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别总是不理我

  手机在按下11o之后被一只沾了血的大手夺走,她惊诧的看着宁爵西,只见他喘着气,把手机按掉,然后还给她,“没事了,浓浓,不用报警,我已经把他揍了一顿。』”

  “你受伤了。”她拉起他的手,现他手背肿了起来。

  “我没事。”他看了眼受伤的手,甩了甩,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你有没有事?”

  她摇了摇头,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宁谦东,恨恨道:“刚才我套他的话,对于当年他害了画儿的事实他已经承认了,全部录在我手机里。”

  宁爵西瞳眸微缩,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手机上。

  有他在,她感觉有了安全感,终于可以对着宁谦东露出内心的愤怒之情:“还有当年要不是他和秦商商联手从中挑拨你我的感情,就不会有你我之间的嫌隙。我现在要打电话报警,为画儿报仇。”

  宁爵西没出声,脸上辨不清喜与怒。

  宁谦东的保镖这时赶了过来,一人扶住了宁谦东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人挥着拳头上前要教训宁爵西,最后一刻被宁谦东冷声叫住了:“住手,退下!”

  保镖只得遵命。

  “你说我是凶手?”宁谦东推开了扶他的保镖,低头整理好身上被弄皱的西服,面露讥笑的看着宁爵西:“老三,你说我是不是凶手?”

  宁爵西眸光暗沉,摸着口袋,顺手抽出一根烟来,点上,嗓音微低微哑:“浓浓,把手机给我。”

  秋意浓以为他要听录音,把手机递给了他,他周围烟雾呛人,她一时没过去,只见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然后就还给了她。

  她不疑有他的接过来,屏幕上已然没了那段录音,她赶紧去找,真的没有了,他……删除了?

  她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苍白着脸看他,一连问道:“为什么?”

  他猛吸了几口烟,吐出一连串的烟雾,使他的脸有点模糊不清,淡淡道:“你先下去,到车里等我,十分钟之后我回去跟你解释。”

  纵使心里蹿出无数股火苗,她仍选择相信他,转头大步向电梯走去。

  空旷的走廊,两个保镖退下,徒留两个男人面对面,一个烟雾缭绕,眼神高深莫测,一个颓然高冷,眼含讥讽。

  有护士推着小车经过,“先生,医院禁止吸烟,麻烦您把烟熄掉。”

  宁爵西淡淡的看了小护士一眼,推开了后面的窗户,烟雾散开,露出男人一张英挺俊美的脸,小护士一下子脸红了,推着小车走了。

  宁谦东眼底中有嗤笑的意味:“这么多年了,你和当年一样。”

  “我哪样?”宁爵西嗓音带着点淡淡的模糊,从这个窗台看下去,那小女人果然乖乖听了他的话去车里等他。

  “四处勾搭异性。”宁谦东毫不留情的说道。

  宁爵西勾了勾唇,看了眼病房,再看了一眼容貌大变的宁谦东:“我可比不上你,换了张脸,把别人的女人都给睡了,看样子好象还睡上了瘾。”

  宁谦东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有些头疼又有些厌恶:“这是我与滢滢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是与旁人无关,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也得不到。”宁爵西说完,低头用手机了条信息出去。

  “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教训我?”宁谦东冷冷的笑着也走到窗前往窗外看,路灯下宁爵西的路虎格外显眼,只见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一道娇影往另一辆白色车内走去,而宁爵西并没有现,还在看手机,宁谦东收回目光,不怀好意的扯了扯唇角,“你现在应该去好好安抚你的女人,她可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头脑冷静,不是那么好糊弄。”

  停车场,路虎车内,秋意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某种,脑海里一会是宁谦东那张阴冷的脸,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是凶手,一会又是宁爵西删除她好不容易录到证据时的漫不经心,仿佛他删除的不是一段重要证据,而是一段无关紧要的东西。

  等了有五分钟,他还没有过来。

  她下了路虎,关上车门,径自来到自己车内,拿出笔记本,开始操作起来。

  手机里被他删除,但她有办法可以恢复。

  几分钟之后,她啪一声合上笔记本,脸色更难看了,所有的数据都无法恢复,原因是有人先一步远程在她ic1oud里面把录音备份删除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永远不可恢复。

  呵呵,永远不可恢复……

  她低头把脸埋进双手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难得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证据确凿的录音居然被最亲爱的男人最删除了……

  她简直无法想象这是真的。

  ……

  宁爵西的身影准时在十分钟之后出现,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魂不守舍的女人,他低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冷着脸,推开他的手,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幽静如冰面:“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要删除那段录音了吗?”

  他看了眼被她拍掉的手,在空中停了几秒,慢慢收回来,眉眼波澜不惊:“你妹妹没死。”

  “画儿没死?她在哪儿?”她嘲讽的问着。

  他身上还有烟草味,在这车厢内味道更盛,怕她不喜欢,他打开了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淡声道:“目前还没查到,我只知道她没死。”

  “所以这就是你删除我录音的理由?”她觉得好笑极了,歪头看他,“宁爵西,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你是为了掩饰什么,才不惜删除我的录音?”

  如今细细回想刚才在医院内的一幕幕,疑点重重,第一,宁谦东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通过种种手段终于得到了容氏集团,不可能轻易让自己成为阶下囚。就算她没录音,他也不应该那么爽快的把他害死秋画的事那么干脆的说出来,他完全可以抵赖,全盘否则,可是他却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根本不害怕,或者说,他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保护伞。

  这个保护伞是谁?

  第二,宁爵西,她一直以为他是站在她这边的,没想到他会连招呼不打一声就删除录音,在她从楼上到车内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有人把她ic1oud里面的录音备份也抹掉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对方有多心虚,或者说,对方正在极力掩盖什么。

  恍然坐在车内她眼眶泛湿,看着他一言不的脸色,有点想笑,低头喃喃的笑道:“如果你不能提供画儿没死的事实,那么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是替宁谦东掩饰什么,宁爵西,是不是因为你骗了我,其实一山岛上的大火就是你放的,你有把柄在宁谦东手上,因此你才替他掩饰是不是?”

  他的神情始终不见一丝波痕,“不是。”他嗓音忽然放得很低:“浓浓,在这件事上我没有骗你,那场火不是我放的,我也没有替宁谦东掩饰什么。既然你妹妹没死,你何必再追究?”

  “你也说了,是我的妹妹,既是我的妹妹,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活人和尸体我都见不着,你要我怎么相信她没死?”

  “我查到的资料已经交给薄晏了,害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就想等他查出点真正的眉目来才给你一个惊喜。”

  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因为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透露过半句秋画没死的消息给她,现在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秋意浓笑着:“我从离开你到短短坐到车里几分钟,就有人把我备份的录音也删掉了,如此心慌意乱,你在掩饰什么?”

  他浓眉紧拧,没有否认是他的手笔,也没有承认。

  她紧紧握紧双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直接去推车门,什么也没说就下了车。

  踩着高跟鞋往自己车走,没几步就被身后的男人追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不断的细吻落在她脸颊和耳后,“去哪儿?”

  “我回自己的车里,有意见吗?”

  “坐我的车,你的车我让秘书过来开回去。”

  她的回答:“不必,那是你的秘书,不是我的秘书,人家没有义务给我充当司机。”

  “浓浓。”落在她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沉:“不生气了好不好?嗯?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

  说什么?

  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完全把她挡在门外,无非他又耍无赖,亲她吻她……

  然后令她恼火,争吵罢了。

  熙熙终于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她不希望熙熙看到他们争吵的样子,那样对熙熙的心理阴影很大。

  “宁爵西。”她听到自己冷冷的唤他的名字,“你把我放开!”

  很简短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情绪表达,却令人生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决然口吻。

  男人的手臂在下一瞬间放开,她得到自由,没有回头,踩着高跟鞋继续往白色的汉兰达走去。

  车子很快在她手里动了,男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直到开出停车场,那个身影也渐渐消失不见。

  ……

  宁爵西半个小时之后回到别墅,负责做饭的保姆忙迎了上来:“宁先生,晚餐做好了,什么时候开饭?”

  “浓浓和熙熙呢?”他把车钥匙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习惯性的看向二楼。

  “秋小姐还没有回来,熙熙少爷在二楼卧室。”

  “等浓浓回来再开饭,我去上面看看熙熙再下来。”

  “好的,先生。”

  宁爵西上楼前先打了一个电话,那头没有接。

  意料之中的事,他捏着眉心,把手机放进裤兜里,迈步上楼梯。

  路过主卧没进去,去了儿童房,这是今天父子俩在外面玩时商量好的,他替熙熙安排的房间。

  中国有句老话,养不教,父之过。对于熙熙,他决定从各个方面开始教育,先就从独立开始。

  关于这点,他并不担心,在秋意浓的公寓小家伙一直是单独一个房间,前几天在巴黎游玩和他们挤在一张床上,小家伙好象已经习惯了。现在回国了,他要求小家伙自己单独睡的时候,下午还噘着张小嘴。

  不过傍晚他出门时,小家伙情绪好多了,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玩得挺开心的。

  “爹地。”莫熙朗听到脚步声,看到宁爵西进来,高兴的把刚刚画出来的画拿出来。

  “熙熙画的什么?”宁爵西摸摸儿子的头。

  “我画的是我们在巴黎玩的时候。”孩子在与父母出去玩时总是特别开心,莫熙朗脑海里满满都是和爸爸妈妈出去玩的开心画面,不由的就画了出来。

  宁爵西眯眸看着画中长袂袂的女人,“熙熙,如果妈咪生爹地的气怎么办?”

  莫熙朗呆萌的眨眨眼:“爹地,妈咪什么会生你的气?”

  “因为爹地做错了事。”

  “哦,平常妈咪生我的气,我就说,妈咪,你真漂亮,爹地,也可以这样说哦。”

  宁爵西忍俊不禁,又摸了下儿子的脑袋:“爹地说过了,可是这次妈咪很生很生我的气,不如熙熙给妈咪打个电话……”

  ……

  秋意浓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有更多的是气愤,心里燃烧着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之后的愤怒。

  天色越来越晚,路上车辆匆匆,每辆车,每个人都仿佛有目标和方向,只有她没有。

  她开得很慢,不知道要去哪儿,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个男人。

  一想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像傻瓜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她觉得自己很愚蠢很可笑。

  车子开着开着,不知不觉来到公寓楼下,也好,她本就不想回去,就是担心熙熙……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下了车刚进楼道,手机响了,是个座机号码,接起来响起熙熙软乎乎的声音:“妈咪,我好想你……”

  秋意浓刹那间感觉一股暖流淌遍全身,吸了吸鼻子说:“熙熙,妈咪也想你。”

  “妈咪,我好饿,可是爹地说你在工作,很辛苦,让我不要打扰你。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爹地在家等你吃饭……”

  人总是在疲惫不堪,脆弱无助的时候最容易被亲情感动,更何况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熙熙,你等妈咪半个小时好不好?妈咪马上回去陪你。”

  “嗯,我和爹地等你哦。”莫熙朗很乖巧的通完电话,此时他正坐在宁爵西的腿上,“爹地,我表现得好不好?”

  “熙熙很棒。”故意开着免提的男人总算满意的弯起唇,一把将儿子抱起来,父子俩玩起来抛抛抛的游戏,莫熙朗被抛到半空中,再被男人稳稳的接住,小家伙乐得不行。

  父子俩玩了好一会儿,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宁爵西把莫熙朗放下来,朝小家伙眨眨眼:“妈咪回来了。”

  秋意浓进门前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看着门口的一株盆景,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明明是那个男人做了坏事,为什么她要像个逃兵一样不敢面对?

  要害怕,也是他不是吗?

  这么一想,她推开了门。

  玄关处,她没想到父子俩在等着她,连拖鞋都拿好了,一大一小睁着眼睛热烈的看着她。

  她抿唇,低头脱下高跟鞋,把双脚伸进拖鞋,一个小身影就跑过来紧紧抱住她光洁的大腿:“妈咪。”

  “熙熙,是不是饿坏了?”秋意浓想起儿子在电话里说还没吃晚饭的事,弯腰将儿子抱起来,若有似无的扫了男人一眼:“怎么不给孩子先吃点?”

  总算肯理他了,男人挑了挑唇:“他非说要等你。”

  “妈咪,你不要怪爹地,是我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的。”莫熙朗紧紧抱着秋意浓的脖子,生怕她跑了似的。

  秋意浓不动声色的抿了下唇,以男人听不见的音量问道:“爹地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莫熙朗摇头,睫毛却在拼命眨:“没有啊。”

  小坏蛋,自己生的儿子岂有不了解的道理,每次撒谎就不停的眨眼睛,秋意浓看了一眼对面若无其事坐下来的男人,没再问什么,把熙熙放到儿童餐椅上,刚拿起筷子,面前的饭碗里就落下一只剥好的虾。

  时间将近八点,早过了饭点,肚子也饥肠辘辘,但她却皱气盯着对面气定神闲继续剥了虾放到熙熙碗里的男人。

  当着孩子的面不宜生气,她闷气把虾夹扔到旁边放骨子的碟子里,她扔一个,很快碗里就多出来一个,她再扔一个,碗里又多出来一个,转眼碟子里已经堆积如山。

  她咬唇,皱眉干脆把筷子放下不吃了。

  “妈咪,你为什么要浪费食物,老师说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哦。”莫熙朗小朋友看着被秋意浓遗弃的那堆虾山,软乎乎的小脸上一本正经。

  秋意浓脸蛋一红,赶紧自圆其说:“妈咪没有浪费食物,妈咪只是觉得太多了,碗里放不下,留着慢慢吃的。”

  莫熙朗眨眨大眼睛:“哦,对不起妈咪,我错怪你啦。”

  “没关系。”秋意浓摸摸小家伙粉嫩的脸蛋,拿起筷子把虾拨到了自己的碗里,从始至终她都没看对面的男人一眼。

  吃完饭,保姆在收拾桌子,宁爵西去书房处理了一份紧急邮件,再回来现母子俩都不在上了。

  第一时间从窗户去看车库,那辆白色汉兰达还好好的停在那里,他暗自松了口气,抬脚准备上楼,又有电话进来。

  在去巴黎前他把紧急的文件处理了一些,这两天又开始堆积起来,有几份已经等不到明天他到公司处理,他接完电话又钻进书房。

  忙完时间将近十点,他先去了主卧室,很安静,甚至连灯都没有,他抬脚转而去了熙熙的房间。

  里面灯倒是亮着,不过被调的很暗,没听到她娇软讲故事的嗓音,他放轻脚步进去,熙熙躺在小床上歪着小脑袋睡着,她趴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本故事书,脸蛋朝内,看不清脸,好象也睡着了。

  他的脚步格外轻的停在她身边,俯身过去看清她的脸,橘色的灯光落在她半张睡颜上,卷翘的睫毛上似乎还沾了两滴晶莹的水珠。

  她哭着睡着了?

  男人紧紧抿起唇,轻轻把已经从她手里滑在床铺上的书拿起来――《海的女儿》。

  众所周知的故事,海王的女儿小公主为了爱慕的王子甘心放弃一切,结果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王子娶了别的公主……只要把尖刀刺进王子的心脏,她就能回到海里,最后她没有这么做,她把尖刀扔进了海里,自己也变成了一堆白色泡沫。

  她哭的是这个吗?

  她仍在怪他今天在医院删录音,有感而?

  她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牺牲了一切,到手来灰飞烟灭的女主人公,而他就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王子?

  看了会儿,他把手放下,伸手关了灯,然后把她抱起来。

  她的身体离开椅子,她整个人忽然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神无神,有些呆滞,没有焦点,并且用力推着他,惊恐的喘息着:“不要……”

  小床上,熙熙刚睡着,处于深度睡眠,并没有被吵醒。

  他脚步稳健,沉稳的抱着她出了熙熙的房间,随手拉上门,垂头看她,她逐渐的回过神来,没有再推他,也没有像平常一样抱着他,两只手都搭在胸口,这是微表情中最典型的防御姿态。

  表明她现在对他的抵触情绪。

  他的眸底划过一抹光影,控制不住的小心翼翼,语气温和:“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这儿。”

  不知她做了怎样的噩梦,脸色很白,紧紧的闭上眼睛,整个睫毛都在颤抖。

  他抿唇端详着她的脸色,低声道:“去洗澡,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她摇了摇头,沙沙的声音说。

  他并没有如她所言放她下来,俯亲吻她的额头,下巴磨蹭着她的顶,脚步有条不紊的往主卧室走去,低低的叹息低语:“浓浓,你别总是不理我,我就想抱着你,一直抱着。”

  心头的火再一次因为他这句甜言蜜语蔓延开来:“宁爵西,你能不能不要恶心我?”

  他已经走到主卧室的门口,打开灯,低头深深注视着她灯光下绷得很紧,且十分冷漠的小脸,暗哑出声:“想打我,你可以动手。”

  她随即高扬起手,眼睛瞪得大大的,迟迟下不了手。

  他极深的瞳眸里漾着笑意,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攥住她的手放到唇前逐一亲吻每根白皙纤细的手指:“舍不得下手,那就是生气了,嗯?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向薄晏求证,问他是不是你妹妹有没有死。如果我撒谎,你再来定我的罪也不迟。”

  她的手里被他塞来手机,并且翻到薄晏的手机号码那一页。

  在按下那串号码的一刹那,她心里明白,这个男人依然在避重就轻,他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删掉那段录音,并且不择手段让人把那份备份也一起删掉。

  男人唇上温热的温度还留在每根手指上,像无数道电流穿过心脏,她慢慢闭上眼睛,心想,罢了罢了,就信他这一次。

  倘若画儿真的没有死,她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的事都不计较,只要她的妹妹还活着。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难得糊涂,糊涂得人过得才快乐。

  “嘟――嘟――嘟――嘟――”

  那头响了十多声,总算等来薄晏冷淡的声音:“有话快说。”

  她用的是宁爵西的手机,大概薄晏以为这对的人是宁爵西,所以不耐烦居多。

  “是我。”秋意浓开口。

  “有事?”薄晏口气明显好了很多。

  她吸了口气,忐忑不安的开腔:“你有画儿的消息吗?”

  “你男人没告诉你?”

  秋意浓没开免提,所以她看了宁爵西一眼,大概他知道她不想他在这儿,低声说了一句:“我先去洗澡。”

  他走开了,浴室门关上之后,她才开口:“嗯,他没具体说,他只说画儿没死,我想向你求证。”

  说完她呼吸都停滞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机里的话筒上,那头静了下,“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方便说具体,总之你男人说得没错,你妹妹没死……咔哒……”突然传来电话中断的声音。

  秋意浓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心头狂跳,薄晏说画儿没死,薄晏亲口说画儿没死……

  会不会是宁爵西让薄晏骗她的?

  不太可能,薄晏那么爱画儿,他不可能拿画儿的事撒谎……

  真好,画儿没死。

  她高兴坏了。

  感觉心口那块疼痛的地方也被喜悦冲散了,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下来。

  等她推开浴室的门进去,赫然看到一具男人的身体,这才惊觉之前他说过的,他先进来洗澡。

  脚步撤离,她被一双沾满水珠的手臂拉过去,花洒下,她被淋了个正着,没有尖叫,反而仰脸让更多的水往她脸上冲,太开心了,身上穿着衣服淋湿了又怎么样,画儿没事,值得庆贺。

  真的值得庆贺一番。

  激动之下,她动手脱掉自己的衣物,身边的男人目光灼灼而专注,身体靠了过来抱住她,喉间低喘着哑声道:“一起洗。”

  她抬起脸,连忙吓他道:“你不怕血腥味的话就一起洗。”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果然一道暗红色液体在水流中慢慢冲淡,“不是说明天就干净的么,怎么还这么多?”

  女人生理期有时候也会多那么一两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没解释给他听,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一时高兴冲动的脱了衣服,虽然身边的男人不能对她做什么,但被他这样又搂又抱还外加吃豆腐,她实在是不爽。

  刚好外面有手机铃声响起,好象是他的。

  想到刚才薄晏的电话挂的匆忙,极有可能会再打电话,秋意浓想出去,被他拉住了,眯起的黑眸扫过她曼妙的身段:“我去接,如果是找你的,我会拿进来给你。”

  也好。

  她这样光着出去总是觉得别扭。

  他出去了,她在花洒下快清洗自己,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水声太大,什么也听不到。

  应该不是找她的,有可能是他的电话。

  秋意浓现在满身心都是画儿没死的好消息,心情灿烂得很,哼着歌把澡洗完,擦干身上的水,披上浴袍。

  卧室里只有灯光,他不在。

  她吹完头,男人才从外面进来,她见他全身不着一物,特别无语道:“你这样出去不怕被保姆看到?”

  “这个点她们已经下班了。”他旁若无人的把手机放到床柜上,观察了她两眼,现她的心情真的因为薄晏的那通电话变好,薄唇微翘,继而进了浴室,很快传来水声。

  时间不早了,十一点十四分,这次回来她原打算递上辞呈,临时改变主意,她在unity论坛大会上大出风头,daisy由此风光一把的同时,也因为她罗裳与秋意浓的双重身份饱受争论,这件事上她理亏在先。昨天方菱又拿了公司新接到的电影特效过来,那是公司今年最重视的项目之一,因为那部电影投资十亿,是迄今为止国内投资最多的一部电影,倍于国国外媒体的关注。

  无论如何,她要带领整个团队把这次的特效做好,然后再功成身退,也算对得起daisy一直以来对她的重视。

  擦干头爬上床,她抱着轻薄的蚕丝被瞥了一眼男人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刚才他接了谁的电话,为什么不顾赤身也要出卧室接听,还有,今天那个通知黑客删除她ic1oud录音备份的人是不是他,如果是,他手机里一定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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