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元降玄枢青木牌 (二)
试想灵阵开启处,便等同天地中单独划出的一界,其间道法禁制规则定法,一切的灵力运转玄机变化,无不在阵者的掌控之中。
这等状况下,若还想妄成一阵,那简直就是布阵者碌碌无为,被人看了天大的笑话。
如今霍殇就看了笑话。
倒不是他能尽算清心真人的清微玄枢元降阵,只因这凶星入命之法,一不看灵力属性,二不看道法强弱,不计限制无忌规则,一切依存命理数术,以白虎分身替换霍殇命宫,与他同根同气,方可同存阵中。
而那满天星斗无非是白虎凶星借了元降阵的气息,寄宿生成。穿了,血光星斗无非是万里苍穹如碧的另一种形式的表达。
如果元降阵是宿主,白虎杀阵是寄生而成,霍殇的命理则是促使这种关系的媒介。到了此刻若再想分出胜负,比的已不是单纯结构的精巧、灵力运转的高下、攻防手段的玄奇,更多是一种对阵法内涵的理解,以及运转阵式余下灵力坚持的时辰长短。
绝对的僵持。
元倬自然不清楚,一日内连施三次凶星入命的损伤有多么巨大,他只知道如果拖得再久一些,不但是老五和老八,恐怕到时除了老二,都会因灵力的损耗,而彻底沦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
念及此,元倬把牙一咬,将心一横,暗道即使殃及场中少年,他也顾不得许多。
既决意如此,附紧灵阵内核的神识,便激烈的震颤起来,灵力运转的线路也被勾画成无比复杂的符文。清微众门人只觉元关大动,原本温养阵法不愠不火的灵力,竟以百倍的速度被强行拉入元降阵中。
这一刻,即便被被师兄当做白饶添头,实力完全忽略不计的左沛洵也感到了无穷压力。
若事有不谐,当以万雷击之,师兄竟是要动用神宵万雷诀。可不知怎地,他的右眼微跳,心念闪出的却是那句九四变的卦词: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
吉中藏凶……
宁不亏耷拉的脑袋,就像蔫了的黄瓜,瘪了的茄子,彻底没有了做老大的威风。
这种情景就好比终日打猎反被雁扦了眼,江海行船却栽在了臭水沟,那混江湖能抬不能跌的份儿,能抽不能丢的脸面,如今都已没了。
其实这样也不尽然,他的老脸刚好被抽成又红又紫酱得颇有火候的猪头模样。
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宁老赶回家中,恰好撞见衣衫不整的骆洛,不但开了他的密室、偷了他的财宝,还出言不驯大骂他老淫贼。
宁不亏到底是醉乡城中的名人,尽管被人家欺到了头顶,还是非常隐忍的展示他的厚道,轻描淡写善意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糙你个小娘皮,不把你卖到窑子,老子天天让你骑。”
然后,他的左手便很自然的掴了一下自己左脸,右手也很温柔的抽了右脸。
左右开弓之举,有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又如珠盘落玉,霹雳弦惊,一发不可收拾,宁不亏的那张老脸老皮又怎是一个惨字了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