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离
起落飞扬的沙尘中，我看到了绝尘远去的阿斯顿？马丁one77，也看到了雨瞳以后的未来，那是无比光明灿烂的未来。』』
将来的雨瞳，一定是个倾城绝艳的仙女吧。那时候的她，还会哭着拉着我的衣角叫粑粑抱抱吗？那时候的她，还会为我送给她的一个小小泡芙而高兴一整天吗？
肯定……是不会了吧。
我苦涩地笑笑，眼角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可是突然间，时间变慢了，然后我看到了，在远去的阿斯顿？马丁后车窗的玻璃上，映出了雨瞳哭红了的小脸，她紧紧贴着车窗玻璃，两手拼命捶打着窗面，小小软软的薄唇张大老大，口型仿佛在哭喊着粑粑。
那一刹，就像触电了一般，无数的画面如同海流冲刷过我的脑海，和雨瞳在一起的那一天天像是旋转飞椅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飞旋……
和雨瞳在江边打水漂的场景……
和雨瞳一起在浴缸里吸水的场景……
和雨瞳一起逛街，给她买泡芙的场景……
给雨瞳换连衣裙，结果穿反了的可笑场景……
还有雨瞳拿着素描纸和蜡笔，在白纸上画出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儿，软软地说“粑粑，瞳瞳，永远在一起”的场景……
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如同崩溃了堤坝的水库一样倾泻而出，明明都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明明都已经卯足了决心，明明已经收下了那巨额的支票，可是当我隔着沙尘看到雨瞳那哭泣的小脸时――我还是后悔了。
“回来！”我突然哽咽着，涕泪横流，始终不肯说出口的话终于还是不争气地破声喊了出来，我抬起腿，脚下的步子开始加快，明明根本没有可能性，但我开始奔着那子弹般迅的钢铁怪兽的影子追逐起来“回来啊瞳瞳！粑粑错了！粑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了，你们回来啊！混账！”我吭哧吭哧地狂奔着，泪水不住地倾泻，但是和阿斯顿？马丁one77的距离却只有不断拉远。
没可能的。
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那是极限时三百五十公里的级跑车，全中国也只有五辆，人家3。5秒就加到了一百公里的时，你是追不上的，永远追不上的，就像你追不上你说出口的承诺，改变不了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的结局。
就像竹取翁的呼喊和皇帝的一千弓箭手也夺不回那注定被带走的辉夜姬。
现实不是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只有必然。
一切已经生了的，都注定无法改变。
无法改变。
我的脑海里，那个铁一般的声音下达了终极审判令。
我的心开始燃烧起来，狂泻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已经感觉不到地面的坚实，我能够看到的只有雨瞳那双含泪的大眼，即便隔着重重沙尘，即便有着数百米的距离依然灿若星辰，如同火炬，指引着我抬起一步接一步沉重的双足，即便我的双腿传来的酸麻告诉我我已经到达极限了，我还是不住地狂奔着。
然后，奇迹生了。
就好像在播放放镜头一般，明明是急和我拉开距离的阿斯顿？马丁one77居然开始如同倒带播放一般退了回来，缓缓地和我拉近了距离，大红色的双l式宽面积尾灯居然在我的视野中缓缓放大。
是时光倒流了吗？我的神志一阵恍惚。
下一秒，我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时光倒流了，而是我奔跑的度已经远远过了人类的极限，达到了足以追上阿斯顿？马丁的时，数百米的距离在我的视野中一点一点的缩小，最后，凌子蟾似乎通过后视镜注意到了我，车急放慢，于是我和车的距离再次拉近，就在我距离扁翘的车尾还有一米距离之时，我右腿猛地法力，脚跟碾地，接着反弹力带动我的身体一个向前的扑跳，我扑到了车尾之上，而注意到车尾情况的凌子蟾也让阿斯顿？马丁one77也均匀减以免车尾的减产生的惯性力对我腹部进行冲击，五秒后，车停了，地面上留下了一长串轮胎胎面花纹，而我则是双手打滑被甩出了车尾，整个人屁股着地落在了地上，沾了一屁股灰尘。
车门砰砰地打开了，凌子蟾那打了十字交叉结的学院风黑皮高帮靴夺门迈出，踩起一地沙尘，眨眼间凌子蟾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剑眉如雷，双目含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雷厉的声音道：“龙飞晖，你疯了吗？！”
“是啊，你想死吗？”猫三昧尖声嚷嚷着，眉目狞蹙，虎牙龇露，“要不是凌子蟾用dssv调整了abs，增大了抓地力，你就被撞成肉饼啦！”
我挠挠脑袋，单膝支身起来，拍拍磨破了表皮的手掌上的一层土灰，憨实地笑笑道：“没事……我爸老说我是硬骨头，耐打耐摔。”
见我没事，猫三昧也是原地蹬了蹬腿，鼻子里哼哼出声，她甩了甩手臂，翻了个白眼，吁了口气，然后转头望向凌子蟾，两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说着一大摞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话。
雨瞳却趁着车门开启，从车内蹦Q了出来，踩着小碎步哭嚷着朝我跑了过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粑粑，粑粑！唔唔……”“瞳瞳不哭，是粑粑错了，粑粑对不起你，粑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再也不会了！”我搂抱着雨瞳，雨瞳用她那绵软的小脸磨蹭着我的面颊，湿滑的丝带着泪珠黏在了我的脸上，和我的泪水混杂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我缓缓抬起头，从裤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支票，在凌子蟾的面前摊开，沉住气道：“可能你们觉得我很白痴，但是我真的后悔了，大哥，支票还给你，雨瞳是我的，我是不会把雨瞳交给你们的，要杀要剐随便来吧，我都接下了。
”“什么跟什么啊，这压根不是重点好吧！小灰灰，难道你没有现你刚才奔跑的度过了one77吗？”猫三昧屈指弹了弹我的额头道。
我一愣，道：“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我想可能是我小宇宙爆了吧……”“什么小宇宙爆啊，人体潜力点再怎么点满也爆不到这个程度的。凌子蟾，你刚才的最高时是多少？”猫三昧斜眼看着凌子蟾。
“三点八秒时加到了九十公里。他能够追上阿斯顿？马丁one77，只能够说明他的奔跑时接近甚至过了一百公里。”凌子蟾说道，“就算是地上人中百米记录的创造者牙买加田径选手博尔特的时也不会过四十五公里，这已经出了人类极限。可以确定了，是御赐。”
我愣愣地看着凌子蟾：“御赐……是什么？”“就是妖兽以自己的身体血脉为引，主动把本来只该属于妖兽的力量降临在了地上人的身上，让人类也有了和妖兽一样的能力啦。一般来说，妖兽的能力是只有妖兽自己和我们天空人才拥有的，但是偶尔在感情非常好非常好的妖兽和地上人之间也会有惺惺相惜而产生御赐的情况。小灰灰，你很幸运哦。这说明你跟小瞳瞳的感情非常非常真挚，甚至到了血浓于水的地步了。没想到居然能够看到御赐的场面，这次下来真是值了。”猫三昧兴高采烈地道。
“亏你还挺有情有义的嘛，之前算我看错你了。”
“你的意思是，我刚才施展了能力？就像闪电侠一样的那种？”我问道。
“对我们来说当然不算能力，对你们地上人来说，这已经算是能力了。”猫三昧嚷嚷道。
凌子蟾瞟了猫三昧一眼，接过话头：“按照都宪法的第一条规定，地上人中的御赐者享有和天空人完全等同的权力。也就是说，你有资格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加入你们？”我牵着雨瞳的手站起身来，满心震撼，“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你们的云6，然后成为和你们一样，开着阿斯顿？马丁这档次的豪车，挂着驴牌腰包挂着纯银耳坠的土豪天空人？”突然起来的戏剧性转折简直就像是跳伞队员被从4ooo米高空的c141运输机舱门上一脚踢下去然后机组人员用通讯机告诉你误拿了伞绳故障的降落伞包，然后在你落到8oo米高空的时候又突然告诉你刚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一样具有冲进力。
天空人诶天空人，这可是挥金如土，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随手开出十个亿的天价支票的级款爷诶。
“醒醒醒醒，前面半句成立，后面半句不一定成立啦。”猫三昧以指尖撑着另一只手手心，做出伞状的暂停手势打碎了我的美梦，“我们只是按照宪法规定可以把你带到云6去，但是能不能赚钱养活自己，那得靠你自己啦。怎么样，想不想去？当然，必须带你的小瞳瞳一起去才行哦。”
“想去想去，当然想去，”我摩拳擦掌，点头如劈柴，“只不过……我还得上大学，我家人这边也不好说服……”
“这个没有太大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凌子蟾淡漠地说道，“我们白云边在地上有正规的民办大学分部，我们可以让分部的人以特招生的名义将你作名义上特招，并且给予你父母安排高额工薪工作和奖学金的承诺，要说服你父母不是什么难事。”“真是妙啊凌大哥，果然是土豪作风！那我能够随时回来吗？该不会我成了天空人就从此不能下凡了吧？”“云6并没有这样的规定。我们学院除了有特殊任务的情况外，都不会限制学生在假期与毕业后自由出入云6。如果你想以后回到地上生活，或者中途退学，也是允许的。但是有两点必须注意，第一，你必须遵守天空人的一切规章制度，包括保密原则，绝对不能向地上人透露天空人的信息。第二，你的雨瞳必须留在天上，无法和你一起回来。”
“真这么赞？”
“就这么赞啊，想去还是不想去啊？”猫三昧用臂肘顶了顶我的胸口媚眼如丝道。
“去……去啊。”我双手激颤不已地道，“去神仙的地盘，还能随时回来，谁不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