身上的衣服换了,将人抬去木屋。”赵二娘一把按住洪秀的人中,强迫她松开了牙齿,看着鲜血从咬破的嘴唇处溢出,赵二娘顿时长叹道:“洪秀,他还没死,你若出了事,他要怎么办?”
洪秀似乎终于听到了赵二娘和洪福仁一声声的呼唤,她的目光转动了一下,然后猛地粗喘了一口气道:“君器呢?”
“谢天谢地。”洪福仁一把抱住洪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如此害怕。
赵二娘也松了口气,叹息道:“你可算没事了,我让他们将徐君器抬去木屋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有我在。”
看着赵二娘一本正经的保证,洪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按照赵二娘所说,徐君器是因为劳累过度,体力透支,加上吹了风淋了雨得了伤寒症,又在荒郊野外这样干巴巴的躺着,所以才会加重了病情,问题不大,修养个十几天就好了,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身子骨就弱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硬撑了,只怕会烙下个容易伤寒的毛病。
在木屋里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众人直接将木屋的木板床拆了下来,然后抬着徐君器不急不慢的回了村子。
两天后,一直昏迷梦魇的徐君器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床榻前憔悴的洪秀和忙碌的洪福仁,徐君器只是扯了一抹笑容,然后再度睡了过去。
徐君器彻底恢复活力是在十天之后,在洪秀的搀扶下,徐君器终于踏出了大门。
这些日子里,每天都有村民来看望他,有的送来衣裳,有的送来吃的,还有的只是过来坐坐,他很清楚,大家在关心他,也是在感激他,没有人知道那个风雨交加的天气里,他是怎样一个人支撑而过,又是怎样减轻了山洪的爆发力。
虽然在洪秀的逼迫下,徐君器说了一些,但也只是挑选了一些轻松的说说,因为他知道,此刻哪怕说重了一点点,洪秀都可能让自己好看,原来那个潇洒开朗的洪秀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自知理亏的徐君器只能摸摸鼻子装糊涂。
踏出屋子,看着外面一片忙碌,徐君器深吸了口气,虽然躲过了灾难,可是这些日子里,雨还是在断断续续的下着,梅雨季节还没有彻底离开,因为风寒的缘故,洪秀并没有成日的陪着自己,毕竟洪秀有了身孕,不能沾染了风寒,多数时候照顾自己的是徐君安。
似乎这场山洪改变了徐君安许多,他变得沉默的多了,也沉稳的多了,看着徐君器的时候,眼神中总是流露出淡淡的崇拜之色,这让徐君器很是无奈,风寒好了很多,这一天,天气转阴,雨势停了,徐君器这才让洪秀扶着自己走出了屋子。
看着来回忙碌的村民们,徐君器皱了皱眉头,转而看着洪秀问道:“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吗?”
所有的村民在看到徐君器的时候都是点头问好,脸上挂着笑容,可是却只字不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徐君器还是感觉到了,他能问的也就只有洪秀了。
洪秀知道瞒不住他,不由叹息道:“这场山洪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破坏,但是农田算是遭殃了,之前播的种子也都被水浸泡后,有的霉掉了,多数都腐烂了,那些刚开荒的田地,也都破坏了,今年,似乎是没有什么收成了。”
说到这里,洪秀不由回头看了看茫茫一片的龙虎山脉,继续道:“我听大哥说,今年梅雨季节的雨量很大,附近的村子也都淹了,就连龙虎山脉以东和以北的地方也都遭了难,这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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