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知道她禁不住这个诱惑
秋意浓抬头便看到了薄晏,他的身边跟着几个黑衣保镖,个个虎背熊腰,其中一个身影娇小,头上一顶黑色宽沿帽压的非常低,在一群保镖中显得不同寻常。
帽子下露出蓄着胡子的下巴,看不出肤色,但那身影如此熟悉,几乎与她一模一样。
盯着那抹身影,秋意浓下意识上前,却被几个保镖挡在面前。
薄晏走上前来对她低声道:“别过来,如果你再上前一步,从今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
“薄晏。”秋意浓气息急促,想推开保镖,可这几个保镖身材高大,她根本就推不动,气恼中连声哀求:“让我见画儿一面,就一面行不行?”
“不行!”薄晏利落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你有什么资格挡住我和画儿见面?”秋意浓怒瞪着薄晏,声音压得很低,推开薄晏想要见秋画。
另一侧,裴界现了这边的不对劲,抬手停止了说话,对宁爵西道:“呵,你老婆在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不管?”
宁爵西淡漠开腔:“她只是想见一个人而已。”
“见谁啊?”裴界怎么都看不出来,他明明看到的就是宁太太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菱城第一公子薄晏拉拉扯拉。
“你管太多了。”宁爵西敛着眉眼,并没有再看过去,倒是抽出一根烟准备点上,又想起来机场不能抽烟,只得把双手慢慢插进大衣口袋中。
岳辰办好手续回来,走了过来说:“可以登机了。”
宁爵西眸光扫了秋意浓一眼,岳辰会意,走过去对秋意浓的背影说:“太太,可以登机了。”
秋意浓停下争执,回身对岳辰点头:“知道了,我马上走。”平息了一下呼吸,她想走之前再看一眼妹妹都不可能,那几个保镖挡在她面前就像山一样,密不透风。
心中留下深深的遗憾,两姐妹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
视线向宁爵西望过去,他和裴界以及岳辰已经走远了,她不再做努力,也不敢大声喧哗,快步追了上去。
等秋意浓的身影一消失,被保镖完全挡住视线的秋画突然哇一声哭出声来,薄晏顿时慌了,赶紧推开保镖去把娇小可人的身体搂进怀里:“怎么了?怎么了?我的乖画儿……”
秋画抬起小粉拳拼命挣扎:“晏哥哥,你好坏,我听到我姐姐的声音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我讨厌你……”
“画儿,乖,我没有不让你们见面,只是现在这种场合不合适。”薄晏一面安抚怀里小女人的情绪,一面朝保镖使眼色,让他们帮他挡着点外面的视线,万一被人看到他搂着一个“保镖”,恐怕明天的八卦杂志就会怀疑他性取向有问题了。
“你骗人!骗人!”秋画的脸被薄晏强迫性的按在怀里,帽子掉了,胡子也蹭掉了,憋气之后脸颊粉扑扑的,实在是招人疼,可是腮帮子却气鼓鼓的,怒瞪着他,挣扎起来:“我和姐姐分开了好久,我想姐姐,你为什么不让见她?我讨厌你!别碰我!我不想再理你。”
薄晏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不悦的抿唇:“画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了,你走开!走开!我要姐姐,我要见姐姐。你走开,听到没有?”秋画眼睁睁看着姐姐走远,急的快哭了,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更加气愤的对他低吼,想冲出去,他的双臂像钢筋一样怎么都挣不开。
他的画儿说讨厌他,不喜欢他了!
薄晏的心情跟在油锅里炸一样,下一瞬间,他堵住那抽噎的小嘴,吻的动作温柔克制,尽量安抚她的情绪,一只手掌托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捏住她乱动的胳膊。
“唔唔唔!”秋画睁大泛着泪花的懵懂大眼睛,从反抗到逐渐迷失,终于肯安静下来,无力的软在他怀里任他肆意亲吻。
吻够了,薄晏终于放过她,秋画回过神来,一脸羞愤,气呼呼的用手背擦了擦唇瓣。
此举使薄晏又好气又好笑:“行了,我让你见你姐姐行了吗?”
“啊?”幸福来得太快,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愕,被吻肿的粉唇微张,可爱的不行。
薄晏忍不住拉进怀里又亲了一回,才放过她,放柔了语气:“我说,我同意让你和你姐姐见面了,但是在你见她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哦,你问。”
“如果她说要带你走,你愿意吗?”
“走?去玩吗?可以啊。”秋画心思单纯,以为就是单纯出去玩。
薄晏抚额,大手揉了下她的顶,口吻温柔又严肃:“不是。画儿,你给我听好,你见到你姐姐之后,她会提出带你到一个只有你和她的地方去,那里没有我,只有你和她,并且你永远见不到我。你愿意吗?”
“见不到晏哥哥了……”秋画瞪大眸子看着他,喃喃自语:“再也见不到晏哥哥了……”突然间,她瞬间扑进他怀里,哽咽道:“不要,我不要离开晏哥哥,我要和晏哥哥永远在一起。”
薄晏听见了满意的答案,脸色缓和了几份,继续循循善诱道:“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秋画咬着唇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点了点小脑袋:“嗯,我知道,姐姐如果说要带我走,我就拒绝她,我不要跟她走。”
“真乖。”薄晏心满意足,眯了眯眸,抚着怀里粉嫩的小脸蛋。
保镖们再尽忠尽职帮他们挡视线,他们里面闹的这样厉害,外面早就有人偷偷站在高处拿手机往他们这里拍。
拍下来到网上去,无非是觉得好玩而已,可是很快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媒体争相报导此事,标题为:菱城第一贵公子薄少机场狂吻保镖,疑为暴露真实性取向。
近来,薄晏的私人感情生活一直扑朔迷离,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从来没有一个正牌女友出现,公众对他的私生活充满了好奇。此八卦新闻一出,顿时引爆话题。
青城。
两人回到别墅,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宁爵西一言不的进了书房,再也没出来。
秋意浓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缓步走向书房,敲了敲门。
“进来。”沉沉的嗓音从门板内传来,他似乎满身疲惫,靠坐在办公桌后的真皮转椅里,一手抚额,另一只手在铺满整个办公桌的文件上写写画画。
秋意浓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边,从手包里再次拿出那份离婚协议,展开,放到他面前:“耽误你十秒钟的时间,签个字吧,签完我就走。”
面前的文件突然被一份离婚协议书取代,宁爵西本就疲倦的眉眼瞬间一沉。
他指尖挑起那几张薄纸,毫不留情的扔进了旁边的碎纸机里,薄唇慢慢勾出一抹弧度,怒极反笑:“秋意浓,婚姻在你眼中是什么?你想结就结,你想离就离?在你眼中我宁爵西是这么容易好打的?”
碎纸机尽职的工作着,很快吐出被切碎的如同头丝般细的纸屑,她的离婚协议变成了一堆废纸。
他所有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顿了顿,嗓音坚定:“对,我给忘了,我答应过三哥除非三哥提出离婚,否则我是不会提的。那么,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
秋意浓收拾好自己躺下是凌晨两点的事了,偏偏怎么都睡不着。
今天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充斥在大脑里,像雪球压着她脆弱的神经。
对于宁爵西要怎么选择,他虽然没有明说,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他选择的是秦商商。
正如秦商商主演的那部电影一样,他就是那个男主角,秦商商就是那个能引燃他所有激情的女人,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多虐心啊,她就是那个和丈夫没有感情,却要死活拉着丈夫的妻子。
她和那个妻子有一点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孩子,他们离婚没什么牵绊。
还有,她遇到了画儿,尽管没有看到全脸,但她还是看到了画儿。
她想画儿,好想画儿,她与画儿只隔了一堵人墙,要不是这堵人墙,她早就能与妹妹见面。
不知为什么,眼眶有些泛湿,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在这空旷的卧室显的格外刺耳。
她打开台灯,摸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薄晏,想也没想就接起。
电话里却是一个俏生生女孩的声音,试探的开口:“……姐姐。”
刹那间,眼泪涌上来,秋意浓忙不迭的应着:“嗯,是我,画儿,我是姐姐。你在哪儿?”
“姐姐。”电话里秋画的声音清晰而响亮:“我在菱城啊,今天从上海回来,我们在机场差点就见面了。”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明天去看你好不好?”
“好啊。”秋画满口答应,转而又说:“姐姐能陪我过年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晏哥哥……”
秋意浓被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明天是除夕,中国人最重要的团圆日子。
“等等。”秋意浓赶忙叫住了秋画,“别告诉薄晏。”
“为什么?”秋画不解的问:“是晏哥哥告诉我姐姐的电话号码,晏哥哥是好人。”
薄晏有这么好心,让秋画和她通话?秋意浓总觉得不对劲,问道:“画儿,这些年你一直和薄晏在一起吗?”
“嗯,那年林阿姨把你带走后,晏哥哥就去把我接走了,他说等长大了你就过来和我相认了。晏哥哥没有骗我,你真的出现了。我好开心。”
“嗯,画儿开心我就开心。”秋意浓想抓紧时间和妹妹说话,可是那头传来小丫头打哈欠的声音:“姐姐,我好困,刚回菱城就给你打电话了,现在都下半夜了……”
“好,那你去睡吧,现在把电话给薄晏。”秋意浓柔声和妹妹交待。
“噢。”秋画听话的答应着,电话离远时还在打哈欠。
估摸着话筒现在在薄晏手里,秋意浓淡淡道:“我和秋画约了明天见面,可以吗?”
“你在问我?”薄晏明知故问。
“嗯。”秋意浓从鼻腔里哼了哼。
薄晏一副思考的样子,秋意浓知道他在卖关子,心中气愤,嘴里还不能说什么,耐着性子等他磨时间。
足足过了一分钟,薄晏才慢吞吞的回答:“可以。”
秋意浓暗自翻了个白眼,干脆道:“谢谢。”
“这就完了?”薄晏意犹未尽的口吻。
“那你想怎么样?”秋意浓突然想起今天在上海机场薄晏故意叫她的片段,好象他有话要跟她说。
“今天在机场你要跟我说什么?”她忍不住问。
薄晏听她这口气,不确定她知不知道那件事,“也没什么要紧的,等明天见面再说。”
“时间、地址告诉我。”
结束通话,秋意浓起身把手机放到床柜上,黑暗中没看清,手机掉了下去。
拧开台灯,她看清了手机掉的位置,捡了起来。
卧室被照亮,她不由的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侧,今晚,他估计不会回来睡了。
睡的晚,秋意浓第二天睡到十点才醒,约了秋画在下午四点,她急急忙忙起床。
楼下,柳妈不在,今天是除夕,估计柳妈也放年假了,她准备出门,现手机没带,上楼去取,半路上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宁爵西。
他只穿了件黑色丝质睡袍,连腰带都未系,胸前就这么微微敞着,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包,她一副匆匆出门的样子,他眼底敛着复杂的神色,嗓音低沉的问道:“去哪儿?”
秋意浓昨晚想过了,既然要离婚就要干干脆脆,索性她搬出去住,于是爬起来在网上看了看,看中了几套房子,照着中介留下来的电话打过去对方都说回老家了。
这几天过年,估计中介那边也无人上班,她决定忍过这两天,等过了正月初二应该会好一些。
此时他突然从容淡然和她说话,仿佛昨天两人在映礼上的不愉快根本没生过,她便如实回答:“我要去菱城一趟。”
“去见你妹妹?”
她诧异的看他:“你怎么知道?”
前天他问过她是不是独生女,她说是,他也没说什么,原来他一早知道了她还有个妹妹。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知道却没有表露出来的。
秋意浓手心里禁不住开始冒冷汗。
“今天不要出去了,傍晚要回宁宅,这是宁家的规矩,所有人要一起守岁。”宁爵西深沉的眸静静看着她,说完迈着沉稳的步子下楼。
秋意浓站在原来的台阶上,咬唇犹豫,既是要离婚,她不再是宁家的媳妇,这个守岁就不用再去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楼下缓缓传来男人不动声色的嗓音:“对了,听说秋蔻回来了,晚上或许能见到她。”
蔻儿?
秋意浓心中一喜,趴在扶手上想问清楚,男人挺拔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一楼走廊拐角处。
蔻儿回来了?宁朦北把蔻儿找到了。
秋意浓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小丫头没事就好,同时她又担心起宁朦北和蔻儿会不会好好相处,他把蔻儿接回来是打算和从前一样,还是另有打算?
想到这些,秋意浓决定暂时延后和秋画见面的时间,于是了短信给薄晏,让他再改定一个时间见面。
咕咕……
肚子叫起来,从昨晚在飞机上随便吃了点,她已经半天没吃东西了,急需食物果腹。
脚步往厨房走,才进入餐厅,一阵香味飘过来,厨房里有人。
柳妈回来了。
她惊喜的汲着拖鞋往厨房冲,却在脚步迈进去的一刹那在油烟机下面看到了男人矜贵的身姿,他已经换了一套居家服,正在动作优雅的煎蛋,旁边摆着切好的吐司,和一碟翠绿的生菜,看上去可能要做三明治。
秋意浓忍着饥饿悄悄退了出来,倏地一阵阵更浓的食物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宁爵西手里端着两只十寸大的白瓷平盘出来,上面分别摆着色香诱人的三明治。
“陪我吃饭,我们好好说话。”耳边飘来这句话,她再抬头,男人身影一闪,又进了厨房,不一会手上端着两杯热好的牛奶过来。
“不用,我不饿。”秋意浓慢慢道:“该说的昨天我都说完了,没什么好说的。”
她脚步毫不迟疑的离开,身后是玻璃杯放在餐桌上的声音,过了好几秒,男人的嗓音漫不经心道:“想不想拿到鸣风药厂的地皮?”
她心脏猛的一提,迅回身,隔着餐桌看他,双手不禁放在椅背上,迎着他黑沉沉的眼睛,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想。”
他半垂睫毛,深邃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现在能坐下陪我吃饭了么?”
她缄默而听话的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来,慢慢端起牛奶喝了好几口。
“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不利于消化和吸收。”男人沉沉的声音从对面溢过来,“先吃点东西,再喝牛奶。”
秋意浓不敢不从,放下牛奶杯,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很好,但她没什么心情,只用来填饱肚子,以及赶紧听他下面要说什么。
他让她陪着吃饭,他却当她不存在一般,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一份三明治,她仅用了四五分钟,他居然用了十分钟还没吃完,细嚼慢咽,像是在品味人间美味。
秋意浓看的心急,又不便催促,耐着性子等。
总算,看到他把最后一口吃完,秋意浓主动起身收拾餐具,一共就两个盘子两只空杯子,她也没往洗碗柜里放,动手打开水龙头清洗起来。
洗完后,她边擦手边出去,餐厅内哪里有他的人影。
她赶忙跑出去找人,差点与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宁爵西一手按着她的肩稳住她的身形,另一只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和两只空酒杯。
原来他是去拿酒了。
秋意浓暗暗放下心来,坐到餐桌前的椅子上,不一会她面前就摆了一只红酒杯,她拿起来抿了一口,心不在焉,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按捺不住的提醒。
宁爵西靠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指摇着高脚杯,看着她微微紧绷的下巴,低声道:“鸣风药厂的地皮我可以给你弄到手,但是其它的不能,你可以考虑下要,还是不要?”
他的语放的很慢,如愿看着她脸上来不及掩藏的神色,已经不及之前那样坚决,随即,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给她时间做出选择。
呵……
秋意浓很想笑,他这样算什么?
商务谈判?讨价还价?
这个男人何其的狡诈,他知道她禁不住这个诱惑。与其离婚,拿到地皮和药方遥遥无期,不如给她地皮,让她从此安分。
多高明的一招棋。
她明知道是个陷阱,还不得不跳下去。
“能给我时间考虑吗?”她慢慢抬眼看他。
他眉头没皱一分,似乎早料到一般,说了两个字:“可以。”随即又跟着加了一句:“一天。明天的这个时间给我答复。”
“好。”她轻轻答应了一声,手指轻抚过水晶高脚杯,端起来抿了一口,任醇香的液体在口腔里打转,再滑进胃部,直抵身体的每根神经。
若是能一醉不醒该多好!
潜意识里她希望这婚能离成,就不用再继续煎熬的看着他和秦商商暧昧不清,就不用再每时每刻心酸晦涩……
可是,地皮眼看唾手可得,她不可能放弃。说考虑,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到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她还得点头。
秋意浓一口气喝掉了三杯红酒,伸手去拿酒瓶要倒第四杯的时候,另一只干燥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男人沉声提醒她:“你喝太多了。”
“三哥舍不得你的好酒吗?”她眯着眼朝他笑。
宁爵西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渐渐用力:“我是担心你待会回宁宅满身酒气,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