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眼睛
佐绯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狭长的眼睛笼罩在高高耸起的眉弓投下的阴影里。
可以很明显地感应到四周依然残留着的还未消散的怒气残迹，看起来打斗生的时间离现在不远。
空气里飘浮的福气余丝，精纯度极高，不可能来自般的御灵者，因为以这种精纯的怒气来说，至少是绝对领域的人。
佐绯隐隐有些担忧。
甬道右边字排开的雕像背后，都出幽蓝色的光芒，将甬道里的切照得毫毕现，光线里浮动着微小的石屑碎片和粉末尘埃，依稀能够分辨出血腥气味。
“你不是说我们要去海底么？来这里干吗呢？”富贵等了很久，看佐绯始终静立着不说话，于是忍不住问道。
“这里就是器塚的入口。从这里数过去，第4个神像，就是去器塚！。”
富贵揉着太阳穴，脸痛苦的表情：“我说师父……请问这些石像……”
佐绯白了富贵眼：“这些本质上来说，还是种阵法，属于阵法的变体。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使用怒气在物体上凝结出封印，从而打通连接两个相隔很远的空间。”
“噢……”富贵望着墙壁上这排戴着兜帽，面容笼罩在黑色阴影里的雕塑，很难想象能够通过它们到达另外个空间。
“那，是我个人去吗？”富贵突然想起来，直摇头，“不不不不，我不敢，太吓人了……佐绯你陪我去啦。”
“你们老师没教过么，御灵者辈子只能进去次！在我6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进入过了，我没办法再进去次。”佐绯望着这条冗长的狭窄区域，目光笼罩在阴影里，他依然维持着冷冷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里，有不易觉察的颤抖，听起来像是遥远的地方，有冰块碎裂的声响。
富贵盯着面前排阴森森的神像，口中“啧啧啧”个不停，不时伸出手，想要去抚摸神像，但是又不敢真的碰上去，伸缩伸缩，像弹簧手样，自己玩儿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准备离开的迹象，佐绯看的不耐烦，不得不上前把抓过他的衣领，把他从神像面前拖走。
富贵死命地挣扎着吱哇乱叫，但还是没办法脱身，于是只能转为语言的攻击：“放我下来！你这样提着我简直像欺负小毛孩儿样，被街上的花季少女看见的话，我太没面子了！我毕竟是出了名的美少年！”
“喂，看东西，我告诉你，我也就才十七岁，我还会长个子的，你别仗着现在比我高小半个头就可以把我提来提去了，等我以后……哎哟哇我的腰啊……”“……啊呜呸呸呸……”
富贵直接被拖出狭窄的甬道，路吐着冰碴子，跟着佐绯来到了个精致的门前。
门口挂着两面白色的旗帜，旗帜上用金银两色丝线刺绣着山茶花的图案。两盏雕刻精致的铜灯悬挂在门廊的两边，虽然是白天，灯依然点亮着，看起来温馨而又奢侈。
“城里的人真是会玩啊！”富贵心里啧啧感叹。
此时佐绯已经走进大堂，富贵跟上去，看见里面坐着些看上去地位不低的锦衣华服的人在喝茶聊天，他不由得缩到佐绯身后，有点紧张起来。
“你刚刚不是说要让我去器冢么，怎么现在跑来住店了？”富贵跟进去，对着正在询问店家还有没有房间的佐绯，问道。
不过佐绯没理他，只是皱着眉，显然，好像不太顺利。
“只有间房了！”店家指了指插满木签，只剩下个空位的青铜告示牌说。
“不行！得两间！”富贵看了看佐绯雪山般挺拔而冷酷的侧面，唰地下涨红了脸。他支吾着，对店家要求：“麻烦，两间。”
佐绯斜眼看了看富贵，懒得理他，伸手接过店家递过来的房间铜牌，然后转身走上楼梯去了。他没有回头，冲身后的富贵冷冷地说：“跟我上楼。不然我就把你提上来。”
富贵哭丧着脸，路小跑利索地跟上去了：“那请问这间房间是张床还是两张床啊？”
房间在驿站的四楼，推开窗户，城市景观迎面扑来。
位置离港口不远，远处的海岸线翻涌着白色的海浪，很多的海鸟在桅杆盘旋，风把海港的喧闹声和海洋的气味，起吹进富贵的鼻子。
“哇！真舒爽！”富贵趴在窗户面前，半个身子都探在外面，看起来几乎要掉出去了。
他转过头，手舞足蹈地，正准备说话，就看见佐绯手上拿着两粒金黄色的果实朝他走过来。果实小小的，看上去像是金黄色的透明樱桃。
“哎哟，这么客气干什么，还准备水果。”富贵伸出手拿过颗，往嘴里丢，吃了下去。
佐绯看的目瞪口呆，愣了几秒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虽然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富贵的鬼马乱弹，但显然这次又刷新了高度。
“拜托……不是用来吃的……”佐绯揉了揉太阳穴。
富贵猛地扶住胸口：“握草，你不早说，我会不会英年早逝？”
佐绯：“……”
“这到底是什么？”富贵哭丧着脸，感觉很想把刚吃下去的果实呕出来。
“这是种东西的眼睛！”
“……是不是吃了就能怒气突飞猛进，瞬间达到像你们那么厉害的境界？我小时候听故事，总是有这种神奇的果实，叫血菩提！”
“然后故事里总有像我这样玉树临风的少年，掉下悬崖，然后就吃到了这种果实，最后成为代英雄！”富贵双眼放光，脸认真而严肃地直瞪着佐绯手里的金色果实，脸上写着三个字“快给我”！
佐绯翻了个白眼。
富贵猛然意识到：“哦对，你刚说了不是吃的。”
佐绯点点头，脸色稍微欣慰了些。
“那估计是用来做面膜的！”富贵低头思考着。
佐绯张脸冷若冰霜，反手往富贵头上拍：“你帮帮忙好吗！”
说完，他走过去，伸出手捏着富贵的下巴，把他的脸拉近自己。
佐绯：“……你闭眼睛干吗？有病啊。”佐绯翻了个白眼，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紧闭着眼睛的麒零那张英气勃的脸，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