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回头一望,原来是嵇庶庭乘马归来,沈风道:“我们的人有没有被袭击!?”天策府征兵的前几日,嵇庶庭就来投军,沈风见他识字又有抱负,在天策府交代了不少事情给他去做。
嵇庶庭神情兴奋道:“将军妙计先安,天策军未受到任何袭击。”
沈风点点头道:“那就好,让我们的人回来吧,从今日开始,与楮家军一起训练。”
“是!”嵇庶庭抱拳领命,忽然道:“将军,今日何时会来天策府?”
“今日估计不会来”沈风沉吟一声,转而奇怪道:“你有事情吗?”
嵇庶庭淡淡笑了笑道:“无事,只是将军不在时,我怕我出了差错。”
沈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做得很好,不过眼下你还是要多做一些事务官的事情,进入军营的人,就你一个人多读点书,所以只好辛苦你了。”
嵇庶庭急忙抱拳道:“能为将军办事,乃是庶庭心中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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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回到宅子里,宅子里的人安然无恙,甚至宅子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骚扰,虽然沈风与濮阳宫是敌人,但濮阳宫从不耍阴谋诡计,也不轻易出手,之前还有些疑惑,但结合濮阳策的性格去看,也就理解了。
濮阳策是一个艺术家,同样艺术家都会追求完美,性情高傲,不屑于做一些卑鄙的事情,玩的是阳谋而不是阴谋。
看到他安然回来,宅子中的女人都迎了出来,昨夜京城外发生一场战乱,城中的百姓都已经听闻,京城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发生战乱,这一次战乱对百姓影响十分巨大,幸好只是发生在京城外,发生战乱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濮阳军是怎么出现的,之前沈风已经派人严密留意,但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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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回来,我们便放心了”
“大小姐、可岚、婳瑤”沈风在她们脸上亲了一口,又道:“婉词呢?”
纪婳瑤微微脸红道:“婉词暂且住在京城,女子要嫁人之前,总不能还住在你身边。”
沈风讪讪而笑道:“可岚,这段日子幸苦你了,为了让你开心点,我愿意降薪一两。”
林可岚正好拿着一个算盘,手中啪啪轻弹几下,露出一个奸诈的小狐狸笑容,道:“可没这么简单,这些日子前前后后张罗大约百八十两,你得倒亏我。”
“还有这种事,干脆把我卖了得了!”沈风郁闷道:“谈钱伤感情,计算伤和气,不谈不算才圆满。”谈钱伤感情,谈情伤钱财,可见钱财与爱情之间是矛盾的。
“谈情伤感情,不谈更伤感情。”林可岚轻轻一笑,怎么与他说话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可算来算去,这辈子算过最亏的一笔账便是将自己也搭进去,心里暗自缅怀,促狭道:“婳瑶,不如你将他卖给我得了。”
沈风瞪大眼睛道:“天下间最厉害的东西莫过于林小姐的算盘,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给折现了。”
“这还是便宜你了。”她这句话一语双关,惹得其他几女吃吃娇笑,自从剪了短发后,可岚日渐往气质型美女靠拢,少了金钗玉簪的修饰,却多了自信与强势。
汗,我才值这个数,一段时间没有和她交锋,岚小姐嘴上功夫厉害了许多,想起以前跟她斗嘴的日子,真叫一个有趣。
纪婳瑤微笑道:“那今儿他便交给你了。”
林可岚娇笑道:“还是先给雪儿,让雪儿先好好治治他。”
唐大小姐眼睛一亮,摩拳擦掌道:“好阿,给我管教几天,保证他不敢在宅子里横行”她最近春风得意,还收了小环儿当小妹,在宅子专门管制丫鬟和家丁。
“嘻嘻”沈风听得大受刺激,以一个老鹰抓咪咪的姿势扑去,唐大小姐嘻嘻笑着躲开,“抓不到。”
今日先放过你,等你咪咪长大点再来抓,抓大的才有手感和成就感,沈风忽然道:“大小姐,你这么能跑需要多补补,最近我买了一些营养品,你有空多吃吃。”
纪婳瑶是知道他所谓的营养品,嗔怪道:“好了,你也一夜未睡了,快去休息一下。”
唐大小姐调皮道:“还是快要嫁人的懂得关心相公,嘻嘻。”
纪婳瑶羞赧一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要互相关心,再过些日子,雪儿你也该嫁进来了。”
“人家才不嫁呢”正好一缕晨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唇红齿白,雪面桃腮,断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
眼前其乐融融,沈风却是笑不出来。想起昨夜的事情,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娶了夏才女还好,她们已经全票通过了,但娶了顾碧落该怎么交代,怎么这种离奇事情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夏才女郁闷,我也郁闷,顾碧落更郁闷,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最后变成一出悲剧。
“先不休息了,我要去找广音师叔”沈风突然回头道:“我们在京城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可岚,林家的生意你交接一下,再过几日我们一起离开京城。”
林可岚颔首道:“我知道了。”
纪婳瑶担忧道:“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沈风笑道:“别担心,意料之中的事情,京城太繁华,人人各自追名逐利,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当是去度假。“
唐大小姐道:“那我们以后不再来京城了吗?”
沈风掷地有声道:“会!”
唐大小姐脸上绽开一朵笑容道:“也好,不如我们去杭州?林姐姐的祖籍便在杭州,我们去了杭州,不仅远离京城,还可以去林姐姐府中,还有,杭州地方好玩,我才去过一次。”
沈风沉吟道:“不能去杭州,我们去海边的城市蓬莱,天策府在蓬莱也有一个据点,我打听过了,当地百姓比较和善,应该会接纳我。”之所以选择去蓬莱,还因为蓬莱水城是海上军事要塞,沈风计划以蓬莱为中心,发展一股海上军事力量,还有一点,山东是京城屏障,驻守在山东等于为京城加了一层屏障,断了南方与濮阳宫的联系。
纪婳瑶疑惑道:“如今天下百姓拥戴你,为何你怕百姓不接纳你。”
沈风长叹道:“哪一天百姓发现被我欺骗了,他们便不再拥戴我,甚至仇恨我,总之京城是不能再住了。”
纪婳瑶柔声道:“既你已决定,我们自当随而去。”
沈风心中有愧,叹道:“我们本来就是居无定所,但可岚、婉词、大小姐都有各自的地方,让你们跟着我去蓬莱,只怕会委屈你们,其实你们不必随我一同去,濮阳宫的人不会伤害你们,而且暂时和我脱离关系,对你们会好点。”
林可岚沉吟道:“你如此是否需要银子?”
沈风愣道:“天策府是要花费不少银子,不过眼下天府的银库暂且可以应付。”
“只出不进,银库迟早被吃空。”林可岚沉思片刻,神色坚毅道:“那我不随你们一起去蓬莱,我专心经营你留下来的生意,将来便可帮助你。”
真是好一个贤内助,沈风大受感动,情动之下牵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住,真挚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银子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也辛苦,是该好好几年清福,你随我去蓬莱也好,回到升州杭州也好,总之,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受累。”
没想到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动手动脚,林可岚浑身入坠入暖炉内,脸颊烫地发红,将目光转向唐大小姐,窘笑道:“雪儿,你快来管管了。”
唐大小姐急忙将头一昂向天空,俏皮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要叫我。”
“快放开我”林可岚嗔叫一声,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扳正脸色道:“我已决定了,与其去蓬莱,不如经营棉衣、酒楼、商场的生意,商场大约还有几个月建成,这期间生意不能停下来。”
唐大小姐忽然道:“既然姐姐这么说,那我也去帮你,正好可以到处玩,随了我的私心。”
知她是故意来陪自己,林可岚感激地望着她,柔声道:“不可,你小小年纪,怎能没日没夜的舟车。”
唐大小姐轻哼道:“我身子骨是你们当中最好的,要不然是女儿身,我早就上阵杀敌去了,如今陪着你奔波生意自然不在话下,我也决定了,嘻嘻。”
其实沈风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她们了,离开京城后,下一步就是要去波斯,来回几个月,到时候京城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那好,只准你忙三个月,你也该尽量放权,大事你拍板决定,小事不必操心,不必大事小事亲力亲为,你可以重点抓管理事务。”沈风沉吟道:“离开京城之后,我又要马上远赴波斯,等我回来后,我们一起上京!”
“这一去一回,难道你不怕濮阳宫趁机造反?”
“濮阳宫的目标是我,濮阳宫来京城,那我就离开京城,他们没有我这么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这几个月里,天策府能安心操练士兵,发展水师,等到我回京的时候,也就是和濮阳宫决战的时候。”
这当然是理想状况,濮阳宫不可能没有对策,现在还预测不了濮阳宫下一步动作,有可能是退至南方建立南方朝廷,也有可能继续留在京城,蚕食京城势力,但这样做,等于被沈风困在了京城。
濮阳宫最大的底牌是可以直接威胁皇位,皇帝走下龙椅之后,濮阳宫就可以堂而皇之将自己的势力搬上来,沈风离开京城后,唐家是时候复苏,为以后沈风回到京城铺路。濮阳宫应该是才得到皇帝的秘密没有多久,否则之前就可以推翻皇帝。
沈风离开京城,其实是在对濮阳宫说,纵使老子离开京城,也不怕你控制京城,只要你敢造反,老子便率兵攻打京城!这一步,是在向濮阳宫,是为自己争取壮大势力的时间。
濮阳宫的心态和沈风一样,不想大动干戈,也不想天下动乱,但如果把濮阳宫逼急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也是沈风最担心的。
与她们谈了一些话,马上过去隔壁的宅子,正好广音也走了过来,沈风急忙道:“师叔姑姑,我找你有事。”
广音道:“我也有事找你,是关于濮阳策的。”
沈风急忙道:“是不是有消息了,是名单上的人吗?”
广音摇头道:“不是,我让人逐个调查下去,名单的人皆没有嫌疑。”
“怎么可能,濮阳策一定来过庄家”沈风心中一颤,急忙道:“访客一般有随行的人,那些人调查了没有?”
广音面有难色道:“恕我直言,随行的人恐怕难以调查。”
“能调查多少人就调查多少人,没时间了,我要尽快弄清楚濮阳策是谁。”沈风转而道:“道画那边有没有动静?”
“没有。”
沈风沉思道:“这样,她不出来就引她去找濮阳策,今日在城门外的事情你听闻了吗,濮阳策计谋失败了,你将此事传入天府,再向她透露我们正在调查庄家,我相信道画一定会去找濮阳策。”
“好!”广音道:“还有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
“当年舒望归之死不是直接死于手下的背叛,换而言之,濮阳策不是舒望归的手下,濮阳策指使了舒望归的手下杀了舒望归,而后,又让那个人去投靠摩尼教,成为了摩尼教的右王,便是后来的宇文化及,所以我们一开始以为右王便是濮阳策,其实不然,他们分别是两个人。”
沈风心有所动道:“我明白了,宇文化及与濮阳策互相利用对方的名义行事,让人产生混淆,以便隐藏另一方的身份。”一直以来,沈风都以为濮阳策杀了舒望归,然后以此成为了摩尼教右王,原来右王只不过是濮阳策用来混淆视听的一颗棋子,“能不能查到这个人?”
“查到了!”
沈风精神一震道:“他是谁?”
“此人乃是舒望归麾下一名副官,名叫季高渠,为了掩饰身份,他改名为宇文化及,还让儿子也改名为宇文成都,其实这两个名字皆是前朝人物。”广音道:“伏高渠见舒师妹也来到了摩尼教,深怕暴露身份,便离开了摩尼教,但多年来,一直是濮阳策利用右王之名来煽动摩尼教。”
“这么说,右王是不是濮阳策并没有什么差别”沈风转而道:“那现在季高渠有下落吗?”
广音摇头道:“尚追查不到,只知此人还有一子,名叫季广延,这个季广延与宇文成都长得有点相像,富有才学,喜爱舞文弄墨,至今也是下落不明。”
和宇文成都长得像咦,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刚才一个感觉在脑中一闪而过,沈风敲了敲额头,又完全想不起来,干脆道:“别查这两个人了,全力调查来过庄家的所有访客,大约在七日左右的访客。”
“好!”
劳累了一夜,便回到屋子里休息,屋门敞开着,走到房门前便看见小草儿正与小环儿画画,用的是沈风制作的画笔,小草儿耳朵十分灵敏,听到有脚步声,立即辨出是谁。
“小马儿!”小草儿扔掉画笔,哈哈大笑着冲了过来一蹦蹦到他身上,“小马儿你终于回来了,小马儿,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外面有很多坏人。”
沈风无奈假笑道:“你们怎么来我房间玩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到别的地方玩。”
小草儿突然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摇了摇道:“我不,我就要在你房间玩,要不然我就掐死我自己。”
草,沈风使劲掰开她的双手,然后伸手一抄,再将她提下来,不耐烦道:“你要再这么闹,我就挠你!”说着,用手往自己身上挠。
“咯咯咯咯”小草儿一下子在地上打滚,咯咯不停地笑,“不要,不要挠了,好痒,小马儿我不敢了。”
妈的,再跟她这么待,老子非要变成智障,停下手来,无奈道:“你们出去玩,我累了。”
“小马儿,你先看看我画的画”小草儿拿起几张画纸,“你看看,你快看看。”
沈风无奈道:“行,我看。”
小草儿嘻嘻笑道:“你看这只小马儿好笨,主人要将小马儿卖给坡脚的屠夫,小马儿偷听到了主人之间的话,小马儿自以为很聪明死活不出马棚,就算出了马棚也不往屠夫家里的方向走,小马儿还知道到屠夫家里是有十里路远,小马儿心里想,只要不走出马棚,不走屠夫家里的方向,不走后来有一天主人就想了一个办法,他让小马儿倒着走,每倒走一里路,就给小马儿一口草吃,小马儿心里在嘲笑主人,用这么愚蠢的方法骗自己去屠夫家里,于是小马儿就答应了,咯咯,这只小马儿好笨,才走了九里路,就被屠夫给宰了,因为屠夫只要走一里路。”
“小草儿,这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听了她讲的故事,心中忽然涌起诡异的感觉,茫然又笼罩着不安。
“好笑吗,小马儿你别怕,有我在,每人敢把你卖给屠夫。”小草儿嘻嘻笑道:“出去玩咯,走,我们出去。”说着,走出房门,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嘴角蓦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在屋子中深思一会,心中还是烦躁,猛地夺门而出,正要走出宅子,便见青石道长急匆匆而来,沈风心里猛然触动,迎上前道:“师叔,是不是出事了?”
青石道长神色严峻道:“我师父让我告诉你,天策府有变!”
闻言,如遭雷击,一股寒流袭入身体中,急道:“天策府来投军的人数是多少?”
青石道长道:“七万余人!”
闻言,脸色如死灰,心中颤地想到了一个人,惊骇道:“嵇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