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镇灵显圣

  莫凡有持无恐，所以根本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此刻，他们已经走到了巨蛋跟前，才现垂云之卵早已散失神性，如今已经是徒有其表罢了。

  甚至，许多地方都出现了裂纹，宽者数十丈，最窄处勉强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使他不由担心风稍大点，便会撕裂蛋壳，砸死里面的居民。

  不过看那条最宽的裂缝，已经充作进出垂云镇的出入口，铺上了青石，无数居民进进出出，丝毫看不出惊悸之色，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便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

  走进巨卵裂缝，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消失，眼前豁然开阔，却是一处纵深将近十里的卵内空间。

  虽然已过数十万年，但头顶的巨卵内壁依旧光洁如昔，阳光从裂缝中投射进来，映照在上面，宛如一个先天形成的幻阵一般，幻化出各色神光。

  眼前，数十万年的风雨侵蚀，使得泥土从裂缝中涌入进来，渐渐的淤积形成一个小小的平原，两条小河交错穿过，一栋栋房舍拔地而起，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行人往来如过江之鲤，好一番热闹的小城景象。

  穿过可以并行十辆马车的青石大道，眼前便是垂云镇的中心广场。

  广场中央，一座用黑色巨石砌就的平顶金字塔上，站着一只高过五丈，虎头鹰身的红色大鸟，一对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双翼，展翅欲翔。

  莫凡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知道这是垂云镇的镇灵，整个大苍世界，几乎每个村寨城镇，都有祖灵守护。平日里享受族人香火供奉，危机时刻现形杀敌。

  而这座垂云镇的镇灵形象实在太过古怪，饶是莫凡前世今生见过无数凶禽异兽，竟然也没能认出这个镇灵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垂云鸟，倒像是虎兽与火鹰的杂交。

  莫凡心中刚有这个念头，便感觉镇灵那两只宝石般的眼睛，忽然变换了色彩，黑幽幽的像活物一般，光影流动，寒意逼人，似乎要飞起来将自己扑杀掉一样。

  这种被强大生物威胁镇摄的感觉，很不舒服，莫凡不由轻挑眉宇，出一声冷哼。

  “啾……”

  一声充斥整个卵内空间的长啸，火翼红鸟眸子里忽然爆射出一道火焰，挥舞着燃烧的翅膀飞了起来，如烈日从天而降，擦着莫凡的头皮，飞入空中。

  刹那间，莫凡仿佛听到头顶迸射出一丝细微而清晰的声响，如拨弄琴弦的铮鸣，元神意识冲破躯体的阻碍，被火翼红鸟抓扯住，朝头顶飘渺无边的虚空飞去。

  甚至，他在半空中还看见自己留在原地的躯壳，一脸的绝望。

  “镇！”

  血脉深处，开天辟地般的一声巨响，一种无形的力量冲上来，将他的元神意识生生从火翼红鸟的利爪中夺回，强硬地塞回躯体。

  火翼红鸟没有继续攻击他的元神意识，在小镇上空盘旋一圈后，缓缓落回到了黑石塔上，一眼火目盯着莫凡，眸光流转，似有些疑惑，又有些冷厉，许久之后，才渐渐熄灭眸中火焰，重又恢复先前的模样。

  “呼……”

  莫凡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又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镇灵显圣了！”石灵无比激动地看着莫凡：“你看到了吗？刚才镇灵显圣了！”

  说完，她不等莫凡回应，便飞快跑到塔下，用刀子割破左手拇指，搭在黑石塔基上，任由鲜血渗入黑石，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无数醒过神来的垂云镇居民们，也都纷纷向这黑塔涌来，拥挤的人流如潮水一般，推着莫凡，生生将他推到了塔基下，无数人都拼了命似的，将左手拇指割破，伸得老长，只为能将渗血的拇指搭在塔基上，仿佛这样就能与镇灵沟通一样。

  周围，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只留下莫凡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格外的碍眼。

  他赶紧蹲了下来，看着旁边的石灵无比虔诚地祷告着什么，莫凡的脑袋却昏沉沉的，一头雾水。

  刚才显然是镇灵在攻击自己的元神意识，可是那声拯救了自己性命的巨音，又是什么来历呢？

  好像是从自己身体内出来的，为何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呢？

  难道，自己丹田气海中的多重封印，还封印着某种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