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节 都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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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把自己锁了起来,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一切都离我而去,像飘零的落叶,离这个城市越来越远。
这个城市是那么的绝望。
我闭上双眼,多么希望所有的一切不曾发生,我们都还象以前一样嬉戏,作业,偶尔喝点酒,然后就倒在某一个地方看着猎户座和围绕他们旋转永不停息的地方。
许多天过去了,可我仍然怀疑这个事实,记起昨天的这个时间晴天还在身边,一句一句慢慢的对我说,鱼儿,其实你很苦。
我宁愿相信人们说的死去后应该是万事皆空,不留痕迹。如影随形,不堕不灭,无生无死。
我宁愿去相信那个死去的人是我。镜子里哭肿了脸的我对自己说,我无法原谅你,真的。一辈子也无法原谅。
我宁愿去相信,这一切不过一场噩梦,醒过来的时候,晴天就在身边冲着我笑着说:“傻b,又喝高了吧。”
我把头埋进水盆中,不想让自己在有接触空气的机会,水里很安静,安静的听到静脉跳动的声音,穿过肌肤,很冷,很寒冷。仿佛又听到晴天曾经对我说过:“鱼儿,你是最坚强的,无论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活着。”
可是,他却很不讲道理的离开这个世界了,没有一点道理,我没办法去相信天堂的故事,那些我看不到,我不相信!故事让我心疼,即使晴天这个时候真的在天堂低头向我微笑,即使晴天虚幻的手趴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鱼儿,不管你的事,这就是命。”
可是这一切都真他吗的荒唐,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我脸上,滚烫的眼泪象硫酸一点一点腐蚀我的眼睛,我向着阳光疯狂的咆哮,疯狂的渲染。
我终于学会了后悔,世间幸有记忆,能记得世界的颜色;世间哀有记忆,能记得世界的灰暗。时间的魔术把彩色与黑白重叠,把它撕裂,把它挥洒……留下漫天纷飞的纸片,让我去追逐,去拼合……为了忘却的,为了不能忘却的,为了忘却不了的,一切。
我打通了郑邦的电话,告诉他:“晴天死了。”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郑榜回电,他在电话那边对我骂,他说:“你个,玩笑不能这么开。”我说,是真的,是为了救我死的。电话那边一直没有在说话,我死抓着电话不肯放,我希望郑邦能够痛痛快快的把我骂一顿,记的游戏里面人死了总是能够在去复活。过了很久,我说,你怎么还不骂我。郑邦说,等我,我明天早上就过去。说完电话被挂掉。
窗外忽然狂风,接着暴雨,哗啦啦的,我冲着窗外的大雨使劲的哭出声音来,嚎嚎大哭,雨越下越大,我摸了摸眼睛,没有一滴眼泪,发现我已经没有眼泪可流,所有的悲伤情绪我只能叫出来,吼出来,却证明不了。我仰起巴掌使劲的打向嘴角,没有血,在打,还是没有,我向张在自己身上十多年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手疯狂的骂着:“我操你吗。”
我再次打通郑邦电话对他说,天下大雨了,你们那边的路不好走,别来了。他对我吼,我操,你在跟老子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我也死给你看。等着老子过去,等着,我他吗的真想过去废了你,我操,我日你妈啊
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冷静,冷静的就像刚刚渲染出的一片又一片的大大白色,很安静的白色,繁花大雨般倾泻。我极臃懒地把身体排开一“大”字形铺在天台的中央,飘落的繁花一层一层覆盖着我,最后盖住眼睛,迷迷蒙蒙的,然后我无法感知的一切都无限地向四周蔓延,散开
雨落的也很安静,无止无尽,象憋足了整整一个夏天的伤心与委屈而后疯狂的告诉行走在人间的人们,其实我也很痛苦,没有人明白,于是他哭的更伤心,雨落的更迅速。
雨,请你不要在哭泣,我知道,其实你也真的很难受,因为我也很难受。
郑邦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没有发现,正躺在床上,活在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一地的烟蒂和正看着我的郑邦,我看着他红肿的眼睛,连郑邦都告诉我,他相信晴天已经离去,一切不是梦,而我也没有说梦话,一切真实的可怕。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差点也见不着你了,车翻了个过儿,然后翻起来继续走。“他给我丢了一只烟继续说:”本来我都不会在回来了,晴天是想叫我回来喝酒的对吧。你个狗日的也不该说那种话,我肯定也回来的。”
说完他看着我,没有在说话。
我借过他的烟火点燃手中的烟然后告诉他,我希望我在撒谎,真的。郑邦,我说的是真的。
然后我就听见郑邦哭出来的声音,跟外面的雨一样,越来越大。过了很久,他哽咽着对我说:“他家里怎么说,还有他什么时候埋起来。”我对他摇摇头,他冲着我又开始骂:“操你吗!这不是你的错!你他吗的别这样,我难受,我难过啊,都别在折磨我了,求你了,行吗。”然后我开始哭了。
我跟郑邦一起来到晴天家门口的时候,都站在那里,谁也不敢敲门,郑邦老是对我说:“敲吧,说不定开门的就是晴天。”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却一直望外退,一直退到楼梯口的时候,然后冲上来,鼓足了勇气轻轻的敲了门。
门开,是晴天的母亲,她没有看我们,就望回走。我们走进去,晴天的遗像高高的挂在堂屋中间,照片上的他微笑着,这张照片我在他的毕业证上见过,那时候一直说照的真他吗的难看。
沙发上坐着他的父亲,母亲,表哥和一起我不认识的人。他表哥看着我们,对我们说,来了啊?我忽然觉得一屋全是绝望,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了证明绝望存在的,我看到身边的郑邦哭了起来,我控制不住的情绪也哭了出来,然后我就听到整个屋子里的人全哭出来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父亲说:“行了,都停了。”然后飘逸在房子里的哭声更加的悲壮。
第二天一早是晴天出殡的日子,听他表哥说,家里所有的人都拒绝火葬,晴天还年轻,在高高的黄土下仍然可以继续成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满满的全是悲凉。
开棺后,我最后一次看到了晴天,脸色煞白煞白的,用浓浓的状覆盖了死去的痛苦。而这一切仿佛只有我最真实的感受的到,晴天双眼禁闭,是被用手掌覆盖后的样子。而这些原本都应该发生在我身上,躺在这里的也原本是我,看着这一切哭出声音的应该是晴天,感受痛苦的也应该是晴天,忽然我觉得晴天很自私,自私的就这么简单而迅速的离去这个并不温暖却参合着丢弃不了因素的世界,他丢弃了,于是我们都很痛苦。
瞬间,哭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只感觉头很涨,很难受,想呕吐。我跪在地上,低着头,昏昏迷迷,睁开眼后,郑邦说我当时昏过去了,他问我还记的什么不。我告诉他,我记的晴天睁开眼对我笑。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发烧,雨水浸透了我的身体和已经麻木的脑袋,这样也好,我希望就这次的发烧一病不起,昏昏烈烈的去晴天所在的地方继续一个又一个未知的故事。
郑邦来医院看了看我,留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再一次的离开这个城市。他说,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死!
然后整个天空忽然变的黑暗无比,夜晚降临,雨开始慢慢的小了起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