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过往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小县城里路窄人多,车子没有开进来,两个人也不赶时间,手拉手慢悠悠地走着。

  只是这种轻松的气氛在遇到严禹后就消散了。温煦远看不出梁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或许真如她说的,这种事情她既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让它影响自己,可是他却不觉得高兴。

  他所知道的关于梁益的事情,全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自他突然出现后,两个人就像有了默契,他来了说明他知道并接受了,梁益也就没有再特意说什么。

  但,如果可以,他更想听到梁益自己告诉他这些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梁益走了几步,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回头一看,温煦远心不在焉的跟在她身后,眼里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梁益疑惑回头,温煦远也没收回视线,慢慢晃到她面前,开口道,“媳妇儿,你知道我是永远相信你,站在你这边儿的,不过,你也得让我知道我到底有几个情敌啊,万一轻敌了怎么办?”

  梁益好笑,“你想多了,这个真没有。”

  温煦远摆明了不信,不说刚刚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就说他刚进梁家门时看到的那一幕,就知道梁益没说实话。

  梁益看温煦远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皱眉解释道,“那天你看到的……”

  她可以在谈判桌上逻辑严明、据理力挣,只是一旦关系到她的私事,就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她没有对着别人解释自己行为和剖析内心的先例。

  但,温煦远不一样,他不是别人。她在收到宁楚楚的信息时就做好了准备,如果是商场上的事,鹿死谁手真的不一定,感情上的事她毫无胜算,或许在外人看来是温煦远围着她转,可同时,主动权也在他手里,只要他转身离开,这一切就画上了句点。

  她不自卑,只是清楚人性。

  到了最后,好的结果是和平分手,坏的则是被视为洪水猛兽。理智分析得很清楚,她还是把张子晴留在了家里——这像是种下意识的行为,原本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安置她——给自己留了一点希望,如果温煦远回来找她,还想见她,那就让他来好了,她也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和她就此别过,还是让她越陷越深。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她能想到温煦远听到的真相有多不堪,可他还是来了,且没有丝毫受到丝毫的影响和顾虑。

  这个男人,值得她慎重的对待,而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温煦远看着梁益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次没有善解人意的拒绝,不想让她为难。他要让梁益试着开口,让她知道,不管她是开心还是难过,或是受了委屈,他都在这里,一直都在,种种不足对外人道的事都可以对他说。

  “我们找个地方坐吧,”温煦远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到时候,媳妇儿你慢慢说。”

  到了饭店的包间里,梁益似乎还没有理清从哪里开口,这实在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先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温煦远若无其事的点了几个菜,交待服务员后,倒了杯水给梁益。

  菜上来了,味道还不错,梁益低头夹菜,一块调味用的姜被她无知觉的吃了下去。

  等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又送了壶茶过来,关上了包间的门,温煦远道:“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益捧着茶杯,盯着桌面上的花纹,缓缓道,“那天你看到的是何翔飞家里找的人,就是之前遇到的高中同学。”

  温煦远点头表示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继续追问,“今天这个呢?”

  “这个也是,只是不一个班。”

  “我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梁益思索,按正常说法,这应该算是校园冷暴力,只是最后被她反将了一军,还真说不上到底谁是受害者。

  “那就慢慢说,从头说,我听着。”温煦远看出了梁益态度的变化,柔声道。

  梁益的高中生活整体来说是乏善可陈的,当然,这是对她来说。在她周围的同学看来,她的生活简直是悲惨世界。

  除了学习上值得人瞩目以外,梁益再没有任何可让人羡慕的地方。一个疯子父亲,一群以严禹为代表爱惹事生非的混混,一个总爱和梁益较劲兼做对私下使绊子的于晓,还有分不清状况、自以为是龙骑士,实则是个蠢货的何翔飞,这些人里的任意一个都足以让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变得度日如年。

  不过,如果梁益也会因此而崩溃,她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鬼蜮伎俩都是不堪一击的,这个道理,梁益上中学时就懂了。

  学校就是个小社会,高不可攀的成绩就是实力,想要排挤和欺负老师捧在手心等着领回各种奖杯增加升学率的第一名,也要掂量一下第一名成绩下降了能不能承受老师的怒火。

  每个老师都对梁益家的情况很了解,也正因如此,平时总会让她放松心情,别受家庭的影响,在知道她仅有的几次考试下降是因为学校里几个学生故意刺激她后,勃然大怒地请了家长,从此以后,她整个初中都清静了。

  高中也是一样,只除了多个何翔飞。一开始,梁益是对何翔飞抱有好感的,这个一心保护她的男生让她感到新奇,可惜这种好感浅得就像冬天早晨路边草地上的霜花,在她发现何翔飞把她当成随时会犯病的神经病对待时,就散了。

  别人只是和她保持距离,私下里议论,就算是怀疑也不会当面说,何翔飞则是认定她已经是了,且自以为是的为她着想。说不上来谁更过份一些。

  很快,喜欢惹事生非的男生们就找到了乐趣,拿何翔飞打发时间,梁益的麻烦也多了许多。

  高三下学期,临近高考,梁延林因为担心梁益的成绩,压力过大开始频繁犯病,且不肯吃药,谁劝也没用,只有看到闺女才会听话。

  本来住校的梁益也开始家里学校两头跑,晚上休息不好,中午就在教室午休,嘈杂的环境睡不着,就逼着自己脑子空白什么也不想。

  这时候,严禹下面的人又来找事,于晓也跟着凑热闹。

  找了个同学们不在的时候,梁益伸手把于晓抵在了四楼栏杆上,压低声音只让她一个人听到,“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推下去,你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

  于晓没想到梁益会发作,看了看楼下被太阳晒得刺眼的水泥地,强自镇定道,“你不敢,这是故意杀人!”

  “是,我是故意。”梁益点头,“但也可以说是你不小心,毕竟别人都知道咱们俩不合,而你嫉妒我成绩永远在你上面,如果我说是你因为高考压力过大想推我却不小心自己掉了下去,你说老师会相信谁?”

  于晓的脚已经离地了,脸也变得煞白,她们现在死角,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真的掉下去,老师也真的会相信梁益的说辞,因为梁益找的借口很好,她是常年第一,不可能会因为嫉妒把自己推下去。

  “你疯了!就算老师不知道,你也是杀人犯!”于晓试图呼救,却被梁益压住喉咙,什么也喊不出来。

  “我是啊,你不是很清楚吗?”梁益眼里幽深无比,冷得像是终年不化的寒潭,“我爷爷是,我爸是,我姑是,我当然也是。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惹我?!”

  连续的睡眠不足让梁益的心情差到极点,而这些人不长眼还要往她跟前凑。

  于晓的上半身已经探出了栏杆外,她看着梁益没什么波动的眼神,终于崩溃了,眼泪流了下来,拼命挣扎,嗓子嘶哑地道,“你放我下来,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梁益不为所动,依然把于晓往外推,直到她两眼翻白,吓得要昏过去,整个身体都在栏杆外,快要失去平衡的那一秒,才把她拉回来松开手,任她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总让小弟出面,自己站在后面看好戏的严禹,梁益给了他一巴掌,用清冷的声音告诉他,他的行为是多么幼稚、无聊且本人有多懦弱和孬种,这次是在全班同学都在就差老师的情况下。

  第二天,学校传出梁益有精神分裂的谣言,且有不少学生振振有词的做证,要求为了学生安全,以防她在考场发疯,取消梁益的高考资格。

  高考在即,梁益家时的情况也不是秘密,学校当然不会答应,不过,一高的第一名精神不正常到底传遍了整个县城的学校里,然后父母也知道了。

  梁益没受丝毫的影响,利用难得清静的几天好好的做了调整,高考当天超常发挥,顺利给学校又挣了面锦旗。

  高考完回校,看到眼神怨恨的于晓和脸色难看的严禹,梁益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得灿烂的离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道理,是谁给了他们错觉,以为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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