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铁鹰车
离开洞窟没多久，莫凡便听见了那声尖利的啸叫。』』
“奇怪，毒翼蝙蝠只在大荒深处出没，怎么大白天的跑到这里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爬上一座小山往前方看去。
数里外的天空中，一只翼展过十丈，背上驮着间房子的黑色大鸟，正与隐藏在浓浓灰雾中的毒翼蝙蝠激烈地搏杀着。
同时，地上的丛林里，还有十几个骑着黑背驼的锦衣武者，不停地朝灰雾射箭，双方斗得天昏地暗，所经之处一片狼籍。
“好像是垂云镇往来落日城的黑铁鹰车，怎么绕到南边来了？”
他观望了一会，待见两只凶禽的战场迅朝自己所处的小山漫延过来时，脸色一变，转身就跑，匆忙间，还不忘扯下几株齐心草揉成一团，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齐心草揉碎后散出来的草木精华，可以阻挡毒雾的侵噬，但他两条腿的度，终究比不过天上飞的。
蕴含着致命毒素的灰雾转眼功夫便淹没了他头顶的天空，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扑通一声，挂在了他旁边的矮树上。
这是个身材单薄的青年。
只可惜他只剩下半截灰气萦绕的上身，衣服像被火烧过似的焦黑腐烂，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漆黑亮的水泡，迅膨涨、爆裂，弥散出一团团腐臭味，显然是先中了剧毒，然后再被蛮力生生撕扯开的。
“救我……”
青年竟然还没死，他半截身子夹在树枝上，手伸过来向莫凡哀求道。
莫凡停顿了一下，却见青年腹腔内的脏器拖拖拉拉的滑了出来，像是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一样。
见状，莫凡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青年肯定是活不成了，带上他只会连累到自己。
头顶的灰雾中，忽然探出一只毛茸茸，磨盘粗的爪子，闪电般重重地拍在了黑铁鹰背上，将鹰背小屋内几个正在不断放箭的武者震了出来，一把捉住其中一个身上挂满了小囊袋的中年，收进灰雾，随后尖啸一声，不见了踪影。
黑铁鹰遭受重创，被拍出灰雾笼罩的区域后，它哀鸣挣扎着还想要飞起来，奈何挥舞了几次翅膀都没能成功，庞大的躯体漫过山丘，越过树梢，摧残着沿途的一切，重重地砸在了距离莫凡不远的空地上，出惊天动声的声响，激起汹涌澎湃的气浪。
莫凡急忙趴了下来，任由气浪卷着沙石从他背上滚过。
一阵车轮辗压般的疼痛过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他像个土人似的爬了起来，抹了把脸，吐掉嘴里的泥沙，抬头看天，半空中的灰雾已经消散，神龙般不见尾的毒翼蝙蝠在抓走那个中年后，似乎也已经远离此地。
莫凡的面前，只剩下那座小山似的黑铁鹰尸体。
他沉吟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
“砰！”
刚前行数步，鹰背小屋的铁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竟然还有人活着！
莫凡愣了一下，站住了。
小屋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高窕，容貌美艳的少女。
她显然伤得不轻，全身是血，像喝醉酒了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看见下面站着的莫凡，少女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要迎过来，却不慎一脚踩空，摔掉在地上。
“可惜了！”
这么高，大半是被摔死了，莫凡暗自婉惜道。
正要上前查看一下，忽然间，那摔下来的少女竟然挣扎着又爬了起来，歪歪扭扭的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子跪在了莫凡面前。
这次，她终于没能再站起来。
莫凡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
“别去！”少女低着头，闷声阻止道。
莫凡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对方是误会自己想要去鹰背小屋乘火打劫了。
“上面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少女勉强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所有的东西都在我这里！”
莫凡审视着对方，沉默着。
少女慢慢从身上解下一个小囊袋，递过来道：“这是用吞天兽胃囊制成的吞天袋，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里面的东西都归你！”
莫凡抿嘴笑了笑。
“黑铁鹰车马上就要炸了！”少女见他不为所动，急声催促道。
“把你的香囊收起来吧，我没打算要你的东西！”莫凡说着，将少女背了起来。
原来，早被他看穿了！
少女略显灰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羞红，讪讪地将小囊袋收了起来。
背着少女一路疾行，片刻功夫，便远离黑铁鹰车两里多远，而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庞大的黑铁鹰尸体化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爆炸了，周围百丈范围内，炽热的温度仿佛连空气都被点燃了，升腾而起的火焰，更是掩盖了半边天。
一股热风吹过，混合着浓浓硫磺味。
莫凡叹了口气，道：“想必你是打算用烈磺石与毒翼蝙蝠同归于尽？可惜太慢了！”
见爆炸引起的大火一时半会波及不到这里来，莫凡将少女放在了草地上，说道：“你的同伴距离这里不远，不防你就在这里等等他们？”
少女迟迟没有应声。
莫凡扭头一看，才现少女的脸色已经由灰变黑了，他的心骤然一紧，道：“你吸入了毒雾？”
少女睁开眼睛，勉强点了点头。
不过转眼功夫，她裸露出来的皮肤就越的灰暗了。
莫凡皱起了眉头。
他在周围找了一会，终于在一条石缝中，捉住了一条五采斑斓的金环蛇，将蛇毒挤了出来，连同几珠齐心草一起揉成一团青液，递到了少女面前。
“抹在你的丹田、檀中两穴上，可以延缓毒气入心的时间，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