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马上要死了
“停车。”
顾时砚从电脑上收回眼神,打断了她的话。
“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顾星瑜忙问道。
司机也立刻紧张的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顾时砚看了她一眼,“下车,你去坐后边车。”
顾星瑜瞪了陆渺一眼,“我不要,这个乡巴佬抢思语姐姐的婚约,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会儿心里不知道打着你什么歪主意呢,我绝不会下车让她得逞。”
后边的车子也跟着停下,司机上前询问什么事。
顾时砚直接道,“带星瑜过去。”
顾星瑜又气又恨,她就知道,这乡巴佬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对二哥用了什么妖法,连话都没说两句,二哥就开始维护她,还要把她赶下车。
咬牙,给了陆渺一个警告的眼神,威胁道,“如果回到家我二哥有事,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陆渺懒懒应了一句。
顾星瑜哼了一声,这才下车离开。
顾时砚道,“抱歉,星瑜性子太过单纯,有许多事情还无法分辨真伪善恶,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并不介意。”陆渺无所谓道。
顾星瑜这种从小被宠着的豪门大小姐被洗脑太正常了,等吃几次亏,她自己就知道了。
而且,她本也没打算以后都留在顾家,顾星瑜怎么想她都无所谓。
顾时砚看她,“我知道你并非自愿来顾家,放心,等事情结束我会送你离开。”
事情结束?陆渺眉头微微挑了下,恐怕事情还没结束,他这条命已经没了。
顾时砚看到她的反应,笑了下,“你想说什么?”
陆渺直接道,“你马上要死了。”
听到这话,顾时砚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轻笑了一声。
“这难道不是所有人公认的事实?”
陆渺摇头,“他们传的是谣言,我说的是我看到的事实。”
顾时砚饶有兴趣的看她,“那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正在吞噬你的生机。”
陆渺也没有瞒他,如实说。
顾时砚倒是没想到陆渺竟还有这种能力。
他这场怪病来的诡异,却什么都检查不出。
除了世界各地的顶级医师之外,奶奶也托人找了不少大师。
有说被施法诅咒了,有说是风水问题,还有说被下了蛊,说什么的都有。
陆思语被谣言吓的直接推了婚约,这小丫头却是毫不在意的接下。
嗤笑道,“你不怕?”
“怕什么?”陆渺不以为意。
顾时砚自嘲,“怕我真的像谣言里说的那样,接你回去订婚是为了借你的命给我续命。”
陆渺淡淡道,“这个世界上能借我命的人还没有。”
还真没有人能在一个顶级天师面前耍这些手段。
这也是她为什么敢来顾家的原因。
若顾家真打着这种主意,到时候倒霉的还不定是谁。
顾时砚唇角勾起,陆家这个从乡下找回来的小姑娘,似乎很不一般。
算下来,这丫头跟陆思语和顾星瑜都是同岁,今年也不过才16。
可话中的自信和从容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实在有趣。
笑了下,“那你觉得我还有多久可活?”
陆渺微微歪了脑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圈,认真的回道,“三天。”
顾时砚眼眸微垂,轻轻转了下手腕上的桃核手串,“三天,够了。”
至于是什么够了,够什么,他没详细说,陆渺也没有多问。
无非都是一些豪门争斗,她不感兴趣。
“很抱歉把你牵扯其中,我会尽快安排好后事,等我走了之后,有人送你离开顾家。
除了那些彩礼之外,我会另外再给你补偿。”
顾时砚表情淡定,声音平静,似乎此刻他说的并不是什么遗言,而只是出差前的一些琐事一样。
“我也不过是找个光明正大离开陆家的理由而已,我们彼此利用,就当扯平了。”
陆渺说的坦然。
若是换了旁人,听到这话怕是立刻让他立下字据还来不及,哪里会直接说自己也只是利用他。
顾时砚看着她淡然的双眸,知道她是真的无所谓,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跟顾家这种真正的顶级豪门比,陆家最多只能算个伪豪门。
顾家庄园在洛城单独占据一方。
光是车子从大门开到内门就要十分钟。
路边有在打理绿植的佣人看到车子驶入,忙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的朝着他们弯腰打招呼。
庄园里边是几栋前后错落的小楼。
这次的订婚情况特殊,并没有大办。
只在主楼大门两侧按照古传统,挂了两个红灯笼。
车子停下,几人下车一起进入大厅,顾时砚跟她们打过招呼之后,便再次匆匆忙忙的转身出了门。
陆渺也不在意,随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客厅左侧的墙边,特意供着几尊三清像,淡淡的檀香味随着点燃的香火弥漫在整个大厅之中。
正门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铜镜。
除了这些之外,五帝钱,插在青花瓷里边的桃木枝,桃核串,红豆串这些驱邪的东西随处可见。
想来,陆家应该是真的找了不少大师,只是这些所谓的大师,有真本事的怕是没有。
这些东西胡乱摆在一起,不但没用,时间久了,反而坏了家里风水。
时老太太要订婚冲喜,也不知是哪个大师出的昏招。
沈清禾亲自将她带到楼上客房,温柔的笑着说,“阿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没想瞒着你。
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逼不得已才走了这一步,想最后再试一下。”
说着便红了眼圈,忙抬手在眼角擦了下,勉强笑道,“你放心,我们顾家不会害人,也不会拿你的命续给阿砚,这是他的命。
无论结果如何,这些彩礼都是你的。”
这阵子因为顾时砚的事情她早已心力憔悴。
之所以还能撑着,也不过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丈夫早逝,家里唯一能支撑的儿子也要走了,上有老,下有小,无论多难过,她都不能倒。
陆渺想安慰她几句,可事已至此,无论她说什么,都太苍白。
想了想,开口道,“沈阿姨,我能去看看顾时砚的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