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过去与机会
“青璇，我爱你！”
颜青萱仿佛被吓住了，惊慌失措的望着左右，想要逃走，可四周所有路人都好奇的围了上来。而单腿下跪求婚的青年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她，全身都在颤抖着，等待着她的答案。
颜青萱害怕的退开几步，青年男人面如死灰，他知道她的意思了。当围观的人走了，颜青萱也走了，只剩下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默默的撕扯着花朵！
他在想，或者什么都没有在想。他这一次是从香港来协助追捕一名犯人，犯人没有见到，他却遇到毕生最爱了。当第一眼见到颜青萱，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爱上她。
“卡！做得好，讯仔。”林超显大喊一声，精神奕奕的招呼了青萱与陈奕讯过来，向他们讲解下一场戏。
“讯仔，你演的警察表面来看没有出奇的地方，但脾气直率，容易失落，但又容易振奋。所以，当你下次再见到青萱，不要很沮丧，而是要抱着一种以真诚打动青萱的感情！”
“青萱，你演得很棒，但我觉得你还可以做得更好。你在表演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演，你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退几步，抓住这种心理！”林超显很兴奋，不止是因为有戏拍了，而是他对这部戏抱着极强的信心。
尽管大家都觉得贝晓石创作的剧本太走火入魔了，可有一点不可以否认，只要可以抓住走火入魔剧本的关键，只要可以驾驭得住，那他的本子就是非常优秀的本子。起码，林超显现在就抱着这样的想法。
《裙下之臣》前些天开机，之前本来是交给了另一个有经验的编剧来做，但对方做出来的剧本只有桥段可取，整体实无可取之处。所以，冷常如毫不客气的驳回了，当贝晓石了解到他们需要的本子，立刻来了灵感。
不到三天时间，就完成了初稿。用了七天的时间来修改，就成了现在的本子。现在这个本子与俞聿徽的期望无疑有着巨大的差别，俞聿徽要的是一群明星在戏里迷恋青萱，追求青萱的影片。
现在的《裙下之臣》表面来看似乎亦如此，演香港警察的陈奕讯，演匪徒的白晓乐，以及俞文乐等等，都是明星。可贝晓石的剧本显然远远偏离了俞聿徽的期望，尽管青萱依然是戏里被所有男主角迷恋的对象，但整部戏的中心与重心都悄然转移到了警匪情节上。
很复杂的剧情，从青萱到陈奕讯再到白晓乐等等，全部都是主角，全部都有颇为重要的戏份。贝晓石的剧本的确有种极为风格化的东西在里面，陈奕讯与白晓乐都扮演了与相貌气质不甚一致的角色，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性格反差。
错综复杂的剧情与任务关系是很吸引人的，但是，这决不意味青萱在戏里是花瓶。实际上，林超显不得不承认，假如颜青萱在戏里有六十分钟的戏，那么，其中五十九分钟都是花瓶戏，只有一分钟的戏显得不花瓶。可林超显和冷常如都极为欣赏这一分钟，这是可以扭转颜青萱在戏中花瓶形象的关键一分钟。
林超显很喜欢这部戏，他甚至觉得自己迸发了前所未有的灵感，将这部影片描述得荒诞而又合理，可笑之余又感动。他正在向着这一个方向前进，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能着这部戏东山再起。
冷常如一样很喜欢这部戏，不过，他更喜欢的还是贝晓石这位编剧。之前的《破晓》还没有体现出贝晓石的实力，而现在，这部《裙下之臣》就是真正考验编剧能力的本子了。贝晓石完成了，而且完成得极为优秀，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与剧情在他笔下井然有序，灵感喷发。
在这优秀的本子下，贝晓石非科班的背景就完全不重要了。幸亏之前就把贝晓石的合约升到b级了，不过，目前风紫公司的b签编剧只有三人，贝晓石是其一，《天下第一》的编剧以及另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编剧。
导演，编剧！这两者是最重要的，当前风紫有陈德森，林超显和宋冠友及韩仕四位b签导演，再加上三个编剧，算是颇为不错的实力了。但冷常如觉得还远远不够，要做到未来最好的导演和最好的编剧都是从风紫出来的，这才是他们要达到的目标。相比之下，摄影师之流的重要性就略逊一筹。
他和罗致轩现在还在策划着另一个更全面的方案，将三签法再细分的方案。很简单的但实际操作很难的做法，就以b签为例，可以分为两三个档次，以此来达到更好的效果。不过，目前公司还不大，签下的幕后还不算太多，所以还不需要这一套细分法。
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培训班，天呀，想想当年无线出了多少天才电影人，全都是从训练班走出来的。只要有钱了，立刻就开展训练班。想到这，他不由想到叶秋，不知叶秋那里到底如何了……
叶秋正在凝视着电脑屏幕，上面红绿股票不住出现，但这不是他要的。他的目光聚焦在日经指数上，路仁学绷紧神经，沉重道：“叶子，你真的要这样做！”
“不如，还是考虑一下！这样太冒险了。”就连承诺不插手的江海涛都忍不住担忧起来，这里毕竟是一亿呀。
恍若未闻，叶秋缓缓闭上眼睛，突然睁开眼：“机票买好了吗？”
江海涛点了点头，叶秋灿烂一笑，笑中自信仿佛有种奇妙的感染力：“难道你们不想回家吗？下单！”
一亿和几百万的零头全部都砸进市场中，成交时，路仁学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一亿呀，要是叶秋的直觉失误，那损失就大了！
“那现在……”叶秋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你们要是不想坐飞机回家，可以变身为超人！”
一亿的注码下了，现在只等揭晓，是大是小，不过是一拍两瞪眼的事罢了！
大家都不知道，叶秋在日本东京把大家的身家性命全赌下去了。颜青萱此刻亦完全没挂念自己交给叶秋代为投资的一百万（她的片酬），而是认真的在思索着，将表演老师讲述的与现在在拍摄现场学到的结合在一起。
颜青萱很喜欢冷常如的一个理论，冷常如认为表演只分为两种，一为正统，二为另类。所谓正统表演顾名思义，就是传统表演方法，是大家看了都觉得应该这样演，也觉得换了自己会这样演，但自己真去演时，绝对掌握不到的一种表演方法。这一类表演要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极难，譬如发哥。
所谓的另类亦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大家都想不到的表演方法，吴镇雨就是这一类，早期和中期的黄秋声亦是这一类。但这一类虽然很个性，充满风格，却不容易达到正统表演的高度。
颜青萱很喜欢冷常如定义的另类表演，但她试了几次之后，就知道她做不到。事实上，她的风格也不适合这种另类的表演，更适合正统式。
不过，她觉得自己可以在正统式表演中加进一些属于自己的想法，就像黄秋声从前几年开始，就慢慢转型为正统式了，这种转型更使他的表演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就在这时，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不知从哪里窜进来一个影迷，竟然满脸疯狂的扑过向她，而沉溺在思绪中的她毫无察觉，助理仿佛被吓到一样闪身让开，眼里闪过异样光芒……
刷……青萱的衣服被这影迷撕破小半，露出粉嫩洁白的肌肤。青萱从思绪中惊醒过来，经历了起先的慌乱，望着眼前这位眼神冷静，可表情却狂热的影迷，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伤害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影迷站在极近的距离望着颜青萱那犹如女神一般的完美面孔，竟是被逼视得情不自禁低下头，踌躇着还要不要做下去。
就在这眨眼的工夫里，冷常如像人形导弹一样飞过来，一把擒住这厮。这时，其他工作人员亦反应过来，助理好像这一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手忙脚乱的杀过来要帮忙！
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记者像是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一样兴奋的扑过来，闪光灯不住照耀着此地。可是，他们失望极了，或许不如说他们之间的某人失望极了，因为没有见到青萱在突然袭击之后惊慌失措，形象大毁的狼狈。
青萱的衣服被撕破了，可她现在的气质就像穿着最华丽的服装，纯洁得令人不愿生出亵渎之心。记者们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似乎被青萱的目光逼视得惭愧了，又似乎感到这件事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有趣有价值。
冷常如激出一身冷汗，简直就像刚洗完澡一样，汗水潺潺而下。迅速招呼造型师为青萱拿来一套衣服，小心翼翼的换了衣服，青萱来到那帮躁动的影迷前面，和煦的目光犹如春日：“谢谢大家对我的喜爱，但如果大家真的喜爱我，请不要做出这样的事，这不止是伤害我，还是在伤害你们自己！”
影迷们感动了，纷纷向她保证自己决不做那样的事。颜青萱安慰的笑了，这笑容给影迷们一种错觉，她是在对自己笑，为了自己的做法而释怀。
气质，这就是气质！冷常如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叶秋指的明星都会有的一种独有气质了。颜青萱现在的表现，就是属于她自己的气质。
他现在亦明白叶秋为什么固执的宁愿每个月花很大笔钱都要把科科留下来了，如果没有科科长期的礼仪指导，青萱的各种潜在气质不会那么快被挖掘出来，不会当在影迷有那么恰如其分的表现。如果没有科科的礼仪指导使青萱获得了面对各种情况下都要保持的礼仪状态，刚才青萱一定会狼狈不堪。
若是方才青萱不是沉稳而气势摄人，而是狼狈惊慌，那么，她的形象很可能会有或多或少的损失，那将是难以弥补的损失。
冷常如所料极是，第二天媒体倒是用了点篇幅来报道这次意外，但基本上所有媒体都对颜青萱的表现和处理方法表示了赞叹，一致认定一个新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在非常出色。
青萱放过那搞破坏的影迷了，换了哪个明星都只有这样一个选择。不过，这影迷在离开时却遭到其他人的怒目而视，灰溜溜的逃走了。
冷常如走近她，暗暗向她竖了竖大拇指：“这次，幸亏你处理得好，当时反应对了，不然事情就玩大了。”
青萱轻轻一笑，就如百花齐放，冷常如禁不住呆了呆，在心中哀叹着羡慕叶秋的艳福。又是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不过训练了半年多的时间，青萱竟然愈发有高贵大家气质了，实在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意外没有造成太大的风波，很快青萱就继续投入拍摄中。冷常如可不能轻易就忽略掉，将今天的事与几天前影迷烈日晕倒的事联系在一起，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会突然间就冒出那么多事来。
踌躇不已，他想难道真的是华易要从形象上毁了青萱？
“又没有成功！”白奇峰咆哮不已，暴跳如雷：“你要是不行，就给我滚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何丽珠讥讽笑道：“现在本来就是玩玩，有什么可急的。要是急，那现在我们就可以直接毁了她。”
白奇峰急促的喘气，这些都是怒气呀。可他终究对何丽珠怀有巨大的忌惮，很快就平静下来：“这一次是你向我保证可以成功的！”
“颜青萱变了，要是当初还在学校遇到这样的事不可能有现在这样泰然自若的镇定表现！”何丽珠错了，其实青萱没有变。她沉思片刻：“这是我推测错误，但下一次绝不会再犯类似错误了！”
她的嘴角泛起冷笑：“下一步，一定成为娱乐头条，我倒想看看她还能不能躲过这一次……”
读者果然是大神级的人物，目光如炬呀，我就是想玩点什么把戏都玩不了。
居然被其中几位读者猜中了青萱留在叶子卧室的东西！太牛了
至于叶子的女人，大家不要瞎猜了。总之，视投票而决定，不管怎样，我都会设计得让喜欢专一的，或是喜欢出轨的人都满意的！
走出武汉机场，他拨通沈漂移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里面传来嘶哑的声音：“叶子吗？今天我不能来接你了……”
这不像是昔日热情乐观的沈大哥的个性呀，而且听起来怎么像生病了。他连忙问道：“沈大哥，你病了？我过来探探你！”说完就挂了，连反对的时间都没给。
幸亏之前他去过沈大哥家喝酒，熟门熟路的来到他家，敲了敲门，沈大哥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叶子吗？门没锁，进来吧！”
“我就猜到你一定是生病……”话被剪刀剪断，叶秋震惊望着躺在沙发上却被白纱布包扎了身上不少地方的沈大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躺几天就没事了！”沈大哥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又责备叶秋道：“都告诉你不要来，你还非来不可！”
在这些白色纱布包扎的地方，赫然还有些地方浸出猩红鲜血。直看得叶秋猛皱眉头：“这是什么医院帮你处理的，怎么做得那么业余，都还在流血。”
“我没去医院！”沈大哥苦笑道，示意叶秋坐下：“没钱去医院了！”
“现在就去！”叶秋哪里还坐得下，一把扶起沈大哥，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拖着他走出去。
沈大哥不住挣扎着，甚至哀求：“叶子，你就不要管我了，让我就这样呆着吧。”
“你会死的！”叶秋愤怒冲着他大吼。
“死了就死了吧，连活着我都不怕，难道还怕死了！”沈大哥惨淡一笑，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他终究拽不过叶秋，被拖着去了医院。医生一眼见到沈大哥，鄙夷道：“没钱就不要来医院！走开，不要挡道。”
叶秋眉毛竖起，就像一只老虎死死盯着这医生：“他来过，只因为没有钱，所以你们没有救他？”
“我说了，没钱就不要来医院看病！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这医生心虚的退开两步，嘴上依然强硬无比。
“你tmd还算人吗！”叶秋心中的愤怒达到顶点，一拳砸在这医生脸上，指着沈大哥一字一句道：“沈大哥这辈子帮过的人比你一辈子救的人还要多，像这样的好人，现在还有几个，你tmd见死不救，禽兽不如！滚开，不就是钱，我给！”
医生勃然大怒，只是望着凶悍的叶秋，立刻心虚的走开了，也不敢计较挨了一拳的事。
在急救室里抢救了很久，终于被推出来了。医生告诉叶秋，沈大哥中了几刀，只有其中一刀比较严重，再就是失血颇多，现在已经没事了。
叶秋呆立了半晌，回想起沈大哥的那句话，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戚由心而发。离开了医院，去买些吃的，再回到医院，沈大哥已经清醒了。
沈大哥苦笑，躺在病床上，面色平静得不安：“叶子，谢谢你。但你又何苦来的，活着本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你这就使我继续痛苦下去！”
“沈大哥，我知道你有心事，但不管什么事，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叶秋轻叹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大哥没有再隐瞒他，前几天他遇到一个急需大笔钱来为母亲治病的年轻人，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把自己的车子卖了，把积蓄一并给了那年轻人。所以他没有钱来医院了，偏偏就在这一天，以前他帮过一个人，因而得罪了另一个人，这人带了一帮混混来，他就被砍伤了。
“叶子，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心求死！”沈大哥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前些天我见到了我的孩子，她现在生活得很快乐，但她装做不认识我，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个女儿了呀……”说着说着，这个汉子哭得稀里哗啦。
叶秋鼻头一酸，沈大哥性格那么开朗，从未见过他为任何事而苦恼过，却为了女儿而伤心成这样。
沈大哥闭眼抽泣不止：“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可我只是想远远的看她一眼，没想过要干扰她的生活，她却装做不认识我，从我身边走过，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好后悔，要是当年不做那些混帐事，又怎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这，就是报应呀！”沈大哥强壮的身体颤巍巍，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弱不禁风，心情激荡的他将过去娓娓道来。
不要见沈大哥一口流利的武汉本地方言，他其实是东北人，十几年前他年少无知，在黑道打拼。着自己的凶狠拼杀，渐渐成了一个黑帮的三号人物，杀人放火的事干了不少。
娶了老婆有了女儿，有一天，他见到一家孤儿寡妇艰难的生活，而那家人的下场却是他间接造成的。他突然良心发现了，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将来有一天会不会也落到这般下场，渐渐有了收山的打算。
就像电影剧情一样巧合，他在打算收山之前被抓了。老婆孩子到这时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做过什么，老婆选择了离婚，带着孩子一走了之。
在牢中，想念老婆孩子的他洗心革面，只盼望将来有一天可以出去看看她们，就算只能远远的看一眼都好。警方的证据不足，没能把他钉死，他被判了八年，凭着良好表现，不到七年就出来了。
在牢中的日子里，他每天都想起那家孤儿寡妇，每天夜里都做恶梦，良心的责备使他犹如在地狱待着。六年后，他出狱了，远远看了老婆孩子一眼，就飘然来到武汉，开始了他的自我救赎！
百感交集，只有这一个词可以形容现在叶秋的感受。他又怎想得到沈大哥竟然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任何一个得到沈大哥帮助的人都断然想不到，也绝不会去想。像沈大哥这样乐于助人的热心人，谁会想到他还有那么黑暗的过去，谁会知道，这是他的自我救赎。
“我以前做了太多坏事，现在只想弥补只想赎罪。我做了我所能做的所有事，可有些事，始终是无法挽回的！”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沈大哥哭起来令人心碎。
“沈大哥，其实我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你，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叶秋真诚的看着这个哭泣的汉子：“过去永远都不该是累赘和负担，如果全世界能够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世界会变得更美好。我想，你自己可以想得通的，成熟的男人不但要给别人机会，也要给自己机会！”
“过去永远都不该是累赘与负担，成熟的男人不但要给别人机会，也要给自己机会！”
这句话是好的，只是，叶秋现在做到了吗？
牛奶会有，面包也会有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精彩情节，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