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我本能的以为是那个东西对我出手了,差点没吓昏过去,但很快我又从捂嘴的手上感觉到一丝温热。
不对,手是温的,不是脏东西的,村里的老人都说脏东西是冷的,没有温度。
是陈久同!手掌还带着一股长期接触木料才有的特殊味道。
“嘘,不想死就别叫。”
果然,陈久同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了。
我猛松一口气,急忙死死的闭上嘴,有了他在总算回复了一丝胆气,至少不会再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别出声,慢慢跟着我走。”
接着陈久同慢慢放开了我的嘴,低声对我我了一句,然后抓着我的手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周围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陈久同是怎么看得到路的,走了好一段距离都没有撞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棺材的,但也没有多想下去,因为实在太紧张了。
陈久同虽然来了,但那东西还在周围。
说来也奇怪,自从我没发出声音后,那东西的脚步声就开始在原地徘徊,过了一会儿然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我走远了所以听不到了。
我咽下一口唾沫,心说该不会是甩掉那东西了?但又不敢问,踮着脚摸黑跟着走。
走了一段,陈久同停下来,低声在我耳边说:“等下我会开灯,你就立刻冲向渔船,在发动机旁边等着我,到时候我喊你开船你就立刻启动发动机。”
我急忙点头说好,眼下六神无主,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接着,陈久同就开始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把手中的手电一下打开,对我低吼一声:“跑!”
我撒腿就冲,亮起的电光太刺眼了,刚才习惯了黑暗的我一时感觉眼前白蒙蒙一片,但我却一刻也不敢停,幸好没几下就适应了,看清了不远处的渔船。
冲到近前我一个翻身上了船,然后就往船尾摸去。这时陈久同把电光一转,转身就朝另外一边跑去,边跑嘴里还发出“咔咔咔”很诡异的一种声音。
我不敢多看,急忙摸到船尾,将发动机的拉绳死死拽在手里,等着陈久同的发动信号。
而陈久同此刻明显是在吸引那个东西的注意,在棺材林里面左冲右突快速奔跑,一会儿之后,就见他笔直朝我冲过来,并且大吼:“快开船!”
我猛的一拉发动绳,发动机“嗡”的一下启动了,陈久同从远处跑过来来,隔着好几米远就纵身一跃上了渔船,差点没把渔船给弄翻掉。
“走!”
我将油门一推到底,渔船船尖上翘,跟冲锋舟一样窜了出去。
陈久同在前面照明,我小心翼翼的操作推进桨,生怕一不小心撞上洞壁那乐子就大了。看陈久同那紧张的样子,那脏东西绝对不好相与,弄不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走了好一段,直到身后一直没什么动静,我心才渐渐安定了一点,便小声问:“久叔,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嘘,别说话!”
陈久同一听我说话脸色就是一变,急忙对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又补了一句,说:“也别回头。”
我后脊背发凉,心说那东西该不会还跟在后面吧?这让我彻底不敢动了,脖子僵硬的看着前面,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时候感觉一股土腥味从后面飘过来,就像是挖塘泥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那种,很腥,还有些臭。
我太紧张了,一时间失去了时间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见前面一个光点渐渐放大。
“快要到出口了!”
我激动不已,一会儿的时间感觉就跟过了好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也正是这时,“咚”的一声,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落水的声音,浑身汗毛顿时就炸了起来!
而船首的陈久同却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道:“差一点,好险!”
我头皮发麻,为什么刚才会从身后传来落水的声音,难道那脏东西在一路出来的时候就一直站在我身后?!
我不禁一阵后怕,难怪他让我别回头,要是刚才我没听回过头和那东西来个四眼相对,还不得把魂给吓飞。
“好了。”陈久同看我还紧张着,笑着对我说:“没事了,它走了。”
说着话的这点功夫,渔船终于冲出了冷水洞进入了水潭,阳光落下,我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全身湿透了,一半是水,一半是冷汗。
缓了一会儿,直到我喘匀了几口气之后,就本能的就朝后面看去,可这一看之下,却再次将我吓了一大跳。
因为我发现渔船的后面,竟然还跟着一口悬浮的棺材!!
“这,这是什么!!”
我大惊,脑子有些发懵,一口棺材怎么会跟在渔船的后面,它是怎么出来的?
陈久同起身走向船尾操控好推拿器,对我说:“海梅蓉的棺材。”
“海梅蓉的棺材?你,你竟然找到了?”
我惊讶了,这时候才发现那口棺材上连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外一端正好系在渔船的船尾,刚才没看到绳子,还以为是棺材自己漂出来的。
“我刚找到棺材就发现你被那东西给盯上了,所以只得关上灯跑过来找你。”陈久同解释道。
想起那个诡异的东西我心里面就发毛,就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跟着我,是不是要害我?
陈久同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忌讳,道:“那是守棺灵!”
“守棺灵?!”
我品了一下这三个字,一头雾水,从来没有听过这玩意,就又追问是什么东西。
陈久同说:“守棺灵并不是那东西的名字,而是一个很笼统的称呼,就好比山大王一样,它可以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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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那东西一直跟在我后面,我就感觉后脊背嗖嗖的直冒凉气,万一他要是对我下手,那就完了。
之前鬼点丁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我可想不想死的那么惨。
我们说话的时候,陈久同手下也没停,将棺材拖到了水岸边,就从船上拿出一根撬杠走向它。
我微微一惊急忙问他做什么。
陈久同脸色镇定,道:“开棺!”
我心脏一抽,丧葬的习俗中开棺属于大忌、不祥。
如果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捡骨还好,若是陌生人擅自开棺打搅了亡人的长眠,那是会出大事的。
最关键的是这口棺材不是普通人的,而是洪家海梅蓉的,她死的时候本来就怨气冲天,之后还发生种种诡事,邪性的很,去开她的棺肯定出不了什么好事。
我不禁又想起了和这口棺材一齐落水的时候,从棺材里面传出利爪划拉棺材盖的身影,保不齐那时候海梅蓉的尸体就已经发生尸变了,现在骤然开馆,万一海梅蓉变成一具力大无穷的僵尸跳出来,还不把人吓死。
“要不,咱,还是不开了吧?”
我心里打鼓,总感觉这样做不对,本能的就往后面退去,想离那口闹过鬼的棺材远一点。
“放心,现在是正午,出不了事。”
陈久同似乎一开始就打着开棺的目的来的,铁了心的打算开棺,话说完用力将撬杠插进棺盖之间的缝隙中,然后用力往下一压。
“嘭”的一声,一颗棺材钉跳了出来。
趁着开棺的这点功夫,我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口棺材和当初落水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棺盖是完整的,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由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或许当初海梅蓉只是诈尸,并没有尸变。
我曾经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说人死后的尸体喉咙里会存有一口气,如果被猫狗这类的畜生冲了,那口气就会流进死人的肺部造成诈尸,但也仅限于是坐起来,或者下地走动几步,只是一种尸体的本能反应,不具备攻击力,顶多是吓吓人罢了。
诈尸和尸变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当初棺材里的动静,弄不好就是前一种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我悬着的心才平复了一点点。
陈久同不愧是棺材匠,做棺材有一手好手艺,撬棺材也干脆利落。拇指头那么粗的棺材钉三下五除二,就被他一下下撬的个精光,最令人的惊叹的是撬的时候还能不损坏棺材盖。
接着,他缓缓的移开棺材板,随着力道加大,沉重的棺材板被一寸寸的移开了,漏角越来越大……
我站在旁边紧张极了,本能的就靠向渔船,心说万一这里面跳出来什么东西,就第一时间开船逃命。
没几下,棺材就打开了,却没有发生能让我吓尿的事情发生,反倒是陈久同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他直愣愣的盯着棺材足有十几秒钟,呆呆的,身体像是僵直了一样。
“久,久叔,你怎么了?”我看的心里发毛,就出声问他。
陈久同缓缓偏头看向我,眼中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然后就见他转身离开棺材,坐在旁边的大石上点燃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起来。
我被她的样子弄的有些慌了神,棺材里面到底怎么了,怎么他的表情是那个样子?
我一咬牙壮着胆子一步步走向那口棺材,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海梅蓉的棺材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