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机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原是董娘派人相约,此时到牵衣坊门前却见这般状况,两人都有些不知所谓,德馨更是当场就问道:“姐姐,难道是记错了日子?”

  “三日后,不就是今儿吗?”

  “那是记错了时辰?”

  景晨就蹙眉,那日传话的人压根就不曾说具体时间,何况她原想着这牵衣坊和寻常铺子般照常经营,怎么就偏选在这个时候关门?

  难道说董娘脾气怪异,觉得她的约定,自己等就非得大清早的过来,所以是误了时辰,故意让自己吃闭门羹?

  绣场上的事,若说谁中意或者欣赏哪家的绣工,必然是感兴趣的方来亲自登门拜访。如今自己不过是敬着董娘在这行里有威望,自己身为这行里的晚辈,来拜访她是应该,亦没有计较。可她若只是因自己没想明白她默认的清早时间便如此,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姐姐,现在可怎么好?”

  德馨迷茫的望着她,是离开呢还是等着?

  也不知这牵衣坊今儿个还会不会开业,真是奇怪,即便东家不在,难道就没个掌柜?再不济,后堂里肯定是有绣娘的。

  怎么会关门呢?

  景晨觉得其中有些不太寻常,何况这般眼巴巴的守在门口是做什么,难道她闲的没事做?思索了片刻方想回“咱们回去吧”的时候,便听得铺子门口出现了声音,铺子门板从里面缓缓收起,待等移开三四块的时候。就从内走出个伙计。

  他先是张望了下路道两边,跟着才上前问道:“可是珍艺馆的楚娘?”

  景晨应了,那伙计便冲内喊了声,“是楚娘来了!”跟着就做了个请的动作。

  德馨提步就跟上景晨。却被那伙计伸手拦住,“董娘只见楚娘,不见外人。”

  德馨这个就激动了。开口就问原因。

  那伙计只是笑笑,说这就是上面的吩咐。

  德馨想见董娘许久,听人家这么不客气的就拒绝她,有些闷气,“她说要见珍艺馆里的人,可我也总跟着姐姐去教绣娘活计,怎么就能不算我?”

  景晨也觉得奇怪。不过因为早听说董娘脾气怪异,也不好去得罪她,就让德馨先去铺子里看看。

  牵衣坊的铺子没有完全打开,只有个单人可走的通道,一眼望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德馨不满的咕哝了两句,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那伙计就让景晨跟她进去,发觉她不安的寻望着四周,就解释道:“董娘会客的时候,铺子不开张。”

  “哦。”

  景晨暗道这董娘的脾气还真怪异。

  穿过了铺子,就到了后面穿堂,站在明亮的庭院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景晨方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转身却见本领她进来的伙计竟然不见了,走回到穿堂的小门口,拉了拉门柄,竟然被人锁住了。

  她心里一惊,一惊意识到了危险。

  若说有人会面不希望被人打搅,闭门遣散人都说得过去。可偏是要连屋子都锁住。

  这不是关着自己吗?

  景晨自认为与董娘素不相识,在城里亦不曾有过矛盾,怎么就要这般设计自己?

  难道是因为珍艺馆如今生意太好,董娘觉得自己影响了她?也不对啊,她是这城中有威严、有资辈的老人了,何须惧怕自己这个方入行不久人的威胁?

  何况今日她到这来,是牵衣坊里的人传话,许多人都知道自己来这的事,且德馨亦不过才回去。

  她要真出点事,牵衣坊能逃得了干系?

  方还没想明白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个男子的干咳声。

  似乎有些熟悉。

  景晨慢慢的转过身,便瞧见石阶上正笑吟吟盯着自己的原仲轩,其手中还把玩着出鞘的匕首,在阳光下显得锋利无比。

  是他!

  “我是该叫你君大奶奶呢,还是楚二姑娘?”

  “你怎么会在这?”

  离开门边,景晨收却了方才的慌乱与不解,容色如常,更是朝对方处走近了几步,只是目光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庭院。

  可惜,这等连着铺子的屋子,出口通常都只有两个,铺子门口以及是原仲轩身后那件正屋后院的小门,中间是不会有其他可脱身的地方的。

  “你能在这,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原仲轩冷笑着踱步朝景晨靠近,开口言道:“你倒是好本事,跑得这么远,真是让我好找。”

  原仲轩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拖长了似玩笑又似埋怨,居然说得似乎景晨到这儿来没通知他,就是个错。

  景晨往旁边挪了两步,想起自己曾在临渊镇忽悠他的场景,当时对方真同情了自己番,居然还留下了银子。原仲轩的头脑想来并不是如何机灵的,处过几回景晨心里亦有了些谱,见他手心里虽拿着匕首,可并没直接是朝自己捅来,左右就还有转机。

  她索性就站定在原地,睨了他眼回道:“原公子贵人事忙,我到不知是如何得罪了你,让你这般费心来寻我。”

  “姑娘说呢?”

  原仲轩突然大跨前一步,见她不躲似乎不惧,不由反笑了好奇道:“原是你涉及了涟儿,居然反说成是你被她们利用,楚姑娘可真是能说会道,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

  “你见过楚景涟了?”

  只有见过楚景涟,那人三言两语哄骗下,他才会轻易相信吧?

  毕竟,这等摆明了的事,谁占上风、谁处被动,都是明眼的事,就他理不清楚!

  汪氏是楚家主母,楚景涟是大姑娘。她们是太太、小姐,偏是楚景晨只是个被关在庄子上的事,是非缘由,原仲轩居然连这个都拎不清。

  景晨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原仲轩问。

  “我笑你被楚家母女当枪杆使。被骗了都不知道。你说,汪氏若真的想把楚景涟嫁给你,会和君家定下这样的亲事吗?你说。楚景涟若真的想与你走,你现在会在这里?若是真的有情,早就走了,何必拖拖拉拉到现在?

  你如今不知是听了谁的话,拿着匕首来找我,怎么、是想杀我?原公子,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当初你自己都说过。若非是我,楚景涟早就真的送到君家,哪还有替你守身的机会?

  你可别真以为她对你有如何不舍,你是个男子自己想想,是什么样的人会无媒无聘的将身子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

  “你、你骂涟儿是花楼里的姑娘!”

  原仲轩这下反应过来了。这眼前人是拐着弯在骂自己,她说涟儿是青楼女子,那自己不成了嫖客?

  他总觉得当初在平城和楚景涟相遇的场景是最美的,才子佳人……说出去怎么也是段佳话,眼前人却说得如此粗俗鄙陋。

  “你这是才激怒我?这可是你自找的!”

  原仲轩亦懒得去和她拢蕉硕掷锏呢笆祝醇悦嫔倥成厦挥兴亢廖肪澹吹故蔷僮排磷有α顺隼础

  她的容貌极好,还与他的涟儿生得一样。一时间竟让他愣在了原处。

  觉得这笑容极美。

  可不过瞬间,原仲轩就回过了神来,他的耳旁还响彻着楚太太的话。只有杀了楚景晨,自己才有希望带走涟儿,以后和她一起。

  别被这狡猾的女子给迷惑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替人做新娘。如今还不是被男人玩过就弃了,得意个什么劲!”

  原仲轩这话说得毒,景晨的脸色有几分僵硬。

  可瞬间,就复眉开眼笑了起来,反倒是柔柔的站在那,就盯着他看。

  不知为何,原仲轩这手里的匕首,就是刺不过去。

  你说,拿着刀对着她,明显是要杀她,怎么反过来还笑着看自己?

  他可不信楚景晨是钟情自己,因为倾心所以觉得死在自己手里是件幸福的事,就不反抗还如此满足。

  对方这种笑容,实在太诡异了,盯得原仲轩莫名其妙,连手都有些软。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庭院里有口天井,旁边还有个石桌凳子,想来是平时牵衣坊的绣娘晒阳休息的地方。景晨就径自朝那走了过去,只是双耳都树着,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和原仲轩对抗?

  很显然,自己虽动作能灵敏些,但对方终究是个男子,她没有胜算。

  何况,谁能知道他周边没安排着人?

  硬杀,总是不合算的。

  原仲轩既然是耳根子较软,自己就只能这样试试,挑唆下他与楚景涟的关系。他既然最看重楚景涟,那如今有此动作多半也是因为他,只有从这方面入手,才能有些机会。

  怎么着,拖延下时间也是成的。

  若现在顺着原仲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对方就越发肯定他的思路,不会给自己活路可走。

  她在石凳上坐下,薄阳不暖,即使是午后,依旧有些冰冷。

  见女子坐在石凳上后,依旧是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原仲轩心里没底,“都死到临头了,你还笑?!”

  “你想杀我,为什么?”

  景晨低问着,不等对方回答,就似分析道:“一定是因为楚景涟吧?哦,我明白了,你竟然对她那般用情,想着这世上没了我,就再不会有人威胁她君大地位,你想成全她的婚姻,让她稳稳妥妥的在夫家立足,是不是?”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几分事实,似乎说的就是事实,可转念就复叹了气,“唉,可是我都跑的这么远了,你还找来非杀了我不可?原公子,你真的是多虑了,平城那个地方我怎可能再回去?

  你便是想让楚景涟做君家唯一的大奶奶,替她着想,那就该去君家。替她排除府里几个争宠的姨娘才是。我知道,你为她着想,必然是希望她和君家大爷早日生子,这往后和和美美。是不是?”

  说着,景晨看着原仲轩的目光就越发的佩服与欣赏,合掌夸道:“要说我。可就没原公子这样宽容大度,居然能不计前嫌,一心替心上人着想。楚景涟能有你的青睐,还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今儿个杀了我,不惜为她背上人命。哎,你说,她往后会不会感激你?”

  “胡说些什么!我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留在君家,和别的男人早生贵子,和和美美!”

  原仲轩被激得几乎咆哮,怎么都觉得对方这般诚恳真心的脸上,带着几分挖苦自己的意味。

  可对方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楚景晨死了。若是君家想扣住她,涟儿脱身是不是有些麻烦?

  可她若不死,君家那也不会轻易放了涟儿,说不定对外就成大奶奶过世。

  虽然这可能是君家最理想的安排,但她们真的会如汪氏所说,让自己带走涟儿,然后寻个空棺材下葬?

  可这个时候,或许是因为时日久远,原仲轩竟想不明白有什么是非杀楚景涟的理由了。

  到底为何要杀她?

  君子浠找到她待她回去。不正好可以让涟儿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吗?

  当初汪氏是怎么说来着的,自己又是怎么被说动的?

  原仲轩犯起了迷糊。

  那旁的景晨就在心中偷乐,她就知晓,只要扯上楚景涟,原仲轩自己的心里就能搅乱。毕竟,自己与他无冤无仇。怎么就非追着自己不放了?

  她索性继续说,还好心的提醒起对方,“原公子找我这么久,如今还特地在这牵衣坊里涉及着,不就是想杀我,让楚景涟往后无忧么?怎么,见到了我,反倒是不下手了?难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楚景涟,不希望看到她与心上人夫妻恩爱?”

  “什么心上人?你说君子浠那个病夫?我的涟儿怎么会喜欢她!”

  原仲轩可不是能听得这种话的,似乎他付出多少,就必须要楚景涟付出多少,自己钟情于她,她就必须只能是他的。

  于是,他走上前高声强调道:“我不会把涟儿给任何人的,他是我的,你不要口出狂言,否则别逼着我对你下手!”

  “你不是替楚景涟着想?”

  景晨大为惊讶,“可你杀我,不是为了她,那是为了什么?”

  原仲轩暗道,自己就是为了涟儿啊!

  可是理由呢?

  当初汪氏所说的,当真可信吗?

  他摇了摇头,嘀咕道:“不、不是你说的这样,是君家的老夫人要你死,不是我!只要你死了,她们就会放掉涟儿,然后我就能带她离开。”

  这话,听得景晨微怔。

  是君老夫人?

  她要自己的性命?

  虽早知她不可能接受楚家那样的欺骗,也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在她府里这么多时日,可怎么着,自己亦不曾有做什么害她们家的事,居然是非杀自己不可嘛?

  她以为,原不过只是汪氏忽悠了原仲轩来,谁能知道是曾经的夫家?

  再没感情,也处了那么久,这种态度,真让人寒心。

  她稍一出神,原仲轩就逼近了他,冰凉的匕首就贴上了她的脖子。

  原仲轩咬牙道:“既然你不怕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也别怨我,是君家人想你死,是她们家老夫人说,用你的死才能换回涟儿。若是你们间要死一个,自然是保涟儿的。”

  “是么?”

  她们居然如此不念旧情?

  君家的老夫人……呵,好狠的心!

  可这个时候,匕首贴到脖子,冰凉总是换回这她的狼,缓缓的就站起了身,依旧紧紧的盯着原仲轩。

  后者被对方盯得心里发憷,心道可不能再拖了,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自己胸腹处一背个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抵住。

  他听得对面的女子冷冷的说道:“若是你我间要死一个,我自然也是要自保的。这簪子上沾过毒液,只要在你身上刮破个口子,下场就不言而喻。原公子,你信是不信?”

  原仲轩不由面露惊色,握着匕首的手抖了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不、你这女人太狡猾,想骗我?”

  景晨才方想侧身避过,可原仲轩的匕首就跟着动了过来,难免有些恼意,“我若告诉你,随身带着的,你信否?原公子觉得我是骗你的,大可来试试。你既然那般爱楚景涟,想必也可以为她不要自己的性命,对么?”

  女子眉目轻笑,冷笑异常,格外的镇定。

  原仲轩拿捏不准。

  便是这时,本被锁住的堂门被打开,大爷走里走出,冲着原仲轩就喝道:“仲轩,你放下!”

  景晨有些惊讶,不知怎么他会出现在这。

  原仲轩不是被他喝退的,而是总顾忌着就隔着衣衫抵在自己身上的利簪,握着匕首的手亦缓缓垂了下来。

  景晨顺势就躲了开来,不由亦松了口气。

  大爷身后跟着平丘等人,原仲轩觉得极没面子,厌弃道:“又是你坏我的事!”说着就进了后面的屋子走去,亦不顾大爷的叫喊。

  大爷就冲平丘吩咐道:“继续使人跟着他。”

  景晨方收起手里的簪子,大爷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柔声道:“怎么随身带这样危险的东西?”

  “不过是个普通簪子,我唬他的。”

  轻描淡写的说完,景晨就想去里面看看,董娘或者这里面的绣娘们,许是早就被原仲轩给关了起来。

  “什么,你唬他的?”

  大爷觉得不可思议,就方才那场景,若这是普通簪子,她动作再快也抵不住旁人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原仲轩要真是发起恨来,死的必然是她。

  而后者,顶多就弄破点小口子罢了。

  扯住她的胳膊,阻了她欲要离开的步伐,似乎知晓她的用意,就吩咐平丘去各屋里查看。

  “大爷请自重!”她抖了抖胳膊。

  “方才你说要我和楚家大姑娘早生贵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是真心话?”

  “你怎么会在这?你跟踪我?”景晨侧首,满目戒备。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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