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在路上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滚滚黑烟从火车头上吐出,拖着载满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籽棉的车厢,仿佛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行驶在荒野的铁轨上。
因为油气资源的枯竭,这些老式的蒸汽机车头被从历史的故纸堆里翻了出来,重新发挥余热。
能源的枯竭让人民的生活水平后退到了战前十九世纪。没有足够的电力,水泥厂与砖厂只能少量开工。缺少足够的建材,废墟重建只是镜花水月。
现在的德干殖民地,只有三座城市,分布在广袤的殖民地三角,其余的都只是零零落落的小村镇,仿佛珍珠一样撒落在这片荒原之上。
这些运棉的车厢是C64K敞车,有端壁,侧壁和地板,没有车顶,向上敞开。因为荒原上的几乎不会下雨,通用性很强的敞车几乎占了货车总数的70%以上。
为了保证余裕,货车总是会多带一两节车厢。这给了车组们捞外快的机会,他们经常会私下搭载一些付不起客车车票的乘客。
李牧四人就这样乘上了一辆开往新临汾的货运火车,躺在了一节装的半满的车厢里。杨晓叶也跟着他们一起,她是小镇里唯一见过李牧和李g真面目的人,他不放心将她留在镇子里。
他们没有坐客车,而是坐了货运火车。因为这些货运火车不需要像客车那样登记身份,可以防止有人追查他们的踪迹。
如果衔尾蛇的人足够机警,很可能已经从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身上拷问出李g便是拥有圣子资质的儿童了。
虽然他们可能会误判她已经死在了钻地炸弹的爆炸中,但李牧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身下未经过脱籽籽棉,不像经过轧花处理过的皮棉,十分的绵软,躺在上上面还是十分的舒服的。李g有些兴奋,她还是第一次坐火车,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跪在了棉花上,双手扒着侧壁,她小小的脑袋探出去,看着铁轨两旁飞速后退的行道树,和远处烈日下的苍茫原野。
车厢底下传来车轮压在铁轨上的咣当咣当声,迎面吹来的是带着一股煤灰味的热风。她小小的眉头翘着,脸上满是惬意。
“从楼上摔下来,还没长记性啊?”
李牧责怪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让她不由自主的畏缩了一下。她昨天从窗台上摔下来时心都跳快跳出来了,幸好哥哥及时冲了过来,接住了她。
正当她皱着小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李牧突然抱起了她,将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一起看着车厢外的风景。
“嘻嘻,哥哥。”
她缩着身子,在哥哥的怀里挤了挤,舒舒服服的躺下。
荒野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棉花田。此时的棉花上已经结满了棉桃,了无边际的白色铺满了大地。那是一抹极有侵略性的白色,侵占了人所有的视野。仿佛一时之间从南方的荒原瞬移到了北方的雪原。
一条波光嶙峋的大河出现在了前方,河上水汽蒸腾。河道两岸,是一台台体型庞大的蒸汽抽水机,正喷吐着黑烟,轰鸣阵阵,将河水抽到田间的沟渠里。
这是戈达瓦里河,发源于比利斯山脉东麓,由山上的积雪融化而成。从东西方向横穿了德干高原。由于它充沛的水量,戈达瓦里河两岸的土地是整个德干高原最肥沃的土地。这里出产着最优质的棉花,产量占了整个高原的百分之60%。
一群奴隶站在棉花田里,采摘着田里的棉花。有诸夏人,兴都斯坦人,尼格利陀人和蜥人。他们戴着沉重的脚镣,眼神呆滞而麻木,衣不蔽体,身上满是被棉花割出的血痕。每当有人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便有监工挥舞长鞭咒骂着抽在了他们的身上。
看着他们毫无希望的眼神,李g感觉到一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往哥哥的怀里挤了挤。
李牧知道这些棉田都是黄家的,黄元因是殖民地最大的奴隶主与种植园主。
他的庄园遍布戈达瓦里河沿岸。实际上沿岸最肥沃的土地早就被这些产业主们分割完全。自耕农的田产通常只在偏远贫瘠的地方。
因为机械化农业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廉价的奴隶成为了机械最好的替代品。高强度的劳作,让奴隶的生命短的惊人。一个成年的男**隶,基本活不过五年,而未成年与女**隶的寿命就更短了。
诸夏对中尼亚斯的侵略在十年前以大获以全胜告终,并与德干殖民地的军队一起,将衔尾蛇们赶进了比利斯山脉。
战争期间,诸夏无暇更多地管束殖民地,放松了对德干殖民地的各方面限制。而另一方面,议院因权力斗争,殖民地总督调动频繁,政策多变,极不利于对殖民地的控制。
战争结束了,中州认为殖民地应该为自己在战争中获得的好处付出足够的代价,一些有识之士也意识到,随着中尼亚斯对殖民地的威胁结束,殖民地会觉得没有中州也行。加强对德干高原的控制变得格外迫切。
从八年前开始,在财政部开始对殖民地实施了许多新政策,以试图更为直接的控制殖民地的经济与统治。
他们限制了殖民地所能拥有了工业种类,德干高原甚至不能够拥有日产量超过50吨的炼铁厂。纺织厂也在取缔的范围之内,殖民地甚至丧失了向中州出口成品棉布的权力。
这激化了殖民地人民,尤其是那些大产业家与中州直接的矛盾。
被赶进比利斯山脉的衔尾蛇开始卷土重来,并且愈演愈烈,他们开始攻击驻军,袭击总督府。德干高原的局势开始急转直下。
李牧知道新临汾作为风暴的中心,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后,衔尾蛇对德干高地侵蚀会越来越严重。前世还有玩家会接一些与衔尾蛇对抗的任务。现在,真正对抗衔尾蛇的只有一盘散沙的移民诸夏人了。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铁轨两旁的棉田,等到十年以后,这些种植园将不复存在,暴怒的兴都斯坦人将会毁灭这一切。
蒸汽机车的速度很慢,为了省煤,就更慢了,只有三十多公里。他们要在火车上待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能到达新临汾。
“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赶紧睡一觉,坐这种火车可是很累的。”
李牧抱着李g坐下,打开了水壶,给她灌了一些水。
“我还不想睡,昨天睡了好多。”
李g皱起可爱的眉毛,向着哥哥撒娇着。她眼中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从未看见过的,怎么舍得去睡觉呢。
“不要乱跑,小心栽下去,火车的轮子咔嚓一下把你轧两段。”
李牧扮着鬼脸说道。
李g被他的形容吓的小脸都白了,想象了一下自己被轧成两段的情景,打了一个哆嗦,慌忙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你吓gg干什么,洗手吃饭吧。”
李梅嗔怒的横了李牧一眼,她铺了一张餐布在棉花上,打开了食盒,将准备好的午餐拿了出来。
菜式很简单,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分量很足,每一盘菜的盘子都有脸盆大小。
这是李梅在小镇的市场里买的菜,亲手做的。她知道李牧的饭量很大,所以特意煮了很多的饭。
“这小丫头,越来越皮了,不吓一下,怎么管的住。”
李牧捧起碗,几口就扒掉了一般的饭,夹起一筷子肉块,塞进嘴里,嚼了嚼,就吞进了肚子里。没过多久,就将大半的饭菜巴拉进了肚子里。
他已经饿坏了,饥肠辘辘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是泰坦暴龙细胞提醒宿主进食了。
风卷残云的吃掉了自己拿份,李牧躺在了籽棉上,捧着肚子,感受着胃部迅速消化着食物,一股暖流从胃里流向全身,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哥哥吃了就睡,是头大笨猪!”
李g巴拉着小碗里的饭,还记着哥哥刚刚吓她的仇。
“我是猪,你也是猪,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
李牧看着天空中流动的云,舒了一大口气,之前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难得可以缓一口气。
吃饱喝足之后,随着单调的车轮碾压铁轨的咣当声,所有人的困乏起来。李g真的被他的话吓到了,紧紧的搂着他,沉入梦乡,生怕自己睡觉不老实,从车厢沿滚下去。
李牧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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