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金毛犼
「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周大民满头大汗,这大半宿忙活下来他们几个人都累的不轻。
事关自己的性命,我相信他们不敢拿这件事来开玩笑,也没有挨个查看,只是大致扫了几眼。
「没有了,你们也辛苦了,一会儿先回去歇着吧。」
几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动身。
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跟惊弓之鸟一般,生怕邪祟忽然找上门来害了自己小命。
我也不好直接赶人,毕竟我也无法确定邪祟到底会不会突然发难。
「你们要是累的话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我撂下这句话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布置起来。
期间我将邱老头又叫了过来了,让他帮我推一个最有利于我的时间。
邱老头虽然学的是风水玄术,对于卜算之道也懂点儿。
邪祟难除,能天时地利人和加诸于自身当然是最好的。
邱老头忙活了半天,在连吐了三口血看的我都心生不忍之际终于测算出最有利我的时间。
申时一刻,也就是下午的三点。
距离这个点的时间已经没多少了,我开始加紧忙活了起来。
邱老头和赵诗诗压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我递递东西,所有的活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等台子搭成,我整个人感觉都要虚脱了。
不过看着这高约三米的台子,我内心还是有些小骄傲的,这是我头一次搭「还愿台」,在没有师父当场指点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失误完成了。
我们收尸人杂糅了很多流派的术法。
前辈们秉承着实用主义的原则,什么利于诛邪收尸就学什么,所以我们这尸鬼一脉的很多术法都是杂乱无章的。
可不管道上任何流派,在施展一些大型术法的时候都会起一些类似于法坛之类的东西,再辅以禹步等种种可以辅助施展术法的技巧。
我们尸鬼一脉自然也不例外,有不少这种类似于法坛的东西。
眼前这座刚搭建起来的「还愿台」便是其中一种。
所谓还愿,针对的便是身怀执念而亡的邪祟。
「还有半个钟头,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我眼中怀疑之前邱老头给我算时间的时候吐的血是演的,这才多长时间便丝毫看不出虚脱的样子,这一次他没吃什么丹药。
「不休息了,把你的丹药给我一颗就好,我还得在你们身上画些东西。」
符箓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等会儿邪祟过来,我不一定能护住他们,还是多做一手防护比较好。
「没了。」
邱老头毫不犹豫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双手一摊,「那你们等会儿就自求多福吧。」
「算你小子狠,不过这丹药可不是白给你的,回头记你账上,等以后赚了钱可得还回来!」
「你都这么有钱了,至于还念想着我手里的么?再说了我又不是白拿,这不是也为了保护你们么!」
邱老头哼了一声,「老夫说的钱又不是指的普通的钱,乃是能换取资源的道钱。」
「那你随便。」
关于道钱我之前听邱老头跟我讲过,算是我们内部流通的一种硬通货,很多东西是无法用普通的钱来衡量价值的。
我当时让邱老头拿出一枚让我开开眼见识一下,可这老家伙手里压根就没有,我当时都怀疑他是不是在逗我玩。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还指不定哪天才能赚到,答应他纯属给他画大饼了。
一粒丹药下肚,气力顿时恢复
不少。
我将朱砂混合着特制的油泥还有蒿草烧纸而成的草灰调匀。
这东西名为「火油」,算是一种尸鬼之术中相对常用的东西。
当然正儿八经的火油是需要经过特殊炼制的,需要的原料也更加讲究,眼下没有办法去准备那么多东西,只能凑合用了。
火油的用法很多,但最经典的还是用以「点火」。
这点火当然不是说将它当做燃料来点燃火焰,而是用它点燃人体内的阳气,使之人体内的阳气在短时间内爆发。
不过是邪祟还是尸变的诡尸,它们最怕的都是极阳之物,强行催动这些人体内的阳气,对他们也是一种最实用的保护。
当然这样做也是有后果的,普通人体内都是阴阳平衡的,强行激发燃烧阳气,会破坏掉阴阳平衡。
事后少不了要在床上躺上个几天,严重些的甚至要大病一场。
不过比起丢了小命,这些代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将周大米等人喊过来。
「把上衣脱了。」
村长等人还有些犹豫,周大民闻言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
这大冷天的我让脱就脱,周大民对于我们显然是极为信任的。
我拿手指沾了点儿「火油」,在周大民的背后画了起来。
没几下,一个类似于老虎一般的猛兽头颅便出现在周大民的背上。
我画的乃是神兽「金毛犼」。
传说中金毛吼乃是观世音菩萨的坐骑,也有说它乃是僵尸成精,乃是天下所有僵尸的克星。
作为收尸人,僵尸便是我们天生的死对头,所以收尸人的先祖便拜金毛犼为护教神兽。
尸鬼一脉的术法中有不少是跟金毛犼有关的,师父所留的下的最厉害的七门术法中便有两门跟金毛吼有关。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收尸人一脉中是没有这所谓的护教神兽的说法的,大概是千多年前某一位祖师融合了萨满教和古巫教的术法创造而来。
自此我们收尸人平日中祭拜的话除了师祖和几位重要的祖师之外,也要给这头护教神兽金毛犼上一炷香。
「怎么感觉好热啊。」
数九寒冬,光着膀子的周大民不断喊热,要是在外边肯定会被人当做傻子看。
「热就对了,穿好衣服,切记千万不要沾水。」
我示意村长等人赶紧过来,有了周大民的示范,这些人也打消了顾虑挨个过来坐下。
这些人画完我又给邱老头也画了一只,接连画了那么多我的手法也逐渐纯属,三二便给邱老头画好了。
我瞅了一眼赵诗诗,现在就剩她了。