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段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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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如晴天霹雳,让徐君器等人顿时懵了,就连洪秀也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妇人,久久不能言语。
倒是徐明淡定如常,叹息了一声,此时他说什么都是多余,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这些孩子们自己去了解去揭开。
徐君器紧皱着眉头,他原想自己的母亲应该是达官贵族,可是,一个可以让二品大员的女儿作为自己婢女的人,怎么可能是官员之后,这样的身份……
徐君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出现在了脑海,他紧紧的看着妇人,有些慌乱的说道:“您……三婶,您,那母亲她……”
其其格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浅浅的,犹如星河璀璨一般一闪而过,低低道:“你的母亲就是我的主子,大元朝最尊贵的公主,顺帝的女儿孛儿只斤·珞女。因为对汉人文化的崇拜,顺帝这才给了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取了一个叫珞女的汉名。”
其其格的话仿佛定格了一般,整个天地也似乎停止了一般,徐君器听到了自己浅浅的呼吸声,和朦胧中洪秀传来的呼唤,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洪秀,却只看到了一副担忧的神情,为何担忧?徐君器不懂,自己母亲如此高贵,为何还要担忧!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也仿佛只是一瞬间,徐君器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回忆着其其格和徐明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小姐和你父亲一见钟情,甚至要和你父亲私奔,为此,她不惜隐姓埋名。”
“你父亲知道小姐的身世后,虽然没有嫌弃,却生出了嫌隙。”
“是,小姐就是你的母亲。后来家里来人找我们并且还派了杀手,只要我们不回去便要杀了我们,小姐奋力相搏,却负伤很重,危在旦夕……”
“是我对不起小姐,我出卖了小姐……”
“在我快要死掉的那一刻,我看到二嫂来了……”
“你的母亲就是我的主子,大元朝最尊贵的公主,顺帝的女儿孛儿只斤·珞女。”
“君器……”洪秀担忧的走到徐君器的身边,伸手紧紧抓住了徐君器攥得紧紧的拳头,轻声低喃。
听到洪秀的声音,徐君器明显平静了许多,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其其格,轻声说道:“不仅因为母亲是公主,更因为她是蒙古人,而蒙古贵族是不能与汉人平民通婚的,对吗?”
其其格点了点头,不管事情怎么发展,事已至此,她只能坦然相告。
“所以前朝顺帝派人带你们回去,而母亲执意留下,所以招来杀身之祸,对吗?”徐君器又问。
其其格依然是点头,看着徐君器的目光中带着点点疼惜。
“也正因为此,三婶您在徐家才一直没有名分,对吗?”
这下其其格愣住了,而后微微点了点头后又摇头道:“不仅仅如此,在知道我和公主的身份之前,徐自宏也没有打算给我名分,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个丫鬟,一个下人,配不上他三爷的身份。”
其其格说得凄凉,说得辛酸,让君安君康不由的心中一痛,却都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徐君器点了点头,突然看向徐明道:“明叔,我不明白,既然母亲救了您,那么她应该是留在官府了,又是怎么回的徐家?”
“此后不久便爆发了农民起义,你父亲乘机潜入,将被押送往大都的你的母亲给救了下来,两人本来不打算回徐家的,却因舍不得你,才回了徐家。”说到这里,徐明停了下来,看了看屋外道:“今日毕竟是年关,这些陈年往事还是慢慢消化吧,想来你三婶也是累了,还是让她早些回去休息吧。”
徐君器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徐明,半晌,才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挥手道:“君安君康,先带三婶回去休息。”
“好。”徐君安和徐君康没有多言,他们听得出徐君器话中有话,对于今天的所有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他们需要好好消化,也需要好好了解。
等三人走远了,徐君器猛地一转身,紧紧的看着徐明,开口道:“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洪秀闻言顿时一惊,诧异的看着徐君器,喃喃自语:“君器,你在说什么呢?”
“明叔,你知道真相对不对?”徐君器没有放弃,依然目光灼灼。
洪秀上前一把拉住徐君器道:“君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受……”
徐君器没有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徐明。
半晌,徐明这才冷冷的开口道:“你的母亲是病死的,你的父亲因为接受不了你母亲的离去,跟着抑郁而终。”
“不,不可能。”徐君器摇了摇头:“绝不是这样。他们明明可以远走天涯,潇洒度日,却因为舍不得我而回来,可见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既然如此,即便母亲病逝,父亲断然不会丢下我,颓废抑郁。”
“事实便是如此。”徐明有些不耐烦了。
徐君器自嘲的一笑,道:“我知道,为了我的母亲,明叔你一生都毁了,徐家也受到了牵连,可毕竟不是母亲所愿,她在您被抓后,也自投罗网了,可见她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明叔,这样的人,难道真的要死不瞑目吗?”
“不,二哥和二嫂死得很轻松。”徐明猛地一甩衣袖,冷冷道:“君器,不要再自作聪明,我所说的便是真相,莫要再究根问底了!”
“明叔……”徐君器有些颓然的看着徐明远去的身影,他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君器。”洪秀一把扶住徐君器,柔声道:“或许真的如明叔所言……”
徐君器淡淡的摇头,低语:“我不信……”
徐君器心中清楚,蒙古人和汉人不能通婚,那就意味着自己父母所行的是天下大不违之事,所以当时的他们,一定是饱受冷眼和背叛的,就像三婶其其格,身体和心灵都是受到了创伤了,以至于精神不济,患上了心疾。这样说来,母亲病死是说得通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回忆里没有母亲的样子,为什么在过去,他感受不到那般母爱,明明,他们很爱自己的,明明他们是为了自己才回来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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